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个轻松活,本宫三弟近日好像挺喜欢她,你走错半分,断的可不是手臂,说不定是这脑袋!”
一把掐住他脖颈,将姬云裳推在书案,那些堆积的东西,一股脑扔在地上。
“这是虎符,是本宫三弟送给安紫薰的,能调动京城兵马。”他慢慢将这个系在姬云裳脖子上,他纤细姣美的线条令赫连琛目光一亮。“丢失了这个罪责很大,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明白了。”姬云裳说完紧抿双唇,赫连琛的手抚过他的唇,呼吸变的急促,他紧紧闭起眼睛。
蜡烛倏的被熄灭,黑暗里衣衫响动,未几,急促低沉的喘息在寂静里响起,只听见赫连琛笑着低语,“云裳,你若是女子当真可比倾城之貌。”
“太子殿下……别……”姬云裳哀求。
啪啪几声耳光后,赫连琛冷声道,“你不过是个一个卑贱的伶人,不是本宫,你早就死了,听着,若是完成本宫交代的事,本宫就放你条生路,不然……”
姬云裳凄厉的叫声被捂回口中,那虎符在黑夜里发出幽幽哑光,却不及他眼中扭曲的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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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未眠,安紫薰静静坐着,直到天亮阿端进来,“小姐,你怎么了?”
“没事。”她轻轻摇头,看见阿端无事站在面前,她立刻放心,想来赫连卿并没有对她们两个怎样。“王爷呢?”她追问。
“奴婢不知道,王爷天不亮就出去了。”阿端回答。
安紫薰长长叹口气,发愁虎符丢失的事情,忽的听阿端在哼着小调,那么熟悉。“你再唱什么?”
“哦,是王府外有个弹琴的,是南海小调,奴婢听了就随口哼着。”
她忽的站起,二话不说就冲出去!
正文 不是不担心,而是她要不起
王府门前弹琴地人并不是她猜想的姬云裳,是个清瘦的年轻女子布衣荆钗,抱着一张弦琴站在风中不住咳嗽。
她手中弦琴,安紫薰识得是姬云裳昨天要卖的那张。
见安紫薰出来,她打量一番,有点疑惑慢慢上前,“我家少爷说这里的主人昨天买下他的琴,请问买琴的那位公子可在?”肋
“姬云裳让你来的?”听出这声音是昨夜屋中生病之人。
“正是我家少爷,这位夫人认识?”
“他人呢?说好今早派人过去拿,怎么让你送过来了。”
女子低垂眉眼声音很轻,“我家少爷病了,不方便出门,让奴婢送来王府,请夫人转交给卖主,奴婢回去好告之少爷让他放心。”
姬云裳当时舍身救她,被赫连卿那一掌伤到,当时过于匆忙,她没来及询问清楚。他托人送琴到王府,应该是知道她身份。
“那他现在如何?”
“少爷说请夫人不用担心,他自己能照顾,不过赎回这琴大概要再拖些天数了。”她眉眼里满是担忧,匆匆拜别安紫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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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夜晚将至,也不见赫连卿归来。
蜡烛燃到尽头,猛的一跃,屋中刹那一片黑,安紫薰回神朝外看去,很多天每每到此时前后,赫连卿总会来这里一次。镬
每次他来,安紫薰知道,可她都默默呆在房中,其实她心中期冀着什么,却压抑着不肯再动心一分。
耳边脚步声轻轻,随即飘来一抹药香,是木棉。
“王妃,你一天没有吃喝,多少吃点吃点,再喝了药。”那纤细秀丽的背影静静一天,动也不动,木棉心中明白安紫薰不会理睬她,毕竟是她将那晚她去处告诉了庆王爷。
这次虎符丢失,王爷临走前虽然生气,就这样还嘱咐她照顾王妃。王妃嘴上对王爷一字不问,可木棉看的出她毕竟是在担心。
换了热膳食与汤药,她站在安紫薰背后,突然的跪下。
“奴婢知道对不起王妃,有些话还是要对王妃说明白。”
半柱香功夫,她跪着不动,安紫薰知道木棉个性坚韧,如果继续不理睬,她一定会跪到底。
“说吧。”她转了身子伸手扶她起来,对木棉她没有恨意,毕竟她听从赫连卿的吩咐,事情又牵扯到赫连孝和她的安危,若是安紫薰站在她的位子来选择,想来自己也是会那么做。
执意不肯起身,木棉扬起头对面前的她说道,“奴婢一早就托人打听,可宫里没有消息出来,这虎符关系重大,王妃光在这里发愁也于事无补,还请王妃先用了膳食和汤药。至于木棉,请王妃随意责罚!”
