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为师对你大失所望,但想不到,到了真正关头,你却能深明大义,毅然抛弃荣华富贵,为师欣慰之极,也不枉我多年来对你的教导。”
“不错,当时要不是这位小杨兄弟劫持了那个什么狗屁王爷,难免咱们都要载在那里。丘道长,你这徒儿,识大义,明事理,至孝至顺,果然好得很。”六怪也随声附和。杨铁心、包惜弱欣慰的站在一旁,王处一、马钰亦赞许的点点头。
赵拓知杨康对这诸多夸赞必定不以为然,但听到六怪那句话时,却心头一紧,赶紧看向他。果然,杨康听了江南六怪的话,眼神一闪,但却未动声色。随后摆出一幅面有愧色的表情,连连称不敢,幼时年轻不懂事,一切全凭师傅教诲。
丘处机略为惋惜的看了看杨康及郭靖,“可惜了,杨老弟与郭老弟所生皆是男孩,指腹为婚是不成了,不然到是一桩极不错的婚事。”
“不然,”杨铁心道:“当初所言,即便是结不成亲家,也要他二人结义为兄弟!”
丘处机一愣,随即拍掌大叫,“对,对!瞧我糊涂的,竟然给忘记了,即便结不成亲家,也要结义为兄弟。”
“师傅,”郭靖突然插嘴道:“徒儿先前曾与赵拓赵兄弟结义,不知能否将他也算入其中?”
六怪听郭靖这么说,才想起之前大战赵王府之时,此人有胆有谋,相助甚大,只是尚不知其来历。几人暗自交换了下眼神,开始旁敲侧击打探起赵拓来历。
对这些赵拓心中早有腹案,一串儿话说下来,连个磕本都不带打。六怪和几个牛鼻子老道听的连连点头。唯有杨康,虽满面笑容,但在赵拓眼神余光扫过他时,丢给他一个严重鄙视之的表情。
将郭啸天的灵位供与大堂之上,杨铁心、包惜弱高坐正堂,丘处机与王处一、马钰,以及江南六怪则站与两侧,穆念慈和黄蓉在一旁守候,随后三人拜过天地,父母之后,相互八拜,结为了异姓兄弟。
其间过程与他早先和郭靖糊弄事儿的随便拜拜完全不同,愣是让赵拓累的腰酸背痛腿抽筋儿。他就纳闷,不过一个兄弟结义,为啥搞得跟拜夫妻进洞房差不多复杂。
郭靖最为年长,其次杨康,赵拓与他们差了几个月,郁闷的排了第三。
待该办的事儿都办了,丘处机这个牛鼻子老道便又闲不住了,碎嘴念叨道:“虽然康儿是无法与郭靖小兄弟结成连理,但杨老弟,你这位义女才貌双全,倒不失一桩好姻缘,也合了指腹为婚,媒妁之言一说。”
第二章 南归(二)
杨铁心一听丘处机这话,忙不迭答话到:“道长此言甚妙。我闺女苦命。当年我在她家养伤,却不料她亲生的爹娘和几个哥哥不久都染瘟疫死了。我便收了她做女儿,之后教她些武艺。这几年来带着她东奔西跑,本是为了找寻郭大哥,谁知……还好,苍天有眼,保佑郭大哥的遗腹子平安无事。”
丘处机立马儿会意道:“即便如此,我便托大,做个媒。不若就让这穆,哦,现在应该叫杨姑娘了。两家亲上加亲,就让这杨姑娘再与这位郭靖小兄弟结为百年好合怎样?”
听丘处机这一说,除了当事人,其余人都随声附和起来。杨铁心更是不住嘴的“好”。
突然,郭靖红了脸道:“我不娶她!”
丘处机一愕,问道:“甚么?”
郭靖重复了一句:“我不娶她!”
不光是丘处机,另两个老道外加上扬铁心也立即就沉了脸。丘处机站起身来,问:“为什么?”
韩小莹爱惜徒儿,见郭靖受窘,忙代他解释:“我们得知杨大爷的后嗣是男儿,指腹为婚之约是不必守了,因此靖儿在蒙古已定了亲。蒙古大汗成吉思汗封了他为金刀驸马。”
丘处机虎起了脸,对郭靖瞪目而视,冷笑道:“好哇,人家是公主,金枝玉叶,岂是寻常百姓可比?先人的遗志,你是全然不理的了?没想到你竟这般贪图富贵,忘本负义。”
郭靖很是惶恐,躬身说道:“我不娶华筝公主,我只当她是妹子,是好朋友,可不要她做妻子。”
听郭靖这么说,丘处机刚要眉开眼笑,却又被郭靖后面的话给震住了。
就见郭靖摇头道:“我也不娶穆姑娘。”
众人当即怒了,却均不知他究竟是何意。杨康虽站在一旁表示的毕恭毕敬,但赵拓却看得出来他一幅看好戏的神情。
扫了一眼同样焦急,偶尔轻咬下唇偷偷望向杨康的穆念慈,以及在一旁嘴角略翘,轻挑秀眉,看不出心思的黄蓉,赵拓轻咳一声,决定看在多日的情份上,当那出头的鸟,来个英雄救……嗯,英雄,以报当年对郭靖心灵及肉体上的伤害。
“各位前辈,世伯,请恕赵拓无礼,插一句嘴。”赵拓见众人注意力被引了过来,继续道:“晚辈认为,此时大仇未报,不适宜谈着些风花雪月之事。”
众人皆是一愣,赵拓微微一笑,“先前听邱道长所言,郭大哥一家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似全拜一人所赐,便是段天德。”不等他们反映过来,接着道:“若郭大哥放着如此深仇大恨不报,却先谈起了婚嫁,似愧对郭伯父的在天之灵!”
