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上的痛已经痛得近乎麻木了,肚子饿得很难受,她倔强地不让自己开口求助,不想让风离的侍卫看轻自己。
我也是有骄傲的!
我最好这样死了,让你一辈子后悔去!
她赌气地想着,熬不住沉沉睡去,也不知道睡到何时,被冷醒了。她睁眼,抓了被子给自己盖住,感觉头昏昏的,自己用手一摸,烫得惊人。
她发烧了!
她想了一下,应该是被水泡感染了,这样被捂了一天,不发热才怪。
她摸索着脱去鞋,边低声咒骂着古代生硬布料做的袜子边脱,一碰一阵剧烈的疼痛,水泡的水和袜子粘在了一起,被扯开就流出了血水。她下不了手再脱,等疼痛稍缓,才试着去脱。
黑暗中也看不清楚,不觉又扯烂了两个水泡,疼得她猛地一缩,差点昏了过去。长痛不如短痛,她一狠心,哗地就脱到了底,一阵又一阵的痛袭来,她终于受不了,昏了过去。
风离走到门前,侍卫行礼,他心不在焉地问道:“王妃可有说什么?”
两个侍卫面面相窥,一个侍卫禀告:“禀告王爷,王妃在房里一直很安静,什么都没说。”
这么犟!风离摇头,这丫头是打算和他犟到底吗?宁肯受苦,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不是。
他站住了脚,突然想到自己侮辱她时,她宁可咬舌自尽也不愿受辱的事,心就缩了一下。他明明知道这丫头性格很拧,为什么要将事情弄到这样的地步呢!
如果进去,她还是不愿认错,他真的要继续关着她吗?
风离现在觉得自己有点作茧自缚了,继续关着她,自己又舍不得。可是如果她真的不认错,自己已经说出口的话怎么可以收回来。何况,这次妥协了,她下次再这样怎么办?难道就任由她这样霸道下去吗?
想着很烦,在门口踱来踱去也没勇气进去。
正想着,晏儿来了,后面跟了个男侍卫,端了一碗粥,看到他,晏儿心虚地伸了伸舌,笑道:“被风离大哥逮到了!晏儿想王妃一天都没吃东西,想趁早给她送碗粥,没想到风离大哥在这啊!”
风离看看她的手,还有她明显还带着手印的脸,脸色又沉了下去,晏儿虽然小,还这么懂事,以德报怨。明月作为一个王妃,就没有一点容人之量吗?
不行,这次这个错必须认,否则决不放她出来。
想着,他沉声说道:“端回去,本王说了,她不认错决不准给她送吃的,任何人都不准违抗本王的命令,包括你!”
“风离大哥,人家是女人,饿着会生病的,你怎么可以这样无情啊!”晏儿嘟了嘴撒娇:“就让我进去送粥吧!”
“不行,你想继续呆在这就遵守本王的规矩,否则,本王要赶你走了!”风离面无表情,耳朵却敏锐地听到了房里有动静,明月醒了?
他屏息,想听听她会说什么。
明月还真说话了,也不知道是饿的还是没睡醒,声音很沙哑:“都给我滚开,本小姐要睡觉,哪来的一对野乌鸦在外面聒噪,烦死了!”
风离怔了怔,她睡觉?她还能睡得着?她是真不打算认错吗?
晏儿讪笑:“乌鸦?我们的声音有那么难听吗?呵呵,王妃精神很好啊,看来是我多事了!算了,风离大哥,粥送不送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不多事了!”
她夺过侍卫手中的粥,就塞到风离手中,挥挥衣袖走了。
风离捧着还烫着的粥,尴尬地站着。
屋里没声音了,他看看紧闭的门,轻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那丫头,一直以来都很嚣张,看来还真要好好杀杀她的锐气,烈马驯服了就是匹好马,否则也是无用之才,带兵多年,他深谙这个道理,所以他决定将她当烈马来训,先关她两天磨灭下她的野性。
风离出来,点出一小队人给时文带着留下,自己就带了大部队出发。临走时他告诉时文:“王妃的性子很犟,她可能会一直不认错,你别理她怎么说,关她两天,直到她认错为止。”
时文犹豫着问道:“爷,你都说她很犟了,要是一直不认错怎么办?难道真的要饿死她吗?”
风离蹙眉:“不会吧,她毕竟是女流之辈,忍一天可能,忍上两三天她撑得过去吗?”
时文听他的语气都不确定,更不敢答应了,讪笑:“爷,王妃和咱们不同,毕竟是女人,闹点小性子也很正常,王爷何必当真,哄哄她就行了。王妃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可能在气头上一时下不了台就扛上了,王爷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风离看看他,矛盾地问:“你也觉得我错了?”
