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善财才醒悟过来,她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一天,怎么能这么容易让叨婥得逞,直接就冲过来要把叨婥拉走。
善财学过武,只不过是顾念着皇上在叨婥的身边不敢下重手,但还是一把扯过她,叨婥被掀翻在地上。
几乎以人类难以想象的速度,叨婥在被掀翻的瞬间又跳了起来,直接扑到善财身上和她扭打在一起。拉着她的腿,把对方也掀翻在地。
善财毕竟是练家子,手脚上的功夫都利索,但是叨婥此刻用的是胡乱的打法,就是揪耳朵,抓头发,倒是让善财有一瞬间的难以招架。
一把把和自己揪在一团的叨婥踢开,善财扑过去,手紧紧擒住叨婥的脖子,眼睛一瞬间的晶亮,很想就这么把这个人的脖子拧断。
“住手。”
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旁边看的心惊胆战的永安大喝一声,他看的分明,叨婥根本不是善财的对手,这几次的交手,她身体已经有好几处受伤了。
“你来这里干什么,赶快给我出去。”
不敢去想刚才他如果慢一点出声会有怎样的事情发生,也不想承认自己心里一瞬间的恐慌,永安只想让叨婥快点离开这里,不要再来扰乱自己的决定好的内心。
“不要。”叨婥站起来,快步走到永安的面前,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狠狠地把他抱住,嘴唇贴着永安的嘴唇,狠狠地咬住。
血顺着两唇相连的部分留下来,叨婥松开自己的嘴巴,把头狠狠埋到了永安的脖颈处,“你别和别人在一起,我受不了。”
善财很想在她的后背来一下,但是永安就在她的怀抱里,一不小心都能伤到现在身体还没有转好的永安。她只能用强硬地办法去拉扯叨婥。奈何叨婥整个身子就像是贴在永安的身子上一样,任凭她怎么使力,都动不了分毫。
“咔嚓。”手下一个使力,善财知道叨婥的胳膊一定是脱臼了。眼神中闪现一丝残忍,她的手伸到叨婥另一边去。打算把她的另一边手也卸下来。
“住手。”
永安大喝一声,几乎是下意识地,架住善财要伸过来的手,眼睛冷冷地看着善财,“没有我的命令,你敢动她。”
“皇上!”
“出去。”
“立刻,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善财退后一步,咬着嘴唇狠狠最后看了一眼叨婥的背影,她知道自己最重要的这一天又让这个女人给毁了。她一定不会放过她。
但是现在,她必须走。
愤恨地转身走了出去,出门的时候一下子撞在了贴在门上的常二叔身上,善财狠狠地把人给推开,迈开大步快步离去。
“来人。”
皇上在叫人,听声音似乎很是着急,常二叔推门进去,果然外面的声音都不是听瞎的,这一地的狼藉,真的像是在这里打过仗。
叨婥王夫伏在皇上的身上,皇上搂着她的胳膊居然是光着的。
常二叔赶忙把视线压低。
“去拿点伤药过来,叫太医也过来。”
“是,奴才这就去。”
门重新又被关上,永安对这样一下子安静下来的境况有点不安,尤其是叨婥此刻的样子——趴在自己的肩头一句话都不说,眼泪却顺着他光着的背部往下流。
想让她起来,或者是推开她,话到了嘴边却成了,“你疼不疼。”
肩头上有个微小的动作,叨婥伏在他的肩膀上摇摇头,但是眼泪却看着越来越多了。
“太医马上来了。”永安想要推开叨婥,“你先让我穿上衣服。”
“我不要太医。”没想到叨婥抱的更是紧了,整个身子紧紧贴着永安,“我不要你和别人在一起,我也不要把小安交给别人,我不放手。”
她的眼泪让永安感觉到很不舒服,尤其两个人才经过长时间的冷战,现在让他这样光着身子和他如此亲密,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但是却没有忍心推开她。
“皇上,太医请来了。”
永安叹口气,“你难道要别人看到我这个样子。”
叨婥的身子终于从永安的身上离开,永安看着她的那张花脸,不仅是哭花的,那一脸的伤痕不知道什么时候惹上的。
胡乱替自己穿上衣服,永安招呼了太医进来,在诊治的过程中,叨婥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永安,仿佛怕真的一离开他的视线,两个又要分开,永安又要做一些让她伤心的事情。
受伤的手骨被接好,另一边完好的手抓着永安不放开,常二叔带着太医走了出去,整个房间里就剩下两个人。
“怎么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
叨婥抽了一下鼻子,就这么直直看着永安。
“你以为你这样子,我会不忍心,原谅你?”
