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郡主,钟诚凌钟将军率一万人马回援郯城。”钟诚凌竟这么快就破了严惊鸿的两万人马?看来这小子兵法学得还不错,我没有看错人。这下好了,有钟诚凌,胜算会更大一点。我计算的三路援军已有两路到齐了。只差……
可是,宇文昊,你真不打算救我么?心底的某一处,隐隐约约地凉了一下。难道他竟怀疑我至此?如若当真如此,何苦当初给我希望,为何当初有留下了季子陵。难道真的只是为了防备我……
“报……郡主,季子陵季将军率两万兵马支援郯城。”
“宇文将军呢?只有季将军一个人?”我焦急的问。你若是心里还有我,为何不亲自来。原来自作多情的,从来只有我一个。既如此,那就准备开始吧。我稳了稳心神,开始分析战场的形势。
与此同时,战场的另一边
“报将军,东边出现敌国五万人马,领兵的是宰相秋未炀;南边的是钟诚凌所部一万余人;西边的是季子陵的两万人马。”传信兵惊恐地说着,“浔城再度被包围,围城的是彬州太守卢善坤与宇文昊麾下将领李学涵,其中彬州守军三万人,李学涵所部两万人。”
“浔城又被围?星国军队是干什么的!就算是六万头猪,他宇文昊也要赶上十天半个月!”司徒景斌面上虽气愤但心里却是冷静的。现在到这个份上,郯城是无法攻了。可往哪里撤呢?往西边,季子陵是老将,虽不出类拔萃,但经验也算丰富,我军必不能全身而退。南边的钟诚凌,此人仅用一万五千兵就折了严惊鸿二万兵马。对于严惊鸿,自己深知,并不是一个草包。看来这个钟诚凌也不简单。东边是秋未炀,那个少相么?听说心机决不一般。想来这个郡主在他心中地位也绝非平平。否则这种人精怎会上这九死一生的战场。不过这样也好,他有野心,我的存在目前对他来说甚是有利,他应该不会多加阻挠吧。内危外乱,才好取而代之。
“传令下去,大军往东,尽快撤离。”郯城,昭仁郡主,有一天我们一定会再会的。
郯城,东门
我站在城门上看着东去的军队。心中感叹这商场果然不比战场累人,身体却已无力的倒下。蓦的伸出一双手托住了我。我抬头,正对上那双透出些许关心的冷眸,是秋未炀。
“没事了,翊儿。”秋未炀低声安慰道。
“秋相,翊儿能否问你一件事?”
“翊儿但说无妨。”秋未炀继续摆出一副倾国倾城的模样。
“秋相除文治外,武功也高人一等?”
“对不住,翊儿。兵法,我一窍不通。”秋未炀笑得有点无奈。
“那你还敢来这里送死!”我忽然怒吼。其实无关我对他的猜忌,我只是真心希望他能平安无事,身边还关心我的人都平安无事。我吁了一口气,继而问道:“按司徒景斌的作风,就算我有援军,他也不会轻易撤走。”
顾临川诡秘的一笑,眼睛转了转,忽而笑得很天真:“这也没什么,通过彬州时,我只是告诉卢善坤,浔城有敌国太子。”
“以卢善坤贪功贪财的性格必会去攻浔城。一来缓解了郯城之危,二来,为翊儿夺彬州制造机会。这岂不是两全其美。你说对吗,翊儿?”秋未炀接口说道。
“郡主,季将军求见。”在门口立着的小奚向内禀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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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孤独绕
“请季将军到郡主府稍等片刻。秋相,顾大人,随翊儿一同回府可好?”季子陵现在来见我,恐怕没有什么好事。叫他们俩陪我一起去也好,至少季子陵不敢耍什么花招。
“嗯,也好。临川,你和小奚先行一步,我与郡主随后就到。”秋未炀面有诡异,估计这家伙又在算计我什么。
“是,临川告退。”
待顾临川走后,秋未炀轻轻地踱步至我身边。“还不把你的人拿走。还是要我赶人?”一句毫无意义的选择疑问句,而秋某人却问得津津有味。
“哦?你知道了?”我漫不经心地问道。
秋未炀嘴角一扬,“翊儿,我承认顾临川很不错,是个可造之材。可我秋未炀也不是草包。这点认人的功力都没有,今时今日,我还怎么在宰相的位子上混下去。”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翊儿,是否还是不信任我?”
我轻蔑的一笑。信任?有了前一世的经历,恐怕今世我生命中不会有这个词了,但嘴上却说:“秋相多虑了,翊儿向来视秋相为知己,最会对秋相有所疑呢?”
