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嫣华 修改版至2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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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嫣华 修改版至284章- 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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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如果她真的能够凭着自己成功逃离,凭着孟观的身手,一旦发现自己不见了,应该能轻易从匈奴军营中走脱,安全无虞。    
  
    只要她能够从这些匈奴人手中逃掉。   
 
    ……   
   
    “兀那孟家小子,”蒂蜜罗娜离开之后,匈奴人便明显散漫起来,一个卫士便笑道,“不知道你是走了什么运道,怎么无论是阿蒂阏氏,还是左谷蠡王,都特别看重你?”声音放肆,带着一丝对汉人特有的不屑。  
  
    张嫣没有说话,举起篝火上的烤鱼,从鱼背上撕了一块下来,放在唇边,斯文的咬了一口。    
  
    烤鱼的清香飘出来,这些匈奴人都是草原牧民出身,日常吃的不过是用祖传手法烤制的牛羊腿,何尝尝过这样的美味,不由都偷偷咽了口口水。   
 
    东山之中,渠鸻张弓搭箭,射了一只狍子,正想着能见的野物实在太少,是否往更偏僻的林间走一走,忽见蒂蜜罗娜身边的亲卫匆匆赶过来,眉心一皱,唤过来问道,“怎么了?”   
  
    “禀左谷蠡王,”亲卫眼角有点抽搐,但还是按女主人的意思禀道,“我家阏氏身边的雪狼走失了……”  
  
    “小白?”渠鸻有些意外。   
   
    雪狼小白是蒂蜜罗娜九岁起便养在身边的宠物,虽然渠鸻与之有些不太对盘,但心中实也喜欢它的神骏,兼且知道小白在妹妹心中的地位。本待不理,终究放心不下,勒马回转,“我去那边看看。”  

    “左谷蠡王,”侍从讶然道,“可是这狩猎?”  
   
    “……没关系。反正也已经有了这么多猎物了。”   
  
    东山之中,樊伉正追着一只野猪的时候,不远处山林之间,一道白色的影子一闪而过。   
  
    樊伉眼尖,于是问道,“那是什么?”   
   
    “是一只狼。”身边的随从惊叹道,“这时节,居然能在山里遇见狼。还是一只——”少见的雪狼。   

    那白狼在不远处停下来,回头向这边望了一眼,体型矫健,身体流线优美。一双眼眸带着十分的灵气。    
  
    “真是一只漂亮的小东西。”众人屏声敛气。   
  
    樊伉亦大为心动,挥手吩咐道,“悄悄的缀过去。”    
  
    今日只要猎得这只雪狐,与匈奴的较量便不会算输场了。  
 
    “诺。”   
  
    白狼伸展了一下前蹄,回头再度向众人方向望了一眼,眸光一闪,仿佛是会通灵一般,在樊伉张弓搭箭,即将放手的时候,倏的一下跃起,很快的就要不见踪迹。    
  
    樊伉急急喝道,“追。”  
  
    ——若这烤鱼是这汉家小子烤的,只怕这些匈奴卫士早就上来抢了。但这却是之前阏氏亲手烤制,蒂蜜罗娜在匈奴人心中威信颇高,给卫士们十个胆子,也不敢乱来。   
  
    张嫣笑吟吟的瞧着面前这玉溪水,忽道,“这条溪水里面鱼倒是不少。”   
    
    “小子,”一个匈奴人忽然唤道,声音粗嘎,“你会不会烤鱼?”   
  
    一排烤鱼在火堆上烤着,张嫣用刷子的将各种调料刷在每条鱼的身上,动作仔细而认真。匈奴人看的叹为观止,忍不住悄悄道,“你还别说,这汉人在烹调上还真的颇有一手。”   
  
    “是啊,我们也常烤牛羊肉,就没有这么考究。”  
  
    “切,你的烤肉味道怎么可以与这个比?”   
  
    ……   
 
    “哎,小子,好了没有?”   
  
    “好了。”张嫣扬起头来,抿唇微笑道,“可以尝了。”   
 
    当最后一个匈奴人瞪大眼睛不甘的倒在地上,张嫣冷哼了一声,压了压鬓角,转身向句注山的方向奔去。   
 
    当她抱定了为刘盈引开云中城下匈奴楼烦王的心思的时候,便用曼陀罗制成无色无味的,将它掺在斟给刘盈引用的那一爵桃花酒中,让刘盈无力阻止自己的行为。桃花酒所需的并不多,剩下的药没有用完,便在离开云中城的时候隐秘带在了身边。   
 
    ——鱼是匈奴人就地在玉溪浅水里抓的,调料是之前蒂蜜罗娜用过且她亲自品尝的。匈奴人只怕在最后倒下之前都没有想明白,她是如何动了手脚。他们猜不到,她只是将涂在了刷鱼的刷子上而已。     
 
    张嫣头也不回的在山路上疾行。   
    
    句注山绵延在太原郡和雁门郡的边境,山线颇长,没有当地向导的指引,匈奴人绝对不会清楚里头的情景。 
 
    她手上有一把防身的匕首,只要不是遇到了群狼和过于凶猛的野兽,都有周旋之力。  
   
    蒂蜜罗娜的用心一定不良,却也给了她一个时间上的空当。  
 
    她只要在这个空当中走出一段距离,并且隐秘躲藏起来。待汉匈议和之后,匈奴终将退兵。到时候她再出来,或是寻孟观,或是求助张偕,终究能够回到长安去。   
  
    只要,她的运气不错。   
 
    若她的运气不错的话。   
  
    “吼——”一声震撼山林的兽吼从身畔传来。   

    张嫣握紧手中匕首,愕然的望着从枯黄的大树后面踱出来的一只老虎,心中微微绝望。    
  
    ……    
  
    怎么会有老虎? 
  
