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将军,我听公主说你是被皇上派来迎接逍遥王爷的,可是就我现在看来你是想要杀了逍遥王爷,不知你是何用意?你不怕九族被诛吗?”来人没有虚伪地和沉耘客套,直接冷声道出沉耘杀皇亲的下场。
沉耘的脸色在看清来人的面目时不由青黑交加,但到底是久经官场、掌握炎王朝大半军队的将军,眼光一闪就恢复了平静,脸色也没有了针对穆易之时的狰狞:“御驸马您说得太严重了,我虽奉皇上之命来迎接逍遥王爷,但皇上同时还给了我另一道命令:冒充逍遥王爷者杀无赦。而这个人明显是在冒充逍遥王爷,我只是在严格执行陛下的命令。”
“不知沉将军从哪儿看出他是冒充的?这人不但和逍遥王爷长得一模一样,连王爷的贴身侍卫也对他恭敬有佳,拼死保护他。你觉得从小和王爷一起长大的贴身侍卫会错认吗?”
没有管神秘出现的人和沉耘在争论些什么,离沫在穆允、穆语的帮助下小心地扶起了穆易之。
“你怎么样?”离沫用袖子擦拭着穆易之额前的汗珠。
穆易之白着脸对离沫笑了一下:“有点痛,但还能够忍受,比我刚掉落到谷底时一个月不能动弹好多了。”
“这腰间的箭还不能拔,因为我们手上没有伤药。”穆允仔细察看着穆易之腰间的箭。
“拔吧,点穴道止血。”穆易之对着穆允道,“现在就拔出来。”
“那王爷您忍一下。”
穆易之点点头,双手握着离沫的双手,脑袋也紧紧靠在离沫的左肩上。
穆允握着箭的中下端,狠狠一拔箭就被拔出来了,接着快速在穆易之腰侧点了两下。
“唔……”穆易之闷哼一声,双手把离沫双手捏的生疼。
“嘶……”离沫忍不住缩了一下手,可穆易之握得太紧,无奈,她只得转移注意力。在看见穆允手里染着穆易之血迹的箭时又忍不住倒抽一口气,好狠,居然在箭尖上铸了一个细细的倒勾,怪不得刚刚取出箭时穆易之会那么痛。
再转头,却发觉沉耘对着刚刚神秘出现的人摆出了一副兴师问罪的神态:“御千景,你虽然还没有和公主举行成亲仪式,但已是陛下钦点的公主驸马,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我记得陛下不准你接近千佛崖。是不是你还没有忘记你曾经是千叶山庄的少主,没有忘记你那个妄想谋朝篡位的父亲,没有忘记是陛下派兵剿了千叶山庄?”
沉耘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离沫连看一眼都觉得会脏眼,这样嚣张的将军能活到现在还得到了皇帝的重用,看来那个皇帝也快坐不稳天下了。
离沫很好奇那个叫御千景的人会怎么回复他?不过……御千景、千叶山庄,离沫脑子里灵光一闪,同姓御,再加之穆易之以前告诉过她皇帝派他和沉耘招安御承,那么这个御千景会不会是御承的儿子?还有,这个御千景的声音很熟悉,她应该听过。
离沫眼带急切地看着御千景,她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了只认识两个人:神交朋友和穆易之。虽然从没有见到过神交朋友的面貌,两年相处他们也没有交流多少,但离沫还是从这个御千景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熟悉的味道:神交朋友偶尔开口和她说话时是淡然、飘忽的,好像在天空自由飞翔的小鸟,无拘无束;现在这个御千景的声音很冷,声音里夹杂着严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但和神交朋友一样,冷然中还有着一丝淡然。
“沉将军,你这是在怀疑陛下的决断吗?我记得一个月前,陛下就还了我父亲的清白,而且陛下为了补偿我千叶山庄把瑞宁公主嫁予我为妻,这足以证明我千叶山庄的清白。你说我怀有二心没有关系,但是你对陛下的诋毁我会一字不漏地转告陛下。”
沉耘仰高鼻子:“哼,我可不怕你。皇上是还了你父亲清白,但是在你父亲房间搜出皇袍是事实,不容你狡辩。陛下昭告天下说御承谋反是被他人陷害,但大家都心知肚明,那只不过是为了他疼爱的瑞宁公主,要不是瑞宁公主喜欢你……”
“你这么说我可以理解为沉耘将军嫉妒我得到瑞宁公主的芳心,因为她没有选择你一表人才的沉寂公子?还有,你说陛下是看在公主的面上,你是在说我们英明神武的皇上在政治上的决断受一个妇道人家掌控吗?”
