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张家两个孩子都用一种很难形容的目光望着父亲,非常之偶象破灭。
“大舅子,你再在我儿子面前破坏我的形象,我可要发火啦。”张锄头轻声软调地提醒着钟尪阳。
“好吧好吧。”钟尪阳举手投降,“我是和你们说笑的,当然聪明孩子自然知道应该怎么证实我的谎言。”
张锄头白他一眼,“行了,还不快回去,你家三个儿子也在等着你了,不能总推给旭阳吧。还有嫂子,肯定在家等你了。”
钟尪阳犹豫了下,“也好,那我先回去了,如果小妹有什么疑问要问我的话,叫她再来找我。”
“我都会告诉她的,只要小寒能够在明天早上醒来,她不会太追根究底的。”张锄头这点把握还是有的。
钟尪阳可没他这么乐观,“希望……不,应该说祝愿,祝愿小寒早日康复。”
给了父子三人一个“小心谨慎”的眼神,钟尪阳走到院子中间,踏进阴路不见了。
等大舅一走,寒露轻声走回小寒房间——他答应了娘亲,在她回来前看住小寒的,必须守信。
当然,另一个原因是,已经气得要爆开来的惊蛰也需要发泄被爹爹欺骗的怒火,得把场地给他们空出来。
果然,当他还没把小寒房间的门关上,一阵矛枪疾速划过空气的声音传来,极其锐响的声音,可以听出惊蛰花了多大的力气在追杀骗了他的爹爹,当然爹爹那闪来闪去外加搪塞的话语,也没漏听。
微笑起来,张寒露关上了门,坐在小寒的床边,望一眼酣梦甜甜,睡得脸颊都泛出了粉红的小妹,他微笑,低头继续看着手中的书卷,刚才只读到一半呢。
至于外面那两个人——他们真是皮痒了,在娘亲大人即将回来的时间段里这么打闹,呆会娘就会从阴路踏进院子里,万一被乱飞的矛枪惊到……也不知道娘亲会给他们什么惩罚……
娘早就说过前院是不能打斗的,不过,看爹爹和惊蛰动不动就玩闹到一齐的样子,就可以知道大舅之前所说的话是真的,爹爹小时候估计也是淘得要命的。
不过,因为小寒比较惊觉,她的房间是爹娘特别设了隔音阵法的,也只有呆在这儿,寒露才能看会儿书,不然的话,会被外面爹爹与惊蛰的打闹声吵得看不进书。
等小寒房间的门再度被打开时,娘走了进来,而由外面传来的惊蛰与爹爹小声推御责任的话语,很容易分析出他们的确被娘教训过了。
钟兰玉看了看女儿的情况,也对她睡着的样子很是爱怜,兼之刚才从丈夫那儿知道老祖们起大卦算出来女儿已无大碍的话,大大放心之余,招呼寒露离开,让小寒好好睡个畅快。
只是,到了第二天中午,小寒都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样子,张锄头夫妇又开始担心起来。
要说,小寒睡觉是最惊醒的,但这回,无论爹娘怎么叫摇晃她捏她,她就是不醒,象被魇住了似的。
偏偏小寒脸上的表情很是恬然惬意,一派健康红润,张锄头和钟兰玉用了几种术法检查了小女儿的身体,得出的结果一概是很健康很良好,也没被魇住——她甚至没有做梦,让全家人都搞不懂她这到底是怎么了?又是出了什么问题
到底怎么回事?
林之知——
林之知——
谁在叫啊?
林之知是谁啊?
为什么要在我耳边叫啊,简直象叫魂了!
可我是张小寒,不是在叫我吧?
这么不停的叫,嗓子可真好,都不会喉咙痛的吗?
那个嗓子不痛,我耳朵都疼了,吵得好讨厌,都睡不踏实,越睡越不爽,越睡越累,越累又越想睡,简直恶性循环嘛。
一直睡到第五天,张锄头还是惊动了村塾里的各位老祖,孙老祖和张老祖甚至亲身来到张锄头家,查看这小丫头到底怎么回事。
小寒被脱了个光光,张老祖一眼就看到贴在她心口的竹符,“那是什么?”
“钟家的竹符,用来护养小寒被傒囊血气冲撞到的魂魄。”钟兰玉站在床边,眼神关切地焦注在女儿身上,眼里全是红丝,她也连着五天没睡好了。
孙老祖摇了摇头,“取下来,这个竹符的效力对孩子来说太过了,孩子还小,再加上你家这孩子可能是有来历的,这个竹符一用上,魂魄太过强健敏锐,会勾引出前世牵连的。”
张锄头没有二话,两指一捏,就把竹符从小寒心口取了下来。
一声轻轻的“卟”声之后,小寒的脸开始拧巴起来,“唔……”一声,没过五分钟,眼睛微微半睁了一下,随即又闭上了。
“小寒!”钟兰玉轻唤一声。
小寒的惊觉般眼睛一下子张大,“娘?呜,好饿!”
