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热闹的举行起来,曾平亚因身子不好,便没有出来,一切动作礼节都是曼妮一人完成,看着场中坚强的女子,木兰很佩服曼妮的勇气和执着。
曾襟亚娶的是牛家小姐素云,牛素云一到场,就将财政部长的雄厚实力摆了出来,她的装扮最为时尚潮流,穿的是婚纱,坐的是花车,进曾家大门时铺着长长地红地毯,在这个年代,已算是了不得了。
但木兰还是发觉了曾太太的不满意,大抵是觉得牛素云这样扫了她的面子,心中微叹,原著中的木兰,究竟是怎样的豁达,才能忍受住这样的家庭?
曾荪亚的脸色一直很暗沉,和喜庆的氛围格格不入,似乎是想要天下人都知道他是怎样的不甘愿,木兰看着那位张小姐的父亲眼含喜色,从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女儿将来过的会是什么样的日子,心中不禁有些悲凉,还好,她是姚思安的女儿,她有个疼爱她的爸爸,疼爱她的妈妈。
婚礼大成以后,新郎官都是要出来答谢宾客,荪亚走到木兰她们这里的时候,脸色更加不好看,莫愁却是一笑,站起来举杯对着荪亚道
“新郎官,恭喜你新婚快乐啊,今天的你可是比往常帅气不少。”今天莫愁特意打扮一新,还佩戴了一串亮丽的项链,头发梳成一个好看的髻盘在头顶,留了少许披在一边,一身淡色的旗袍将身材体现得曲线完美,看起来知性又大方,与平日里的莫愁判若两人。
现在的莫愁,一点也看不出她活泼的性子。
不过看向曾荪亚的眼光,却又将她的挑衅曝露无疑。
记得出门前,木兰曾问过莫愁,这样有意思么?
莫愁的表情很是不屑,说她才不愿意为了曾荪亚争风吃醋,不过今天她还是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她要告诉所有人,背叛了她姚莫愁,是他曾荪亚的损失,今天她一定要以高傲的姿态笑看曾荪亚的狼狈。
曾荪亚有些晃神的看着不是他所熟悉的莫愁,听了莫愁的话却又苦笑一番,他能幸福得起来么?
“何必这样,莫愁,这不像你,你应当了解我现在的感受。”曾荪亚的表情很是苦楚,莫愁却听得怒火中烧!
曾荪亚什么意思?凭什么自己就该了解他?这个混蛋脑子被抽了吧。
“三少可说笑了,人生三大乐事洞房花烛夜,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三少你已经占了一件,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莫愁,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个婚姻不是我想要的,你应该……”曾荪亚被莫愁刺激到了,开始反驳起来。
“荪亚。”木兰沉声道
“今天是你和张小姐的婚礼。”新婚当日,当众说不是你理想的婚礼,你要新娘情何以堪?若当真不愿,当初怎么不拼死阻止曾太太,在曾太太面前坚持你和曹丽华的爱情?
木兰最看不上荪亚的就是这点,对什么都不满意,却从来不为自己喜欢的东西争取,与其说他争不过,不如说他没有那个胆子与养他的曾家决裂,因为他没有养活自己的能力。
这边的争执已经引起一些人的注意,但在场的大多数人都知道曾家前阵子因为三少和一个女学生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现在自然是不敢过来触霉头,不过那耳朵,已经是老远的伸了过来,无论哪个年代,对于八卦,人们都是非常的向往。
木兰的提醒让荪亚回过神来,眼光扫到面色不渝的曾太太,认命的闭了闭眼,举起酒杯将酒一饮而尽,然后离开。
莫愁翻了翻眼,万分怀疑当初自己究竟是什么眼光,喜欢上这么个怕娘的人。
木兰拉了拉莫愁,示意她别太过了。
姚太太也注意到这边的情形,她也怕小女儿将事情闹得难看,笑着和周围人寒暄几句,便借口走了过来。
“莫愁,别生事。”姚太太低声道。莫愁一个云英未嫁的女孩,在人家婚礼上闹事,传出去可不好听,现在姚太太是希望,她的女儿离曾家这滩浑水越远越好。
莫愁嘟嘟嘴,不就是看曾荪亚不顺眼嘛,妈妈和姐姐怎么一副凝重的表情,不玩就不玩嘛。
莫愁耸耸肩,坐了下去,算是答应了姚太太。
“这就是姚太太您的两个小姐啊,真好看。”一个清亮利落的声音在身旁响起,木兰抬头一看,是一个穿着富贵,长相却带着尖酸刻薄的老太太。木兰扫了扫她的装饰,暗自咋舌,这老太太把她当聚宝盆吗?什么昂贵的首饰都往身上戴?