沉耘看着御千景咬牙:“总有一天,我会让陛下和公主都看清你的真面目。”
离沫暗暗摇头,电视、小说里描写的也不尽然,御千景倒是符合了那些描写,高深莫测、深藏不露,绕了一大圈,仍然没有说出他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如果当官必是一代权臣;可是那个沉耘,都当到大将军了,面部表情还那么丰富,心里想的什么别人一眼看透,他能活到现在还真是受神明保佑。但是转而一想,或许正是因为他容易看透,所以那个皇帝才特别重用他。
“王爷,我们必须要尽快回王府,您的伤要快点上药。”穆允低声对穆易之道。
“你看现在这个情况,沉耘会松口让我们离开吗?”看那些弓箭手仍用弓箭对着他们严阵以待,穆易之不由摇头。
“你有没有什么能证明你王爷身份的东西?如果有,沉耘就没有借口杀你了。”离沫扶着穆易之慢慢起身。
“信物……有。”听离沫一说,穆易之双眼一亮,伸手在腰间的腰带里摸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粉白色玉佩。
离沫接过一看,玉佩是麒麟的形状,一面刻着“逍遥、穆易之”的字样,一面刻着“如朕亲临”,玉佩握在手里隐隐生热。还是块暖玉呢,离沫握在手心感受着阵阵暖意。
“这块玉佩是父皇赐给我的,不但是我身份的代表,我还可以用这块玉佩要求皇兄赦免我一次死罪。”
相当于电视里演的免死金牌。离沫把玉佩还给穆易之:“我当时为你净身时怎么没有看到你的这块玉佩?”当时她拔光了穆易之,他身上有几张银票和几锭碎银、头上戴着的一顶银白色玉冠,并没有看到这块神奇的暖玉。
“你当时把我的衣服脱了就扔到一边了根本没有仔细看。”
离沫仔细回想了一下,她记得她当时还把他的衣服拿在手里抖了抖,她可以肯定她把他的衣袍摸了个遍并没有发觉这块玉佩。不过这么珍贵的玉佩穆易之定是贴身收藏,或是衣袍里有暗门,她没有看到这块玉佩不足为怪。
“嗯,可能是我当时没有看仔细。那现在把玉佩交给沉耘?”
“交给他?他还没有资格能摸一下这块玉佩,能看上一眼就是他天大的荣幸。”穆允像要表现他王爷的高贵身份,语带骄傲地高高昂起头,还用眼角余光斜瞄着离沫。
离沫暗笑,这是暗示她应该和沉耘一样对穆易之表示大恩吗?因为她不但看了还把玉佩放在手里把玩。穆允这小子和他给她的第一印象差太远了,第一眼看他时她觉得他是个很老实可靠的人,现在却表现得像个爱炫耀的大男孩。
“穆语,你把玉佩拿去给沉耘看。”穆易之指示着穆语。
穆语点点头,拿着玉佩走近正和御千景对峙的沉耘。
“穆允,御千景成了玉婷的驸马?”穆易之沉声问着穆允。
“是。两个月前,公主去定国寺上香,救了正被官兵围困的御千景。一个月前,陛下突然昭告天下,御承的谋反之罪是被人陷害的并把公主嫁给他为妻作为补偿,等公主满十八岁就成亲。”
“皇兄的手段真是厉害啊!”穆易之双眼望着前方,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历来都是美女救英雄,想不到今天在这里听说了一出美女救英雄。离沫看着前方那个自从出现就没有看他们一眼的儒雅身影,嘴角也微微勾起一抹弧度,想必是个极出色的男子,不然不会引得一个公主动心,还让她在天下人都仇视他的敏感时期让皇帝为他平反。
但离沫马上又默默低头,她不能再追究他是不是她的神交朋友了,她之所以那么挂念神交朋友就是因为他的神秘,如果证实了他不如她所想那会破坏她心里的美好。特别是证实这个御千景如果就是她的神交朋友,那她可能会更失望。因为以她看电视、看小说总结的经验,不论御承是不是被陷害他死于皇帝的命令是事实,作为一个血性男儿、一个孝子,御千景是不可能吞下这口气的。
这样推断下来,那御千景被瑞宁公主救就不是一个偶然;如果现在的皇帝真的和穆易之说的一样,那么把瑞宁公主嫁给御千景也不过是皇帝走的一步棋。御千景和皇帝都是下棋的人,而瑞宁公主就是棋子,他们两人都想靠着这枚棋子吃掉对方。
离沫深深打了个寒颤,接下来穆易之也会加入这盘棋,棋局将会走向何方?
“沫沫,你冷吗?”穆易之感觉到离沫的寒颤,不禁关心问道。
“嗯,有点。我没有想到外面居然比谷底冷上许多。”离沫看着穆易之回以一笑。
“那是自然,谷底四面都是山壁,风吹不进,雨也大半散落在空中,自然没有外面冷。”穆易之紧搂了一下离沫,“别担心,只用半天时间我们就可以回到王府了,这千佛崖在京城的西面离京城不远。”
“你说,你要把我送回谷底。”离沫低着头。
穆易之身体明显一僵,语意苦涩:“沫沫,我需要你。”
离沫看着脚尖,沉默不语。
正在静默之时,沉耘端着一脸假笑拱手对着穆易之:“王爷大量,恕臣有眼无珠没有认出王爷,请王爷随臣回宫吧,皇上定会准备好美酒佳肴庆祝王爷重获新生。”
做人能做到这种无耻的地步,真是难为他了。离沫抬起头轻瞟了一眼沉耘。
沉耘正好侧头看到突然抬头的离沫,后退两步,大惊失色:“贵妃娘娘???”
