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觞带著的地方,估计除了父母和爷爷之外不会再有别人知道,仆阑环煞是放心的陪著人搜完一圈,就连院子里的一草一木也不放过。他又不是练妖法的术士,犯得著吗。不过,仆阑环也吧大夫鳏藏得好好的,这致命的人证旁落了,事情就难办了。
“真没有?”仆阑孤撇了撇那双还是韵味十足的眼眸,对手下说道。虽然语气上十分冷静,但从眼底深处透露出来的怒气来看他其实并不满意。
“都说了人不在我这儿,那劫走暖觞的人也不是我!说起来,人丢了我还没找你要呢!你就这样对待我的人?!”
“‘你的人’?!我看只是个钦犯而已吧!”
“你……好,仆阑孤,你别得意的太早,你那点狐狸尾巴迟早会露出来的!”
“是吗?我真听不懂你在讲什麽,我一心扑在仆阑一族的兴旺事业上,虽然我敬你是少主,但还轮不到你这个小辈来对我直直点点!”说罢,便离开了大宅院,撇退了所有随从,兀自走向了後山仆阑族的家族祠堂。
百花皑皑,虽然冬天还没过,但本应该是寥无人际的墓地还是显出了一丝生机,恐是生灵的转化繁衍所得。
修长的手落在一座墓碑前,墓碑比起一般的要大些、豪华些,是和另一座墓冢连同在一起的。仆阑孤用他那不同於这个年纪应有的手一次次抚摸著光滑的石板,就如同抚摸人的皮肤一般。最後,眼神兀得凶猛起来,并带著缱绻的哀伤,深深的抓在硬冷的碑体上。
“迟早,我会让你知道当初的决定是错的……”
人走了,仆阑环松了口气,自己的演技算是不错。大家族里,谁不都是在演戏,谁还会对谁真情。要是真的遇到了真情的,比如他之於暖觞,甘愿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人走了,你先出来吧。这儿都是我的人,不会有什麽大事的。”
“好,他,怎麽说?”暖觞皱眉道。
“自然因为抓不到人而苦恼然後外加在想怎麽报复咯!那聪明的脑袋瓜子都是一肚子的坏水。”
“噗……”这时候了,这家夥还懂得“苦中作乐”!
“看笑了就好,其实也没什麽大不了的,走一步算一步了,暖觞你千万要放宽心。”
“好好好,知道了,我的好大哥!”暖觞不满地嘟嘟嘴,敢情他被当做小孩子了?!
仆阑环摸了摸暖觞的脑袋,这感觉真好,即使被当是做大哥。
“那我们该怎麽做?”
“当然是设计使他现出原形咯!这老狐狸,精明得很!”
“嗯。我想想。得,有了!”不过一会儿,仆阑环将嘴巴对著暖觞的右耳说了几句,暖觞煞是满意的点头,脸上满是希冀。等这一遭过後,事情大概可以圆满落幕了。
杨骞心中早就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也省去了对危险地考量,和心中难免存在的小别扭,日夜兼程。人只要有心,距离便会缩短,紧赶慢赶,没几天就到了仆阑。以他的轻功,在镇子上悄然无痕地走了一阵,很快探查到了本就势力范围庞大的南宫尚到底在哪里。当然也对镇子上大大小小的变化以及暖觞他们发生的一切做了略微的了解。
心中暗叹造化弄人的他,考量著要麽把一切坦白和阿尚这孩子说了是不是比较好这件事。但介於他刚了解到的,暖觞是被南宫尚劫走了,他还是先把仆阑这边的事情办了。毕竟自己留下的孽债太多。
去找南宫尚的时候,南宫尚正在喝闷酒。他已经压抑松懈了好两天,只是让完全被他控制的店家送酒和菜到客房里。
被自己的好兄弟背叛、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自己的关心又被拿来当驴肝肺,种种种种,无不给他沈重的打击。一醉解千愁,记得父亲刚去世的时候,他也是这麽喝的。最後自己都对自己的堕落鄙视到不行,才下定决心要一雪前耻。所以这次,他怎麽可能这麽容易被打倒。
手下也大致和他说了这边的情况,大概能容忍暖觞先走一步是因为真的有急事。但这家夥背景原来这麽遥不可及,卷宗呈上来还有颇多疑点。更重要的是,那个男人,他们凭什麽关系这麽铁啊,比自己和暖觞还铁,算是什麽?!他可不能就这麽将就算了。
昏昏沈沈置於思索间的南宫尚,恍然间,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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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六
章三十六:
那一抹白影,如同鬼魅,尤其是在南宫尚已经几乎要醉了的时候。眼前的对影已成三人,他甩了甩头,才认出来人。
这不,上天有眼,送上门的肥肉啊!
