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我是金痕波,一年前我是安紫薰,曾经……我是你口中的宝宝,”她慢慢的回答。
“好,很好!”赫连卿连连说着这几个字,双手指节被捏的泛白,他唇角弧度被拉扯的上扬,妖冶的瞳眸却停留在她面容,有控制不住的光影纷乱挣扎。
震惊、迷乱、沉痛、甚至带着惶恐……复杂难辨。
突然的,他从惶恐中骤然惊醒,伸手钳制她双肩,眸中甚至闪过一丝绝望。
他有多用力,甚至捏痛了她,却连一字都说不出,安紫薰甚至能感觉到他手发抖的厉害。
“八岁那年,我爹爹为我定下一门婚事。我并不愿意,爹爹说我未来的夫婿并非庸才。十七岁时,我出海遇见了一个人,我将他放在心中却深深藏起来;三年后我双十年华如约嫁来西楚,我的夫婿将我拒之门外抗旨不婚,大婚当天,他同时妻妾入府;一年之后,他再问我,我心中所想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其实,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记得他说过,我一定是个美丽的姑娘,心底善良,他虽然看不到,可他却将我的模样烙印在心中,不会忘却!”
安紫薰深深的吸气,尽量将话说的完整。
他手指发抖的厉害,几乎快要握不住她的肩头。
“我曾经想着若是能相见,一定要问他一句,当时的他是否真的将我的模样烙印在心底,不会忘却?!”
赫连卿颓然的松开手,死死的盯着她,仿佛天地中只剩下一片寒冷。
------我们是夫妻,我不会害你!
------赫连卿,为什么你不相信我?
------你这个混蛋,我就不该救你!
------你这般对我,你没有良心!
“关于我的一切就这样简单,我想,此生再也不会见到他了,再也不会了……他不记得我了……”她紧紧闭起眼睛发出一声叹息,止不住的潸然泪下。
他定定的站着,想上前替她擦去眼泪,却唯恐被她厌恶,所以迟疑了一下。
张开眼睛安紫薰一步步朝后退去,赫连卿的样子在她眼中越来越模糊,他好像再对她说话,说什么她一字听不清。
“去叫东方非池来,快去!”赫连卿几乎颤抖着朝外喊着,抱紧昏倒在怀中的人。
他一直叫着她的名字,却连道歉的话都难以说出口。
他对她都做了什么呀!
她的寒症是因为救他,她受不得一点风寒,他拿她来为花浅幽试药,他曾经将她抛在冰冷的营帐里,甚至差点亲手杀了她……
------三皇叔,阿薰有什么错,她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你要这样对待她!?
赫连春水曾经质问他,是啊,她根本没有错,错的是他!
即使他心中千百次的想过她会对他说出什么样的话来,直到亲耳听见,赫连卿才发觉,那些话哪怕是一句,都足可以令他懊悔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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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朝服上绣着凤凰于飞,精巧大气。
阿端小心的将朝服摊开,还有皇后才能佩戴的凤冠,她一一将这些放在安紫薰面前。
“几更天了。”安紫薰对镜梳妆。
“王爷,哦不,皇上的登基大典还有半个时辰。”阿端有些恍惚,镜中人的容貌她也有一年未曾看见。肋
曾经她问小姐为什么要遮掩容颜,她想小姐的容貌必定能令王爷喜欢。可小姐却说,为何要讨得他的喜欢?
阿端声音有些哽咽,悄悄转身擦着红红的眼睛,大喜的日子,她不该哭。
“傻阿端。”安紫薰轻轻一声,站起身子,“伺候我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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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乐声起,钟鼓齐鸣,满朝文武分别站在两侧。
赫连卿一步步走进金銮殿,踏过他儿时就熟悉的几层白玉台阶,转身立在那金龙宝座前。
他目光深远,凝视远处。
直到远方飘来一抹嫣红,红似朝霞明媚,长裙逶迤曳地,如墨的发挽起端庄的发髻,金步摇随着她身形走动,摇曳生姿,更衬托那双眸子亦如初见时那般浓丽婉转,红色的面纱遮住眼下的容颜。
他记得,一年前,金銮殿上的女子,也是这般妆容,在众人注视下走向他。镬
那般自信张扬的笑着,有那么一刻,迷乱了他的眼眸。
“臣妾叩见皇上。”她婷婷而立于赫连卿面前,上前浅浅福了福身子。
赫连卿扶住她,眸色暗沉的厉害,她并没有穿他送去的皇后朝服,而是一年前嫁给他时的喜服。
她站直身子抬起头仰望赫连卿,嫣然一笑间,面纱翩然垂落在地,近在咫尺的距离,赫连卿再是能控制自己,也禁不住身子无可自抑的重重一怔,僵硬在那里。
怎样的一张容颜?