贵妃娘娘?离沫偏头看着一脸见鬼样的沉耘。
沉耘仔细打量了一眼略显平静的离沫,摇头脸带可惜地感叹:“真的和贵妃娘娘长的很像,但仔细一看又觉得不像。贵妃娘娘雍容华贵,有一种寒梅的冷傲气质,这个嘛……完全还是一个青涩的小丫头,不能和宠冠后宫的贵妃娘娘相比。”
“御公子,请问以你的武艺能不能送人到谷底?”不理沉耘,穆易之在穆允的搀扶下走到正静静遥望远方的御千景身边。
御千景缓缓转身,离沫终于看到了他的面孔。御千景的长相,离沫不知道该怎样形容,不是震人心魄的俊美,也不是那种很男人的阳刚,只能说他的五官很大气,组合在一起特别耐看,有一种清如风冷如月的味道。
如果说穆易之是五月的暖风,他始终是淡淡的、暖人心的笑着,那御千景就是介于深秋和初冬的凉风。他同样面带笑意,但任谁也不能忽略他周身的淡淡冷意,虽淡却持久,对着他的笑容太久就有一种冬天来了的感觉。
“不能,这个谷底很深,就是以我父亲全盛时期的武功都不能保证能把一个人安全带下去,而我差得我父亲远了。”
早就猜到了这样的结果,离沫也没有太大的失望,或许,老天就是要她在这世上走一遭吧。
“穆易之,算了,我跟你去王府。”离沫对穆易之淡淡道。今天这么多人看见了她,再加上和那个什么贵妃娘娘相似的长相,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安安稳稳、平平静静地回谷底。这个时候如果她还要坚持回山谷,就显得有点冥顽不灵了,既如此就顺其自然吧!
“沫沫……”穆易之眼里一瞬间爆发出惊喜的光芒。
“那王爷,请让臣送您回王府吧,臣背您下山。”沉耘殷勤地蹲在穆易之身前。
“走开,谁知道你会不会中途把王爷从背上甩下来。我是王爷的贴身护卫,王爷自有我来背。”穆允不客气地把沉耘一掌抽开。
穆允把穆易之背在背上,走在沉耘后面。
“沫沫……”穆易之叫着呆呆不动的离沫。
“来了。”再次看了一眼烟雾缭绕的山谷,离沫轻声问着和她一起看山谷的御千景,“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你们先走,我还要祭拜我的父母。”在寒风的吹动下,御千景的声音若隐若现。
“再见。”离沫转身向前方的穆易之走去。下次,她会准备一些东西来祭拜御承,毕竟他无私照顾了她十年。
走到穆易之身边,离沫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御千景。寒风中,他静静背对着他们,深深注视着山谷,头发、衣袍被寒风吹的凌乱飘飞,恰像要凌空而去的飞仙。
一五章
沉耘领着兵在前方带路,离沫走在最后面跟随着众人磕磕碰碰地下了山。
在走到城门边的时候,沉耘派一个小将去雇了辆精致马车。
穆允把穆易之小心放在了马车里后又背对着离沫蹲下身:“离沫姑娘,踩着我的背上去。”
说实话,她会出谷穆允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毕竟是他的话逼急了穆易之,穆易之才会把她强弩出谷,有时候离沫还真想把穆允掉起来痛打一顿,可惜她能力不够。如果不是以前养成的习惯离沫绝对会踏着穆允的背上去,至少能消消憋在肚子里的闷气。不过,离沫并没有践踏他人尊严的习惯,虽然穆允不会觉得他这个动作失了他的尊严。
但是这辆马车很高,以她中等的个子还真爬不上去,于是离沫对着穆允伸出手:“抱我上去。”被抱上去比踩着人家的背上去偷懒多了。
在穆允惊讶抬头时,离沫又把伸出的手转向了一边也惊讶看着她的穆语:“穆语,抱我上去。”都忘记了,这是古代,被一个男人抱着可是很伤风败俗的事。
“哦,好。”穆语愣愣点头,轻轻一跃就把离沫抱上了马车。
坐进马车,穆易之正半眯着眼:“沫沫,你看,这就是京城。”
马车的帘子还没有放下来,离沫坐在马车里一抬头就看见了石头砌成的城墙。城墙很高,最下面是城门,最上面是一座楼,离沫猜测那座楼的作用就是如果有叛军来犯京城,楼上的人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发现敌情然后禀报上去让皇宫的皇帝作好迎战或是逃跑的准备。
“原来叫炎云城啊。”离沫看见了刻在城墙上的几个雕金大字。
“王爷,离沫姑娘,坐稳了。”穆允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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