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恐怕最危险地那个人是启央吧,都这样了他还念叨着自己,叨婥心里面感动,慢慢地点点头,“你如果受了人欺负,也来找我,我会帮你的。”
启央摸了摸叨婥的头发,居然笑出来。
“笑什么,我是认真的。”
“恩,你这份心,我领了。”
手还牵着他的手,隔着手掌能够感觉到他身体上微热的温度,启央有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叨婥往他的身上靠了靠,反正现在对方也不知道自己是女孩子,吃点豆腐也没什么关系。
而启央,完全以为小家伙在撒娇,伸手把人揽过来,一点都没有发现怀里那个人的坏笑。
皇上并没有把事情做绝。起码他们此时是架在囚车上,而不是被拖在路上走,启央的身上遍体都是伤痕,破碎的衣服难以弊体,他的左手要紧紧抓住右手的衣袖才能不让自己的手臂暴漏在众人的眼中。叨婥在他的身后,用自己的身体帮他遮住背后的缺口。路上的人群对着他们指指点点,但是也没什么人敢闹事,那些压着他们的女人大概是从皇上那里得到的命令,对他们还算客气。也许皇上为自己留了一条后路,让启横回来同意和永安候亲事的后路。
叨婥的眼光从人群中扫过,忽然感觉到启央的身躯一震,视线胶在一处。
跟着望过去,一眼就看到那个人。
看上去很身姿挺拔的女人,眉目清朗,英气十足,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的囚车。她的身边,跟着好几号人,清一色的黑色装束,面上的表情严肃的一致,像是专门经过训练的人。
叨婥想起皇上对启央冷嘲热讽地那句,“裕亲王对你倒是真心,托了那么多人,甚至愿意把自己的爵位都给抛了。”
这个眼巴巴看着启央的俊秀女人,难道就是裕亲王。
启央把视线收了回来,那一瞬间叨婥分明看到女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
“别看了。”启央淡淡地对叨婥说,“让别人看了笑话。”
然后仿佛是自言自语般说道,“本无意于她,让她蹚这浑水未免太不近人情。”
果然是,裕亲王。
还不等她感慨两句,就见着那个女人居然朝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
“启央!”叨婥有些惊慌,难道自己立马就要碰上一出抢人的戏码。
事情并没有她想象得那么精彩,裕亲王只是走了过来。押着他们的女人都紧张地围过来,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对女人做什么。
女人慢慢的走近,然后脱下自己的披风。从囚车的缝隙中塞进来,对着叨婥说,“给他披上。”
“哦。”
眼神流转出都是眷恋,但是裕亲王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启央,保重。”
然后转身离去。
叨婥分明听到,从身边传来的,启央微不可闻的叹息。
3
3、入府闯祸 。。。
“从今天开始,你负责打理永安候的座驾,不要以为候爷经常不在便可懈怠,要是马匹有一点的闪失,你可小心了你的人头。”
刚进候府就被和启央分开的叨婥此刻被一个壮实的女人揪着耳朵教训,“听到了就应一声,这匹汗血宝马可比你金贵多了。”
“是的,小人知道。”至此,叨婥已经大概明白了自己的命运,地位低下的奴仆,似乎谁想要她的小命都易如反掌。
“还有,候府中的事情,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看的不要看,如果有什么惹得候爷生气的,天皇老子都帮不了你。”
叨婥点点头,猜想这大概是对待新人的例行口吻,就她一个养马的,怎么有机会和永安候接触。她比较担心的是启央,他的身份敏感,不知道候爷会不会为难他。考虑到永安候那个胞妹皇帝的脾气,叨婥就更担心了。
“请问这位大姐,柳启央被安排到什么地方去了?”
“呵,你还是顾好自己吧,他的事情,谁都管不了。”
叨婥点点头,心里想着一个候府也就这么大,她多留个心眼,早晚都能找到启央的。相比于自己,她更担心启央。一个大家公子,沦落成了奴仆,主人还是被姐姐抛弃的那个人,日子该有多难过。
她多少了解启央的性格,这样的不服软,在这个女尊男卑的世界,铁定要受到欺负。
“行了,今天晚上男的候爷要回府吃饭,你给我好好在马槽里呆着,若是乱闯惊扰了候爷,可不要怪我不客气。”
“是。”叨婥在女子狠绝的的眼神中慢慢低着头,“奴才知道。”
朝着女人转身离开的背影吐舌头,叨婥擦了擦自己满头的汗水,这个世界的女人真不可爱,一个个太过狠和强悍,让人喜欢不上来,不知道男人会不会脂粉气十足,要真是这样,她就抓着一个启央过日子好了。虽然启央在这多年的社会体系下也认为男人需要依附女人生存,但是他表现出来的,可独立多了。
而且还是个难得的帅哥,老实说她也不亏啊。
从小到大没有遇到什么大事情的叨婥,对于未来的生活还是充满希望的。这候爷府的一草一木对她来说都是新奇的。兴奋之下也就望了刚刚那个大姐的警告,一个人慢慢往花园走去。
满园子的花草都带着雨露的清香,五颜六色的花朵,多是叨婥没有见过的品种,鲜艳的色彩一路延伸到湖畔的小亭,和碧绿的水波交相呼应,湖面上停着一艘小船,供主人闲暇时泛舟湖上。园子的面积大的可以,别说,果然是皇家,入眼处尽是不俗。
慢慢的走进亭子,这才发现石制的桌子上还摆着精致的点心,饼面上鲜明的雕花,伴着源源不断地香味刺激着叨婥的味蕾。从昨天到现在只喝了一口水的叨婥,就差没有流口水了。
叨婥往四周看了看,偌大的花园,居然一个仆人都没有,果然是上天给她的机会吗?