南宫尚此刻就已经醒了一半,打算“磨刀霍霍”。只是心思灵巧的杨骞,也不是会上第二次当的人,那种暗算的小把戏,此时此刻并不顶用。加之,南宫尚现在并无准备,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仇人虽是自己士气高涨,可也毫无头绪。
毫无头绪的时候,人心就容易乱。这就更不用说一向面对杨骞毫无冷静可言的南宫尚了。身上并没有佩剑,赤手空拳就往人身上打去。虽然力道和戾气都足得很,可对早就做好准备,甚至料想好今天这儿会发生什麽的杨骞,可以说是毫无作用可言。
杨骞什麽最厉害,撇去质地上乘的武功不说,翩然起舞的轻功就算是人到中年还是风度不凡,尤其是对於他这种显然不被岁月所消减的人而言。轻巧的在不大的客栈厢房里躲避著。
南宫尚显然是急了,虽然知道自己和这贱人武功的确还有差距,但是,他不是没有让他臣服过,所以,这一次,他要彻彻底底报仇。身子一闪,来到床椽边,一把捞起搁在沿上的佩剑,拔出刀鞘,朝著目标就狠狠地挥剑过去,动作可谓是一气呵成,好不帅气!
然而在躲避却丝毫不落下风的杨骞显然没有南宫尚这种完全杀戮的念头,不去挥剑,就连一向当做工具的萧子和折扇也全然没有掏,轻巧地回应著对方不怎麽明智的攻击。
“啊!!!我今天就杀了你!替我爹娘报仇!!!”南宫尚也红了眼,好不容易找准了对方迟疑时的破绽,径直冲了过去。
杨骞竟然没有躲。
对,就是完全正面的冲撞!
血,一滴一滴的流了下来,溅在木质的地板上,变成好看的红色鲜花。然而伤口却不想血液来得那样触目惊心。
杨骞的确受了伤,然而那只是食指於中指之间的那刀锋般长度的伤口。
“你!”没想到如此正面的袭击竟然以这种方式被杨骞给挡了下来,南宫尚自然懊恼不已。不由加大手上的力道,气运丹田,将内力提到了十成。剑一点点地倾向了杨骞的脸庞。伤口越来越深,血液流得越来越多。
有句话说得好:姜还是老的辣。论年龄,比上南宫尚多修炼二十年的杨骞,在内力方面,绝对不会输他。更何况,杨骞这种一等一的高手,忍耐力、定力各方面对决一流。他也不顾手上的右上,将力全部发上,“咚”的一声,南宫尚就这麽被反弹了回去,倒在地板上发出闷响声。
南宫尚哪是会认输的人,赶忙站了起来,想再次挥剑,可时间早已不容许他这麽做。一直未露杀意的杨骞,直直地将剑锋指向了刚爬起来的南宫尚。
“今天我不想和你谈报仇的事。我答应你,等事情完了我要杀要剐随你便,绝对和你一一了结,然後将事情真相及点滴告知与你。”
“哈?”南宫尚也是一愣,这人这麽反客为主,甚至主动提复仇的事。
“当务之急,是仆阑这边的事情,暖觞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七七八八了吧?”
南宫尚显然领会到了杨骞的要义,的确,那日暖觞就被他这麽吓走了,他真的不甚担心。这几日搜集的情报,以及里头谜一样的秘密都等著他去探寻。对归根到底,他不放你。这是这人也不是个嘴巴服软的人,尤其是面对仇人这种更不能冷静的时候,大好机会啊!“我为什麽要有你摆布,今天就拿名来!”
杨骞不等他有所行动,就将剑顶在他的颈项间,“今天由不得你说话吧。”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南宫尚向来是有骨气之人,虽然被死在仇人手下,很没面子,但死也要死得有骨气。他不满地发出闷哼声,谁怕谁呢?
“好,好骨气!你……也知道我不忍心杀你的。”杨骞终是在面对南宫尚的时候容易动感情。
“切,谁要你在那边假好心。”
“话不多说,暖觞那边需要你的支援,你也很清楚吧,只有我们的帮助,才能助他们摆脱困境。等他们的事情结束,我会带著一切给你的答复。”
暖觞那边,的确啊……南宫尚心里考量著,可是他又凭什麽去信杨骞,信仇人呢?从小他不就是认定他是个奸诈小人的吗?“我……为什麽要信你!”
“不信,难道你觉得自己人就一定可信?”杨骞承认戳到南宫尚痛楚,他很不愿意。
是啊,自己人就一定可信吗,逸风是这样,暖觞也是这样,手底下说不定也会有人背叛他,谁又可以相信呢。
“难道你不想就暖觞,问问你的心,到底舍不舍得,你知道他生死存亡的!”
