他爹的心理素质稍微好点,放大的瞳孔迅速收缩,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接着扶着他吓得一脸苍白的儿子避瘟神式的离开了。
叹口气,怨不得人家,谁叫我长成这样不是?这天生的门神脸,除了会吓人,会辟邪外,我对它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了。
“风儿。。。。”楚少卿听到那年轻进士的话,见风儿迅速低垂的头,心里一紧,双手紧握。
我抬起头来无奈的笑笑。“无妨。”
伍老板挂好木牌领着我们迅速的上了楼。
“秦姑娘,伍某适才安排有欠妥当,还请见谅,伍某先自罚三杯!”一入坐,伍老板就端起酒杯向我赔礼。
我抬了一下手,端起酒杯。“伍老板不必自责,风儿是随性之人,一向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再说了,是我自己生得惊为天人,不能怪人家。”
韩修听到风儿这么说,沉重的心情一下豁然开朗。“只要风儿这么想,我就放心了。来,为我们今日相聚在此干一杯!”
“干!”
刚酒过三巡,就听见街上吵吵嚷嚷的。一位伙计进来对着伍老板耳语了几句,出去了。
伍老板听后脸色沉了一下,拱手道“三位慢用,伍某下去瞧瞧。”
伍老板下去后,街面上的声音越来越大,嘈杂不堪,小狼狼被惊得呜呜直叫。我站起来,欲到窗边看看,楚少卿伸手阻止我。“风儿,别去。”
看他的神情,我知道,感情这些声音都是为我而来的。我笑道:“就我这样,还怕别人敢把我怎样,我的脸皮比城墙倒拐加炮台还厚,他们是撮不破的。”
噢买糕,我的号召力还真强悍,推开窗户,我看到满街满巷都挤满了人,比上午赶场的时候还多。个个拿刀,拿叉,举镰,扛锄,都抄着家伙呢。最夸张的是,居然还来了一位身穿道袍,头戴道帽,手拿木剑,嘴里念念有词的道士。
酒楼前早被围得水泄不通,门槛前,十几个伙计站成人墙,客人许出不许进。
“就是她,就是她!妖。。。怪。”街面一个男子颤抖着手,指着我道。我看过去,这不就是被我吓得掉魂的那位年轻进士吗?很好,还认得是我。看来,他恢复得挺快的,就这么一会儿,三魂七魄都归位了。
顺着他的手指,黑压压的人头齐刷刷抬头望向我,个个面露惊恐之色。
我笑着说道“各位看倌,请不必惊慌,您就当看到了活门神。”
一句话压倒全场,嘈杂的街面突然鸦雀无声,个个呆头愣脑,无不惊讶。
我接着说“我秦随风虽然长得对不起观众,但好歹也是个活人,总比那躺在棺材里的死人受欢迎一点。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哪位死人要是不同意,自个儿从棺材里蹦出来和我比一比。”
反映快的人开始笑了起来,估计这圣天朝拿自己和死人比的也就我秦随风一人吧。人群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我打铁趁热,接着道:“再说随风我既不奸淫掳掠,也不偷鸡摸狗,既不谋财害命,也不强抢良男,比起那占山为王的土匪,烧杀抢掠的敌寇,凶狠狂暴的野兽是相当无害的。”
这下笑的人更多了,逐渐放下武器,试着听我解说。
我再道:“最后一说,随风我小手小脚,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正宗弱女子一个,请大家一别放狗来咬我,二别吐口水淹我。我除了当门神,还能给诸位作个衬托,有了我给大家垫底儿,你们个个都是俊男美女,即使皱纹比核桃线还深的老婆婆,即使缺胳膊少腿,斜眼歪嘴的大姐大哥都比我漂亮得多。”
下面一阵爆笑,武器尽数放下,很好,警报解除。在我的一再忽悠下,没有激起民怨,更没引起骚乱。
见下面的人还没有走的意思,我道:“打雷啦,要下雨啦,赶紧回家收衣服吧!”
黑压压的人头,齐齐的望向晴朗的天空,月轮高挂,无云无风,纷纷摇头,而后三三两两的散了。
“哎,要是这天能应应景,打个喷嚏就完美了,感情人家都把我当傻子了。”
说完转身,只见韩修和楚少卿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我。
“你们也当我傻了?”
“风儿,太有才了,卿卿佩服,就你这张嘴,就能抵一支军队。”
我看向韩修,他点头同意。
还好,他们都认为我是正常的,小狼狼向小兵迎接得胜归来的将军,摆着尾扑腾到我小腿上,又舔又爬。
我好歹也是个MPA,忽悠的本事还是及格的,我知道,我总算又找回了一点自信。
片刻,伍老板推门进来,作揖。“秦姑娘,实在是抱歉。”
“伍老板折煞我了,是风儿该说抱歉才是,我吓走你的客人,影响你的生意,真是对不住。”我作揖道。
“秦姑娘这是哪里的话,适才若不是姑娘,还不知这群乡民会在楼前堵到何时。”伍老板道。
“都是些纯良百姓没事看看热闹罢了。对了,伍老板认识那对进士父子?”