时文笑道:“王爷是为她好,肯定没错。王妃性子犟,又是女人,王爷不能把她当我们一样对待,也要考虑她能不能接受啊!或许换种方法就好了。”
风离若有所思,正想着,那边晏修他们已经上马,晏修催促道:“王爷,该走了!”
风离呼出一口气,上马,对时文说:“那你看着办吧,先关她两天,不行的话你就给她点吃的,别饿死她就行……”
他调转马头,一鞭抽在马身上,马迅速跑开,风离又给了马几鞭,似乎想将自己的妥协无奈发泄在马身上。
宝马受痛,跑得飞快,风离眨眼就跑到了队伍的前面。
时文看着他们扬起的灰尘苦笑,这也行?怎么感觉像把烫手的山芋丢在自己怀中似的。
摇摇头,他走了回去,才到关明月的门口就看到晏儿搬了个椅子坐在门口,看见他就笑道:“时大哥,我在劝王妃姐姐呢,让她懂点事,别老和风离大哥作对,你也一起来劝劝她吧!”
时文明智地摇手:“我还有事,一会再来,你先劝吧!”
他明智地躲开,不想介入两个女人的争斗中。晏儿对风离的那点心思是男人都看得很清楚,只有自家王爷以为拒绝了她就没事,却没想到这世上有些女人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时文巡视了一圈,回来晏儿不见了,侍卫说:“王妃睡着了,晏郡主说让我们别打扰她。”
“哦!”时文盯着紧闭的门,想了想过去晏儿房里找碧雁。他觉得还是要把碧雁叫来侍候明月才合适,他一个大男人,还是少出入王妃的卧室。
走到晏儿住的院子,不见人,他有些奇怪,逮到门口的侍卫询问她们的去向。侍卫说:“晏郡主带了碧雁姑娘,说出去买东西。”
时文愣了愣,摇头,这晏儿还真能笼络人,这才一天,就想把明月的丫鬟抢走吗?哎,女人之间的争斗还真厉害。王妃再倔强,失去的不止是丫鬟,可能还有风离的喜欢啊!
到了晚膳时,晏儿带着碧雁回来了,两人买了许多吃的,多的拿不下,晏儿还雇了一个挑夫挑回来。
有酒有肉,说是犒劳他们的辛苦。时文一边觉得晏儿用心良苦,一边也无法拒绝这些美食,笑着坐下,随意地吩咐碧雁:“去看看你家小姐,劝劝她别犟了,认个错的话大家都好。”
碧雁看了看晏儿,晏儿笑道:“碧雁怕王妃惩罚她呢!还是我跟着她一起去吧!你们先吃,我们一会就来。”
她挽着碧雁就往外走,碧雁手上包着布条,笑得有些勉强:“晏儿郡主,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还担心我跑了吗?有我哥哥他们在你手上,我能跑到哪里?”
…
文章正文 男女授受不亲
晏儿冷笑道:“你知道这点就好,进去的话别乱说话,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碧雁暗恨咬牙,脸上却淡淡地笑着:“我能乱说什么啊,就算我说你威胁我,这里都是你的人,我家小姐又能怎么样呢!”
“碧雁,说话注意点啊,我可没威胁你,是你自己看不惯你家小姐的所作所为才要跟着我的,你都能从沈秋芙那跑到明月身边,再从明月身边跑到我身边就不奇怪了!所以,就别装忠贞了!”
晏儿不坏好意地笑了笑,捏了捏她的脸:“我不嫌你,跟着我吧,等我做了王妃的话,我让王爷也收了你,给你做个小妾什么的,不比跟着你家小姐强吗?别说你不喜欢王爷,你看他的眼神我一看就懂,在我面前你不用装……”
“你……”碧雁心虚地红了脸,瞪着晏儿嚷道:“我才没你想的那种想法,我根本不喜欢王爷。”
“真的吗?那你脸红什么?”
晏儿贴近她笑道:“放心啦,我是说真的,我可没你家小姐小气,一个人就想霸着王爷。王爷日后要是做了皇上,三宫六院是免不了的,与其便宜别人,不如便宜自己人,所以只要你乖乖地跟着我,以后我一定会把你给王爷的。”
碧雁踟蹰了一下,没反驳了。晏儿想着软硬都用了,也不怕她飞出自己的手,就拉着她走了过去。
门口的侍卫看看是她们,也没放在心上,晏儿眼睛一转说:“谷将军他们在前面喝酒吃肉呢,让我们来看着王妃,换你们去吃点,你们去吧!”
“这不好吧!”两个侍卫互相看看,心是动了,却不敢擅离职守。
“没事啦,难道你们怕我们放了她吗?”
晏儿笑道:“我认识王爷的时间比你们长,他的脾气我比你们都知道,他的命令我是不敢违抗的,你们就放心吧,放跑了人把我交出去就行了!”