钟兰玉立时把小寒扶抱起来,“醒了?谢天谢地!”
小寒蹬了蹬腿,“哇”一声尖叫,怎么自己是光光的?还被那么多人看着?
她飞快地一头扎进被子里,“衣服!”只留一个圆圆的白屁股翘在外面——
一串笑声,驱散了之前凝重的气氛,钟兰玉好气又好笑,一巴掌拍在下她的屁股上,“两位老祖是来给你看病的,你躲什么,才几岁的小人儿,还知道怕羞了!真是!”
连串的笑声中,两位老祖退出了门外,“好好好,让小姑娘穿衣服吧。”
张锄头也跟了出去,女儿醒过来了,他心情一下子松缓下来了。
退到院子里,两位老祖微笑,从五天前起,他们就一径笑微微的,显然从那时起就很高兴了。
正文 魂魄上的牵系
张锄头一脸的疑惑之色,轻声询问,“老祖宗在小寒身上下了禁制?有什么原故吗?”
张老祖看了下,走到院墙边的石桌石凳上坐下,招手让张锄头坐在对面,才轻声地告诉他,“小寒似乎魂魄上还有个牵系,不知通向何方,听你媳妇说过,她从小夜里就三不五时会惊起,可是?”
张锄头大吃一惊,“魂魄上还有个牵系?!那要不要紧?可要怎么才能治好?”
张老祖马上安抚他,“别担心,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是好是坏呢,怎么说呢,老孙,你口才比我好,你解释吧。”
孙老祖点了点头,开始向张锄头说明,“上次在村塾里,你听到我们的谈论,想来你应该也推想出来了,灵脉的生成必然依托神兽,昆仑的灵脉会超出于众大派之上,就是因为他们占据的所在方位太过玄奥,那是神龙一族上下界的凡间通道周围,蜀山那边,虽然山脉下只有个司水神官的驻地,但因为里面住的不是一条神龙,而是夫妻父子的一家,再加上山脉另一头的地底还有两个凤凰卵在育化,才会灵气充沛得只比昆仑差一点。
你上次所感应到的那个什么,应该也是某种神兽——定然是为了神栖山灵脉而生的神兽,但具体是什么,我们都不清楚,只卜算出来不是最常见的龙凤两族的,可为什么会和你女儿搭上关系的,就更不明白了。但按目前情况,关于你女儿魂魄上的牵系,虽然也有小部分的可能是因为胎元未经过生死薄而造成的,但更大的可能,我们倾向于是其与神兽有某种联系——按你和你大儿子所说的情况,你女儿与神兽是有某种渊源的。不过,现在她毕竟还太小,又没有修行,魂魄上的这种牵系对她来说是一种负担,所以,我们在她身上下了最温和的禁制,再过个几年,等她的功夫稍有小成,或者长大成年后,哪怕她自己没觉察,我们也得告诉她是怎么回事,好让她找出这中间的联系所在——”见对面那个张家庄里出了名疼爱孩子的张锄头又板起了脸,孙老祖飞快地补上一句,“你应该知道,灵脉出现后,受其福泽的不光是小田村,更是整个商国,甚至整片大陆。”
张锄头脸上因得知女儿没事缓和的表情,又生硬了起来,声音里带了抗拒之意,“老祖,我们都知道福缘是有运数的,不若顺其自然为好。”
两个老祖对望一眼,张老祖摸摸长长的白胡子,“这个想法也对,而且神栖山底的那位也未必等得到小寒成年,顺其自然吧!”
这话一出,张锄头更不舒服了,的确,主权完全不在小寒这儿,甚至连老祖也只能稍微帮忙,神栖山下那个强大的存在,才是最终决定小寒命运的主宰。
象是还怕他不够担心似的,孙老祖补充地关照,“小寒身上,以后恐怕会有更多的事情发生,你们两夫妇务必小心再小心,重要的是,记得随时把小寒的情况告诉我们,以后别再等她出状况的五天后才通知我们!还有小寒夜里再惊梦的话,记下具体的时间,以方便查证。”
“是。”张锄头垂头应下,不过,“要怎么查证?又查证什么?”
