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天有一场军演,你跟我去看看。”
叨婥点点头,有的时候她也会很困惑,皇帝对她,可以用培养来形容了,让她学这个学那个,好像要把她打造成一个全能人士,问题是,为什么呢?
说天赋,不值一提,说灵气,半点没有,说耐心,还是算了吧,这样的自己,皇上到底是用哪只眼睛看上的,要培养她啊。
不过既然人家给了这个机会,她就要好好珍惜,毕竟皇帝名义上和自己也有亲戚关系,她有意提携,不正是肯给她一个机会,她做得好,就能配上永安了。
这几天两个人的气氛一直有点僵,皇帝倒是没想过她忽然这么顺从了,反而有些疑惑,“难得你不愁眉苦脸就答应,这还是第一次。”
“皇上说的不对,想我叨婥已经这么大的岁数了,不久就会有子嗣,如果还不懂的进取,不但拂了皇上的好意,对家里人也不好交代。”
在说到家里人的时候,她特意加重语气,明摆着告诉皇帝,永安现在和我比你亲。
对于她有些幼稚的挑衅行为,皇帝摇摇头,没有计较,甚至嘴角带带着一丝浅笑,心情大好。
“现在边关战事连连,朝野内也有不少野心之臣,我大兴正是需要用人的时候。人才的选拔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这次就算给你个历练,你以后遇到这种事情好处理。”
说话这么温和,一时叨婥倒有些不习惯呢,只能呆呆地点点头,希望皇帝不要想什么奇怪的方子来折磨她。
皇帝并不想问难她,实际上真正为难她的是启横。
叨婥一直觉得,皇上应该不喜欢郑璞。毕竟那人如此狂妄,还当着众人的面说了永安的坏话,以皇帝爱兄心切的性格,她是不可能给郑璞好脸色看的。
但是现实和想象是不同的,当叨婥躲在假山后面看着郑璞和皇帝举杯相谈甚欢的时候,她发觉了政治的深奥性。皇帝如此频繁召郑璞进宫交流感情,脸上和颜悦色,和平时对待自己的模样,简直是天差地别。
在心里发泄着不满,一点武功底子都没有的叨婥完全把自己背后呈现在别人的眼前,那个别人,就是跟着郑璞的轿子进宫的启横。
一把尖刀慢慢贴到她的脖子的皮肤上,一个压低的声音说,“可不要喊,我的刀子不小心就会划破你的喉管。”
叨婥深知启横对自己一点情分都没有,真的要杀她,下手都不带眨眼的那种,她只能顺从,头以极其微小的幅度点了点。
启横架着她,很快离开了这花园,把叨婥拉到一处荒凉的宫廷处一把把人摔在下去。
接触到地面的叨婥马上一个鲤鱼打挺就要跑远,被人从背后扯住衣领,很快又摔回地上。
“你怎么可以欺负男人。”利用此刻自身的优势,叨婥撇了撇嘴,努力憋眼泪。
哪曾想启横对她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人越走越近。
“启央把药给了你。”说话用了肯定句,字咬得很重,叨婥觉得自己回答的不好,下一刻就要身首异处了。
“他,确实有拿药给我……”
“他把自己的药给了你。”启横打断她的话,对着她蹲□子,“药是我给他的,怕他受苦,没想到这小子居然瞒着我偷偷跑皇宫把药给了你,你对他,好像很重要。”
叨婥想起那天他毒发时候痛苦的样子,心头一热。
“他是我弟弟,我自然不会为难他,不过他想要在三个月后给你送上最后的解药,恐怕会有些困难。”
越来越逼近,叨婥退后一步,给自己壮胆,“你要干什么,这里是皇宫,你以为你会杀了我以后顺利逃走。”
“哼,我当然不会如此蠢。”启横蹲在她的面前,“但是我也不会白来,你要不要猜猜,我这次来找你,有什么事情。”
“总不会是喝茶赏月。”
“没想到胆子倒还蛮大的吗?”启横细细打量叨婥,长得不是倾国倾城,也不具有俊美之气,以她对皇上的理解,对这种柔弱型的男人,皇上应该没什么兴趣。
但是实际情况逼近摆在眼前,这个男人是皇帝这么多年唯一封了王夫的男人。
“我和你做一笔交易。”
“不做。”斩钉截铁拒绝,她不觉得有虎谋皮是什么好事。
“你不得不答应。”
“哦,是吗,否则你杀了我吗?”
