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女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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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女红妆,-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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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两个,应该很快会有好消息的吧。
  她会心一笑,转身,她走到梁山伯的塌前,见他依旧沉睡着,睡容极度不安,那偃月双眉,紧紧地皱在眉间。
  很不喜欢忧愁的梁山伯,喜欢看他温柔含笑的样子,虽然有些固执,有些迂腐,但感觉很温馨,很亲切。
  她坐在一侧,神情一动。手,在无意间伸了出去,拂上他的眉梢,轻轻地替他舒展了紧皱的眉峰。
  山伯,你究竟有什么心事呢?她无声地叹息着。
  像是有感应似的,那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颤了颤。眼帘缓缓展开,展开,那双温润黑亮的子瞳,便直直地撞进了一双清波之上覆盖忧愁的眼眸。
  “英台?怎么会是你?”他白皙的脸,一抹绯红腾地印染开来。
  他起身极快地坐了起来,神情熠熠。
  那亮若星辰的光芒,使他苍白无力的感觉,一下子烟消云散了。“英台,你坐啊,我给你泡茶。”他飞速下榻,跑到八仙桌上,替凤飞清倒了一杯热茶。
  “英台,还热着呢,喝茶。”他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走着,双手齐齐地端到凤飞清的手中。
  她感应着茶杯上的温度,看向他温润眼瞳中那抹难言的光芒。
  像是突然有些明白了。
  “山伯,你的心病——”她忍不住提口。
  那直逼的视线,犀利而敏锐。
  他终究还是瞒不过英台!
  碰——
  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梁山伯恨不得有个地洞可以钻进去,他惶然无措道:“英台,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我——我——是我不对,七夕舞剑那晚之后,我对着英台你,就一直想着女装的你,我——我太可耻了!我竟然将英台看成姑娘家,我——”他闭上眼睛,痛苦道:“英台,如果你认为我不值得做朋友的话,以后我们就不要来往好了。”
  咳咳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在凤飞清的耳边响起。
  鲜红的血色,印染她的清波。
  “山伯,你咳血了!”她惊呼地看着他衣袖上的血花。
  “英台,我没事的,我不会有事的,你走吧。”梁山伯推着凤飞清,他的力道刚刚好,不至于伤到她。
  凤飞清看着他羞愧的无地自容的眼神,那无法平视她的梁山伯,她知道,其实错不在他,真的——
  “山伯,其实我,我其实本来就是——”
  咻——
  金色琉璃一样的光泽,如风一样随至,插在门板上。
  凤飞清蓦然一震。
  刚才,就在刚才,她差一点要脱口而出,泄露自己的女儿身份。
  “英台,你想说什么?”梁山伯气息微喘道。
  “我是说,从小就有人说我很像一个姑娘家,你不是第一个。虽然我有些生气,但是山伯,那错不在你,怪就怪我容颜长得过于秀气了。”凤飞清不想梁山伯有事,他万一因羞愧而死的话,她会内疚一辈子的。
  “但是,你就为了这件事情而疏离我,要跟我断绝来往的话,我就真的非常生气,非常生气。山伯,你是真心不要再跟我做朋友了吗?”
  梁山伯拼命地摇了摇头,他道:“没有的事,英台,我当然很想跟你做朋友,做兄弟的,但是我怕你看不起我,我——”他面色红红的,终究无法将下文说出来。
  凤飞清却已经明白他在自责什么。
  “放心了,偶尔看错了,我不会怪你的。要怪也怪我乌鸦嘴说得太灵光了,我说七夕舞剑那天,我穿女儿装的话,你们说不定全被我晕倒了。没想到,还真灵验了。不但你,巨伯,还有青雪,最近都怪怪的。早知道如此,我当初就不该女装扮演舞剑的。现在好了,一个个,连兄弟,连朋友都不跟我做了。”凤飞清懊恼道。
  梁山伯见她是真心的,并没有任何嘲笑他,看不起他的意思。他的心,立即得到了宽慰。
  他露出了这些天来最自然的笑容道:“英台,我保证以后不看错你了。”
  凤飞清知道已经解除了他心中的那个结,她调皮一笑道:“那就好。来,过来,把这饭菜,全部都吃了。”她拉着他坐下来,将筷子递给他。
  梁山伯温润如水的眼瞳,一抹水光,不断地旋转而上,而上——
  “谢谢你,英台。”他真心的感激他。
  他真的不想跟他疏离的,感觉祝英台他是他很早前就认识的一个人一样,他很想关心他,很想照顾他,很想陪在他身边,看着他笑,看着他哭。
  凤飞清舒心地笑着他用餐。事情好险,好在她问了,否则以梁山伯的个性,要是一直压制在心头,不知道何时便会要了他的性命啊。
  真的好险,好险!

