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坊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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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坊恩仇-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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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耳熟。十多年前,你购进一批四川产的伍蓓子、川贝、枸杞,当归等药材时,由我承运至九江,那批药材曾经在鄂北遭韧,所幸那桩事件有惊无险的安渡过去,那批药材也顺利保住了,而当年那一多作案的匪寇,就是‘江南九蛇’这九个人渣。”

文世全面露恍然之色。

展千帆跟着道:“爹,如果我没记错,‘江南九蛇’在七八年犯下一桩劫财杀人的暴行,当时被害的苦主,是金陵一家大银楼的主人,由于那家银楼主人与京城某位官方大员有亲戚关系,所以官家追捕甚紧,逼得他们龟缩好几年不敢出头犯案。”

展毅臣点头:“不错,有此事!”

展毅臣观察山脚活动的情形,他指一指两个孩子的腰际:“解开剑簧,撩起衣袂,多加小心了!”

展毅臣字字锵铿有力,展千舫和展千帆依言而行,不敢稍有马虎。

展毅臣遂又转头交代忠儿及信儿:“你们两人与文老板一起留在凉亭内,等我招唤才许出来。”

“是的,老爷子!”

叮嘱妥切之后,展氏父子沿小路下山。

然而他们还没到达山脚,江南九蛇却已经发动攻势了。

江南九蛇所攻击的对象是一艘中型的淌板船。

首先,江南九蛇以火炮轰射淌板船,打裂开淌板船的尾部。接下来,他们以四艘小艇迅速的包抄淌板船,登舟疾跃,逢人便杀,wrshǚ。сōm情势一片混乱,见机快的,索性纵身泅水,自寻生路了。

其中有一人,自舱中拉出一名女子,口中还发出杰杰狂笑,抱拦女子回到小艇。

那女子约莫双十年华,不住的大呼:“爹爹!”

舱中也冲出一名中年男子,他想救回女孩,然而其他的匪徒却已经攻上来,他空自在那儿疾喊:

“盼归!”

虽然有一些家丁极力的保护这名中年男子,然而“江南九蛇”并非省油之灯,而船身笈笈可危,那些家丁的伤亡不轻,中年男子也同样挂彩受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三道疾影掠空而至!

展毅臣首先激射出手银光剑光电闪,抢救那名中年男子。

展千帆则暴弹青虹,人似旋风,在危殆的家丁之间,发挥惊人的神技,硬是拦承起泅泅的攻势。

在这同时,展千舫也迅速掷弹一支船桨,用力掷向小艇那名抱着女孩的匪徒,木浆正中那人的背心。

“江南九蛇!”展毅臣扶着中年男子,大喝道:“多年不见,各位的贼性依然未改!”

“妈的,展毅臣,你敢坏老子们的事,老子不宰了你,怎消心头之恨!”

展毅臣冷笑一声,疾声道:“斩无赦!”

但见展毅臣和展千帆的剑气顿然暴涨,如狂涛卷夭淹漫,刹时间,血雨四溅,战局惨然,双方狠干起来!

那一面,展千舫飞楫撞击挟持女子的暴徒之后,那名匪徒大叫一声,往前扑倒。那女子被那名匪徒扯倒于地。

展千舫剑随身至,捷似闪电,匪徒刚想滚移自救,展千舫的长剑已由天而降,从那人的背后直贯前胸。

那人惨呼一耸,抽动几下就气绝身亡。

女子脸色登时发白,她闭上眼睛克制胃部的翻搅,以致于没有看见展千舫及时踢开一名扑来抢攻的匪徒,不过她还是听见有人撞到船舷,发出震耳的撞击声。

女子睁开眼睛,适巧展千舫已由死者身上抽出血剑划向舷边的匪徒,那名匪徒胸膛迸出血光,大叫一声,投身入江。

展千舫来到了女子的身旁,离开她旁边的那具体首,伸手握住女子的手臂,打算扶起她。

那女子娇躯倏僵,猛然转头逼视展千舫。她的目光宛如寒月霜,凌厉似刃,渲泄出节烈不屈的意思。

展千舫的动作蓦然中止,他才发现是一位姑娘!