    ……   
  
    老虎闻到了生人的气息,偏了偏头,向张嫣的方向望过来。兽类的眼眸不会分辨人世间的贵贱美丑,无论是大汉的皇后,还是街头的乞儿,是俊美的少年,还是丑陋的女子,在它眼中,都不过是一餐可以果腹的食物。   

    张嫣一时间脑海中什么都无法想起,只是眼睁睁的看着老虎一步步的向她走过来。  
  
    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莫非,自己没有死在匈奴,却在这句注山不知名的地方葬身虎腹不成?    
 
    舅舅,对不住,我终究无法守住对你的诺言,平安的回到你的身边。   
  
    恍惚间,她觉得这只老虎一步步的逼近,她似乎都可以闻到它行走带起的腥风,一只箭矢从天外飞来,带着十足的劲力和精确的准头,射入老虎的颈项。   
 
    老虎痛极而呼,双爪剪起,险些拂到张嫣的脸颊,渠鸻从背后赶过来,抱住张嫣往身后丢去,同时抽出腰间弯刀,“嗤”的一声,捅入了老虎的腹部。   
  
    “你怎么会在这儿?”他从血泊中走出来,对着张嫣吼道。话还没有说完,张嫣坐在地上,惊觉自己再一次险死还生,哇的一声,竟是掩面哭了。  
   
    渠鸻愕然,哭笑不得道,“好了,别哭了。”   
   
    雪狼轻巧的跃过转角之处,在下一个瞬间,身影隐没于山林之中。   
 
    樊伉独身一人追上来,缀到了雪狼的一点小小尾巴,他没有追下去,却停住脚步,看着不远处山壁之旁。那儿有一头猛虎虎被人射杀在地,在它满目血污的一旁,男子身材高大,正是两个时辰前与自己分手的匈奴左谷蠡王渠鸻。   
  
    侍从奉上来一件大氅,他没有自己穿上,却将它盖在了身边少年的身上。    
  
    张嫣方哭了一声,便想起来,自己的面上涂了粟米汁,不能晕染,连忙拭了泪,转过身来,却被一股热熏气息包围,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那件相对于自己身材太过宽大的大氅包裹的严严实实。    
  
    渠鸻哈哈大笑,一把将她抱起,勒了勒她的腰身,问道,“小子,你真的有十六岁了么?瞧瞧你瘦的,我们匈奴人,十岁的男孩子都比你健壮。” 
 
    山坳转角之处,樊伉放松了手上握弓的力道,微微眯了眯眼睛。   
   
    少年背对着他而立,看不清容貌,背影却极为熟悉。   
  
    “放我下来。”张嫣放声尖叫。 
 
    “有什么关系?”渠鸻不在意笑道,“等回了雄渠,我亲自教你骑射。遇见一只老虎算什么,到时候你便是连百十只老虎,都能应付的来。”   
   
    他回身吩咐道,“将这只老虎的尸身拖回去。”    
  
    张嫣浑身僵硬,任由渠鸻抱着自己,向一旁的骏马走去。   
  
    女子就是女子,怎么扮都不可能真的像男人。而她之所以在匈奴军营中扮了这么久男装,都没有被人发觉,一是因为匈奴人固有认为大多汉人男子柔弱;另一个原因也是因为秋冬之日天气寒冷,身上衣裳厚实宽松,足够掩盖女子曲线。    
 
    平心而论,渠鸻的拥抱,并不带有一丝暧昧痕迹。但她生怕挣扎之间,让自己的女儿身露出痕迹,只得不敢动弹,伏在渠鸻的胸膛之中,让他将自己抱到马前,放上骏马。    
 
    北地的秋风呼呼的刮着,带着凋零的落叶,飘飘悬悬落在地上,樊伉一直保持沉默,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   
  
    “侯爷,”身后的随从气喘吁吁的追上来,“可追到那只雪狼了?”  
  
    “没有。”樊伉道,转身回走,“回去了。”   
   
    这一日的狩猎,渠鸻打到了一只成年雄虎,舞阳侯樊伉却也猎到了一只熊瞎子,最终算起来,两人算是持平。     
 
    两天后,樊伉向匈奴的左谷蠡王渠鸻和阏氏蒂蜜罗娜提出了辞行。  
 
    “与侯爷初次见面,”蒂蜜罗娜嫣然笑道,“侯爷不多留些时日么?”   
  