其实此刻叨婥已经腿软了,却还要硬撑着自己不要露馅,自己没有武功,启横如果想,很轻易就能扭断她的脖子,来这里这么久,终于有点眷恋的感觉了,她还不想死。但是她又不想显得太过于弱势,被人牵着鼻子走。
“我不会杀了你,但是我想,启央对你还是有点效用的,你想,如果启央因为你而出事,你会不会心安。”
震惊地看着启横,他说着这话淡然地语气,一点都不像是在说自己的弟弟,而是一件很有利用价值的商品。
“你难道想拿启央来威胁我,他可是你弟弟。”
“他是我弟弟。”启横的脸上现出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狂乱狠绝的表情,“但是你别忘了,皇帝手上有多少条柳家的姓名,你觉得,我还能在乎一个弟弟吗?”
叨婥抖了抖,启横和启央的关系如何她不知道,但是对于一个背负的灭门血仇的人来说,谁也把不准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叨婥摇摇头,她不能因为启央而伤了永安的妹妹,两个人她都在乎,她更愿意打赌,在明知道威胁自己无效的前提上,启横不会伤了启央。
“很好。”启横笑了笑,站起身来,“你想要硬骨头,我会让你硬骨头。下面的话你姑且听听看,这次军演,我听说你也会去,到时候不要忘了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记住,你要选的那个人,身穿白衣,叫晋阳。”
摇头,“我不会受你威胁的。”
启横并没有听她的话,“我等你的消息。”
然后转身,几个弹跳间就消失在他的面前。
这里的女装和男装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都以素雅为主,简单的式样,所以单单从衣着上,并不太容易看出是男是女。
一般都是从身形,脸蛋,还有胸部,喉结。
永安的喉结很性感,而皇上的胸部很可观,皇上经常穿着高领的衣服,让人看不见她的颈,单单凭这两张相似的脸,有的时候叨婥甚至会觉得自己看到了幻觉,看到永安顶着两个胸。
男子是不允许在军场上出现的,所以皇帝给叨婥穿上了女装,这么久了,在人前叨婥终于不用绑那憋死人的带子了。她现在的身份是皇帝身边的贴身侍卫。站在最高的高台上。
往下看,一排人骑在马上,都是各营区推举的好手,今天的军演主要是看看他们之间的实力,然后推举人才出来。
中间穿黑色的那个人有些熟悉,叨婥仔细一看,岂不是第一次和永安上街的时候,他接头的那个叫什么明月的。莫不是这位置也是内定,有皇上的心腹在里面。
在明月的旁边,那人一身雪白在这一众人中特别的显眼,叨婥知道她就是启横安排的人,不自觉多留心了两眼,面部特征很平淡,平淡到只要转过脸就能忘记他的长相。有些长的刘海挡住额头,让她的眼神也隐晦起来。
“怎么,有什么看法。”见叨婥在发呆,皇帝悄悄推了她一把,“觉得这些人,有入眼的吗?”
“啊,没,怎么会。”叨婥辩驳,“我全都不认识呢,怎么会有什么人选。”
她有些心虚。自从被启横威胁了以后,她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皇上虽然和她不算什么好友,但是她毕竟对自己也不算错,而且还有永安这么一个关系在那里。永安会是她未来儿子的爹,那么皇帝就是姑姑。她怎么也不能做对不起皇帝的事情吧。
但是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启央怎么办,而且启横离开时候的眼神,总让她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第一眼看人,都会有个大概的映像,虽然也做不了准,到也有一点参考的空间,就凭着第一次的感觉,你选哪个人?”
皇上还拉着她不放了,叨婥咬咬牙,视线落在明月的身上,“中间穿黑衣服的。”
皇帝点点头。
叨婥继续开口,“而她身边穿白衣服的,仅凭第一眼看上去,我觉得她是个次货,恐怕没什么本事。”
皇帝的脸上露出一丝诧异的表情,明月是她手下的得力悍将,有多大的能耐他很清楚,明眼人一看也觉得实力非凡,但是这旁边的白衣人,虽然看不出任何出众的地方,但是目光有神,还不到那种第一眼就让人觉得是次货的水平吧。
“我也是胡乱看的,看不准你不要怪我。”
皇帝点点头,“现在还算不得准不准,一切就等着见分晓。”
军演中人才的选拔主要分成几个部分,骑射打斗,还有对于战术的布置。在模拟的战场打上一架,谁先攻克对方的堡垒,就算赢。
皇帝和叨婥在高台上关注着整个布局,叨婥的眼睛更是盯着场上不放。
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随着演练的发展,叨婥渐渐舒心下来,这启横太土了吧,这么个实打实的次货,居然想要让她推荐上去,看上启横并不像为难皇帝,是想拖死自己。
骑射打斗,那穿白衣的人输了个彻底,几个回合就被人落在后面,灰头土脸。
皇帝的目光看过来,叨婥赶忙迎着一个笑容,对吧对吧,这就是个次货。
但是事情却发生了巨大的转变,他们都没想到,那个白衣人,居然会打这样一个翻身仗,对骑射如此不精通的人,在战术的布置上却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连明月都应接不暇,节节败退。
叨婥小心地审视着皇帝的眼神,发现他的脸上渐渐展露笑意,这样的人虽然在自身的打斗上不及别人,但是确实统领三军的将帅人才。
叨婥在心里叫苦,这要真让这人入了皇帝的眼,岂不是引狼入室吧。
“这人不错。”皇帝果然这样说。
赶忙在皇帝耳边说话,“打斗不行。”
“虽然打斗不行,但是谋术纯熟。”
“我总觉的这人心术不正,这样的人有计谋更可怕。”
皇帝看了她一眼,有些奇怪她的排斥。
不过他的神情,好像真的再考虑这件事,叨婥松了一口气,希望有效。
也就在这个时候,叨婥往旁边一看,意外地发现,一个站在自己不远处的奴才,手里捧着一件衣服,这衣服,很像永安昨天晚上脱下的,居然还有一点血迹。
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叨婥才明白,昨天启横那个最后的眼神,有多得意。
皇帝她可以对不起,但是永安,她绝对要保住。
这时候,皇上已经和晋阳说上话了。
“你叫什么名字?”