赫连卿想起一句:一笑万古春,一啼万古愁!
这张脸陌生却也熟悉,若是她穿的是男装……
他笑了笑,突然的冷了眉眼高声命令,“都给朕退下!”
一时间文武百官面面相觑,却动作迅速的退出金銮殿外。
赫连卿的声音轻柔的连他自己都觉得诧异,他甚至还能笑起来,“你到底是谁?金痕波、安紫薰还是我的宝宝?”
安紫薰面对着他,明黄色衣衫,绣着腾起的五爪金龙,他很少将发束起簪住,他笑起来还是那般孩子气,浅浅的梨涡……
不过他不再是一年前的庆王赫连卿,那般冷漠狂傲的男子,如今的他是西楚皇帝,稳重深沉。
“四年前我是金痕波,一年前我是安紫薰,曾经……我是你口中的宝宝,”她慢慢的回答。
“好,很好!”赫连卿连连说着这几个字,双手指节被捏的泛白,他唇角弧度被拉扯的上扬,妖冶的瞳眸却停留在她面容,有控制不住的光影纷乱挣扎。
震惊、迷乱、沉痛、甚至带着惶恐……复杂难辨。
突然的,他从惶恐中骤然惊醒,伸手钳制她双肩,眸中甚至闪过一丝绝望。
他有多用力,甚至捏痛了她,却连一字都说不出,安紫薰甚至能感觉到他手发抖的厉害。
“八岁那年,我爹爹为我定下一门婚事。我并不愿意,爹爹说我未来的夫婿并非庸才。十七岁时,我出海遇见了一个人,我将他放在心中却深深藏起来;三年后我双十年华如约嫁来西楚,我的夫婿将我拒之门外抗旨不婚,大婚当天,他同时妻妾入府;一年之后,他再问我,我心中所想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其实,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记得他说过,我一定是个美丽的姑娘,心底善良,他虽然看不到,可他却将我的模样烙印在心中,不会忘却!”
安紫薰深深的吸气,尽量将话说的完整。
他手指发抖的厉害,几乎快要握不住她的肩头。
“我曾经想着若是能相见,一定要问他一句,当时的他是否真的将我的模样烙印在心底,不会忘却?!”
赫连卿颓然的松开手,死死的盯着她,仿佛天地中只剩下一片寒冷。
------我们是夫妻,我不会害你!
------赫连卿,为什么你不相信我?
------你这个混蛋,我就不该救你!
------你这般对我,你没有良心!
“关于我的一切就这样简单,我想,此生再也不会见到他了,再也不会了……他不记得我了……”她紧紧闭起眼睛发出一声叹息,止不住的潸然泪下。
他定定的站着,想上前替她擦去眼泪,却唯恐被她厌恶,所以迟疑了一下。
张开眼睛安紫薰一步步朝后退去,赫连卿的样子在她眼中越来越模糊,他好像再对她说话,说什么她一字听不清。
“去叫东方非池来,快去!”赫连卿几乎颤抖着朝外喊着,抱紧昏倒在怀中的人。
他一直叫着她的名字,却连道歉的话都难以说出口。
他对她都做了什么呀!
她的寒症是因为救他,她受不得一点风寒,他拿她来为花浅幽试药,他曾经将她抛在冰冷的营帐里,甚至差点亲手杀了她……
------三皇叔,阿薰有什么错,她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你要这样对待她!?
赫连春水曾经质问他,是啊,她根本没有错,错的是他!
即使他心中千百次的想过她会对他说出什么样的话来,直到亲耳听见,赫连卿才发觉,那些话哪怕是一句,都足可以令他懊悔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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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赫连孝叙述完金銮殿上一幕,木棉的心渐渐凉了。
赫连孝没有察觉木棉不对劲,只是替安紫薰惋惜。
“王妃现在怎么样了?”木棉关切的追问,上邪大法她略知一些,哥哥绝对不会那么好心的放过王妃。肋
“东方非池赶来替三嫂诊治,这次他倒是来的积极。”赫连孝说着感觉有些困乏,木棉服侍他躺下休息。未曾想他伸手拉住她,木棉半边身子倾倒在床榻,被贴过来的他抱了满怀。
“七爷。”她低低一声。
赫连孝头抵在她后背,木棉瘦弱纤细的身子染着熟悉的药香,她也不敢动任由他抱着,身子绷的直直的。
“三哥抱着三嫂出来时,整个人变的我几乎不认识,自小到大,我也没有见过他着急的发抖!木棉,以后七爷我若是真的活不长,一定要在你之前先离开!”