秋未炀叹了口气,一改往日的放荡不羁,甚至有一些严肃,“我知道翊儿你还是不相信我。可是翊儿,你知道么,自我见到你的第一日,我却相信了你。以至于听到你被围困,想也不想地就领兵来救援。”
我的脸没由来的一红,心底暗暗骂着自己不争气,没事干脸红什么。
秋未炀看到了我的窘状,又换回了那付欠扁的嘴脸,把脸凑到边上来,邪邪地一笑,“翊儿,很感动么?要不要考虑一下以身相许呢?”换来了我没好气在他脸上盖下的五指印。
秋未炀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顾临川,如果你真的要把他放在我身边,那我也就留下他。翊儿,随我回京吧。这边疆战场九死一生,太危险了。”
“翊儿,谢过秋相的好意。”
“以后叫我未炀!”秋未炀很没形象的叫嚷。
“好好好,未炀。临川是难得的文治人才,留在我身边并无施展才华之地,倒是留在你身边正合所用。至于京城,我暂时不会回去。一来郯城才是我的封地;二来为了我们共同的目的,我必须在军中扎下根基。”我认真地答道。无论是何原因我当上了这个郡主,兵权始终是我与人交换的筹码。
“那翊儿,既然你这么辛苦。我去与皇上说说,让他给我们赐婚,可好?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帮翊儿了,这也是一举多得嘛。”秋未炀一副婴儿般天真的嘴脸,但嘴边那抹诡笑却泄露的他的心思。阴谋,绝对是阴谋。秋未炀继而带着蛊惑的信息看着我。
“翊儿倒是觉得,我孤身一人对我们的愿望比较有利。这才是真真的一举多得!”说完我愤愤地转过身,快步向郡主府走去。秋未炀,你这只狐狸,竟然敢戏弄我!
郯城,郡主府
“季将军,你先前说有要事告知翊儿。不知是何事?”我开门见山的说。
“郡主,宇文将军为了救援郯城,率全部兵力突围。可是将军自己不慎中箭落马,伤势严重。邺城的大夫束手无策,高烧已二日不退。属下素知郡主聪颖过人,所以请郡主去邺城主持大局。”季子陵慢条斯理地讲着他的长篇大论。
“什么!宇文将军负伤!”我的心忽然揪了起来,忙定了定心神,压抑着自己慌张的情绪,继而问道,“季将军,敌军知道宇文将军受伤一事吗?”此时,我心下却有些欣慰,他不是不救,而是已力不从心了。
“回郡主,我们已派李学涵将军率本部兵马去佯攻敌浔城。敌军一时半刻可能还怀疑不到。”
“好,季将军,你速去浔城,让李将军撤兵回邺城。诚凌,你带本部兵马随我去邺城,今晚就动身。临川,郯城就拜托你和秋相了。”我顿了顿,有些为难的说道,“只是翊儿不会骑马,不知如何是好?”
“这倒也简单,”人未到而身先至,秋未炀冰色的眼眸里满是邪邪的笑意,“秋某带翊儿一程,可好? 临川,本相留给你三万人马守郯城,其余的都跟本相去邺城。宇文将军为国负伤,本相理应亲自为将军疗伤。”
我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疗伤?他以为自己是华陀么?
只见季子陵满心欢喜地说道,“若得秋相亲自为将军诊脉,那将军的病自是有救了。”
“翊儿,你的脸色怎么这样不好,是不是病了?要不要为夫这御封的“神医”给你看看病?”秋未炀促狭地笑着,貌似一脸深情地看着我。顾临川,钟诚凌,季子陵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
完了,都被秋某人这只狐狸给骗了。我绝望的想着。嘴角又不自觉地抽动起来。
夜晚,大军在官道上行驰着。我与秋未炀共乘一骑,四周皆是踢踢哒哒的马蹄声。我不禁无聊到开始数绵羊。一只,两只……马蹄声渐渐远去,我的眼睛慢慢地合上。
“端木晣……端木晣……”
是谁?是谁在叫我?
“你可还记得我们的约定?”那声音幽幽地问。
“自然记得。”
“你可又还记得前世负你之人吗?”
