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令道:“大家一起喊话,说蒙古大汗死了!”众军呼喊“蒙古大汗死了,蒙古大汗死了!”
蒙古官兵听到喊声,都回头而望,只见大汗的大纛正在往后退,混乱中难辨真假,只道大汗真的陨命,登时军心大乱,斗志全无,纷纷后退。
郭芙听到漫天的喊声,心中却是迷惑,不知蒙古大汗是真的已经死了;杨过杀退了旁边的蒙古兵,看到郭芙迷惑的眼神,赶紧对郭芙挤了挤眼睛,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郭伯母的计策!”
听到杨过的话,郭芙突然反应过来,挥剑杀了几个蒙古兵,向着杨过点了点头。这时,黄蓉下令大开北门,追杀蒙古兵。
三万精兵冲了出来,杨过与郭芙所率的四千人损了近半,余下的也乘势追敌。蒙古官兵久经战阵,虽败不溃,精兵殿后,向北而退。宋兵倒也不能迫近。
这时,却有一匹马负着两个人向襄阳而来,前面一人伏在马上,好像受了重伤;后面一人一手扶着伤者,一手舞着手中的长矛,击退身边的蒙古兵。
“杨过,那两个人好眼熟!”郭芙停下了脚步,轻轻的说道。
杨过站住了身子,仔细看了一会儿,哼了一声,没有好气的说道:“欧阳仇到了,真是的,这个时候跑来,也不知道来干什么了!”
这时,欧阳仇的马已经奔到了郭芙等人的跟前。
郭芙抬手阻止了围上了欧阳仇的宋兵,疑惑地看着已经明显杀红了眼的欧阳仇。
“阿芙,真的是你,”欧阳仇抬头看到了郭芙,嘴角勾起勉强地勾起一抹笑容:“快救周老爷子!”
郭芙这时才发现,欧阳仇身前的伤者竟然是已经失踪多时的老顽童周伯通。
周伯通背后好像是中了箭伤,鲜血沾染了整个后背,血迹却已经干涸,看来受伤已经多时了。
杨过赶紧上前把老顽童扶下马来,又令旁边的宋兵赶紧把老顽童抬进城,又让人把已经昏倒的欧阳仇也抬进了城。
这时,天色已经大明。这一声大战足足斗了十二个时辰,四野里黄沙浸血,死尸堆积如山,断枪折戈,死马破旗,绵延十余里。
这一仗蒙古兵损折了四万余人,襄阳守军也死伤了二万多人,自蒙古兴兵南侵以来,以此仗最为惨烈,城中到处听到闻母哭其子,妻哭其夫。
郭芙回到城中,跟父亲郭靖聊了几句,就赶紧前去看视周伯通和欧阳仇,从外公黄老邪处得知二人都已经没有什么大碍,这才放下心来。心中却在始终在疑问:“这二人怎么凑到了一块儿?”
杨过看着郭芙皱着眉头的样子,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只是沉默的跟着郭芙回到了府中。途中,郭芙又去看了七十二洞三十六岛的众岛中,得知除了曲岛主、花岛主、天聋地哑等数位受了些伤以外,并无大碍,心下大安。回到府中,顾不得拥过来的郭襄和郭破虏二人,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头就睡。
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清早。
当郭芙起来的时候,发现郭靖与黄蓉已经不在家中了,杨过也已经不在了。只剩下程英带着郭破虏人以及傻姑呆在家中。
“襄儿呢?”郭芙随意的吃着东西,一边开口问道。
“表妹带着襄儿去安抚城中的百姓了,”程英温柔地说道:“你也知道,昨天的战事多么惨烈,襄儿和表妹听说了,就去安抚城中百姓去了,说是也要为襄阳尽一份力!”
郭芙听了程英的话,突然觉得心中有点儿不安:“襄儿和破虏就麻烦小师叔你照看了。”
“放心吧,”程英说道:“我这就叫人把襄儿和表妹找回来!”
郭芙点了点头,正想说些什么,突然听到一个蒙古的万人队正向襄阳北门而来,于是赶紧放下手中的食物,向北门奔去。
郭芙到达北门的时候,却见黄药师、郭靖、黄蓉、一灯、杨过、丑婆、莫洞主、林洞主、朱子柳、侍梅侍竹姐妹等都已在城头观敌。而蒙古兵却在离城数里之地展开阵势,并不进攻,只是筑起了一个高台。
“怎么回事?”郭芙低声的向离自己最近的杨过询问道:“鞑子建了一个这样的高台,又要搞什么名堂?”
杨过皱着眉头,却也想不通蒙古兵到底是何用意,只能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的说道:“我也想不明白,看看再说吧!”
郭芙转头看向黄蓉与黄药师,却发现二人也是同样的一副不解的模样。
这时,只见数百蒙古军牵了骡马,运来大批柴草,堆于台周。朱子柳道:“难道敌军攻城不下,于是要筑坛祭天吗?”
郭靖道:“我久在蒙古军中,从未见过他们做过这般怪事。”
说话间,又见数千士兵在高台四周挖了一条壕沟,挖出的泥土就堆在壕沟以外,成为一堵土墙。
黄药师怒道:“襄阳城是三国时期诸葛亮的故居,鞑子无礼,在这位大贤门前玩弄玄虚,岂不是欺大宋无人么?”
