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在东方瞳夕头上轻抚的手因她的这一轻描淡写的一问而骤然顿住,随后,那只手一路下滑,最后很不客气地改为轻捏东方瞳夕的脖子。
大概是确定了东方瞳夕的这条小命已经完全在自己的掌握在了,龙蝶儿缍剥下了她完美的面具。
她轻轻在东方瞳夕身前蹲下,用他那双不掩杀机的双眼与我对视,轻掀的唇间慢慢吐出一句冷得让胆小的人会止不住打寒颤的话来:“小瞳儿,你知不知道,有时候,太过聪明只会让人死得更早?”
与此同时,她放在东方瞳夕颈间的手一点点收紧,像是在为她的话作注释。
不过,如果她是想吓一吓东方瞳夕的话,那他就注定要失望了。
东方瞳夕一点也没有小命被他人握在手里,随时都有可能丢掉的自觉,她极为调皮地冲龙蝶儿暗示般地眨了眨眼,道:“龙婶婶,会有您说的那种结果只是因为那些人还不够聪明,真正聪明的人可不会让自己因为聪明而丧命。”
龙蝶儿眼神微闪,似是在思考东方瞳夕话中的深意。
没等他思考出个结果来,东方瞳夕又做了个令龙蝶儿吃惊不已的动作:搭上龙蝶儿的手,并将之从她的颈上移开。
看到龙蝶儿脸上那难以掩饰的震惊,东方瞳夕浅笑着说出了后面隐藏着的话:“所以,瞳儿可没那么容易就丧命呢。”
“你到底做了什么手脚,为什么我现在动不了了?”尝试着想动一下却未果的龙蝶儿惊怒交加地冲东方瞳夕吼道。
“龙婶婶,您可真会让瞳儿吃惊。”东方瞳夕故作惊愕地望了龙蝶儿好半晌,直到他眼里的惊都换成了怒,她这才伸出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继续道:“龙婶婶,以您的聪明才智大概不会认为我知道您不能让外人知道的秘密,却偏偏还在这种时候来找您就只是为了想让您杀了我吧?瞳儿可还没活够呢。”
“呵呵呵呵呵呵呵……”在死死地盯着东方瞳夕看了很久之后,龙蝶儿突然止不住地笑了起来,那低低的笑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出了很远很远……
果然聪明
东方瞳夕了然而又同情地勾起了唇,愉快不已地道:“龙婶婶,如果您是想将那些您安排在暗处的暗哨引来,那我也就不得不遗憾地说一声,您这是在白费心机了!”
东方瞳夕眼中一冷,接着道:“瞳儿都已经走到这儿了,又怎么会让那些人好好的等着来抓我呢?龙婶婶您的想法还真有意思。”
听完东方瞳夕的话,龙蝶儿止住笑声,阴着脸看着她道:“真正的聪明人不会让自己因为聪明而丧命,小瞳儿这句话说得可真好。看来,我还不够聪明,真正聪明的人应该是小瞳儿才对。”
东方瞳夕抿了抿唇,仿佛怕气不死人地道:“龙婶婶过奖了,瞳儿愧不敢当啊。”
“哼!”龙蝶儿显然气得不轻,那脸黑得恐怕连包公都比不过。
不过她此时没法也不能发泄,只得转移话题道:“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这么多,那么说吧,你这次来找我到底有什么目的?相信聪明过人的小瞳儿也不会是来寻龙婶婶的开心的吧?”
“龙婶婶果然聪明!”东方瞳夕再往她的伤口上洒了一把盐,待欣赏够了她青白交错的脸色后才又道:“不管您承认不承认,娘所中的红尘笑都与您脱离不了关系,而且,最有可能的就是这毒根本就是由龙婶婶您亲手下的。不知道,瞳儿说得对不对?”
龙蝶儿微微苦笑了一下,很是感慨地道:“到底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真的很难相信这样的你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没错,你娘所中的毒的确是我亲手下的。”
这是个没有丝毫意外的答案!
东方瞳夕稍稍思考了下,才又道:“在发现娘身中红尘笑这毒后,我最先想到的可疑人选就是龙婶婶您。不过从刚才您对要杀我灭口一事的迟疑来看,这件事您恐怕也并非是出于自愿。”
东方瞳夕再次让龙蝶儿感到震惊。
无视龙蝶儿眼中的震惊,东方瞳夕继续道:“那么,就请龙婶婶您为瞳儿解解惑吧,既然并非出于自愿,那您为什么还要对我娘下毒?就算是为了我舅舅,可是外公反对您和舅舅的事,娘好像对您和舅舅的事并无阻碍吧?”