“起来吧,过去的事就过去吧,我并不怪你,若非王爷及时赶到,我恐怕早就受伤小命不保,是我自不量力想一个人探听表哥与七爷的消息,轻视了对手。”她瞧了眼桌上的东西,胃里空空的,她只觉得身子有些冷,却不觉得丝毫饿,不知不觉一天过去了。“虎符丢了,他还没有消息回来,我没有心思吃下东西。”
“你的身子安好王爷很记挂,还是用点吧。”木棉劝慰着,她虽然一直跟着七王爷,对庆王爷的为人也有所耳闻,对待女子虽然温柔,却更无情。
狩猎返程中王爷一宿一宿不眠的照顾中毒的王妃,真没见过他对哪个女子这般用心。
记挂她……
安紫薰心里五味杂陈,他对她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同变化,她不想去感觉到,她不想记着,更不想领情!
金痕波与赫连孝失踪,虎符丢失,一连串事情发生过来,安紫薰撑着隐隐作痛的额头,如今她要怎么办?
“木棉,那个叫做东方的是什么人?”倏的她脑海里突然想起那冷若冰山的男子,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想起他?
“国师东方非池,据说他能未卜先知。”
“备马,我要出去一趟。”她站起身披了大氅果断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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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崎岖,也是夜色赶路,她单身一个人上路骑着玉花聪上山找东方非池。
天色蒙蒙亮,她已然来到云雾山峰。
云雾缭绕终年如此,东方非池黑发白衣站在台阶最高处,瞧着彻夜赶路而来的女子。冰山雕琢似的面容看不出一丝神情。
“庆王妃。”他人冷,声音更冷,像轻轻敲击一块寒冰,听到的全是碎冰破裂的那种寒意。
她舔舔干涸的唇,“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找你,可我现在也不知道找谁。东方,赫连卿的虎符我弄丢了,他现在身处宫中,我全无消息。虎符丢失不是小事,也许会连累到很多人,我想请你帮忙!”
东方非池抬头凝视上她的眼睛,浓丽婉转清澈透明,很美的眼睛,赫连卿会着迷也不奇怪。“想让我推算虎符在哪里?”他问道。
安紫薰摇头,“老实说我不相信什么未卜先知,虎符是我丢的,我自然会承担责任。”
安紫薰只第一个对他能力不屑的人,也是他第一个看不透的人。
正是这个看不透的女子,却令他有种说不出的预感,她是赫连卿一生的劫数,将来总有一天,会在这四天之地,因她起一场百年不遇的战争!
“你不相信那你为何来找我?”
正文 只赢不输的赌约
面对他地问题安紫薰缓缓道,“这块虎符虽然是调令西楚京城守卫军,对三军主帅的赫连卿而言,这是绝对不可以犯下的错误。若是因为虎符丢失引起祸事,我难辞其咎。我不仅是庆王妃,还是镇南王的女儿,一旦出事,皇上一定会借此下令削藩,安家上下几百条人命恐怕不保,势必牵扯到南海金家,又是一场战事。”肋
云雾里,她迎风站立,紫色衣袖蹁跹飞舞,那张平淡无奇的面容沉静,这段话是她心中一直存在的担忧。
“你想我在皇上面前给安家留条后路。”
安紫薰笑起来,“是,只有你能做到。”
“你该求赫连卿,他在皇上面前说的话比我这个国师管用的多。”东方非池拂袖,正欲离开。
她快步走到东方面前拦住他去路,“你和他交情应该匪浅,他不曾信任什么人,却在三生蛊发作时有你和赫连孝在身边。”
“他这个人,我一向不喜欢,不是看在同一个师傅份上,我懒得理睬他。”东方冷笑,赫连卿难缠,他的王妃更是难缠。
“我不想牵扯到他,无论什么事!”她抿紧了唇,木棉说的那番关于赫连卿的话,安紫薰承认有点扰乱了她的心思,来时她想了很多,若是将来有一天,赫连卿领兵与她的亲人兵戎相见那一刻,她要如何抉择?镬
“你觉得,赫连卿会放过你吗?庆王妃,你最好不要有想逃离他的念头。有些事,从一开始就注定好,不是你一个人能阻止发生的。”
东方非池一字一句说的清晰,就像能洞悉她心中所想。
“那家伙一定没有告诉你,他担心的不是仅仅是兵权,他费心得到的东西送与你,你认为是为了什么?”东方见她脸色一变,莫名的起了点坏心思。
他了解赫连卿,就如同赫连卿了解他一般。
那家伙等这块虎符整整十年,将这样珍贵的东西交给安紫薰保管,他心里在盘算什么,东方非池能想到。
都说他能观星象卜卦,其实哪里是观天上繁星,而是观人世间凡心!