手慢慢的伸向点心,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了自己的嘴巴。
果然是人间美味,唇齿留香呐。叨婥再鬼鬼祟祟看了看四周,连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她的胆子在饥饿感的刺激下变得格外大,确定真是一个人都没有后,端着整盘点心,坐在了石阶上,一边欣赏这湖中美景一边慢慢地品尝着点心。浑然忘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作这种事情有多么危险。
快速的咀嚼,但是在屁股沾到石阶上的时候,一个奇怪的黑色物体忽然从水里冒出来,像是爪子一样的东西抓住了叨婥的脚。
“鬼呀。”完全被惊吓住的叨婥一瞬间想起了自己看过那些鬼片中富家人后院的水井里冤死后变成鬼的男人女人。完全出于本能反应的她,一脚就把抓着她脚踝的不明物踹了下去。
然后抛下点心,头也不回地奔出花园。
太过惊吓,她根本没注意到刚刚被她踹下去的不明物体其实是个人,也彻底忽视了那人被踹下去时发出的一声低低的呻吟。
候府出了大事。
叨婥在给马匹刷洗的时候,就见着一个穿着考究的女人风风火火地冲进了马房。
“快,给我备一匹快马。”女人抹着额头上的汗水,气喘吁吁。
“哦。我把马具给安上。”
取出了马具,叨婥以尽可能快的速度给她备马,为了不让对方苛责自己的速度,她有事没事找话说。
“这位大姐,出了什么事吗,火急火燎的。”
“出什么事?大事。”女人声音大得像是打雷,“昨天候爷在后花园游玩的时候,被刺客给踹下湖,喝了好几口水,晚上就发高烧了。我正准备进宫呈禀皇上。这回要是候爷有一点点的闪失,皇上定然要我们这些人提头来见。”
正准备装上去的马鞍“啪嗒”摔在地板上。
“你搞什么啊,快点,这要耽误了,我们项上人头都保不住。”
“哦,好。”一边有些机械地把马鞍捡起来,叨婥勉强深吸一口气,“候爷,有没有说刺客是什么了?”
“没有,候爷咳了一天了,天啊,这回皇上可千万不要迁怒我们。”
叨婥咬牙,难道那天自己踢下去的鬼怪就是永安候。你说一个永安候,身边不带着仆役,一个人跑到湖里去算是什么事情啊。当时那么乱,他应该没那么好的眼力吧,否则的话,她就离死不远了,她还没结婚,不想这么早就翘辫子啊。
草草准备好马匹,看着女人骑着马绝尘而去,叨婥心里就像揣着一只兔子一样,有些惶惶然。只能不断安慰自己,她这样一个低贱的家仆,永安候根本就没有机会和她见面,也不可能在那么闪电的一刻记住自己。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还是快点找到启央得好,自己一个人心里没底啊。
皇上的銮驾很快就到了候府,叨婥只在马房看到奔跑的马车一路卷起的尘嚣,就明白皇上有多么的心急。
启央告诉她这个永安候是皇上的同胞哥哥,在这个世界也算得上是大龄青年了,皇上疼爱兄长,那么费劲心机为他选夫,那柳启横怎么就不懂的把握,答应了不仅不会惹上杀身之祸,而且荣华富贵指日可待。难道是这永安候面丑,或者是有什么说不出的隐疾,才让柳启横如此嫌弃。不过经过这般闹腾,恐怕这朝堂之上,敢娶永安候的更在少数了。
古来都说这驸马难当,换到女尊的国度,也是一个道理。
这半晚上的功夫,叨婥已经把这永安府逛了个大半,但是却一点启央的影子都没有见着。心里莫名就有些担心了。
走着走着,居然走到了永安候的寝宫,刚好看到皇上的马车绝尘而去,走的速度和来时一般急冲冲的。
“喂,哪来的仆役,半夜不睡晃荡来这里干嘛。”
女尊世界的男人会不会是娘娘腔,这是叨婥来到这个一直纠结在心里的念头。但是贴身接近的就只有启央一个人,所以她也不能确认启央是正常男人还是异类。但是有一点她可以非常肯定。启央和面前这个中年男人绝对相反得可以。
如果叨婥有点心情,她一定会惊呼,“这是哪里来的老太监啊。”
但是她没有心情也怕得罪人,所以唯唯诺诺地点点头后,老老实实地回答,“小人是管马的。”
那人听着好笑,“侯府都没人了,居然让一个男人来管吗。”他点了点叨婥的肩膀,“瘦成这样,你几岁了。”
“小人20。”