她长得很美,凤目深邃,黛眉如月,瑶鼻挺直一如她刚毅烈性,朱唇紧闭宛若她坚贞傲骨,而且皮肤细致,吹弹可破,然而在这个时候,展千舫只是读到她照人的气韵,却不敢遐思其他。

“姑娘。”展千舫谨慎中现诚挚:“在下无意冒犯,只是事急从权……。”

这时侯,右侧的小艇,跃过来一名猥琐之徒,抡刀而上。

展千舫连忙拦孢起姑娘,避开锋刃。

“抓紧我。”

展千舫纵身挥剑,快似骤雨,那名猥琐之徒,暴袭不成,避走不及,被展千舫一剑剖腹,登时毙命。

忽然间,展千舫觉得咽喉彷佛被勒一般,怀中的姑娘用力抱紧他的脖子,并且将螓首埋在他的颈肩处。展千舫感觉出她在颤抖,他知道这位蛄娘并不熟悉这种血腥场面。

展千舫吸一口气,他回身注意淌板船的战状时,听见姑娘栗声道:

“你的手臂流血了!”“不打紧。”

这时候展毅臣手中抱着中年男子,腾身至展千舫的这小艇。

“爹!”

“爹爹!”

展千舫和那女孩儿同时出声,只是呼唤的对象不同。

“令尊的伤势不轻,我先替他止血了。”

女孩儿在展千舫的身上挣扎了一下,展千舫立刻放下她。

女孩奔至父亲的前前,她首先看着昏厥的父亲,再抬目望向展毅臣,凤目中掩不住仓惶之情。

“先到我家。”展毅臣放柔了声音。

姑娘无助的点点头。

展毅臣移视展千舫。

“你的手臂——?”

“划破一点儿皮而已。”

“我那儿走脱一条长虫,你这儿呢?”(长虫即蛇)

“有一个家伙负伤水遁。”

展毅臣扫视船上的两具体首和斑斑血迹,他蹙额道:“这地方不乾净,我们用隔壁那艘船回家。”

“爹,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

“千帆呢?”

“他也很好,没有挂彩。”

“那么他人呢?”

“他正在处理那艘淌扳船的善后,待会儿他还要去招呼文老板他们。”

展千帆点一点头。

展毅臣指向姑娘:“我先过去,你带她过来。”

展千舫应了一声。

展毅臣缝身腹至旁边的小艇。展千舫走到女孩儿的面前:“姑娘,如果你不介意,我抱你过去。”

女孩儿迎视展千舫:“给你们父子添麻烦了。”

展千舫含笑摇头,他抱起女孩,跃过舫舷直迄相邻的小艇。

到了小艇之后,展于舫权充梢公,执楫摇橹

展毅臣则褪衣安顿中年男子,女孩在旁边照顾父亲。

“姑娘,贤父女尊姓大名,府上何处?”

“小女子燕盼归,家父讳锦堂,乃是襄阳人氏。”

展散臣神色微震。

“令尊莫非是近日辞官归田的礼部侍郎燕大人?”

“是的,老伯。”展毅臣一个深呼吸。

“你们是官宦之家,怎么会惹上‘江南九蛇’这批江湖败类?”

燕盼归摇摇头:“家父的事情一向不许小女子过问。”

展毅臣闻言,立刻把话题转开:

“燕大人致仕还乡,只么只有你一个女眷?”

“小女子自幼失恃,家父只有我这一个女儿。”

“天赐明珠,燕大人好福气。”

“老伯过誉了,小女子自小顽劣,不受承教,常教家父耽忧!”