'83'第82章 为什么看不到他的好

  第82章 ;为什么看不到他的好
  离开梁山伯的房间前,凤飞清叮嘱他一定要安心休息,好好地用餐。直到他点头应承,承诺一定配合王姑娘的诊治,她才安心离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她面有倦意。
  她身体发虚地靠坐在藤椅上,神色恍惚。她揉着眉心,想要理清目前乱成一团麻的局面,却苦无主意,烦躁不已。
  托着腮帮,她不知道如何才好?
  打开窗户,一股清风伴随芳草的香味,迎面扑来,慢慢地熏染上这个房间。连呼吸的空气,也变得香甜起来。
  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伸展双臂,闭上眼瞳,让风儿带走她的烦恼,带走她的忧虑。
  耳边,扬风而起,香甜的空气中,一道流畅的韵律,随风传送到她的心灵。
  幽幽笛声,笛声幽幽。
  激流而澎湃,空阔而狂野,放肆张扬的旋律,舞动世界一切窒息的生灵。脚,不由自主地踮起,想要飞,飞得很高,很高——
  若破浪的帆,若展翅的雄鹰,若暴雨中冲击的海鸥,若战场上振臂高喊的将士,振奋人心,鼓舞人心,激动人心——
  睁开眼瞳,欣喜的光芒,闪动在眼底。
  好久了,好久没有听到吹笛高人的旋律了。青雪,每次我烦恼的时候,都是你,你最懂我了,最懂得安慰我了。
  凤飞清眸光盈盈,她飞身而出。
  一片红枫林下,飞叶流转。
  红色的叶子,飞舞着,落在树下银色少年的发上、肩上。
  他,侧脸冷峻绝美,冰雪般的光芒,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那紧贴的额发,轻轻地在他光洁莹润的天庭上微微闪动着。
  手中持着寒玉笛,玉质碧绿而通透。
  此刻他神情专注地吹奏着,恍然不觉得身后的那个人看呆了去。
  一曲终了,他手中的寒玉笛放下了。他缓缓地睁开眼睛,慢慢地转过脸来,一双清冷幽然的琥珀双瞳,便直冲凤飞清的视线而来。
  马文才?!真的是马文才?!
  她按住心跳加速的胸口,背转身去,躲在了大树后。
  等到马文才过去了,她才闪身而出。
  怎么会是马文才呢?马文才他竟然就是她欣赏的吹笛高人?这是怎么一回事情呢?望着马文才远去的背影,她蓦然想起第一次上尼山书院,那个时候,她是昏迷之后醒来听到笛声,随后便见到了马文才。
  亦如今日的场景。
  其实真相早就摆在她面前了,只是她被他的外表而蒙蔽了。他太狂傲,太自负,太嚣张,所以,她从来不会将帮人两个字套在他的身上。
  现在想起来,好像每一次她出现问题时,他总是在她的身边。
  王蓝田嘲笑她琴艺的时候,他说他干扰到他安睡。
  她琴艺过不了关的时候,弹得十指伤痕累累,他说银心托他带给她消痕露,还扮演了吹笛高人,帮她过了琴艺。
  她被罚扫庭院,王蓝田欺负上门的时候,他的金箭逼退了王蓝田。
  他负气摔了她的琉璃鹊桥,为了赔罪,他不顾身体发烧,硬是上山亲自取彩虹琉璃给她。
  她被狼群攻击的时候,他不顾腿上的伤,硬是替她射退了狼群。
  ……
  就在刚才,他的金箭提醒了她!
  不知不觉中,她跟马文才之间,竟然有了那么多的回忆。是她粗心了吗?竟然一直看不到他的好,总认为他刚愎自用,不够尊重别人。
  但是——
  但是在危难的时候,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带给她安慰的,却一直是这个人。她又怎么能不被感动,不被震撼呢?
  马文才,你对我如此情深义重,我凤飞清该怎么办才好呢?
  她站在红枫林下,茫然了。
  ※※※※※※
  “英台,回来了。”马文才放下擦拭金箭,他走过来,心疼地看着一脸忧愁的凤飞清。
  “先吃饭吧。银心刚才来过,替你将饭菜热过了,你趁热吃吧。”他指了指八仙桌上的食盒。
  凤飞清走过去,她打开食盒,看着盒中热气袅袅的饭菜,她的鼻子莫名地发酸了。马文才,你是不是做什么事情,都不希望我知道是你做的?