“啊!”
经赵拓这么一说,众人缓过闷来,大感不该,纷纷表示赞同。当下便拍板决定,一切先都放在一边儿,等大仇得报再说。而杨康则冲着赵拓投过一个不怎么显诚意的佩服眼光,赵拓没搭理。
随后,包惜若与穆念慈招呼大伙喝酒吃菜,众人开始了传统的酒桌上联络情感。赵拓对与一帮没啥素养的大老爷们喝酒聊天实在提不起兴趣。难得的几位花朵一个过了盛开期,一个名花有主,另一个则不知道跑到了哪里,便借口尿遁往外溜。
刚从明显不符合国家卫生标准的犄角旮栏公厕出来,便听后面传来隐隐的谈话声:
“杨大哥……”听声音似乎是穆念慈,接着便听她断断续续,略带羞涩道:“杨大哥,我,我能否不要改姓,依旧姓穆……”
赵拓皱眉,果然听到杨康平淡如水的声音:“念慈妹妹,你这又是为何?”
“我……”
“念慈妹妹,你既然是我爹所收的义女,便也是我的妹子,我自会拿你当亲妹子看。难不成你是对我这个作大哥的有什么不满?”
“不是的,杨大哥,”穆念慈声音有些慌乱,“只是……只是……”
“既然不是,那便好。”杨康出言打断她,“从今以后,你便是我亲妹子。你放心,大哥今后决不会让你受一点儿委屈。好了,咱们快进屋吧。估计爹和师傅他们都等的不耐烦了。”说完不顾穆念慈的暗自伤神,径自向外走去,却与躲在一旁的赵拓正好碰了个正着。
“嗯,凑巧,纯属意外。”赵拓摸摸鼻子解释。
杨康白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声张,低声道:“哼,你倒清闲,跑来听墙跟。还不快走。”
“这就走,这就走。不过……杨哥哥啊,想不到你魅力如此之大。”赵拓捏着鼻子发音,跟着向外走。
杨康左眉微抬,戏虐反击道:“三弟的魅力也不小啊!”
“啊?什么?”
杨康不理赵拓的痴呆相,一巴掌推过去,“没什么,还不快进去!”
……
“康儿,你自小待在金国娇生惯养,虽身为全真教三代子第,却从未上过终南山。我与你两位师叔师伯已商议过,今次便带你回全真教,正式拜见师门,在教内潜修,努力学习武艺。”
杨康一怔的同时,“不”字脱口而出。随即见丘处机冷了脸,立即意识到不妙,眼珠一转,弯下身作揖请罪道:“请师傅恕罪,康儿暂且还不能上终南山。”
马钰压下一旁欲发飙的丘处机,问:“这是为何?”
“回禀掌门师伯,段天德之仇非但是大哥要报的,亦是徒儿要报的。在徒儿还在金国王府之时,便曾听说他为非作歹。只是因当时与其并无纠葛,而他又不在徒儿管辖范围内,才没有搭理他。没想到竟是此人害的我父母分散多年,更害得郭大哥家破人亡。虽说如今父母已然团聚,但如此家仇未报,我又如何能安下心来上山?”
丘处机一听,面色立即缓了下来,“这倒是为师疏忽了。的确,此仇该报!而且必须要报!”转过头来看向郭靖,“既然如此,你二人便一同前去打探此人消息,待解决这歹人后,再一同回来。只是……若没错的话,这人应是在金国都城当了汉奸,咱们刚从金国出来,你二人再这么明目张胆的回去,似极为不妥……”
杨康微微一笑,“师傅不必担心,尚在金国之时我便听说,金国派了使者出使宋,负责护送的副都指挥使就是段天德!”
“好!果然是苍天有眼!康儿,既然如此,你便和靖儿一同前去,将这恶贼汉奸宰了,以对郭啸天郭老弟的在天之灵!”
第三章 南归(三)
“驾!”
阳关大道之上,四匹高头骏马飞驰而过,扬起一阵阵飞尘。略看之下,这疾驰奔跑的四匹骏马,都煞是不凡。其中,靠前两匹和那最后一匹高头骏马,通体雪白,四蹄墨黑,一看便知是千里难得的良驹。而最中间的那匹,却更是让人吃惊,竟是匹全身毛赤如血的汗血宝马!