两个侍卫一想也是,才谢过晏儿就去前面吃饭去了。
晏儿带头走过去,踢开门,叫道:“王妃姐姐,我们来看你了!”
碧雁心虚地跟在后面,进去一看,明月动也不动地躺在床上,屋里隐隐有些异味。
她定睛一看,明月满脸通红,似乎昏过去了。她的头发上全是汗水,衣服半敞,被子全掉在了地上。
“小姐……”碧雁心急地跑过去,伸手将她的被子捡起来给她盖上,她的脚露在外面,她去拉,手停在了半空中,眼睛瞪得老大。
明月白皙的脚上尽是溃烂的水泡,一双脚又红又肿,有的地方已经生出黄黄的脓了,难怪屋里有种怪味。
原来她也受伤了!
碧雁心里一动,她当时也没弄清明月是真的生气还是假的,只是被烫得双手起泡时也有点恨明月,现在看到她比自己伤得还重,她心里的怨气就消了。
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碧雁恍然,原来大家都误会了她,难怪她什么都不解释。碧雁叹气,这小姐还真不是一般的犟啊!
“这是……”晏儿也看见了,愣了愣就笑了:“碧雁,看见了吧,害人终害己啊!她想害你,结果自己也受了伤,嘿嘿,不好意思说吧!”
碧雁愣了愣,直觉不是这样的,可是又不好反驳,只好看看晏儿说:“小姐一定是伤口引起的发烧,也不知道烧了多久,要不,找个大夫来看看吧?不然王爷回来了会责怪我们的!”
晏儿瞪了她一眼,沉吟着,稍后说道:“去吧,和谷将军说一声,让他去找个大夫来给王妃看看。”
碧雁看看她,踟蹰着不动,晏儿一瞪眼:“还不快去,傻站着干嘛?”
碧雁只好走了出去,她多了一个心眼,走出去又悄悄返回来,想看看晏儿会不会害明月。
只见晏儿站在床边,冷冷一笑:“要不是不好向风离大哥交待,真想让你就这样死了,现在……是不是便宜你不用继续饿着了?”
碧雁看了半天,见她只是站着没有其他动作,就赶紧跑向前面,还好半路上就遇到了时文。她一把抓住时文说:“将军,王妃病得很厉害,你快去请个大夫来帮她看看吧!”
“啊……怎么弄成这样?”
时文一听也急了,随口让跟着的侍卫去请大夫,自己随碧雁过来看明月。
路上碧雁只能小声警告说:“时将军,最好你亲自守着王妃,小心郡主。”
时文奇怪地转头看看她,碧雁见已经到门外,不敢再多说,抢先走了进去。
时文一进去,也闻到了屋里的异味,再看到床上头发散乱,一脸通红的明月,他的心一颤,顿住了。
脑中不自觉地想起那晚上他驾着马车追风离他们的事,当时没看到明月的样子,但是她的呻吟却是记得的,现在混了这一幕,莫名地让他具体了当时的形象,顿时脸红心跳,下意识避开了眼。
“时将军,王妃姐姐现在这个样,也不能继续关着她了,不然王爷知道了会怪罪我们的。这样吧,我去厨房让厨子熬点粥,你帮她的穴解了,给她换个干净的房间吧!这里气味不好!”
晏儿从时文一进来就盯着他,自然把他的反应都看在了眼中,她暗暗一笑,傻瓜明月,人不怎么样,喜欢她的男人还真多啊!
“嗯。”时文下意识答应了,晏儿的提议很对,明月这样子,还真不能继续关着她了,否则王爷回来不心痛死才怪。
想到风离,时文一凛,马上收敛了自己的胡乱心思,明月是爷的女人,他不能对她有任何亵渎的想法,这样和背叛爷也没什么区别。
转身,他让侍卫去把旁边的屋子收拾了,回来,看着昏迷的明月一时不知道怎么将她弄过去。
做个担架的话太夸张了,就几步路而已。
让她自己走的话也不现实,明明还在昏迷的人……时文突然记起还没给她解穴,看着她盖在被子下的脚,头大了,这……晏儿给他找的什么差事啊!
碧雁在旁边可没他那么多想法,见他不动,就催促道:“将军,快将小姐的穴道解了啊,大夫一会就到,我们赶紧把她扶过去。”
时文苦笑偏头:“那你把她的被子掀到膝盖上。”
碧雁这才反应过来时文不动是怕男女授受不亲,一时哭笑不得,赶紧掀开了被子,说道:“将军,小姐都这样了,你还有什么可避嫌的,我们这里这么多人,王爷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误会你对小姐做什么的。”
时文被她说穿脸红了,回头给明月解了穴,吩咐道:“一会你给她按摩一下,穴道点的时间太长,我怕她血脉不通……”
正说着,眼睛突然看到明月脚上红红黄黄的脓疱,顿时呆了,不自觉地问道:“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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