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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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偏差-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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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套上流连了一会儿,轻蔑地笑道,“你倒是学得很快,穿着名牌衣服,能让你自我满足,还是能让你觉得自己真的无坚不摧?不过我估计,你也就只能这样了,要维持住你那外表光鲜亮丽的生活,不容易了吧?”

陈时榆戴着墨镜的脸如同冰雕般精雕细琢却冰冷彻骨,他花瓣一样的嘴唇缓缓拉开一个毫无喜悦感的笑,来还击苏二的进逼。

苏二在一瞬间心情恶劣到极点,几乎想伸手打落陈时榆脸上完美无缺的面具。他眼里的厌恶如此明显,却让陈时榆感到一种变态的愉悦,因为这代表着,在他们俩的较量中,看起来胜券在握的苏二并不比他好多少。然而伴随着这种愉悦的,却是一种深深的痛,就像用尖锐的碎玻璃在他的心上划出了长长的一道口子,鲜血淋漓。

苏二再也懒得多看他一眼,将随身带来的一个文件袋中扔到陈时榆面前,危险地虚了虚眼睛,说:“这里面是好莱坞一家经纪公司的合同,只要你签了它,他们不仅愿意替你付掉高额的违约金,而且你马上能够得到文德斯导演新作中的一个角色,。”

陈时榆一愣,盯着牛皮纸袋,嘲讽地笑了笑,“想把我弄出国?”

苏二已经站起来,装模作样地整理了下袖子和衣襟,居高临下地撇了陈时榆一眼,轻描淡写地说:“你也可以拒绝。我还是那句话,跟我抢人?弄死你,分分钟的事儿!”他的目光在一瞬间有如鹰隼般锐利阴狠。

正在这时,姗姗来迟的咖啡终于被侍应生恭敬地送过来了,“先生,您点的蓝山。”

苏二顺手拿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后,他的脸迅速地皱在了一起,“我次奥,陆讷应该来喝喝这边的咖啡,这才是人生!”然后嫌恶得不想再多看一眼,丢下几张红票子,扬长而去。

陈时榆依旧坐在原来的位子上,墨镜遮去了他三分之一的脸,只露出挺直的鼻,薄削的唇和对男性来说缺乏阳刚的下巴,他看上去像个完美的假人,只是桌子底下的手紧握成拳,因为太用力了,而微微颤栗着,指甲几乎都陷进肉里,但他感觉不到疼,怨毒和不甘像藤蔓般紧紧住他的心。

同一个晚上,陆讷和张弛正在参加一个婚礼,虞胖子虞大少的婚礼,在丽晶酒店举办。陆讷在来客名单中签下自己的名字。虞胖子一身白色的阿玛尼西装,热得头顶冒烟,不停滴用手去扯几乎要掐死他的领结,新娘子一看就是跟虞胖子是同一家的,胖得非常有福相。

接到虞胖子的结婚请柬,陆讷还有点儿意外,他还清晰地记得当初他拍人生中第一部电影的情景,虞胖子依稀仿佛比现在要瘦一点儿,围着秦薇那个殷勤劲儿啊,分手那会儿,还找了陆讷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一转眼,他居然要结婚了,这人生际遇啊,真是说不好。

虞大少看见陆讷和张弛,喜得跟什么似的,脸上每一寸肉都在闪闪发光,撇下正寒暄的一大帮人就急急地过来了,两手握着陆讷跟觐见国家主席似的,“陆导,我的陆大导哎,想不到你真来了,真给老弟面子!”转头又跟见着老乡似的紧握着张弛,用同样的语气一唱三叹,“张导,张大导,真没想到你们能来啊。”