赫连卿这颗心,心思太多,想得到太多,也确实得到太多,却从不知道珍惜。
“庆王妃,想我帮你不难,你敢不敢和东方非池定个赌约?”他突然朝安紫薰提出个要求,“赢了,我答应你三个条件,无论多难哪怕是违背道义,我也会遵守完成。”
“输了我要给你什么?”她咬着唇,确实她不信占卜未知一说,可东方非池那席话真正的猜到她心中所想。
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内心被看的透彻。冷不丁的,安紫薰打个寒颤。
如果他说的不差,那赫连卿不肯放她,她要怎么顺利离开?
“三生蛊。”他慢慢说出那三个字。
“不可能的!”安紫薰摇头,他要三生蛊是为了他母妃,那么非人的痛楚他一忍三年,不是每个人能做到。
任何知道三生蛊寄宿他身体的人,赫连卿一个也不会绕过!何况要得到他的三生蛊!
东方非池却不以为然,“你答应不答应?”
“你要赌什么?”安紫薰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
他很难得笑了笑,却比不笑还令人生寒,安紫薰想,这也许是东方非池为什么不笑的缘故吧。
他恢复冷冷表情说道,“你的一条命。”
“我赌他不会!”他几次都想要她的性命,怎么会为她舍去三生蛊,东方非池这个赌约古怪的很。
“你只要答应,从现在开始你欠下我一条命,你不是要保护镇南王与南海金家吗?我一定帮你做到!不过等我索要你这条命时,你就要给我,或者让赫连卿拿三生蛊来换。”
安紫薰沉思一会,接着伸手与他隔空击掌盟誓,她一个人换几百条性命,真的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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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云雾峰返回帝都,没有到城门外,远处就有人朝着她飞奔过来。
“阿薰!”来人远远的喊着她,气喘吁吁的跑着。
停下马,安紫薰跳下马背,“你怎么每次都这么突然出现?”他满头大汗,听她问话只是一个劲的笑。
这孩子气的笑容还真令她有点说不出的感觉,苦苦涩涩的在心里。
“等你好久,我们走吧。”他说着就拉起安紫薰的手,对身后的人招招手,一辆马车徐徐而来,荣福驾车。
“春水,你要回去吗?”见他车里放了不少旅途吃用的东西。
赫连春水连连点头,“回锦州!”他推着安紫薰就要她上马车。
“你们怎么要急着回去?”安紫薰问着眉头直皱的荣福。
“侯爷。”荣福看不过,又不好出声回答安紫薰什么,只好对任性的自家主子抱怨,“庆王妃不能和你走,你这又是……”
“为什么不能?不走就来不及了!”他没来由的一句,安紫薰抓住他的手。
“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庆王妃别听侯爷说的。”荣福又是心疼又是无奈,“他病好了脑袋好像更不清楚,今儿进宫一次,回来就不知道为什么要走。出来了,还特意去王府找你,然后守在这边半天。”
赫连春水才不理睬荣福说的,他只催着安紫薰快走,嘴里叽叽咕咕的念叨,“我看见皇上打了三皇叔,他还打过我,可疼了,他还说要找阿薰你入宫!”
正文 全天下只有我能动她
皇宫偏殿,赫连御风紧抿双唇,一脸愠怒负手来回走着。
殿前站着赫连卿,父子两人之间皆是一语不发。
谢成进来见状在赫连御风身边轻轻一句,“庆王妃觐见。”
“让她进来!”赫连御风闻言顿时眉头拧起,在赫连卿面前拂袖,“惹祸地东西!”肋
“安紫薰叩见皇上。”她匆匆进来,第一眼就见赫连卿站在一侧,见了是她,那双原本沉静无澜的眼睛变的冷厉。
“你来做什么?!”显然他惊讶安紫薰出现在这里,不等赫连御风吩咐她站起来,他过去一把将她拉起朝后推搡,眉头拧紧低吼道,“滚回去!”
赫连御风大怒,用力拍着书案,指着赫连卿,“放肆的东西,朕还没有说话,你倒是来了精神!她是奉了朕的旨意入宫,岂是你能随意命令的!”
“父皇,虎符一事儿臣失职,父皇怎样责罚都可以,可与安紫薰无关。”他方才沉默不语,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此时却沉了眉眼将她挡在身后,掌心用力包住她小小的手掌,还是那般凉意,安紫薰却没来由心底一热。
赫连御风突然怒极反笑,“你承担?身为三军主帅,你居然丢了虎符,你怎么承担?朕问你,若是被有人拿走这虎符,西楚帝都的兵权就落在了旁人手中,你如何来保护西楚子民!到时出现祸事,岂是你一句承担就可以挽救的!”镬
他说的这一切正是安紫薰所担心,“皇上,虎符一事其实是……”
赫连卿锐利眸光盯着她,气势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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