叨婥摇摇头,“我听常二叔说过那天的事情。”
那天,她指的是小安出生的那天,常二叔说永安几经生死,这几天看着永安一直在床上躺着,晚上小孩子在他的身边偶尔闹腾都没闹醒他。永安以前的身子,可没这么虚弱。顿时就对那时候的危险情况有了了解。
“我知道自己不值得原谅。”她说,“就算我自私也好,我不能忍受你在别人的怀里。但是我也明白你不可能这么轻易原谅我。”
叨婥笑了笑,被打肿的脸笑起来真的很难看,但是永安却目不转睛了。
“所以从今天开始,我只是个最普通的奴才,我会用我所做弥补我的过错,直到你决定原谅我的那时候。”
永安愣了愣,“为了孩子?”
“也是为了你。”叨婥补充。“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会好好珍惜这次机会的。”
永安没有回答。
叨婥站起来,手指轻轻拂过他被她咬破的嘴唇,轻轻地摩挲了一下,用自己的舌头舔了舔。
“我等你的答复。”
然后走了出去。
一个晚上,永安在床上辗转反侧,他知道叨婥守在门外,一直不曾离去。她身上还带着伤,现在夜晚也凉。
这个家伙,是故意要和自己对着干么。
不要去理她。
头脑里这么想,人却还是耐不住,最后干脆跳下床,直接走向门口拉开门。
那一团缩在角落里的人不是叨婥是谁。
“进来吧,我还不想明天一大早就要找太医过来。”
叨婥侧过脸看着他,小心翼翼的,让永安有些不自在。
“你不进来算了。”
佯装要关上门,刚刚还一动不动的叨婥瞬间就跳起来,踩着缝隙冲进来。
“我没说不进来。”她低声说,然后紧紧地跟在永安的背后。
“我这里没有多余的被子。”永安拍了拍床沿,“你躺这一块,不要弄脏我的床铺。”
点点头,叨婥就像是小狗得了好处一样,手脚并用爬上床,然后小心翼翼地拉开被子,躺在床沿的一侧,眼睛长得老大,直直地瞪着永安。
“闭上你的眼睛。”在黑暗里永安说。
叨婥笑了笑,乖乖闭上眼睛。
见着叨婥放松下来,永安也松了一口气,往里面躺了躺,慢慢睡去。
清晨的阳光从窗户偷偷招进来,照在明黄色的被子上,也照在两个紧紧相拥的人身上。
65
65、皇子中毒 。。。
“王夫,累了吧,累了休息一下。”
叨婥摇摇头,用衣袖擦了擦汗,现在累是累了一点,但是心中却半点不觉苦。早上抱着永安从睡梦中醒来,叨婥就觉得自己的前景一片光明,虽然永安醒来后很快推开了她,但是叨婥还是觉得,自己总算不必再遇到像昨天那样的情景了。
要防着善财一点就是了,任谁看着到嘴的肉飞掉的,都不会这么轻易松手的。
“我没事,做完这些我还得到去太皇夫那里请安。”
太皇夫是除了小安以外永安唯一的至亲血脉,永安对他的依赖,可想而知。叨婥明白如果苏睐不原谅自己,那么永安和自己直接永远隔着一层东西。
要和好,谈何容易。
常二叔看着也替她辛苦,“等一等老奴会送小皇子去太皇夫那里,希望太皇夫会看在小皇子的份上,对王夫你不这么为难。”
叨婥感激地笑了笑。
其实就现在这个样子,能和儿子老公聚在一起,受一点委屈也是可以的。
“孩儿给太皇夫请安。”
一进门就跪地上,叨婥小心地拿眼睛看了看苏睐,此刻他怀里正抱着小安,小声地逗弄着。
“你怎么又来了。”很想把人骂走,但是小乖孙又窝在他的怀里,好不容易安静下来,苏睐不愿意冒着让小安哭的危险骂人,只能隐忍着,用眼神赶人。
“爹爹,我听永安说这两天阴雨,爹爹身体不舒服,所以特地过来看看。”
其实永安哪里会和她说这些,这些消息都是常二叔私下里告诉她的。叨婥希望自己这样费尽心思,苏睐至少能原谅自己一点。
“我身体不舒服?你对外人倒是挺关心。”
叨婥知道苏睐这是在讽刺自己,自从生了孩子以后,永安一遇到阴雨天气身体就难受。她早上才刚刚给他涂了药,自然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爹爹教训的是。”
苏睐怀里的小安晃动了下手臂,开始在爷爷怀里使劲地翻转。苏睐赶忙收了心神,耐心地哄小宝贝。
“乖,怎么了,乖,别乱动哦。”
“爹爹,他只是太热了。”叨婥尝试着和苏睐说话,“你看,他一直在扯身上的小被子。”
苏睐因为当爷爷,对孙儿过于疼爱,使劲抱着,这天还没有凉下来,小安又被小棉被包着,难怪撅着嘴,舞动着小手发泄自己的不满。
苏睐瞪了她一眼,到底还是把孩子的小被子拉下来一点。
苏睐没想到叨婥对儿子的事情还蛮了解,心情倒是好了些,朝叨婥挥挥手,“起来吧,让别人看到,还以为我为难你。”
叨婥站起来,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膝盖,走到了苏睐的身边。
“小安很乖吧。”
“是啊,随他爹。”充满宠溺的话说出口,又觉得不能这么轻易原谅叨婥,赶快收敛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板起脸。
小安很给妈妈面子,在爷爷的怀里折腾了一会儿,就开始不安分了,叽叽呀呀了好一会儿,开始呜呜哭出来了。
“这是怎么了这是?”
