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宫极恶- 第22部分

　　　　“我们上去喝酒吧。”半半伏在他的肩头，纤纤的手指擦过他结实如石头一样的胸膛，忽然笑嘻嘻说，“你的身子好健壮哦，我很喜欢……”说着，还在他耳朵眼里吹了一口气。

　　　　周简哪经过这个，顿时浑身一抖，跳了起来，跳到一边去，正撞上走过来的苏小楼跟……方正。

　　　　“这位大爷……”苏小楼停了步子，方正伸手，作出护住她的样子。不知为何，这个姿势看的周简很不爽，苏小楼望着他，略略皱眉问，“您这是……”忽地望见半半“吃吃”掩着嘴角笑的样子，一怔之下，脸上掠过一丝暧昧，竟凑过来，冲着周简低声问，“大爷莫非是第一次么？”

　　　　周简的脸腾地就红了。

　　　　她这样靠过来问，眼波闪烁间，并没有半半的故作暧昧，可是……周简的心底却泛起了一股简直可称为“铁汉柔情”般的感觉，他忽地嗅到她身上传来一阵淡淡香气，说不出是何处的香，对了，她先前撞上他的时候，他也嗅到过，还以为是错觉……这样好闻，不似是寻常脂粉，“他”也不该擦脂粉，难道是女子丛中混得久了沾染上的，又或者……此香只应天上有？

　　　　周简神魂颠倒没见到，他旁边的方正，也正红了脸，可不是因为她的香，而是因为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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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43　为谁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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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简面上薰薰的红，似乎已经醉在了那人身上的天生之香中，无法直面她水晶一样清澈的双眸，纵然那双眸掩映在乱发之中，有些迷离之色，可是越是如此，越是吸引他。

　　　　“小楼……”他忽地心头感激，上天竟如此垂怜，送他回到他们初见的时候，若是如此，若是他可有机会，他定要抱着她，诉说心底对她的感觉。

　　　　他张口，无声。那是个春意盎然的日子，眼前光芒闪烁，似是因为某人的存在，光线都起了奇异的变化。可阳光却并不怎么强烈，暖洋洋照的他浑身舒坦，“小楼啊，其实我呢……”他望着她，她靠的他这么近，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做侧耳倾听状，这个可爱的动作逗引的他的心跳都加速起来了，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他忽然想……他可以腾空，可以乘风，可以上天入地，刀山火海，海枯石烂……

　　　　“周简！”一声极大的呼唤，带着一丝伤心之意，与其说是呼唤，倒不如说是怒吼，将那春光弥漫的颠倒梦想给破灭了。

　　　　周简浑身一震，仿佛冥冥之中的空间里有个隧道，身体呼唤着走失的灵魂，灵魂极快地倒退后来，那个空间，初次相遇的时光，他终究不能回去，而只是暂留。

　　　　如一个匆匆的过客，只能向前，身边所能留着的，只是那永恒跟随着的马蹄声得得。

　　　　周简深吸一口气。

　　　　夜晚的空气，有些沁凉。

　　　　沁凉的感觉入了心，在心底灵活地游走。

　　　　他没有抬头，已经被汗跟血染湿了的头发贴在脸上，额前的发有的却仍桀骜翘起，血依旧从他的额头，从他的眉角，从他刚毅的下巴上汇聚，流淌而下。

　　　　但是他能感觉得到。

　　　　那根本就是一种野兽地感觉。他从小就特有地。助他在市井之中摸爬滚打到现在而不倒。反而步步高升。

　　　　如果没有这种感觉。在此之前。他早就死了多少次了。

　　　　周简人不动。头不抬。而拳头却牢牢地紧握了。

　　　　

　　　　城南那人见方正离开了保护周简地范围。想捡个便宜。趁机为垂死地周简补上一刀。也算大功一件。

　　　　一直到走到周简身边，那人魁梧的身子还是如坚硬的岩石一样，一动不动着。

　　　　那人大喜，心想：天助我也，杀死周简，我必定……

　　　　刀光伴随着飞黄腾达的喜悦，向着周简的肩头砍过去，去势凶猛，若是砍落下来，周简铁塔般的身子将变成两半。

　　　　便是在此刻，方正尖叫一声，声音极大，大到足以将方正自己都惊到。

　　　　周围围着他的人笑道：“方捕头你急什么呢，分明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啊。”

　　　　方正满心苦涩，眼角几乎都湿润，因为着急。

　　　　若是周简他真的……

　　　　他想象不到……为何自己的心情竟这般复杂，也许是因为，也许是因为……

　　　　那日，那人对自己说的话吧？

　　　　——我跟周简都是一路货色，不，或许我比他更脏，方大人何不放手呢，免得脏了大人的手……

　　　　方正忽地心疼了，周简不能死，起码，不能让他，死在自己眼前。否则……

　　　　小楼……

　　　　那边，就在刀刃将要落上周简肩上的时候，去势却忽地停了。

　　　　那人一怔，眼前一团乌黑，只觉得脸上一阵剧痛，似是有什么直直地便击了过来，巨大的力道，毫不留情地撞在自己的脸上，一刹那，眼眶裂开，眼珠崩裂，鼻骨断裂，鼻血横流，牙齿飞离……耳朵所能听到的最后的声音，是自己透骨绽裂时候发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声，接着，便是无边无际的“嗡嗡”之声，那人来不及多想，甚至来不及恐惧，鲜血，眼泪，汗水，混合着其他不知名的液体，从他已经是面目全非的脸上流下来。