演练结束,皇帝问那个一身白衣,此时却万分狼狈的人。她好像一直都这么一副表情,被打倒也好,胜利也好。
“小人晋阳。”
“好,晋阳。你确实让我大开眼界。我以前怎么没注意到你。”
“小人是前朝晋将军的女儿,因为身份的原因,所以没办法当职,这是小人唯一一次机会。”
前朝将军的女儿,皇帝想了想,真准备召见另一个人。
叨婥伏在他的身边说,“我看他确实有才,不如给他一个机会。”
皇帝想了想,点点头。
晋阳这个人,太不引人注目了,但是没想到居然如此厉害,启横大概也知道她的身份会形成弱势,这样的人才,只需要有人帮她度过最开始的那一道坎,后面的路她自己就会把握。这提醒叨婥,这个人一定不一般。敌人的不一般,对自己来说,定是危险地。
她要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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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皇上”醉酒(小修) 。。。
从演练场回来,叨婥着急地找永安,深怕那个奴才手上拿着那件血衣真的是永安的。当时她一下子脑子都蒙了,现在想想,自己是太着急了,这在宫里,虽然永安没有武功,但是真的要有人想伤他,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常二叔在半路行截住她,告之永安在御书房和皇上探讨要事,叨婥这颗悬着的心才放心下来。
她不想让永安扯入这件事,所以那天晚上永安来的时候,她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永安好像对今天围场的事情没什么兴趣,问她觉不觉的累,话题就再不涉及这里了。
叨婥睡不着,拉着他的手聊天,这样惬意安然的肌肤相亲,她以前可是想都没有想过。
“我睡不着?”叨婥在黑夜里枕着永安的胳膊,自己第一次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把永安给吓了一跳,现在倒是越来越自然了。
“我让常叔给送点安神地药过来。”
“不用了。”有些闷闷地窝在永安的怀里,叨婥叹口气,“我不喜欢留在这里,皇宫这个地方很压抑。”
靠着的胸膛动了动,叨婥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腰,“你不要担心,只要你在这里,我都会陪着你。”
“你在这里,不快乐?”黑暗中响起永安并不是很清晰的声音。
叨婥很像点头,却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也不是,在这里白吃白喝什么都不用干,要是以前,我会乐死的。只不过,我不想做一个废人。”
“你怎么会是废人?”
“你看我,什么都不会,你皇妹好像有心想要培养我,可是每次我都犯错误。笨笨的,脑子不灵光。她一定觉得很烦。”
“不会。”
“除此之外,也只能是吃喝玩乐了。”她是真的感觉做一个废材的日子,很不好过。
永安沉默,手掌轻轻拍打着叨婥的肩膀,宽慰她。
在这样的温柔的气氛中,叨婥一时不查就头疼脑热了,一直放在永安肚子上的手指轻轻地划着圈子,“要不然,我们生个孩子好了,我会为了孩子奋起努力的。”
这回永安是真的僵住了,但是和以往一听到这个立马发脾气不同,他只是僵住了,该落在叨婥肩膀上的手还是落在她的肩膀上。
这好像是一个示好的信号,叨婥立马抓住这个机会,从床上坐起来,在黑暗中扒着永安的手臂,“好不好?”
“不行。”压着嗓子,永安坐下半边身子,“我说过,时间不对。”
“如果真的有什么困难,直接跟我说不好吗,还是……”叨婥顿了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