陆讷从牛仔裤屁股后头的口袋里掏出厚实的红包,塞到虞胖子手里,嘴上从善如流地说:“恭喜恭喜,新婚快乐啊!”张弛也趁机掏出红包和陆讷的放一块儿,嘴里说着恭喜的话。

说实话,他们和虞胖子交情也不深,《笑忘书》后,几乎就不怎么来往了。虞大少当初投了一百万,虽然不多,但《笑忘书》票房惊人,让他赚得盆满钵满,差点儿把陆讷当祖宗供起来。后来陆讷再拍电影,虞胖子主动凑上来说要给投资,陆讷没同意,就跟韩磊说的那样,拍电影要讲究资源组合,没到万不得已,不要没价值的钱。

不过大家当初也算一块儿熬过来的,喝杯喜酒也是应该,陆讷和张弛这红包给得也挺大方。虞胖子非不要,跟他们推拒来推拒去的,最后到底收了,然后看着陆讷,期期艾艾地来了一句,“陆导,我能问你个事儿吗?”

陆讷想也没想地点头,“什么事儿啊?”

虞胖子扭头看了看宾客,然后遮遮掩掩地将陆讷拉到一边儿,擦了擦额头的汗,扭捏了半天,小声问:“我就想问问,薇薇,薇薇她好吗?”

陆讷本来看他那股鬼祟的样子正疑心呢,闻言眉头一皱,有点不喜道,“你说你今天都要结婚了,你问这样的话你对得起新娘子吗?”

虞胖子急了,一急,汗冒得更厉害了,跟一屉刚出笼的包子似的,“不是,我就是问问,没其他意思,前几天我打电话给她了,跟她说我要结婚了……”

陆讷脸上却没啥表情,冷静地问:“那她怎么说?”

虞胖子有点儿失落,“她说恭喜我,要我好好待人家姑娘。”

陆讷看了虞胖一眼,说:“那你就听她的话,好好对新娘子,以前的事儿,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别老惦记了。”

虞胖惆怅地说:“我也没想惦记着,小可挺好的,对我也好,我妈说,这样的姑娘适合我,我也觉得不错,我觉得,我们以后应该能过得好,我就是想问问,我希望她过得好……”

陆讷心下滋味复杂难辨,微微抿了下唇,说:“她挺好的,以后也会很好。”

虞胖点点头,好像放下了一桩心事,脸上露出轻松的笑,“那就好那就好。”

陆讷忽然很想问问虞胖,他有没有后悔过给陆讷投拍电影,有没有后悔过自己曾经的举动?他为了讨心爱的姑娘的欢心,最终却将姑娘推向了一个自己永远也无法触摸到的世界。有没有那么一刻,恨过陆讷?

但后来坐在自己的席位上看着被婚礼主持人调侃的非常具有家族特征的新郎和新娘,又觉得很多事情,也许冥冥中有注定,没有陆讷,虞胖和秦薇也不一定就能走到最后。世界上最悲伤最无奈的事情,无非是我爱你,你却不爱我。

陆讷和张弛没留到最后,在酒店门口分手,各自回家。

陆讷一进家门,就听见客厅里传出的机关枪扫射的声音,哒哒哒——苏二盘腿坐沙发上,正聚精会神地打游戏,身子跟着画面晃来晃去,连用眼尾扫陆讷一眼的空隙都没有。时间还早,陆讷洗了个澡,跟苏二一块儿盘沙发上玩游戏。华丽的画面上,两个身穿迷彩服的战士在枪林弹雨中左冲右突,苏二一边射击,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去柏林?”

陆讷的战士跟头顶装有雷达似的迅速地躲开地方的子弹,回答,“后天。”

苏二继续随口说:“哦,苏缺说在你去柏林前想跟你吃个饭。”

陆讷的脑回路一下子就卡壳了,手中的动作自然而然地停下来,没几秒,英勇的战士光荣牺牲,苏二急得叫起来,“陆讷你死了!”

“你刚刚说谁?谁要跟我吃饭?”陆讷的声音有点茫然,侧过身直勾勾地盯着苏二完全没有自觉的苏二。

苏二被陆讷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画面中仅留的战士也倒地了,屏幕跳出GAME OVER的字样,苏二平静简洁的声音清晰地传进陆讷的耳朵,鼓荡着他的耳膜,那只有两个字,却不啻于一枚原子弹,那两个字是——苏缺。

陆讷茁壮的神经没意义地重复,“苏缺?”然后指指苏二,“你哥?”