    “不了。”舞阳侯樊伉清冷的答道,“与贵国议和任务已了,伉这便打算回长安向天子复命了。”   
  
    很少尝试三线同时写作,不知道会不会显得凌乱。


二一二:蛰伏

    这一次虎口脱生之后,再度回到匈奴大营,张嫣便从面子到精神上委顿下去。

    “阿嫣,”蒂蜜罗娜到帐篷来探她,劝道,“你这又是何苦?”

    “放弃吧。你一个人,又是手无缚鸡之力,这一次好在只是遇到一只猛虎,野兽虽然凶猛,却没有什么坏心;若运气不好遇到心术已坏的人,只怕结局更是不好。阿嫣,你当知道,在如今这样的乱世,离了旁人的庇护,你一个人,是不可能好好生存的。”

    张嫣卧在火炕之上,只觉得脑海昏昏沉沉的,别过头去,没有答话。

    终于现,只有自己在意的人说的话,才会恼,会恨;当那个人已经在自己心什么分量都没有了,他纵然是再说了些什么,又与我何干?

    案上的豆灯晃了一晃,在帐篷上投下了一片伶仃的影子,色泽晕黄。什么时候生的呢?曾经最要好的朋友,终于到了相对无言的地步。

    蒂蜜罗娜眼圈一红,再也待不下去,飞快了掀了帘子,躲了出来。

    为什么?明明当日在句注山,一切事情的展轨道都按照她的设计,完美的实现,蒂蜜罗娜摇晃着青铜爵琥珀色的酒液,醉意熏然。

    却偏偏在看到阿嫣的颓然的时候,不自禁的想起,那一年的大年夜,她一个人在后世孤单的寝室,无处可去,痛不欲生,忽然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惊讶的打开门,看见的那张释然的笑脸。

    身边传来轻轻的叹息。

    “哥哥,”蒂蜜罗娜醉意熏然,仰头问渠鸻,“我问你一个问题啊。如果,如果从前有一个人,他很喜欢狼,也很喜欢羊。可是他喜欢的这只羊非常非常的讨厌狼这种动物,你说,这个人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喜欢的狼和羊我和平共处呢?”

    渠鸻无言。

    狼和羊之间的矛盾,是根本调和不了的。

    但是,看着月光下蒂蜜罗娜红润的脸庞,殷殷的目光,最后,他只能道,“那你只能想一些法子,将这只羊和所有的狼分隔开来,不再见面。”

    蒂蜜罗娜了许久的呆,终究低低道,“不行的。”

    “因为,”

    那个喜欢羊的人,她的骨子里,其实也是一匹狼啊。

    ……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夜风里传来渠鸻冷漠而理性的声音,意有所指,“那就要看看,在这个人心里,她究竟是更喜欢所有的狼呢,还是更看重那只羊。阿蒂,我们在世上,总要放弃一些东西。到最后,只要,能够抓住对自己最重要的就好。”

    “最重要的……”蒂蜜罗娜重复念道,若有所思,眸底的迷茫渐渐退去,恢复清明。“我知道了。”

    “明白过来就好。”渠鸻宽心笑笑,把玩着手的一把匕,“正好,我也有些事情要问你。”

    “阿蒂,”他站起来,俯视着侧膝胡坐在榻上的妹妹,目光若有深意,仿佛好像要看到她的心里去。“孟英他,究竟是什么人?”

    蒂蜜罗娜别开头去,心虚笑道,“哥哥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渠鸻低头一笑,“阿蒂,你乐意装傻,便装傻吧。”若不经意,“我本来以为,他只是个无名小卒,你把他养在身边,不过是逗弄着玩罢了。后来才现不是这样。你说他有大才,希望我能用他。这些日子看下来,才或许是有的,但是多大还不好说。身份上却有着许多古怪,不说她身上的那些无色无味的,”

    仿佛没有看见蒂蜜罗娜越来越僵的面色,渠鸻刷的一声,将手匕拔出鞘,“单就这把匕,刀锋也雪亮锋利,刀柄雕刻花纹看起来不算繁复,却也颇见功力,也不是普通人能够随便得到的。”

    “阿蒂,”他若有所思,“前些日子,那个汉使舞阳侯赎买战俘,且在匈奴大营上下寻找什么的样子,为的就是他吧?”

    蒂蜜罗娜讪讪低头,嘟囔道,“还以为你是个傻的。既然那么聪明,怎么在那个方面就那么迟钝?”

    都抱了一路上马了,怎么居然就没有察觉到在男装之下,其实是一个美娇娘?

    “什么?”这句话渠鸻没有听清,便追问了一句。

    蒂蜜罗娜没有回答,反问道,“哥哥,既然你猜到了这些,打算拿他怎么样呢?”

    渠鸻扬眉大笑,“他身份不简单,那又怎么样?既然已经落到了匈奴,就得依着我的意思。”

    “阿蒂既然觉得他能够为我所用,必定有阿蒂的道理。阿蒂,你当初说的解衣衣之,推食食之,我还记得呢,觉得有些道理。我既为英主,又以国士之心诚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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