“那是去年一同中举的高进士父子,街尾的大户,在这一带也颇有名望。”
“读书之人,还是进士,竟然如此不问是非,不明事理,挑起民乱,实在是愚蠢至及!”我愤然的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风儿,别生气。。。。”楚少卿拧了一下眉,他绝不放过那对父子。
“一个知识分子,社会的中流砥柱,竟然干出如此荒唐之事,我真怀疑他的功名是作弊得来的。修大哥,你不许阻止我,我得用文人的方式教训一下他!”气死我了,虽然说我是穿越人士,也就是借尸还魂,但我实在是气不过小高同志的做法。
“风儿想做什么?”韩修问道。
“去看看再说,伍老板,借用一下笔墨,现在就走。”我起身道。
“我陪你去!”
“我陪你去!”
两人竟然,异口同声。他俩什么时候这么有默契了?
我点点头,抱起小狼狼下了楼。
伍老板前面带路,一会的工夫就到了高进士的家门外。的确是位大户,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人家,红瓦高墙,两尊威武的石狮子镇守在门前,高大的铁门上挂着两个敲门环,大门两边还贴着已经褪色的贺喜对联。
左边:父进士,子进士,父子同进士,右边:婆夫人,媳夫人,婆媳皆夫人
我一看,哼,你贺喜,我就给你报丧。我提起毛笔,就在对联上添上几笔。哼,非让你气死不可。
左边:父进土,子进土,父子同进土;右边:婆失夫,媳失夫,婆媳皆失夫
三人一看,纷纷发笑。
楚少卿道:“风儿,你真是气死人不偿命,够狠,够绝!”
韩修道:“风儿,我没猜错的话,即使没这联,你也会整上一副吧?”
“知我者,修大哥也。”我嘴角一扬,便宜你了,本想送你一副的,现在就将就了,还省下我几个字。
“好了,回去吧。”我满意的看着对联,等你们看到对联非把脸给气绿不可。
转身间,突然想到什么,我道:“伍老板,这小进士是娶不是嫁吗?”
伍老板道“是,他的妻主是对面张屠户的女儿。姑娘要去去吗?”
既然就在对面,那就顺便关照一下咯。
来到张屠夫家门外,一看门上,我就“扑嗤”一笑,呵呵,这家操作起来比刚才那家还简便。
这不,上联:养猪大如山老鼠头头死。下联:酿酒缸缸好造醋坛坛酸。横批:人多病少财富
“风儿,你笑什么,这对联挺好的。”韩修问道。
“我马上就让它不好。”我神秘一笑。
我直接在上下联和横批上各加上几个点,让它变成。
上联:养猪大如山老鼠·头头死,下联:酿酒缸缸好造醋·坛坛酸。横批:人多病·少财富
楚少卿一读,捂着嘴拼命控制自己大笑出声。
韩修摇摇头,对我笑笑。“风儿太顽皮了。”
伍老板看到对联嘴角抽了几下。“姑娘这是要气死两家人了。”
我满意的撅了一下嘴,哼,张屠夫,谁让你女儿不管好你女婿的,活该被我气死!