苏二点头。陆讷的手指又指向自己的鼻子,“我?”

苏二再次点头。几秒钟之后,陆讷放下了游戏手柄,梦游似的走进了卧室。

80

陆讷一晚上都没睡好,翻来覆去地在床上煎饼;最后实在没忍住;把苏二给推醒了;一脸苦大仇深;“你给我句准话;苏缺找我到底啥事儿?”

苏二被陆讷吵醒,极度窝火,睁着两只眼泡子,斜眼看着陆讷说:“要不你现在去厨房拿把刀自裁了;或者潜进苏缺的卧室;把他的脑袋劈开;看看他到底想找你干嘛。”说完;他将被子一卷背对着陆讷再次陷入了酣甜的梦乡。

陆讷看着他没心没肺的样子;咬了咬牙,好像寻找哪儿下口比较好似的。

苏缺那边效率非常高,听说陆讷马上要去柏林,定了第二天晚上的晚餐,而且不是在任何酒店或者高档俱乐部,而是在苏家。

下午两点左右,陆讷上了趟美发店,洗了个头让发型师给吹了个造型,然后回家就开始折腾,把自己所有看得上眼的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划来比划去。苏二一开始还当笑话看,后来看到陆讷把为柏林电影节准备的礼服穿身上了,终于坐不住了,“你干嘛?”

陆讷照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还挺臭美,压根儿没理苏二,用有些飘忽的声音说:“苏缺耶——”陆讷现在完全能理解当初张弛听到苏缺的名字时宛若少女怀春的心情,苏缺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像一个遥不可及的传说,充满不可预知的神秘。他太出色了,无论是他传奇的家世,俊美如雕塑的容颜,还是无可挑剔的风度,一手缔造的事业王国,都让他成为完美的代名词。因为差距太大了,除了抬头仰望,反而生不出任何嫉妒之情。

苏二看陆讷那副纯情少男第一次约会的兴奋劲儿,忍无可忍,打开衣柜劈头盖脸地扔给他一条牛仔裤和一件棉布衬衫,又从衣柜里头拖出一件也不知道啥时候买的靛青色的套头毛衣。

陆讷还有点儿不愿意,目光在那套礼服上流连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套上苏二扔给他的衣服,然后一边照镜子,一边跟苏二臭美,“你说我今天是不是特帅?”

苏二藐视地看了他一眼,“得了吧,这么二的对话我实在进行不下去了。”

陆讷一点儿没受打击,抓起苏二扔给他的围巾往自己脖子上打结,一边旁敲侧击,“你说,你哥知不知道咱俩的关系?”

苏二交叠着双腿极端优雅坐在卧室的单人沙发上,表情焦虑地看着陆讷宛若上吊地给自己的围巾打结,一串话几乎没过脑子就顺口而出了,“对于一个在亲生父亲死亡不到二十四小时就能够反应迅速地联系律师研究遗嘱,并利用这个事件在股市兴风作浪大赚一笔的人,我劝你不要抱太大的幻想。”

陆讷顿了顿,望向苏二,“那他找我干嘛?”

苏二翻了个白眼,“鬼知道。”

下午五点左右,陆讷乘坐苏二的布加迪,准时地到达了苏家大宅。跟陆讷想象中一样,先是两边种着高大木棉的私人车道,然后印入眼帘的是一个宽敞的花园,勤劳的园丁将它修剪得整整齐齐,房子前面是罗马式的喷泉,喷泉周围的一圈花坛上种着盛开的郁金香,喷泉后面,就是苏家大宅,整栋房子充满了欧陆风情,多立克式的柱廊,宽大的露台,六扇几乎直通天花板的落地窗,屋里从法国空运过来的水晶大吊灯散发着璀璨而迷人的灯光。