展毅臣温和一笑:“姑娘丽质天生,谈吐不俗,无须忒谦。”

当他们回到展家船坞之后,展毅臣立刻召唤张玉郎至客房,而他亲自将燕锦堂抱入客房疗伤。

那时侯,展千舫请燕盼归至隔壁的房间等消息,可是燕盼归难抑焦虑,坚持在门外守候,展千舫扭不过她,只好替她端了一把椅子过来。展千舫看得出燕盼归坐立不安,心乱如麻,他绞尽脑汁拼命找话题,试图移转燕盼归的注意力,可惜效果不彰,燕盼归的忧忡并没有因此而稍减。

没有多久,燕盼归看见一名五十开外的瘦小男人,抱着一个箱子走入房间,她带着紧张之色望向展千舫。

“他是展家船坞专职的郎中,姓张,叫张玉郎,医术十分高,人称‘赛扁鹊’,有他在,在下相信燕大人必能化险为夷,转危为安。”

燕盼归闻言,回报展千舫一抹勉强的笑容。

这时候,展千舫抬目迎视走来的晋若函,道:

“婆婆。”

“千舫,你受伤了!”晋若菡心疼的道:“怎么不去上药呢?”

“婆婆,您自格儿瞧!”展千舫把手臂凑近祖母:“一点儿小破而已。”

晋若菡皱眉道:“再小也要上药,免得恶化呀!”

“好的,婆婆,我会上药的。”展千舫指向燕盼归:“婆婆,您还没见过,这位是礼部侍郎燕大人的千金,燕盼归燕姑娘。”

展千舫又对燕盼归介绍道:“家祖母。”

“老夫人安。”燕盼归裣衽为礼。

展老太君拉住她:“快别多礼,燕姑娘,寒家是江湖草莽出身,一向不谙礼数,率性惯了,你可别见笑唷。”

“老夫人,您这教晚辈无地自容了。”

说话间,展毅臣自房间出来。

“娘。”

“千帆怎么没有随你们一块儿回来?”

“我们在小孤山遇见世全父子,千帆送他们父子回家去了。”

展毅臣转向燕盼归:“令尊的伤势不轻,幸好未伤要害,没有性命之忧,不过需要静养恢复,短时间之内不宜下床行动。燕姑娘,请你勿弃蜗居简陋,把寒舍当作自己的家住下来,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开口,千万别见外,别拘束。”

燕盼归顿了一下,朝展毅臣盈盈拜下。

“伯父援手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

展毅臣箭涉上前,拉起燕盼归。

“才请姑娘别拘礼,姑娘就给展某重礼了!”

就这样,燕氏父女留在展家船坞暂时安身了。

然而,这场际遇对展千舫和燕盼归而言,却是生命中的转捩点。

火花在俩初次相对时即已点燃,每一次的眸芒接触,便不断的激汤出狂热的力量,燃烧着两颗彼此渴慕的心,是缘份,也是机遇!

在一个明亮的早晨

燕盼归伫立在两棵大树之前,莹眸深邃,注视大树。

展千舫迈着轻柔的步伐接近她。

“这两颗树结了好多豆荚,是什么树?”

“相思树!”展千舫指向右边那株乔木:“那一棵是家父手裁。”

燕盼归凤目飞逝慧芒,她指着左边的那株相思树:

“这一棵想必是展夫人生前所植。”

“姑娘兰心蕙质,冰雪聪明,闻一能知十。”

“我曾客居此地,怎抱不曾见过这种树。”

展千舫笑了一笑,他提气纵身,摘下一条豆荚,然后将豆荚剥开,取出大小若碗豆,鲜红可爱的相思子,放在燕盼归的掌心。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劝君多采拮,此物最相思。”

展千舫的声音轻悄悄的飘进燕盼归的耳里

燕盼归垂下长睫,伸手纤纤如玉笋般的手指,拨弄掌中的相思子,道:

“好美!”

展千舫凝视燕盼归:“的确好美!”