  “马文才。”她叫了一声,鼻音很重。
  “英台,你怎么了?”马文才敏锐地看着她。“你的脸色不大好,是不是生病了?”他伸手去探凤飞清的额头,却被她的手紧紧地抓住了。
  “马文才,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那么好?我承受不起的,马文才。”两行清泪,不知为何,涌出她的眼眶,滑落她的脸颊。
  “英台,你究竟是怎么了?”马文才惊恐地抚上她的泪痕。“英台,你不要哭啊,是谁欺负你了吗?告诉我,我替你去教训他。”
  “马文才,没有人欺负我,没有人。”凤飞清忍不住扑进了他的怀抱中。“你不该对我那么好的,不该的。你让我怎么办,让我拿你怎么办啊。”她眼泪扑簌扑簌地流了下来,落在马文才的肩膀上,落进了他的心里。
  马文才浑身一震。
  果然问题是出在他的身上。英台她始终还是无法像对待梁山伯那样,对暮青雪那样,对苟巨伯那样,对他马文才敞开心胸。
  她,恐怕连朋友也不愿意跟他做吧。
  马文才衣袍下的指节握得紧紧的,他的身体徒然僵硬起来。
  “英台。”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如果是我让你为难的话,以后我不打扰你便是了。所以,你不要哭了。”见不得她梨花带雨的样子,那样,他会心疼,会心痛。所以如果一定有一个人来承担痛苦的话,那么就由他一个人就好了。
  他轻轻用力,温柔地推开凤飞清,松手转身便要朝门外闯去。“明天,我会恳求山长,替你换了房间的。”
  他步履沉重,每踏一步,都似灌上了千金重的铅。
  凤飞清的眼泪,便像是断线的珍珠一样,不断地流淌下来。
  “马文才。”她飞身奔过去,从身后抱住了马文才。“对不起,马文才,我不该伤了你的,对不起,对不起——”她不断地说着对不起。
  马文才想要板开她的双手挣脱出去,却被她抱得更紧了。他不想用硬力伤了她,便转身迎上她泪眼朦胧的双眸。
  “英台,你说句话吧,你想怎么样,我马文才遵照就是了。这是我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地跟人说话。英台,求求你,求求你别哭了,行吗?”他伸手,抚去她的泪痕,琥珀眼瞳中,深藏着一抹痛楚。
  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还带了无数的感动给她?他真的想让她将眼泪流干了为止吗?
  “马文才,我不讨厌你,我不要你去求山长换房间。”她哭得红肿的眼睛,亮亮的星光闪动着。
  愕然,不敢相信的光色,在他的眼瞳中旋转着,旋转着——
  良久,狂喜的惊叫声,震得整个尼山书院的灯火都亮了起来。
  “英台——”

'84'第83章 结拜成兄弟

  第83章 ;结拜成兄弟
  “英台,你没事吧?”一大早,梁山伯急急赶来,将凤飞清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番。
  “山伯,你干嘛呢?”凤飞清不解地看着梁山伯。
  “英台,昨天马文才是不是欺负你了?”他担心地看着她。莹润的眸光,清波泛动涟漪。
  “没有啊。”凤飞清眸光微愕,稍刻,似明白他的来意。
  梁山伯见凤飞清的眼睛,此刻还微微红肿着,那黝黑的瞳仁里,泛红的血丝张扬着。他伸手探了上去。
  “英台,你哭过了,对吗?”他直视的目光,那温润眼瞳中无法掩饰的痛心,让凤飞清心头一震。
  她有些尴尬地避开了梁山伯的手,避开了他的温柔。
  “山伯,我只是,有些想家了。”提到家,一抹忧愁拢上她的淡眉。
  梁山伯心疼地拉过凤飞清的手,他温和地看着她。“英台,不要难过,也不要悲伤。反正探亲假日就在这几天了,到时候你就可以见到你的家人了。”
  “家人?”凤飞清苦涩地笑了笑。
  她恐怕这辈子都无法再见到他们了吧,她暗叹道。
  不喜欢看她愁云惨雾的样子,不喜欢看她淡眉染上悲伤的感觉,不喜欢看到她郁郁寡欢的心情,梁山伯几乎没有思考,他脱口而出道:“英台,如果,如果你真的那么想亲人,那么就将山伯当成亲人吧,山伯可以做你的大哥,好好地照顾你。你想哭了,山伯的肩膀借给你,你想笑了,山伯陪你一起笑,总之,山伯会尽一切努力,让你如同在家一样,感觉亲人就在身边。”
  他眸光清澈透亮,言辞恳切而真诚。他若山间的一股清泉,掬水在手中,沁人心脾。
  凤飞清定定地看着他,感动而伤感。
  山伯,你待我如此好,我会更加内疚的。祝英台,你究竟在哪里呢?你能不能回来,陪着山伯走向幸福的人生呢。
  “英台——”梁山伯见她出神了,他在旁柔声唤道。
  凤飞清淡淡一笑,她最近怎么好像感慨多了,忧郁满怀,倒像个敏感的诗人了。她眼波流转,无奈地摇了摇头。
  梁山伯却以为凤飞清不答应,他晶亮的瞳仁,那热切的期盼,立即化成了一抹淡淡的水气。
  “英台,既然你不愿意,那么就算了。不过山伯还是会好好照顾你的,你有什么心事的话,可以说给山伯听,当然前提是英台愿意讲给山伯听。”这一次,他说话斟酌了字眼。
  凤飞清知他误会她的意思了,她伸手按上他的肩膀,顽劣的光芒一闪一闪。“山伯,既然放话出来了,焉能有回收之理。你现在想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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