这时,只听到号角吹动,四个万人队依次围在高台的四周。这个大阵绵延了数里,盾牌手、长矛手、斩马手、强弩手、折冲手,一层一层的,将高台围得滴水不漏。
“郭大小姐,”程英突然带着郭破虏气喘吁吁地跑来,着急的说道:“我带着破虏把襄阳城找了一大圈,没有人看到襄儿和表妹到哪里去了?”
“什么,”黄蓉惊呼一声:“她们两个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到哪里去了?”
“她们两个昨天说是去城里帮忙安抚一个百姓,晚上我以为她们两个回来了,却没想到到现在还不见人影……”
猛听得一阵号响,数万人鸦雀无声,远处三匹马驰到台下,马上却有四个人,面目虽然看不清楚,但从一个人需要被人抱在怀里来看,应该就是郭襄。
“襄儿!”黄蓉叫了一声,向后晕了过去。众人急忙救醒了她。
黄蓉脸色惨白,颤声道:“是襄儿,是襄儿!”
“真是该死,”丑婆怒道:“鞑子攻城不成,竟然使出如此奸计,真是……真是卑鄙无耻至极。”
黄药师、杨过、莫洞主、朱子柳本是心思机敏之人,听到丑婆如此提醒,顿时醒悟,满脸激愤之色。
郭芙却还是没明白,问道:“襄儿怎么会落入敌人手里了?鞑子又要使什么奸计?”
杨过忿恨地说道:“鞑子抓了襄儿,又建此高台,台下堆了柴草,却将襄儿置于高台之上,是要逼郭伯伯投降。郭伯伯若不降,他们便举火烧台,好叫郭伯伯郭伯母心痛断肠,神智混乱,不能专心守城。”
“那襄儿又怎么会落入敌人手中?”听了杨过的话,郭芙满脸的急切:“这段时间襄儿一直呆在城中,怎么会……”
“会不会是欧阳公子?”程英开口说道:“对不起,郭大小姐,我真的不知道……”
“欧阳仇?”听了程英的话,郭芙茫然的重复。
“不,不会是他,”杨过看了郭芙一眼,摇头说道:“他没有必要如此大费周章的。”
黄药师也说道:“嗯,昨天我就给那小子看过了,他确实是身受内伤,应该不可能不动声色的把襄儿给运出城去。”
众人正商议着如何营救郭襄,忽见城门开处,一人一马向北冲出,马上的正是刚刚一脸怒色、独自下城的郭芙。众人一见,无不大惊。郭靖、黄蓉、黄药师、杨过、一灯、丑婆、莫洞主、朱子柳等纷纷上马追出。
一行人奔向高台,在敌人强弓射不到的地方勒马站住。只见一个明眸善睐的女童、一个白衣的妙龄少女被绑在台上,不是郭襄与陆无双是谁?
郭靖爱女情切,大声叫道:“襄儿,别急,爹爹妈妈都来救你了!”他内力充沛,话语清清楚楚的送上高台。
郭襄给太阳晒得昏昏沉沉的,忽听到父亲的声音,喜道:“爹爹,妈妈!”
陆无双也是叫道:“傻蛋,你也来啦!”
台上的霍都和阿碧斯哈哈大笑,霍都大声说道:“郭大侠,你要我们释放令爱,半点也不难,只要看你有没有那个胆量和骨气了?”
郭靖向来沉稳厚重,越是处于危境,越是镇静,听到霍都的话,竟然也不动怒,只是朗声说道:“霍都王子有何难题,便请示下就是。”
霍都道:“你若是有做父母的慈爱之心,便马上束手就擒,一个换一个,我们立时便放了令爱。”
郭靖深知他明白自己决不肯为了女儿而断送襄阳满城百姓,是以出言相激,盼自己逞刚通,入了他的圈套,又怎么会上这个当,说道:“鞑子若非惧我,又何须跟我小女儿为难?鞑子既然惧我,郭靖有为之身,岂肯轻易就死?”
霍都冷笑道:“素闻郭大侠武功卓绝,骁勇无比,却原来也是一个贪生怕死之徒啊!”
郭芙早已经沉不住气:“霍都,你忘了前几天在树木中像条狗似的,见了我跟杨过就跑的事了,快点儿放了襄儿,要不然,我一定让你不得好死!”
“郭大小姐,你不说我还真的差点儿忘了你跟杨过了!”听到郭芙当众提起他的丑事,霍都尚算英俊的脸变得狰狞:“还有你跟杨过两个也得束手就擒!”
“好啊,”郭芙毫不犹豫的说道:“以我换回襄儿,就这么办吧!”
“郭大小姐,”沉默已久的阿碧斯开口说道:“以你来换令妹,你真当我是傻的吗?这样吧,我提个建议,郭大侠你先杀了郭大小姐,然后与郭大侠、杨过二人来交换郭二小姐怎么样?”
“你,”郭芙气结:“阿碧斯,为什么?”