现实中她的年龄是30,但是老实说抓不准自己这个身体的年龄是多少,忽然就说出个数字,再往下报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20,我看得像是12。”男人捏捏她的脸,“你还没告诉我,你这么晚怎么还在这里。”
当然不能说自己是来探情况的,叨婥抓着自己的手,左右来回地抠,“我是新来不久的,本来现在园子里逛逛的,哪想迷路了,就走到这里来。”
男人似乎对叨婥印象不错,点点头走过来,“候爷府可不是来逛的,现在候府戒备森严,你要是让别人撞见了,就没这么好过场了。”
叨婥乖巧地点点头,“小人知道。”
这中年男人长得虽然浓妆艳抹了点,但是脾气好像不错,也没想着为难她。
“候爷被接进宫里,正好我这里缺个人手,你跟着我来。”
不敢说不,叨婥点点头,“是。”
那人带着叨婥去的地方,是永安候的寝宫。
“候爷昨天发烧了一个晚上,这些寝具都不能留,你给收拾收拾扔到外面去。”
“是。”
“若是做得好,我倒是可以在侯爷面前美言几句,你也不需这么辛苦呆在马房了。”
叨婥在心里划了个十字,她可不想呆在那什么侯爷身边,离得远远的最好。
被子都是新的,软软暖暖的,一模就知道是上好的棉料制成的。这样子拿去扔了,真是可惜。叨婥寻思着趁着人不注意,倒是可以带回自己那个小破马屋去,睡这种被子,睡着了都会笑出来。
抱着被子往回走的时候,见到一个小小的屋子。这间屋子的构造很奇特,小小的一间,周围什么都没有,愣是占了一大片的土地,更显得孤单冷清。
抵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叨婥悄悄趴在那个门缝上往里看。
手里的棉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甩在了地上,叨婥瞪大眼睛,她分明看到小小的房间里,启央被绑在正中央,来不及换下的衣服上,血色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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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家仆之路 。。。
“什么人在那里呢。”听到一声吼,叨婥下一分钟就被扔到地上,那女人看着她一身仆役的衣服,也没怎么为难她,恶狠狠地吼了句,“这里是你能来的吗,滚回你的草窝去。”
揉揉摔痛的屁股,叨婥是一句话都不敢顶,抱着被子边磕头边退了出来。
一来到候府他们就被分开,她一直都在想启央会被带到什么地方。一直担心着他的处境,但又觉得永安候一个男人,应该不会太过于为难同为男人的启央,毕竟事情并不是启央的错。何曾想,迁怒居然那么大,启央的样子看起来,受了很多苦。
她要救他,叨婥在心底想,启央是她来到这里第一个算得上亲密的人,他受苦,她觉得难受。
问题是,现在无权无势什么都没有的她,怎么能斗得过永安候。
脑海中想起刚刚和自己说话的那个老公公,看他熟门熟路的,刚才跟着他走,沿途的侍卫家仆都对他很是恭敬。也许自己可以从哪里找找突破口。
晚上的时候躺在柔软的被褥上,叨婥确实辗转反侧,一闭上眼睛就是启央多拉着脑袋的样子,还有他满身的血迹,看得让人心惊。浑浑噩噩中,想起了在一起的时候他对自己笑的样子,平静的、淡然的启央,让人心疼又心安的启央。
不知道什么时候,叨婥已经把他记挂在心里了。也许她在这个世界没什么能力,但是豁出去,也要把启央救出来。
一个晚上没好好睡觉的结果,就是叨婥一大早顶着个熊猫眼出现在马房里。快速地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后,沿昨天走过的路重新走了一遍,果然,又遇到了那个老公公。
“你我还真是有缘。”中年人走近她,“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叫叨婥。”
“这名字少见。”男人笑了笑,“这里的人都叫我常叔。”
“常叔好。”叨婥从小就知道嘴甜有好处,见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