“风儿,走了,有人来了。”韩修提醒道。
我们四人装作逛街,若无其事的离开了街尾,一回到酒楼,我,韩修,楚少卿就不可抑制的大笑起来。这口气出得顺,出的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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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定情韩修
小整了一下小高和他岳父家,回来四人接着酣饮。楚少卿这家伙真是邪了,硬是千杯不醉。我小喝了五杯,感觉有点头晕,就先趴下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大约是五更天了,窗外刮风下雨雷鸣闪电,瓢泼大雨越下越大,惊雷越打越响,就像是对准了这屋顶在轰。忽闪的电光下,我看到我躺在一张床上,小狼狼眨着绿蓝的眼睛正害怕的蜷缩在我被窝里,小鼻子触着我的手,凉凉的。
“小狼狼乖,别怕。”
我抚摸着它的头,小声安慰它。给它盖好被子,我轻轻的下了床,刚打开门,风就呼拉拉的刮来,将我本就散乱的发吹成母鸡窝。风里还夹着些许雨水,使得衣服也被打湿了。
“风儿,你起来了。”隔壁房门突然打开,韩修从里面出来。
“恩,修大哥,好大的雷雨,睡不着就索性起来透透凉。”其实我是专门出来找他的。
“是啊。走廊里风太大,吹久了会着凉的,去我房间坐坐吧,我们聊聊。”韩修走上前,用袖子为风儿挡着大风。
“好啊。”嘿嘿,意外哦,修大哥主动邀请我进他房间,我焉有拒绝之理。
韩修点燃蜡烛,坐到桌边。“风儿,还没有恭喜你,沉冤昭雪。以后,你再不用整日担惊受怕了。”
我们之间的罗马假日结束了,我一点也高兴不出来,离愁笼罩着我,心里揪疼起来,抱着冷冷的茶壶,眼泪就滑了下来。“是,是啊。回去之后,我就马上将欠款还上。”
是不是,天亮后就各奔东西了,是不是经此一别后,相见就遥遥无期了,是不是即使再见面他也儿女绕膝了。。。。。
他肯定已经看到了我上次写的血情书了,可是他却一直都不曾回应,他一定是不喜欢我吧。离别了,梦醒了,心碎了。
“风儿,别这样。。。。”流着她的泪,痛着他的心,谷中种种一一浮现,她色色的眼光,小小的抱怨,大大的称赞。善良的收养小狼,偷偷的吻上他手,勇敢的对战蟒蛇,拼死护在他肩头,还有那封血情书。。。。一切竟然如此清晰,每一件都不曾忘记。他想,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窗外风大雨急,像是在为我天亮后的离别哭泣,我站起来,走到窗边,推开一扇窗。“修大哥,分别在即,风儿唱首歌给你听好不好?”
“好。”
我仰头,闭眼,拼命压制住哭出声的冲动。
“就算前世没有过约定/今生我们都曾痴痴等/茫茫人海走到一起算不算缘份/怎能把昨日看淡在风尘/只为相遇那一个眼神/我已敞开那一扇心门/风雨走过千山万水依然那样真/只因有你陪我这一程/多少旅途多少牵挂的人/多少爱会感动这一生/只有相爱相知相依相偎的两个人/才能相伴走过风雨旅程/多少故事多少想念的人/多少情会牵绊这一生/只有相爱相知相依相偎的两个人/才能搀扶走过这一生。”
唱完一段,心碎成片。。。。
“风儿!”韩修坐在桌边,袖里手握成拳,他怎能不感动,他怎能不心动?可是,他,已有婚约。可惜,他,说不出口,只因怕她知后心更痛。不如,如她所写,沉默下去,沉默到死。
“修大哥,我明白,此事不能勉强。风儿。。。。祝。。。。。祝修大哥。。。。早日。。。。觅得良缘。”
为了避免自己在他面前哭得一发不可收拾,我说完后捂着嘴,跑出了房间。
进屋,关门,背靠着门,身体缓缓的滑下,蹲在地上,双手环抱着膝,头埋在两膝上,终于还是没有控制住,大声的哭了出来。
风儿的哭声,声声印在他心。终于,韩修走出了房门。他走到风儿的门前,抬起手欲敲门,却犹豫不决,迟迟敲不下去。只能在心底默默念着她,唤着她。
“明明是两心相许,为何要让她哭泣。”楚少卿早已站到韩修身边。
“我。。。。早已和金侍郎的千金定下婚约。”韩修闭着眼,心痛无奈的回答。
“原来是放不下京城第一美人。”楚少卿嘴角一扯,露出嘲讽一笑。他也曾做过她的入慕之宾,他也曾像大多数男人一样迷恋过她的身体,甚至想过在她身边停留下来。
韩修摇头。“从来就没提起过,岂有放不下之说。。。。”
楚少卿双眉轻拧。“那是为何?”
“。。。。。只为信义二字。”韩修顿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原因。风儿的哭声,越来越大,他的心越来越乱,拳越握越紧。
“呵,是背弃信义选择所爱幸福一生,还是遵从信义勉强出嫁后悔一世,自己琢磨吧。”楚少卿说不出心里的感觉,他很矛盾,他不想点拨韩修,可他更不愿见风儿伤心。向来,他浪荡风流惯了,万花丛中过,片片都沾身,花花都有情,可他从不动真心。
他和她们在一起只是各取所需,她们挥霍他的钱财,他玩弄她们的身体,也满足她们的。他御女无数,经验丰富,玩清倌,玩浪女就是不招惹良家女。可是,这一次,他破例了。他破例招惹了丑冠天下,也才惊天人的风儿。
想来令他好笑,他俊逸非凡的外表,配上颠倒众生的微笑,外带屡试不爽的媚眼,居然对她丝毫不起作用。她的眼里只有眼前这个……在他看来样样比他逊色的修大哥。他甚至说不清为什么她美丽灵动的大眼只要稍微停留在他身上,他就抑制不住全身兴奋,想不顾一切的将她揽在怀里一亲芳泽,或者压在身下好好疼爱一番。而当她的目光从他身上转到韩修身上时他就会闷闷不乐,隐隐失落。
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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