“七爷你胡说什么!”木棉猛的侧过身子是赫连孝近在咫尺的脸,她没有料到他眼眶红红的。
被木棉瞧着他这副模样,赫连孝连忙掉转头眨眨眼掩饰情绪道,“说说而已,又不能当真,傻瓜!”
“说说也不行!”她冲着他声音突然提高。
“你这丫头,还没有过门,就敢对爷吼……”倏的,只见木棉扑向他怀中,软玉温香。
镬
“有我在,你不会有事!”她紧紧伏在赫连孝胸口,声音闷闷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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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西楚伏天,动一动一身大汗淋漓。
安紫薰寒症发作,整个寝宫里燃着十来个银霜炭炉,像个小型的蒸汽室,别人热的快虚脱,她冷到骨子里,像只在热水里浑身熟透的虾子蜷缩着。
“宝宝把药喝了。”赫连卿同样湿透衣衫,端着熬好的药哄着她。
“不、不喝……”靠近了,赫连卿才听见她说什么。
“一口就好,听话。”他喝了一口低头覆在她冰冷的唇上,渡进她口中。
刚想再喂她一点,安紫薰当即就吐在被褥上,气若游丝。“我难受,好冷……”她几乎快脱力,说一个字都费力。
“再去加炭!”赫连卿立刻吩咐。
“皇上,再热下去,娘娘身体也支撑不了,还有小皇子……”
“都给朕滚下去!”
他一筹莫展,她浑身皮肤发红发烫,却一个劲的喊冷,她的寒症不易根除,发作的次数越多,人会越发痛苦,她如今连药都很少碰,生怕伤了孩子。
她小腹已经微微凸起,人却比之前又瘦了一些,从金銮殿登基大典之后,她身子一直虚弱多病,腹中的胎儿却生长的正常,所以她比其他怀孕的人更是辛苦。
“你怎么还在这里?”她稍微清醒点见了赫连卿却让他快些离开,“我这个是老毛病,其实……”
“对不起。”他撩开湿透的发丝,抚着她脸颊,“碧水寒潭那么冷,不该你一个人承受这痛苦。”
“都是以前的事了。”她长长舒口气,全身的寒意稍微褪去点,她终于能喘口气,“不提我都忘记了。”
赫连卿抚着她脸颊的手一顿,她现在不再躲避他,反而是那种冷冷淡淡的疏离。
“我记得。”
“是吗,皇上的记性真好。”
他随即笑笑,“备好了热水,我抱你去沐浴。”
“阿端去哪里了?还是让她帮忙吧。皇上又为了我罢了早朝,再如此下去,我就快成祸国殃民的妖姬了。”她冲赫连卿摆摆手示意不需要他帮忙。
赫连卿却不由分说小心的抱着她起身,“早朝天天都有,能为你做些事却很难得有机会。再说阿端力气小,你身子弱,还是我最为合适。”
她也不再拒绝,任由他抱着过去,赫连卿先试好水温,然后帮她褪去湿透的衣衫,她肌肤滑腻隔着氤氲水汽,晶莹白皙泛着诱人的绯色,腰肢虽然胖了不少,在赫连卿看来却是说不出的可爱,她的身体一览无遗在他眼底,他不是没有感觉,却只是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进吕风坐下。
他让安紫薰仰起头靠在吕风边缘,拿了水瓢舀了温水一点点自她头顶淋下。他喜欢她及地长发,乌黑如墨,柔柔的划过他脸颊。
皂液打出细腻的泡沫,一点沾在她耳垂,赫连卿替她擦去,她发出低低一声轻哼,水面上露出她精致的锁骨,水下是她不着寸缕的身子。
替她擦拭好身子,换上衣衫,赫连卿仔细的擦着她那头漂亮的长发,安紫薰动也不动,靠在他怀中像一只安静的小猫咪。
“再看就腻了。”安紫薰眼睛都还闭着,直接对赫连卿说道。
“看的是你,我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腻。”他低头含着她白玉似的耳垂细细的吮/吸。
她不动声色将身子转动一点,懒洋洋道:“你不腻,我还累着。”如今她下逐客直接这么的请他离开。
“我在这里批阅奏折,不会吵你。”
她寒症一过去,寝室立刻收拾清爽干净,赫连卿每次想多呆一会,就会令人早点送来折子,安紫薰即使想让他离开,碍于这些奏折堆放这里,她会同意他再多停留片刻。
没一会儿李申匆忙过去,瞅着榻上睡着的安紫薰,他压低声音,“皇上,花夫人那里派人过来说是夫人身子不舒服。”
“朕吩咐过,她的事情不用事事禀告朕,你看着处理就成。”
李申声音压的更低上前一步道,“这奴才可不敢做主,来人说早上,花夫人突然见了红。”
正文 寸步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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