“是牛太太啊,恭喜您了。”姚太太笑着恭喜道。
木兰一惊,原来是牛似道的老婆,难怪。
“哎呀同喜同喜,姚小姐和白少订婚,咱们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人还没资格去当场道喜呢,今天算是补上了……怪不得白少喜欢姚小姐了,真是漂亮啊,比戏台上多才多艺的美女还漂亮,还这么有气质,谁家娶了,都是有福气的。”牛太太围着木兰和莫愁打量,啧啧称赞道。
姚太太有些不高兴牛太太把木兰和莫愁与戏子相提并论,便冷声道
“牛太太客气了,听说素云小姐也是一副好相貌,今日和曾二少共结连理,也是美事一桩。”
“我那个女儿没什么,曾家,怎么能和白家相提并论,只不过啊,咱们女儿没有姚小姐漂亮,我这算是服气了。”牛太太贴着姚太太小声的说着。
这种情况,木兰和莫愁都不太好插话,便只能任由牛太太在哪里说了。
“听说两位小姐还上了学?”牛太太的语言拿捏的准,似乎是一个长辈对晚辈平常的关心。
木兰笑笑
“学过一些,略懂罢了。”
“看看,我就说嘛,姚老爷和姚太太是会教女儿的,哪像我家老爷,整日里就只知道呆在那个破衙门里,也没什么钱,说着好听还是一个当官的,说难听一点,就是个卖苦命的,一年都不见得能回家几次,却还愣是弄了个没钱,你说这样穷当官,还不如好好在家教导女儿,嫁个好婆家呢,这样后半辈子不也是平步青云了嘛。”
牛太太在一边感叹道。
木兰皱眉,牛太太话里话外都是针对他们姚家,甚至还变相贬低父亲,是可忍孰不可忍。
“牛太太说的是,牛大人也算是鞠躬尽瘁的了,因为牛大人的努力,现在北京城哪一家不知道你们牛家的大名,和你们比起来,我们姚家是小门小户,牛大人的名字也算是家喻户晓,我父亲只喜欢游历山河,读读书,结交一下朋友,哪敢和牛大人相提并论。”木兰笑着说道,确实牛家已经家喻户晓了,但那是臭名昭著。
至于牛似道,不知道有多少人恨之入骨。
木兰看似赞扬实则讽刺的话语让莫愁的嘴角翘起,姚太太面容舒缓,然后又快速恢复平静,牛太太的脸色变得难看,却也只能暗自气得内伤。
“呵呵,你们看,这有学问的说的话就是不一样,我们家素云就说不出这些话,她老子总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是大家看看,现在有点出息的,谁不出国留学,学点本事啊,可惜咱们家就是固执,说是女子能够管家,能够生儿育女便成,还说有的人念了学了,学问是长了,可是礼貌却没了,你看看,这说的都是什么话,还是姚老爷和姚太太有见地啊。”
牛太太说话一向尖酸刻薄,带着发号施令的腔调,这一番话说出来,算是在明面上说木兰没礼貌了。
“牛太太您别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她被老爷宠坏了,也没接受过什么阿谀奉承的教育,说话都比较直接,若是得罪了太太,您可得包容一二,唉,其实我也愁啊,若是早些日子认识牛太太,帮我教育木兰一二,别的不用多长进,就是说话好听一些,能够哄人开心就成,那我们也放心不少,偏偏她就随了她父亲,长着一副直肠子,说话也不知道婉转,暗地里得罪了不少小人。”
姚太太平淡的说着,木兰莫愁却是相视而笑,别以为她们母亲不说话,就不知道反击别人,能在商场呼风唤雨这么多年,为姚家撑起一片天地,岂是简单的人物。
牛太太或许厉害,但姚太太也不是任人揉搓的主。
牛太太脸色变了变,随即笑道。
“姚太太别谦虚了,你们姚家能学的东西,岂是咱们能够班门弄斧,嗯姚太太,你们吃好玩好啊,今天这客人实在是多,曾家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人手都不够,唉,我这亲家都看不过眼了,先去帮帮忙,还是你们聪明,早早的就和荪亚分了,不然,咱们素云,和莫愁还是妯娌呢。”
牛太太笑着说完便走了,莫愁气得几乎吐血,这个老太太,走了都还不忘挤兑她一下。
木兰安慰的拍拍莫愁,她倒是看得开,毕竟当年看电视剧的时候,就知道牛家一大家子,几乎都是极品。
参加完婚宴回家后,木兰惊异的发现子诺已经等在家里了,而且看子诺的模样,应该是直接从军队回来,表情还很严肃。
“子诺”木兰唤着有些失神的白子诺。
“木兰,回来了,怎么样,累不累?”白子诺见木兰一回来,便站起来问道,面部表情也柔和了许多。
摇摇头,累是有点,但她更想知道子诺先前在想什么。
“子诺,在想什么?”