“你……”他想,很想,从那日开始,到现在的情报越来越多,想救人的情绪也愈发明显。不但要把事情问清楚,而且,心里面也不允许好不容易找到的人儿又离开,而且是永别,纵使背上被背叛的代价。“你和暖觞,你们……”
话还未说完,就被杨骞打断,“自己好好想想吧,这次完了,你都会了解。”
“我想……”低沈的声音在喉头发出。
“那麽你就要赌一把。相信我一次,一次就够。”剑慢慢地从南宫尚的肩上移开,杨骞也趁机撤到了窗口。“人在仆阑住地少主主卧的密室里,我相信你有那个能力见到他,并帮助他!我先离开了。”说罢,全身而退,烙下一个人在思索的南宫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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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七
章三十七:
南宫尚愣是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揣摩了下杨骞刚才的字字句句,才发现人已经消失在九霄云外。
“可恶!”一剂重拳打在木桌上,发出闷响,著著实实体现出了他现在的心境。进退维谷,左右两难。去追已经不知身在何处的仇人还是先去探探心里念叨的人的究竟。
得,杨骞,算你行,他南宫尚的老爹也被你迷到不行,这次他就先行缓下,但决不会因为你的只言片语就对复仇这件事放弃执著的。
“总有一天,我要亲手了解你!”暗自发下狠誓的南宫尚对手下交待了几句,便离开了客栈,朝杨骞口中说的那地方探去。
很大的府宅,守卫也挺森严,给人一种严肃的感觉。幸好这点小阵势,根本就挡不住名震江湖的南宫尚,南宫大侠,悄然探索了番府衙内部的一举一动,伺机就朝那间所谓的少主卧房飞去。
沿著走廊立柱探头打听,屋里头果然有两道声音。以南宫尚的熟悉程度自然分辨得出其中一个是暖觞的声音。另外一个,音质浑厚,估计就是那个仆阑的少主。他们什麽厚厚混在一起的,难道这就是暖觞口中要救的人?
两人说话声音低沈,看来实在讨论什麽机密要事,纵使南宫尚生的一副好耳朵,也不甚清楚。好在没过多久,声音便停了下来。南宫尚探进门缝里,清楚地看到高大粗犷的男人是如何将暖觞藏於巨大书柜後头的密室里,然後仔细打点了几番,才做离开。
南宫尚自是不会让人发觉他的行踪,等人总了之後好一会儿才闪身进去。看刚才出来的男人神色紧张的模样,看来真的是遇上了什麽难处,姓杨的估计是为了积阴德,才对他这麽殷情的。这贱人想得美呢,他这麽容易会放过他?
进了屋子,里头的装饰一如整个仆阑族的建筑给人的感觉,就是简单大方、一目了然。巨大的书柜还是占了很显眼的位置,只是设置得太为巧妙,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看出其中的破绽。南宫尚学著仆阑少主刚刚的动作在第二层的陈列柜上旋动了一个制作精美的砚台,左三下,右三下。果然庞大的书柜立即移动了起来,顺著逆时针转了九十度,里头的别有洞天就这样展现在了眼前。
里头还是间小卧室,若是没有这具书柜,简直和外头的风格是完全融为一体的,仿佛他们背来就是一间屋子,并没有特意营造的神秘感。
暖觞靠在床头,手头拿著本书,眉头紧皱的模样,看起来也是心情不好,焦虑难耐的样子。
听到门开了,暖觞还以为是仆阑环又有什麽事情不放心要交待,抬起头来问道:“大哥,怎麽了?”
“大哥?”南宫尚自言自语道,不期然间,对上暖觞探究的目光。
暖觞也是吃了一惊,“额,怎麽是你,你怎麽知道这儿的?”
南宫尚先前的兴奋全然减少了一半,刚才那句“大哥”叫得那麽亲切,看清楚是谁後却满满地变成了责问质疑的口气。
“怎麽,不能是我?”南宫尚眉头紧皱,充分显示出他的不悦。
“我……”刚见到南宫尚的惊讶已经平静下来,取而代之的除了喜悦之外还是存有疑问。那天的事情他已经忘得七八,难道他是来做帮手的?“你来是?”
“还是质疑我?”
“我,只是现在情况非常,稍不谨慎,就可能万劫不复!”
“你啊,真是个惹事鬼,到哪里都不能安息!”南宫尚不由地给了暖觞也个响栗,不疼,像是嗔怪的模样。暖觞开始还想躲开,但本能地接受了这份“怪罪”。还是觉得对不起他,或是更多阿……
“你……原谅我了?”暖觞最终还是问道。
“废话少说,你也知道现在时间危急,你我的事情等解决了这边我们好好处理处理,我可不想在别人的地盘处理家务事!”南宫尚说得理所应当,没看到暖觞脸已经冷了一半。
不过也好,之後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本来这其中的事情复杂曲折,他不想牵扯南宫尚,更不想他和仇恨再挂上什麽勾,但是人自己应上来,那只有借其一臂之力,先解救整个仆阑要紧,个人私事、儿女私情不提也罢!
“好,我把我们的情况大致说下,你记著,再帮我们想象谋略。”暖觞开始了长长的故事,仿佛的是别人,但都惊心动魄,这些都是离开无机阁真实经历过的阿!
“……”
“……”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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