性能良好的跑车绕过喷泉,吱一声稳稳地停在门口。

陆讷和苏二下车,脚刚踏进金碧辉煌的大门,耳朵里传进一阵紧接着一阵高亢的小孩哭声。苏二脸上的表情迅速风云变幻,但马上恢复了正常,甚至有点儿幸灾乐祸。

陆讷终于见到了苏二口中那个极品小外甥。陆讷对小孩的年龄没有什么概念,只听苏二说过好像有三岁了,有一头柔软的棕色头发,一双蓝得像汪洋的眼睛,穿着一套黑色的小礼服,还像模像样地打着领结,持久又惨绝人寰的哭声正是由这个外表如天使的小崽子发出来的,他的两只胳膊抱着面前一个男人的左腿,张着嘴巴无法抑制从内心涌出来的悲伤。

他们周围,四个女佣表情焦虑沉重得像在观看春晚。而风暴中心,正在进行一场似曾相似的谈话——“……Aron·Scofield或者苏未,一个男人应该拥有的优秀的品质应该是坚毅、坚韧、永不气馁的决心,积极进取的行动力,来面对生活中的一切挑战,这其中绝对不包括眼泪。你已经哭了,”他看看手表,“半个小时零六分,我甚至不知道你哭泣的原因,人类真是太难理解了,他们总是热衷于做些匪夷所思的事,比方说传承,渴望自己生儿子,儿子生孙子,孙子生曾孙,千秋万代地将家族基因传下去,再也没有比这更多余而愚蠢的事了,比如说你妈,我表妹,苏雯靖,生了你,就像撒一瓢盐到大海,鬼知道哪一瓢咸味是我们苏家的基因。”他停了停,与小崽子蓝汪汪的眼睛对视了片刻,继续平铺直叙道,“基于我从来没被人说服过,我也不奢望你能理解我……”

“嗤。”一声嗤笑从苏二口中溢出,充满嘲笑的意味。围观的佣人立刻发现了苏二和陆讷,轻呼一声,“二少爷!”

喋喋不休的男人顷刻间没了声音,他缓慢地直起身,再缓缓地转过身来,他的动作很慢,隐含着倨傲,但每一丝都透着刻进骨子里的优雅。他颀长的身子包裹着高级定制的三件套西装里,一张稍嫌狭长的脸,五官如同模特般阴郁而性感,整个人像从国际大牌时尚杂志上剪裁下来的一般,或者,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还冒着寒气——他是苏缺。

如果没有先前那一段,陆讷第一眼见到这个男人的印象,一定刻骨铭心,他给人如同数据锻造出来般精准而冰冷,匕首般锋利而具有侵略性,他是权威,他是王者,而你,必须遵从——这符合陆讷先前对苏缺全部想象,前提是,他的腿上,没有一个扁着嘴巴满脸儿淌水的混血小崽子。

苏二完全没有要跟苏缺打招呼的意思,径自迈着脚步走到小孩儿面前,伸出一根手指戳上小孩的额头,“哟,小崽子,你看起来活得还不错,快叫舅舅!”

小孩儿早在苏二出声的时候就唰的一下停止了哭泣,就跟突然被按下了静止键似的,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望着苏二,然后咧开嘴,没心没肺地笑了。

苏缺也没有去看自己的弟弟,目光落在陆讷身上,两三秒后,他的嘴角仿佛被两根无形的线拉扯着一样,缓缓地牵起,然后定格。陆讷相信,如果用量角器去量一量,一定是标准的四十五度。完美无缺的假,“你好,陆先生,欢迎。”

陆讷的胃好像被推土机碾了一下,他觉得他在说的是,“你好,食物。”

整个晚餐,陆讷就处于一种被惊吓的状态。苏缺的表现无可挑剔,无论的和蔼可亲的微笑、寒暄,恰到好处的谈话,还是赏心悦目的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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