本以为龙蝶儿都已经承认了毒是她下的,那么,再要从她嘴里问出谁是幕后主使一定会很容易。
可是,没想到一听到东方瞳夕的这个问题,龙蝶儿的嘴就像是突然变成了一只蚌,任她怎么问也不再开口。
东方瞳夕颇感麻烦地皱了皱眉头,她终于忍不住使出她一直没拿出来的杀手锏:“龙婶婶,您说,以舅舅对娘的疼爱程度,若是让他知道了娘并非生病而是中毒,而且这毒还是由龙婶婶您亲手下的,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你这是在威胁我?”龙蝶儿一眯细长的眼睛,一道寒光从她眼中悄然闪过。
东方瞳夕看着龙蝶儿,心中冷笑:呵呵,都处在这种情况了还是不认输吗?
下毒的人
不过,如果龙蝶儿以为她会让她有翻身的机会的话,那她可就大错特错了。所以,东方瞳夕毫不在意她潜在的危险,笑意盈盈地道:“既然龙婶婶说是,那就算是吧。不过,瞳儿想,龙婶婶一定会很乐意地接受瞳儿的这个威胁的。对吗?”
“你就这么自信?”龙蝶儿收拾好情绪淡淡,双目微凛地说道。
“那是当然了!”东方瞳夕歪了歪头看着龙蝶儿:“从您在几年前为了舅舅而放弃夜王府的一切——包括天哥哥起,瞳儿就知道了,在龙婶婶的心里,什么都可以没有,可是唯独不能没有舅舅。”
东方瞳夕说着,顿了顿,又道:“而您之所以会对我娘下毒,相信您身后的那个人也是抓住了您的这个不是弱点的弱点吧。否则,龙婶婶您可不会做出会让舅舅难过的事的。不知道,瞳儿说的对不对?”
听到这段话,龙蝶儿很是意外地盯着东方瞳夕看了好久,像是要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在敷衍她。
良久,龙蝶儿似是欣慰地轻叹一声,道:“罢了,东方家有你这样了子孙,恐怕再大的困难也不会是问题。”说着,龙蝶儿接着又道:“那我也就不瞒你了,给我红尘笑并逼我对你娘下毒的人,正是凌国宰相冷茗绝。”
冷茗绝?
东方瞳夕听到这个在她意料之外的名字,也不由得皱了皱眉。
如果聂无伤给她的资料没出错的话,这个在凌国与外公文武齐名的宰相应该是外公东方毅的挚交好友才是。既是这样,那他为什么会费尽心机的让龙蝶儿对东方颜下毒?
就算他平日与东方毅的交情全是他虚情假意,只是想借此来打击东方毅与东方家,可他也不应该对东方颜下手吧?
毕竟,如果东方颜去世了,东方毅最多只是会很悲伤,可这根本就影响不了东方家在凌国的根基的。
那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看来,这其中的内情还真是复杂呢。
“那么,龙婶婶,您知不知道冷茗绝为什么会要您这样做?”东方瞳夕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向龙蝶儿询问这个让她很不解的问题。
说到这个,龙蝶儿好像也很困惑,茫然地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他只是威胁我如果我不这样做,他就要用尽他一切的力量杀了宇。”
威胁龙蝶儿要杀了舅舅?那这就更加不合理了,看来,想要知道这件事的真相还只有亲自去会会这个名声在外的冷宰相了。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可不是这个,她应该要先把东方颜所中的红尘笑给解了才是。至于这方法嘛,嘿嘿……
一挥手撤掉刚才扎在龙蝶儿几个大穴上的银针,东方瞳夕再没有看她,扭头就走。
“小瞳儿,你要去哪?”龙蝶儿在身后唤住东方瞳夕,问道。
回过头,东方瞳夕瞧见龙蝶儿眼里真切的关心。也正是因为他对东方颜及她的这份关心,才让她这么容易就放过她的吧?
如归楼
东方瞳夕转过头付出,看着龙蝶儿微微一笑,道:“当然是要去先替娘把毒给解了。”
她不能再拖下去了,再要拖下去,恐怕连她都救不了东方颜了!
“可是……”龙蝶儿低下头,道:“红尘笑,是没有解药的。”
“红尘笑,当然是有解药的。”东方瞳夕肯定地回答道。
只是,因为她解药太难得到,所以才会被一般人认为是没有。
不过,她东方瞳夕是一般人吗?当然不是,所以,笑红尘就注定了要倒霉了。
不经意间,东方瞳夕发现龙蝶儿眼中隐藏极深的担忧,她犹豫了一下,终是道:“龙婶婶,您放宽心吧,瞳儿是不会把这件事告诉舅舅的!”