　　　　那人直挺挺地，向后倒飞出去，手上的刀，在半途落地，发出了清脆的“当啷”一声，如一场悲情戏剧，将近山穷水尽时候那一声叫人震惊的转机提示音。

　　　　

　　　　方正再回头的时候，原地，已经没了周简的影子。

　　　　他一惊，勉强地用剑挡开两个城南帮人，却忽地发现他们脸上那种惊骇欲死的表情。

　　　　是什么……竟让他们……

　　　　然而他来不及想的时候，便已经明白。

　　　　有人靠过来，是男性熟悉的味道，夹杂着浓重血腥气。

　　　　方正心头一动，回头去看。

　　　　有人的宽厚高大的背，猛地贴在他的背上。

　　　　那个人的脸，已经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吧，伤痕连着伤痕，有刀伤，有拳伤，眼睛都种了，嘴角也破裂了，然而……他方才已经一拳为自己讨回了所有，因为死去的那个远比他现在更参上百倍千倍。

　　　　“周简！”方正激动的大叫一声，心头又暖又热，仿佛饮了好酒，说不出的高兴快意，快意到眼角的湿润更加严重，只是不同的是，此刻是高兴所致。

　　　　“鬼叫什么……”相比较他的激动，那人却显然冷淡很多，周简双拳握在胸前，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免得让他们遮住了视线，说道，“小心对敌，留神前方！”

　　　　方正急忙收敛心神，回头，挥剑将趁机来袭的那人长刀挡开。

　　　　他向来是心情宁静的，君子样百年不改，性格亦自小有些内敛，等闲不会作出或痛哭或兴奋的举止，然而此刻却有些失控，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方正说：“我还以为你死了。”声音除了略有些颤抖，已经恢复平常冷静的口吻。

　　　　背后紧紧靠着的，是那个“差点死了”的人。他笑说：“是不是让你很失望啊。”

　　　　方正竟听出他的冷笑话，敌意尽无，笑说：“是啊，你不会是属猫的有九条命吧，这样都不死，真是叫某些人失望啊。”

　　　　难得，一向不苟言笑的方捕头，竟然也会开玩笑。

　　　　周简笑得温柔，话更温柔：“是啊，你说的很对……不过我又活过来却不是因为怕某些人因为我不死而失望，却是因为……”

　　　　方正轻轻地一瞥身后的战友。

　　　　他心一动，怎会听不出来。

　　　　他们此刻，不仅仅是背靠着背，同样是心灵相通的，周简没说完的话，他心知肚明，与此同时脑中想起某个人笑得傻兮兮的脸，忍不住也轻轻一笑：“是啊……现在还不是死的时候，因为……”

　　　　真的死在这里的话，某人，是不仅仅会失望……

　　　　更为伤心绝望的吧。

　　　　一刹那，胸口重又涌起无限豪情壮志，方正握着长剑，沉声冷道：“你们上吧！”

　　　　背后周简扫他一眼，淡淡一笑，笑的笃定，笑的泰然，似已浴火重生。

正文　044　暗香浮动
　　　　淡淡的月光透过窗棂偷偷爬进屋内，在地上投出一道雪白如银的影子。

　　　　床上，小楼发丝散开，披落御风赤裸的身上，缠绵青丝映着细腻雪白的肌肤，如乖巧的敷贴，如宁静的纠结，如无声的捆绑，却又如此的完美而和谐。

　　　　她的脸侧着，贴在他的胸前，他的乳珠儿红红，正在她的脸颊边上，这么敏感又美丽。她呼吸轻而且细微，他却感受得到，自方才被她惊醒，便再也没有睡着。

　　　　呼吸吐出的微微热息，从他肌肤上滚滚而过，如灼热的折磨，又如最温柔的安抚。

　　　　她温顺地靠在他的胸口，一手还抱着他的腰间，似怕她的黄金白银跑掉，他能强烈地感觉到她小手的柔软跟温热，贴在腰侧……那么危险的动作。

　　　　然而他却是心无旁骛的躺着。

　　　　似是知道，她不过是醉了，发作了的酒力已经控制了她的身体，才令她这般柔软地靠在他的身上，如无助的样子，如依赖的样子，可是他很喜欢，纵然不说。心底那阵阵起伏又强自被自己压制下去的波澜告诉他，是喜欢的吧。