细看之下,这马上之人也甚是了得。为首的两位,年约均十七八,都是人品秀雅,丰神隽朗。其中一位一身白色锦衣,袭风之下,灿然生光,另一位一袭蓝杉,样式虽朴素无华,却显英气十足,气度不凡。末尾那位,却是位姑娘,也是方当韶龄,容色绝丽,娇美无比。鹅黄色衣裙,随风翩翩,往若仙子一般。倒是中间那位骑着汗血宝马的,感觉让人差了点儿意思。年纪与先前二位公子相仿,皮肤黝黑,浓眉大眼,但却泛着一股子憨厚劲儿。
“大哥,不若我们就在此歇息一下。”一路催马前行,终于见着了个茶棚,赵拓率先建议。
“好!”郭靖也感口渴,翻下小红马,坐于茶棚内。杨康黄蓉陆续而坐。
喝了口茶,赵拓看了三人一眼,斟酌道:“大哥,之前我曾听闻这段天德是在苏州城下手作了副都指挥使。虽然以两位兄长的能耐,想要拿下他并不多困难,不过倒时候要是打草了惊蛇可就不好了。若是弄得向当初在金国之时那样,可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显然郭靖对之前的金国围剿记忆犹新,问道:“拓弟,依你之见那,那怎么办?”
还未等赵拓答话,杨康却道:“大哥,我看不如我们几人分头行动,打探一下段天德的情况。你和黄姑娘一起先行一步,而我则和三弟前往太湖。听闻最近金国派人前来,这姓段的狗贼身为汉奸、走狗,保不齐会被金人派去做些什么对我大宋不利的事来。因此,小弟想以此为突破,作些侦查,从而看看能否将其一网打尽。”
赵拓知道杨康是希望能撇下郭靖和黄蓉,单独前去解决掉段天德。他对当年之事有不少疑问,急需找段天德审问明白,却又怕若是真干系到赵王完颜洪烈,会弄得众人皆知。
看了眼杨康,又想到随后郭靖黄蓉的似有一番奇遇,赵拓笑道:“这个主意甚好,大哥看如何?”
“这……”
“靖哥哥,杨大哥说的不错。此乃大事,需小心些行事才对。”见郭靖不知在犹豫什么,黄蓉甜笑道。接着又一转头,嫣然一笑,“还有,杨大哥,赵大哥,你既然是靖哥哥的结义兄弟,自当直接叫我蓉儿就是。怎么还一口一个‘黄姑娘’的。”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见三个人都这样说,郭靖便同意了。他也知此事重大,更是知道自己的斤两。自己脑子虽较笨,远远比不上那三个人,却也明白,这办法最好,非但效益快,更不易暴露。
……
“所谓剑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再妙的招数,练的再纯熟,若不能活学活用,碰上真正的高手,亦只有任人屠戮,终究是要让人家收拾得干干净净。”赵拓与杨康骑马向前,一路侃侃而谈,说话间便已到了江陵府。
杨康低头沉思,道:“活学活用……三弟,貌似你这活学活用只是学武用剑的第一步,我虽见你出手不多,但却各招浑成,由此可见,使敌人无从破解才是精要所在。”
赵拓赞许的看向杨康,暗叹,不愧是神雕大侠杨过的老爹,理解能力非同一般,说举一反三是瞧不起他,举一反五还差不多。点点头,道:“二哥果然了不起,一语便正中玫心。活学活使,只是第一步。要做到出手无招,那才真是踏入了高手的境界。二哥所说的‘各招浑成’虽接近,却又并不准确。要成为真正的高手,不是要‘浑成’,而是要做到根本无招!你的剑招使得再浑成,只要有迹可寻,敌人便有隙可乘。但如你根本并无招式,敌人又如何来破你的招式?”
杨康只觉听得心怦然而动,不停回想一路赵拓所讲,喃喃自语道:“无招……的确,只要做到无招,又如何破解!师傅教导我自幼便只注重招式,举手提足间只要稍离了片寸尺度,便要重新来过,每回非做到丝毫不差方可。我虽看似努力,但心中却着实不耐。如今看来,虽不能说错,但却明显落了武学上的下乘。”抬眼看向赵拓,“三弟果然了不起,见解之高,竟是我先前闻所未闻的。”
他其实也不过是捡了现成的便宜,略不好意思道:“二哥过赞了,我也不过是拾了些师傅的皮毛罢了。”
“哪里的话。”杨康道,“可惜……你那师傅定下的怪规矩,此番是无缘拜见你师傅了。也是,但凡高人,总是有些稀奇古怪的秉性。现今武林之上盛传的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又有哪个不是如此?只是不知道与你师傅相比,又孰优孰劣?”
这还真没比较过……
赵拓摸摸鼻子,呵呵一笑,“这武功高低,那些前辈高人也不会看在眼里,想来对他们而言,最重要的是能有个旗鼓相当的对手!”突然,赵拓想起什么,又道:“二哥,之前我看你曾使用过一武功,以爪为主,煞是厉害,只是看招式似像铁尸梅超风的九阴白骨爪……”
杨康毫不忌讳,点点头,“不错,正是九阴白骨爪。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当年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