燕盼归抬起眼睫,她看见一双炽热的星目,便不好意思的移开视线。

展千舫的眉宇之间隐现怅惘之色——撇开思义牵连不谈,燕盼归出身官宦之家,乃是堂堂千金女,而展家船坞不论事业再大,终究还是江湖一支,武林一脉,他们两人来自截然不同的世界,门不当,户不对,那是一道极难跨越的鸿沟。

展千舫吸一口气,以平静的口吻道:

“在下有事待办,不打扰姑娘了。”

“千舫!”燕盼归忽然叫唤一声,十分令人意外展千舫震了一震,这是燕盼归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

燕盼归走向展千舫,她的柔夷轻轻按着展千舫的肩膀,然后掂起脚尖,展千舫发觉燕盼归试图对他耳语,便连忙弯下腰。

于是,他听见细若蚊蚋的声音:“去说服我爹!”

展千舫的腰儿猛地挺直,双眼尽惊喜之色。

从那一刻起,崭新的关系呈现在他们之间了。当着展氏父子的面,燕锦堂当然也不便多说什么,可是他私下却对女儿提出他的忧虑了。

“展家两位少君,固然才华纵横,然而他们毕竟是江湖中人,日后恐怕免不了血腥及杀伐。盼归,你确信你能够忍受这种生活吗?”

“爹,您并不是江湖人,可是您也没有避开血腥杀伐,是不是?”

燕锦堂叹息道:“盼归,在京城多年,你没有看中任何一个世家子弟,没有想到,咱们父女此番落难浔阳,反而让你遇着倾心的对象了,或许这是你的命吧。”

半年之后,燕盼归成为展千舫的妻子。

洞房花烛夜,当所有的宾客都解散之后,按理正是新婚燕两情缱绻的时刻,展千舫环抱住妻子,在她的耳畔提出一项谅解与请求。

“今夜千帆醉得一蹋糊涂,我实在放心不下,盼归,我想悄悄到千帆的房间去瞧瞧他,你会介意吗?”

燕盼归摇徭头,她环着丈夫的腰,仰视展千舫。

“去吧,只是要当心行踪,别教人看见了。”

展千舫亲的捏一捏妻子的鼻尖,潜出新房。

当他回来时,燕盼归正专注的看着两纸发黄的文稿,展千舫走过去坐到妻子的身旁,与妻子一同观看。

第一篇是一首七律

“青春总有情怀托,暗间苍冥何处泊;一旦云英出嫁了,妆台镜里银华过。”

另一篇是一阕词,词牌为“相见欢”

“凝眸眺望浮云,问归程,披嫁衣时重忆少年情,清平调,含羞草,绛朱唇,忍见黄昏勾起黯伤神。”

展千舫双眉微微蹙起,神色有异。

燕盼归道:“这是我娘遗留约两篇文稿,今儿早,爹爹亲手将它交给我,嘱附我必须珍藏它。”

“盼归,从这两篇手泽来看,岳母似乎嫁得并不快乐。”

燕盼归轻轻颔首,喟息道:“是的,千舫,虽然我爹一直挚爱我娘,不过我娘的心中却另有所锺。详细的情形爹不肯多说,所以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对方是一个穷书生,而且还是昔年某位叛臣之后,以致于终生不得出仕,为了这层缘故,外公始终坚拒那门亲事,并且强迫把娘遣嫁至燕家来。从此以后,我娘一直郁郁寡欢,任爹爹怎么努力也无法开启娘的那扇心扉。”

展千舫皱眉道:“这对岳父来说,未免太不公平了。”

燕盼归将螓首依靠在丈夫的胸怀,道:“替爹抱不平么?”

展千帆“嗯”了一声:“多少有那么点儿。”

“你知不知道我娘很美?”

“我相信!”

燕盼归温柔一笑:“爹在一次庙会中惊瞥我娘一眼,就被娘的照人容颜所慑,千方百计求得这门亲事。”

“无怪爹爹和岳父一见投缘,敢情他们都是世间的情痴。”

“可惜有幸也有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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