　　　　这个……看似豹子一样凶巴巴又很霸道的家伙，实际上却是可以化身为柔软的小猫呢。

　　　　果然那些张牙舞爪的，都是假相么……

　　　　他晶亮如墨玉的眼睛望着空空的帐顶，手臂搭在她的肩头做护着状，不知在心底想着什么。

　　　　静谧地夜。远处。传来一声长长地犬吠。

　　　　苍凉地。仰天长嚎地声音。在夜之中弥漫出好远好远。又逐渐地响起另一声。这北方狼地遗族。正在用一种原始地方式表达自己莫名地情绪涌动。

　　　　御风双眉一皱。眼光微转。

　　　　他似已经嗅到。空气中弥漫着地淡淡地血腥味。纵然那不是真地。

　　　　今夜。大概是注定有人不眠。

　　　　可是他此刻。却只是担心。这连绵起伏地犬吠。或者会惊醒身上这熟睡地人吧。那该怎么办啊。

　　　　

　　　　城南军师目光沉沉，望着两个斗志重燃靠在一起的人儿，喝道：“他们不过是垂死挣扎，不用怕，给我上！杀了他们，尽是大功一件！”

　　　　方正傲然抬头：“冥顽不灵，我方正为国为家为神风子民，就算是死也无愧于心，而你们这些鼠辈，在神风肆意妄为，怎能逃过国师法眼，纵然方正身死此处，亦会在九泉之下，等候尔等伏法！”

　　　　身后周简虽然对方正的迂腐有些不敢苟同，不过也忍不住为他的正气而稍稍动容。

　　　　那军师却果然是冥顽不灵的，闻言桀桀冷笑：“方大捕头真是忠心爱国没的说，那好吧，我们就先杀了大捕头您，再等国师大人明察秋毫将我等诛灭吧……哈哈……”

　　　　笑声未尽，嘎然而止。

　　　　城南军师昂头，目光之中充满了巨大恐惧，似乎预见到自己在地狱的未来。

　　　　他的脖子上，是一道浅浅血痕。

　　　　而随着他仰头望天，那血痕逐渐扩大，最后，竟迸出无限鲜血来，铺天盖地喷洒而出。

　　　　而那头颅，则“咚”地一声，落了地。

　　　　城南军师，在顷刻间，从个足智多谋阴狠毒辣的谋者，变成了一个无头之人，无头死人。

　　　　周围的人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在眼前发生，还未来得及反应。

　　　　伴随着一声清啸，有一道雪亮银光，自月夜下飞舞而来，似闪电，却没有闪电般难以捉摸，反带着一股悠闲意态，说它慢，可瞬间却已经绕到人丛之中，叫人连眨眼的机会都无。

　　　　那才是真正的、优雅无比又准又狠的死神之刃。

　　　　方正跟周简怔住，只来得及举头看一眼。

　　　　那银色光芒好似有灵性一样，在月夜下翩翩起舞，所到之处，引发一阵阵低微的惨叫声音，不过是顷刻眨眼之间，原本嚣张围在自己周围的城南之众，齐齐倒下！

　　　　“啊……”方正吃了一惊，浑身竟有毛骨悚然之意。

　　　　这一幕若非他亲眼所见，听谁说都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而凭着身后周简的见识广博，竟然也不知这银色光芒来自何处，更是何方神魔所属，居然有如此灵性杀性，顷刻间杀死对方尽十人。

　　　　银光盘旋一周，忽然一闪，消失眼前。

　　　　方正跟周简两人面面相觑，都看到彼此脸上的震慑之色。

　　　　“这是……”周简低声，向来强悍无比之人，此刻竟也跟着失色。

　　　　方正握剑站着：“我……我也不知……那……可是真的？”他竟怀疑自己的双眼。

　　　　周简本要回答，忽然之间却浑身僵硬，停了声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方正本要再问，忽地望见周简的双眼。

　　　　他呆住。

　　　　月光之下，周简微微抬头，是仰望着远方的姿态。

　　　　而在他的大大双眸之中，映出了一个飘逸如仙的影子，站在高高屋脊之巅，似是负手独立，傲然迎风，层层的衣袂翩飞，姿态要多好看，有多好看。

　　　　还未见到那人，心头已经生出一股要膜拜之意，却不知若是见到真人，又当如何。

　　　　方正用尽全身力气，才逼自己蓦地转身。

　　　　不远处的屋脊上，那人静静站着。

　　　　是长长的发吧，在风里，以一种曼妙的姿态向着夜空中招引飘荡开去。

　　　　他的脸上，戴着一个奇特的面具，是蓝色的，夹杂着金色的花纹。

　　　　方正心头一凛，他认得，这种花纹，是曼陀罗的花茎。

　　　　传说中曼陀罗是西域才有的奇花，花茎曼妙好看，但是花开却有剧毒，闻到花香的人，会骨酥筋软，最后不知不觉，中毒而死。

　　　　这种花最妙的，是会叫中毒者似的无声无息，甚至不知自己是因为什么而死的。

　　　　“多谢阁下出手相助！”

　　　　旁边，却是周简开口，举手，向着那人抱拳致谢，说道，“请问阁下尊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