“关于魂魄方面,钟家才是行家,魂魄上的牵系虽然比较难以查出端倪,但让钟家老祖试试,也没什么不好,如果你愿意的话,就让钟家老祖替小寒看个几年,应该能够得到比较切实的结论。”孙老祖只是随口提出建议。
“小寒还这么小,”张锄头果然如他们所预料般拒绝了,“而且既然老祖们都认为小寒魂魄上的牵系是与神兽相关,那应该就没错了,不用再多花功夫了,麻烦钟老祖太不好意思,他可是担当着大商国京城的城隍司职吗?那是很重要繁琐的司职,要他花几年功夫在小寒身上,也太浪费钟老祖的时间了。”
孙老祖与张老祖互望了一眼,点了点头。
等小寒喝了两碗万年灵乳加灵米熬成的粥填了肚子之后,被娘亲抱出门外。
张老祖将白白胖胖的三头身小姑娘抱进怀里,挠得她咯咯笑个不停,一边用术法替她检查着,一边问她,“之前你睡着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肚子饱得微撑的小寒有点钝,“特别感觉?”她想了想,“好象,有人在叫魂。”
“叫魂?”孙老祖望了张老祖一眼,别有深意,继续问下去,“是在叫你吗?”
“不知道,”小寒眼神迷茫起来,“我只隐约有这么个印象,具体怎么样,我一点也不清楚。”
张老祖手指轻轻在她额上一点,揉捏她白胖的脸颊,“好啦,乖囡,不用刻意去想啦,等你修为深厚了,就会想起来的,放心吧。”
小寒的脑子马上清明起来,似乎梦里的事情的确算不上什么重要的,“啊,哦,爹爹也说过,等我修为深了,就不会再迷迷糊糊的了,以后夜里再做了梦,醒过来也不会记不得了。”
“乖,”孙老祖已完成了检查的术法,得出的结论让他连连点头,“神完气足,筋骨强健、魂魄凝圆浑然,好,是个修行的好苗子,你们养得很不错。唔,尽早让她去私塾开始修行吧。”
“是,下午我就去私塾和悯堂伯说,后天就让小寒和寒露惊蛰一起去上学。”张锄头对此,没有第二句话。
因为女儿精神奕奕地坐在妻子怀里,正眼含好奇地望着两位老祖,而且明显对“去私塾”很兴奋,笑得很高兴的样子。
张锄头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对老祖们的这个决定提出什么异议,就象老祖分析的,神栖山的肯定是神兽,而女儿既然与神兽有瓜葛,自然很难由她本身控制几时与神兽产生什么干系,毕竟神兽的实力也好,气势也好,和小寒比起来,无论怎么看,主动权都掌握在对方那边——小寒修行必须得抓紧了,否则,谁知道之后哪个随着福缘而来的小灾小难,会不会对她造成什么伤害?
见他乖乖应下了,两位老祖慈和的一笑,向他点头,“为了她的情况,你们也很累了,好好休息一下。我们走吧。”
修为到了老祖这个阶段,就可以凝气为实了,两位老祖之前替小寒检查身体时,就已站着的,此时两人依旧站着,脚底却涌出一层极浓的水气,聚拢在一起,凝成了莲花形的云朵,托起两位老祖向上飞去。
在整个过程中,两位老祖甚至手脚都没动一动,也没念什么咒语,甚至连衣衫都没飘动一丝一毫。
小寒的眼睛睁大到极限,哗——
眼睛直盯着乘着云飞远得越来越小的两位老祖的身形,她冲口而出,“爹爹,我努力修炼的话,将来也能够象老祖那样神气地驾云吗?”
“驾云?你爹还没到那个修为呢,”搭腔的是院子里一晃出现的二舅,“小寒,你醒啦。”
紧接着大舅也由阴路走了出来,“总算醒了!怎么说起驾云了?不过,志向高远也是好事。来,我抱抱,老祖有没有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竹符,功效太强了,”钟兰玉看了大哥一眼,不得不说有点嗔怪,“哥啊,你们也别尽找好东西给小寒,东西太好了,她现在用了,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反应。”
“咦?”钟尪阳怔了,“那个竹符,只是对魂魄有强健安定的作用啊,最多再加上镇恶梦的功效,不是你说小寒半夜总会被魇住嘛?”
张锄头苦笑,“老祖的意思,小寒另有来历,以后对她样样都得小心。对了,后天我就送她进私塾去。”
云朵上的孙老祖手一挥,才将那个近在耳边的对白切断,望向张老祖,“你们族里这个女娃娃,还真是有来历。你说,她是怎么知道‘叫魂’这个字眼的?”
张老祖没有那么细致,还是孙老祖一提才想到,“是啊,叫魂是民间的法子,小田村人人自出生起就有功德护着,哪那么容易走了魂,更别说需要叫魂了,平常也不会有人提起这个,她是打哪儿知道的?”
孙老祖耸肩,“除了这个以外,这小丫头的体质也好得出奇,你发现了没有?”
张老祖也点头,“经脉通透不说,居然没受多少后天之气的侵染,在没有灵脉帮助的情况下,这样的体质,究竟是怎么会出现的呢?就算有灵脉,婴儿自第一声啼哭开始,多多少少都会吸入后天之气,哪怕就是昆仑派里生长在灵脉上的孩子,也没听说有哪个是体内一丝一毫的后天浊质都没有的。”
正文 老祖们的结论
“如果她体内有法宝自生结界护着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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