“郭芙,我们各为其主罢了!”阿碧斯看了郭芙一眼,说道:“给你传那个字条,不过是为了报你放了我的恩情罢了!”
“是为了报恩,还是借刀杀人,你自己最清楚!”杨过拉住一直想要借着说话,想要冲到高台前面去的郭芙的胳膊,开口说道。
“都说杨大侠是难得一见的剔透人,果然如此啊!”阿碧斯笑道:“无论是郭芙杀了光明二使,还是光明二使杀了郭芙,都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好了,现在废话还是少说吧。郭大侠,我的提议你到底答不答应?令爱聪明伶俐,其实我也很喜欢的,很想收她为徒。可是大汗有旨,你若不肯归降,便将她焚于高台之上。别说你心痛爱女,就是我也觉得很可惜,还请郭大侠三思啊!”
☆、八十一、东邪的奇阵 郭襄终得救
郭靖哼了一声,眼见四十名军士手持火把,站在台下的柴草堆旁,只待一声令下,便即点头。四个万人队将这高台守得有如铁桶,血肉之躯怎么可能冲得过去?何况即使冲近了,火发台焚,又怎么可能救得出两个人来?
他久在蒙古军中,知道蒙古兵向来残忍,若真的将郭襄烧死也如踩死一只蚂蚁一般。抬起头来,远远的看见郭襄容色憔悴,心中大是怜惜,当下叫道:“襄儿听着,你是大宋的好女儿,慷慨就义,不可害怕,爹爹妈妈今日救你不得,日后定当杀了这些人,为你报仇,懂得了么?”
郭襄哭着点了点头,大声叫道:“爹爹妈妈,女儿不怕!”
这时,一旁的阿碧斯突然满脸痛苦的倒在地上,不停的抓挠着自己的胳膊,口中不停的呼喝着什么。
在郭靖等人的震惊中,郭芙眼睛盯着正在地上打滚的阿碧斯说道:“阿碧斯,你不是一直想见生死符吗,现在你这个样子就是中了生死符。你放了襄儿,我给你解药,如何?”
郭芙的话传到奇痒无比的阿碧斯的耳中,无异于天籁了。她勉强的抬起一只手,伸向一旁对眼前诡异景象感到无比震惊的霍都。
看着眼前已经染上了鲜血的手,霍都突然反应过来,一脸戒备的看着郭芙,接着,抽出旁边士兵的腰刀,一刀斩向不停的挣扎的阿碧斯,在阿碧斯不可置信的眼神中,鲜血飞溅在霍都白色的衣服上。
“姐姐,”郭襄突然高声喊道:“你快跟爹和妈妈回去吧,我不害怕!”
郭靖道:“这才是我的好女儿!”解下腰间的铁弓,搭上长箭,边射三箭,高台上三名手持火把的蒙古兵应声倒地,三枝长箭都是透胸而过。众蒙古兵刚才见了阿碧斯的惨状,此刻又见郭靖以强弩毙敌顿时齐声发喊,高举盾牌护身。
郭靖道:“走吧!”勒转马头,与黄蓉等回到了城中。杨过也是强拉着一直不肯离去的郭芙回到了城中。
一行人站在城头上,黄蓉与郭芙心乱如麻。
一灯道:“鞑子治军严整,要救襄儿,得先设法冲乱高台周围的四个万人队。”
黄药师道:“正是。”凝思片刻,说道:“咱们用二十八宿大阵,与鞑子斗上一斗,到时候,芙儿用凌波微步冲上高台,救下襄儿。”
郭靖昂然道:“岳父,这二十八宿大阵怎么摆法?”
黄药师笑道:“这阵法变化繁复,当年我瞧了全真教的天罡北斗阵后,潜心苦思,参以古人阵法,创下这二十八宿阵,有心要与全真教的道士们一较高下。其实阵法的本意只用于武林中数十人的打斗,并没想过用于千军万马。然而略加变化,倒也合用。”
一灯道:“愿闻其详。”
黄药师道:“鞑子既然有四个万人队,咱们只也用四万人胜了他们,才算本事!这二十八宿阵依五行生克的变化,共分五行方位,由五位高手主持。这阵势变化繁复,非一时所能融会贯通,因此今日之战,要请五位熟悉五行变化之术的武学高手指挥,领军的将军须依这五位的号令行事。”当即由郭靖出面,请了将令,让黄药师在校场上调兵遣将。这时,襄阳城中英才济济,再回上郭芙带来的逍遥派也是能人异士众多,各人齐集校场听侯调令。
黄药师道:“中央属土,由敦靖统军八千,此军直捣中央,旨在保护郭芙,救出郭襄,不在歼敌。各军背负土囊,中盛黄土,一攻至台下,立即以土囊灭火。”
郭靖接令,站在一旁。
黄药师又道:“南方属火,相烦一灯大师统军,领军八千。此路兵中一千人卫护主将,其余七千人编为七队,分由朱子柳、武三通、泗水渔隐、武敦儒、武修文兄弟、耶律燕姑娘、完颜萍姑娘等七人统率。”
一灯大师接令。
黄药师继续说道:“北方属水,由黄蓉统军,领兵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