是呀,前世负我之人是谁?这几日脑袋里一直出现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我知他就是前世负我之人,可是他是谁,又叫什么,我却一无所知。前世的记忆,除却最后一瞬间,好像都被抹杀殆尽。
“我想你是忘了,让我来帮帮你。”那个声音又响起了。
眼前又出现了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眼眸里柔情似水。那曾经是最温柔的,也曾经是最宠溺的。可现下却也是最残忍最决绝的。那是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的一幕,他亲手把我引向死亡。而这一次,我记起来了,我前世的执念,他的名字叫——珩。
“记起来了么?好,你要记住,你始终是端木晣,一个背有仇恨的人,这点始终不会变,你不是秦翊,你终不曾拥有爱。”那声音终于有了一丝的波澜,不再是平平淡淡的说话。
“我……我知道,”我知道我有意忘却,忘却前世的仇恨,忘却那个人,忘却我不可以拥有爱。可是那个声音说得对,我不是秦翊,我不拥有这一切。
“好好的完成我们的契约吧,不要让我失望……”那个声音再度消失了。只留我一个人在黑暗中徘徊。
“翊儿,醒醒。快去拿冰来。可能是被梦镇住了。”好像听到了一个焦急的声音,浑沌中的我,思绪有了些许的清明。黑暗的空间中依稀有了一丝光亮。我缓缓地睁开眼睛。
“翊儿醒了。你终于醒了。”眼前出现了两张放大了的脸。秋未炀巴眨巴眨他的冰眸,似邀功的看着我,“翊儿,你昏睡了一天哦,这一天都是我照顾你的,你说这情要怎么还呢? 要不要考虑一下我当初的那个提议呢?”顿了一下,他忽然又换了一副可怜样,指着钟诚凌,“这个小鬼居然不听我的话,我叫他去浔城‘接’卢太守,再替翊儿‘管理’一下彬州。这小鬼居然告诉我,除了郡主的命令,他谁的也不听。好了,翊儿,这会儿你亲自下命令吧,他再不去就晚了。”
“嗯,未炀,借我一万兵马,好么?”我心平气和地说道。
“好吧,当初带了这么多的兵马去邺城,就是料到你会有这一步棋。”秋未炀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
我不搭理他,转过身继续说道;“诚凌,你带兵去浔城,接到卢太守就走,不可与敌军交锋,知道了吗?到了彬州让你的本部人马立刻接受彬州的城防。让秋相的人马替彬州的文武官员‘加强’一下府邸的守卫。做好这一切以后,就飞鸽传书给我,我会马上从邺城赶过去。若遇到什么棘手的事,可求助于郯城的顾临川。还有,以后秋相的命令与我的也是一样的。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什么了。我在邺城静候佳音。”
“末将领命。末将定不辱使命。”说罢,钟诚凌纵马而去。我站在原地看着大军离去,竟说不出心中的滋味。无论是谁,对我有何种感情,爱情也好,友情也罢。我注定无法回应。只因我不是秦翊,更不属于这个世界。
“别看了,翊儿。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们去做呢。”秋未炀轻声说。
“秋未炀,这次你回去帮我给顾临川和钟诚凌在吏部和兵部讨个差事,可好?以他们俩的才能,若只在你我身边做事,太委屈了。你说呢?”我一脸狡诈的看着他。顾临川是我安插在他身边的人,在明在暗,我无所谓。但是或多或少,都要能起到牵制他的作用,当然这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钟诚凌,虽然他现在还是我身边的一个小小的参将,但其智可与宇文昊匹敌,他日放出去必是一方栋梁。
“难道是不难,这次战役共歼敌七万余人,算得上是大胜。彬州入你囊中自是不在话下,顾临川,钟诚凌自然也可封得个一官半职。只是于公于私,我无法短时间内把他们提升到你想要的位置。”秋未炀用少有的认真的表情说道。
哎,又被他看出来了。秋狐狸这宰相也不是盖的。看来我还得好好练练。凡是都在他之下,这可不是我端木晣的行事作风。
“这你不必担心,有人为他们点灯,已是莫大的帮助了。这剩下的路嘛,自是要他们自己去开辟。”我心满意足的答道。无论如何,我的目的达到就好。
经过两天的疾驰,我们终于到达了邺城。在进城的那一霎那,原本被我强压下的恐惧,此刻又浮现了出来。他,会活下去吗?我不得而知。高烧不退,在前世我生活的那个时代,只不过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症状。而在这个时代,高烧甚至可以要了一个人的命。秋未炀的医术,我也不得而知。我甚至不肯定他心里是否真心希望宇文昊的病好起来。虽然我不能对宇文昊动情,但他是一个好人,我真心希望他能平安无事。此刻,我也只有在内心里默默地祈祷。
邺城,将军府
宇文昊静静地躺在那里,如同婴儿般的恬静。脸,已然苍白地如同一张纸。只是两颊的一抹不正常的潮红,还提醒着旁人,他是一个高烧多日的病人。他就这么躺着,以至于有一瞬间我仿佛感受不到他的气息。他,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这箭伤已无大碍。只是,秋某有一个问题,不知各位将军有谁能解答?”秋未炀随意的靠在一根柱子上,左手把玩着一个洁白的玉扳指,看似漫不经心地问。
“秋相有何疑问,我等自当尽力释疑。”左将军萧相憬诚恳地说。
秋未炀一脸不屑,“你们邺城的大夫都是酒囊饭袋么?明眼人一看便知宇文将军中了消魂散。他们居然还一口一个箭伤,你们也都是行军之人,几时见过箭伤这样厉害了?而且最要命的是,此毒中后三日内未得解,中毒者便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