“爹爹,大概是饿了吧,你看他嚼自己的手指。”
苏睐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在照顾小安方面,叨婥确实比自己在行。
“来人啊,拿点牛奶过来给小皇子。”
果然,小安成了联系叨婥和苏睐的桥梁,小安一撒泼,叨婥适时的解决,行为举止习惯了的样子,又认真细心,苏睐本来对叨婥的意见也不大,主要是怪她对永安不上心,如今这样看来,倒是没有理由这样谴责她了。
不给她好脸色看,剩下的只不过是面子问题而已。
牛奶很快被送了上来。
装在一个小小的碗里面,苏睐用调羹轻轻舀了一勺,放在嘴巴里面试了试,觉得温度正常才送到小安的嘴里。
“来,乖乖,喝下就不饿了。”
叨婥站在旁边,小心地替小安擦去流出嘴角的牛奶,也是一脸宠溺。
“来,再喝一口。”
第二口又被送了嘴里。
外面的风有些大了,把虚掩的窗户打开,风顿时就灌了进来,叨婥从小安的身边站起来,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上,还没有转过身,就听到苏睐大叫了一句,“小安,怎么了小安。”
快速地转身,看到的场景差点让叨婥一口气缓不过来,小安大口大口的往外吐着白沫,这症状,明显是中毒了。
“小安。”
她冲过去,快速把儿子抱在怀里,把手指整个推到他的脖子中,抠着小安的喉咙,想要让他把东西吐出来。
“儿子,快,吐出来。”
一边大声往外面吼,“来人啊,快点叫御医,快点。”
苏睐见到自己的孙子受到这种痛苦,眼一花,整个人跪在地上,叨婥立刻发现了苏睐的不对劲,手里的姿势不停,嘴里朝着冲进来的常二叔喊,“快点,把太皇夫吃进去的东西抠出来,快点,有毒。”
“爹爹和小安怎么样了。”
永安从门外扑了进来,一下子撞在叨婥的身上,叨婥一把把人抱住,努力想要稳定住他的情绪。
“没事的,太医正在抢救,没事的。”
“到底是出什么事了?”永安气急败坏地抓着叨婥,“是谁下的毒,是谁!”
“永安,永安!”紧紧抱住那个人,怕他因为过激的反应而伤到自己,叨婥现在虽然伤心,但是更害怕永安会受到打击。
靠在自己身上的身子越来越软,叨婥赶快把人扶住,扶着永安坐在旁边的位置上,紧紧搂着他,“没事的,不要怕,没事的。”
这样的话根本不够安抚永安,他整个人都在发抖,这让叨婥更赶到害怕,如果小安和苏睐有哪怕半点的危险,以永安现在的身体情况,恐怕根本撑不下去。
门在这个时候被打开来。
永安一下子就要站起来,但是腿一软,又靠到叨婥的身上。太医连忙走过来,“皇上王夫不要担心,太皇夫和小皇子中毒都不是很深,又发现的早,现在已经没事了,只是小皇子年幼,太皇夫又年事已高,被这么一折腾,恐怕要病上一阵了。”
“劳烦王太医给开点补身子的药,务必不要让太皇夫和小皇子受什么苦。”叨婥交代完,又轻轻地拍了拍永安的肩膀,“没事了,你看,没事了,去看看爹爹和小安吧。”
叨婥朝常二叔使了个眼色,后者赶忙走过来扶住了永安。而叨婥则跟着太医走出了殿外。
“王太医,你告诉我,小皇子他们中的是什么毒药。”
王太医点点头,“臣特意查了剩下来的牛奶,这下毒的人不知道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下的药是毒性不高的驱蚊药,但是下的剂量很大,总归是让人难受一阵子。”
像是想起什么,王太医特地叮嘱叨婥,“倒是皇上,我看这回的事情把他刺激到了,产后的身子本来就虚弱,王夫你可得好好照看着。”
“那是当然。”
目送着王太医离开,叨婥狠狠咬住自己的嘴巴。
对幼子和老人下手,这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的目的,是冲着永安还是冲着自己。
这毒是下在牛奶里的,如果苏睐没有自己先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