说完,东方瞳夕再不理她,向来处而去。
不过是一个为情所苦所困的人,她又何必,再去难为她……
京城如归楼
作为在京城排得上号的大酒楼,如归楼向来都是坐无虚席,人特多的时候甚至还要早上几天订座位才能进得去。
不过,这几天这如归楼,不,应该是京城所有的酒楼甚至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小酒馆都有些异常。
瞧瞧这酒楼里,平日里喜欢在吃饭时行酒令喧哗不休的人们,现在居然全像改了性子般,一个个都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吃饭。
这样的情形,还真让人有些不习惯。
就在掌柜的感叹不已的时候,如归楼外面缓缓驶来一辆颇为豪华的马车。
马车在如归楼外停下,待车停稳后,从里面下来一个身着华服,年约四旬的中年人。中年人在门外顿了一下才向里走来。
咦,这不是这里的常客赵大老板吗?掌柜的扬起笑容迎上前去,道:“今天这吹的是什么风,居然把大忙人赵大老板给吹来了?赵老板,快里面请!”
那赵老板被掌柜的引进如归楼,二楼是专为这些或有权或有钱的主设的雅座。
坐定之后,赵老板淡淡地道:“秦掌柜,老规矩,先给我上两瓶三十年陈酿的竹叶青,再来些下酒的小菜。”
这本是到店里的客人们十分普通的一个吩咐,以前的秦掌柜听了肯定会殷勤地下去张罗,可不知道这次是怎么回事,向来热情好客的秦掌柜听了这话竟然苦着张脸半天都没什么动静。
“怎么了?难道秦掌柜有什么难处不成?赵某可并没为难秦掌柜才是。”赵老板不解地抬头问道。
“啊哈哈哈哈……”秦掌柜赔笑道:“这当然是与赵老板无关,实在是,这几天,本楼别说是三十年陈酿的竹叶青了,就连最次等的酒也没有。要不,您刚刚在大厅里看到的就该是另外一种情形了。”
京城嗜酒如命的人可不少,如果不是这几天的这种特殊情况,什么时候能见他们这安静地吃一顿饭。
那赵老板闻言挑了挑眉,道:“哦?有这等事?难道这几天如归楼的生意好到了将你们楼里酒窖中那么多酒都卖光的程度?”
京城酒贵
秦掌柜“呵呵”一笑,道:“要真有赵老板说的那么好那也就好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前几天开始京城就有人到各大酒楼高价收购美酒。”
秦秦掌柜说着,又道:“本来看那人出手那么大方,我还以为这是哪个大家有什么喜事所以才只要好酒,谁知道在将京城所有的美酒买完了之后那人竟然又开始收购次等酒,到现在,恐怕京城的任何一家酒楼都没了任何一滴酒卖。所以,赵老板,这可实在是对不住了。”
说到后来,秦掌柜不由有些歉然,这赵老板可是常常光顾如归楼,而且为人又非常随和,现在要找到像他这种有钱了也不自认高人一等的人可不容易。
在秦掌柜没注意的地方,那赵老板的嘴角轻轻抽搐了下,似是在用尽力气压制住心里的某些情绪。
过了好半晌,赵老板才力持镇定地道:“就真的没任何一个地方有酒卖??”
秦掌柜很是为难地道:“我倒忘了赵老板您可是一天不喝酒都不行的,可是,要在京城买到酒的确是不太可能,因为就连京城的所有酿酒的作坊都被那人买下来了。真不知道那人买这么多的酒做什么?”
可不是吗?现在唯一能喝到酒的大概就只有皇宫里的那些人上人了,前几天这许多酒徒因为这事还闹了好久,可是直到闹到最后没酒还是没酒。
这可才几天呢,京城的酒价就已涨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而且还是有价无市,要是长期这样下去,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这酒徒的力量可也不容小觑啊!
“那……秦掌柜,你可知道那人是谁?能够这么大手笔地买下京城所有的酒,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他一定是京城某个权贵之后吧?”赵老板试探着,问道。
说到这个,秦掌柜也有些疑惑:“照理来说应该是这样,可是那人根本就不是我所知的任何一个大家族的子弟,就好像,那人是凭空出现在京城一样”
秦掌柜顿了顿,又道:“而且出现在京城还是为了买下京城的所有的酒不让别人喝,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本是秦掌柜随口说出的一句话,可是听在那赵老板不异于一声闷雷,他脸色猛地一变,倏地起身连招呼也没有向秦掌柜打就向外走。
秦掌柜一呆,在后面唤了好几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这赵老板是怎么了?难道不喝酒就真的不能活么?”纳闷的秦掌柜望着赵老板越来越远的背影摇摇头喃喃道。
而那走出如归楼的赵老板,则以最快的速度跳上停在外面的马车,然后就连声催促车夫赶车,待车开始稳步行走时,他才放下一直捂在胸口的右手,“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腥红的鲜血。
“到底是谁?竟然刻意设下了这个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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