“嗯,木兰,刚刚接到任命,要我去东北任职,明日动身,我来……”是想问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可是话到了嘴边,白子诺却又开不了口,虽说他和木兰已经订婚了,但现在就要木兰和他一起走,有些说不通吧。
白子诺也是在仓促之间只想要来见木兰一面,至于其他东西,他还一时间没有顾及到,等到该说的时候,才惊觉说不出口。
木兰微微有些愣神,东北?
她知道子诺没有说出口的话,可是她该答应吗?现在木兰也很为难,两人便这样傻傻的站在大厅里,竟一时无话。
木兰不知道的是,从现在开始,她的生活将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作者有话要说:唔,关于家庭琐事的一卷,终于完结了,下面就是新的开张!
50
50、离开京城前往东北 。。。
21世纪的军队木兰没亲眼见过,不过民国的军队还是很有看头,木兰一直觉得,军人就是严肃,值得依靠的代名词,那一身笔挺的军装就是值得别人尊敬的地方。
木兰坐在马车上,掀开帘子看着不远处和下属说着什么的子诺,总觉得现在的子诺英俊无比,很吸引她的视线。
暗香将帘子放下,好笑的看着趴在软椅上,万分无聊的木兰。
“小姐,姑爷说了,您身子不好,要好好休息。”暗香这是明目张胆的拿着鸡毛当令箭,木兰暗叹,看来这丫头还在生自己的气呢,可是自己又不是故意的。
现在的状况还得从前几日说起,当子诺告诉她要前往东北时,她那个为难,既不想与子诺分开,又舍不得抛下父母。
更何况,她还知道将来东北会沦陷,张作霖会被炸死,虽然说现在距离那时候还比较早,但她不知道子诺会在东北呆多久,那样长距离长时间的等候加担心,她觉得她无力承受。
但是恰恰也是因为这个理由让木兰舍不得离开北京城,以后国家乱了起来,大家都各奔东西逃难,她害怕与父母走失,她可以不在乎那些无关紧要言论,却害怕亲人间的生离。
子诺也明白木兰的为难,将木兰逼到这个境地,子诺也很后悔,在姚家用完晚饭后,子诺便故作潇洒的离开了,木兰意外的没有去送子诺,心中纷乱如麻,明天子诺就要走了,这句话一直徘徊在脑海中。
木兰这次是切实的感受到乱世的身不由己了,不由的走到花园中的大枣树下,当年,她也是因为要离开北京避难,曾在这里做了件不会遗憾的事,现在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月色,木兰却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木兰无法抉择,却不知姚老爷已经帮她做了选择。
姚老爷早早的等早了那里,似乎是知道木兰会去一般。
她和父亲谈了很久,讲了很多她的担忧,她的不舍与放不下,还记得父亲只是淡淡的说着
“每个人的人生都不一样,该走的路迟早会走,子诺就是为战场而生的,他会是个优秀的将军,会值得他们所有人骄傲自豪。作为子诺的未婚妻,木兰有义务站在子诺身后,为支持子诺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当时木兰却傻傻的说了句“父母在不远游”
姚老爷却是淡淡的笑了笑,道“为人父母者,最高兴的莫过于子女过的快乐,木兰能和心爱的人走到一起,他们高兴还来不及。”至于远游一说,姚老爷知道木兰是牵挂着他和姚太太,心中甚为欣慰,便提前告知木兰,他也要远游。
这些年他几乎都没怎么出过远门,他觉得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再不抓紧时间,就要生生的错过,他一老人都要趁着自己还有能力的时候去做自己希望做的事情,木兰还年轻,自然应该走最适合她的路。
姚老爷说完便离开了,木兰一个人静了很久,心里知道自己应该做何种选择,情感上却又迟疑着,浑浑噩噩的走回房间,却看见灯下的母亲,木兰瞬间红了眼眶,原来在木兰犹豫不决的时候,她的母亲已经将她的行李给收拾好了。
木兰第一次觉得她的父母太过理智体贴不好,感觉只有自己才舍不得家似的,虽然木兰知道她这话会伤了二老的心,但当时真的很不好受,父母为了孩子,宁可忍受着相思之苦,也要笑着送自己的子女到幸福的地方。
木兰记得她在门外站了很久,姚太太才发现她,然后笑着将木兰牵进屋,就像小时候妈妈牵女儿一样,木兰觉得母亲的手,永远都是温热舒服的。
然后,木兰就默默的看着姚太太一一告诉她箱子里装了些什么,哪些东西是她早就置办却一直没拿出来的,其中还有她和子诺的新毛衣,新棉衣。
姚太太说,东北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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