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聚焦在他身上,恨不得烧出个洞来……
一想到这件事我就情绪激动义愤填膺,压根无视了此刻萨尔阿波罗的存在。
我缓缓把眼睛闭上,然后睁开眼,平复心情,开始问萨尔阿波罗,“你还撑得住吗?要不要躺下休息会儿?”我担心后遗症。
“我已经躺够了!”他弓着腰检查自己的腿脚,活动着关节,“天啊,我们必须快走,你把石田解决了?”
“除了留下一条短裤我扒光他的衣服,然后当着他的面把衣服从窗户丢出去了,明天清洁阿姨可算有眼福了。”
把窗户打开的时候,石田龙弦的头发在风中飘动,我已经用纱布堵住他的嘴,但是没遮住他的眼睛。
这个办公室整面墙都是大型落地窗,看夕阳的时候,格外漂亮。曾经,在绯红的逢魔时刻,日与夜交汇的时分,他看书的样子宛如画卷。
他的衣服差不多全是白色的,落下的时候像翩跹的白蝴蝶。
我就像把自己的心也一同扔下去了。
呼啸的风声里,我们互相对视。风声以难以想象的狂暴在我的耳边轰鸣,我怀疑自己要被风儿打着卷吹到远方。
“为什么给我一个谎言,还要我相信呢?”——这是我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冬日里怀里抱着冰,然后头上再浇下一瓢凉水就是我此时的心情了。所有的这些天,这些夜晚,这些时刻,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是谎言!完美的假象,一连串的虚伪。
就像可以控制风声的开关一下子拉下了,寂静如同夜色笼罩,冰冷刺骨。
就算你此时用这么哀伤这么委屈这么不可置信的眼神看我,也全都是骗我的!
我真想跑到大雨里学习悲剧女主呼号一下:老天爷,你怎么能这样啊!背景是一道闪电一声响雷瓢泼大雨哗啦啦的下。我总不能为自己有幸成为爱情小说悲情女主角来欢呼吧。
血液里,涛声在回响翻腾,不得宁静。
他看着我,有一会儿,我甚至很想很想相信,这家伙能有一星半点的真心。我甚至想过听听他的解释,让他用磁性的声音解释一切。
可我毕竟不是小孩子了。
他还是很镇定自若,眼神庄重——衣服都被扒的差不多了居然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
把唯一的那条短裤也强行脱掉?
真让人难以置信,但是除了孩子气的把那堆散发着他男性气息的衣服丢下去,我什么也没做了。
就让这一刻成为终结吧。不管有多少作用力吸引力……
过去了,什么没剩下。
不是你深深地看我我就会心软,眼神真的能把心思都表达出来?
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有更好的地方可以去!因此我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是外科医生吧,干脆废掉他的手……”萨尔阿波罗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恶灵,充满怨毒。
“萨尔阿波罗!你不是说我们要快走吗?”石田龙弦是我不想涉及的话题。
我知道为了撬开萨尔阿波罗的嘴巴获得虚夜宫的资料,萨尔阿波罗经过了残酷的折磨,他窝火得很。但是去伤害石田龙弦,现在我还做不到。
潜意识里,我还是相信他有一点点真心?算了,他毕竟对我很好,就算是假的,至少他对我好过……
“那个木屐帽子安了不少监视器,咱们要赶快……”萨尔阿波罗揣度了一下形势,说道。
“我有设下伏笔。”我已经掌握了另一种有趣的操作系能力,所以我回一个略带恶意的微笑,“我希望木屐帽子赶快来踩。”不管石田龙弦和木屐帽子怎么样互相勾结狼狈为奸,他们今晚都会得到惩罚。
“到了虚夜宫,我会把你送回你该存在的年代,不过也要看你自己的调控。”萨尔阿波罗一脸的自豪,“你难道不觉得我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吗?”他两只眼闪着欣喜的光芒。
我上下打量,希望不是指脑袋秀逗。我对发傻的虚没辙。
“亚丘卡斯!我是个亚丘卡斯了!”他挺起胸膛宣布。欢欣鼓舞的和一只突然得到一卡车胡萝卜的小兔子一样。
你头上还有瓦史托德呢!亚丘卡斯和基力安相比,又多不了一双眼睛一只耳朵,我无法理解他这么开心干什么。
不就是灵压变强了点灵力大了点,好了,你算是因祸得福。我呢?我到这个时间段就是为了被个感情骗子伤心?
“虚是怎么形成的?”离开这个“六年前的虚夜宫”前,我问萨尔阿波罗。其实我是知道的,只是想再听一遍。
“先让魂魄离体,然后切断胸前的因果之锁,灵魂就无法回到肉体,过一段时间,胸前出现破洞。灵体爆发然后重组,最后成为虚。”萨尔阿波罗笑笑,“你知道如果没有变成虚,会变成什么吗?”
“变什么?”
“死神。”
“为什么会有这种区别?”这不是很矛盾吗?虚和死神是天敌,却在一开始有同等可能向着这两极转化。
“我们虚,是自我侵蚀失败的产物——也许在死神看来,我们就只是活该被消灭的失败者……以前他们还把虚抓起来放到坑里,然后放进坑里和犯了罪的死神对打。其它死神在附近的高台观战……”
“我开始想更了解虚了,这世界不是有人类学家吗?我也许会尝试成为虚类学家也说不定。”
我还年轻,还有很多可能性,不是吗?
“虚的死神化和死神的虚化,就是蓝染大人一直的研究方向。”他说。
“六年后见!我没准会在你那里工作。”我觉得真有这个可能性。
“还是算了吧。”萨尔阿波罗摇头,“你不适合。”
我打开时空之门,场景有些奇怪:萨尔阿波罗在地上半跪着,蓝染在椅子上颇有威严的坐着。
我没有离开太久吧。我伸出只手挥了挥,向他们示意我回来了。
蓝染望着我一步一步走向他,此时我骤然泪眼模糊,因此看不到他眼中的表情。
“哥,我想你了。”我哑着嗓子轻声说。只是一场单方面的情感,还是虚假的,居然也让我如此失落。
我觉得自己的命都丢了四分之一了,我真的很需要一个人来支撑自己。他伸出胳膊把我抱起来,“你走的太远了。”他柔声说。
我点了点头。
他温暖的手抚在我的脸上,“欢迎回家。”
恩,我回家了。
他的眼睛是真真切切的,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突然很想哭,然后就真的哭起来了,眼泪流到他的衣襟上。
没几个人可以相信,除了在我眼前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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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把时间回溯到六年前,浦原喜助有没有去空座町综合病院呢?
他第一时间就赶去了,却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你不能退却你不能消极你无法逃避你必须向前,唯有拼命挣扎才可能有一条生路。
浦原喜助一边这么告诉自己,一边在护士小姐的重围下左穿右穿,寻找突围的机会。
全部都被操纵了,那一群疯狂的女人,用指甲,香水瓶,扫把,拖把,注射器,拔牙器……甚至还有切除断肢的电锯,闪亮的手术刀,张牙舞爪,以消灭过街老鼠的决心把各色“武器”齐齐向浦原喜助身上招呼。
女子难缠,红颜祸水。
浦原喜助闪避的同时一边总结规律:恩,是芜菁做的,看来那特别的能力只对女性有效,石田的医院要多点男护士就好了。他那有点英俊的外貌被各色香水保湿液粉底隔离霜熏得发黑。
浦原喜助真的没有为石田龙弦担心,他对这个超一流灭却师有信心。
浦原喜助后来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那个仿佛先哲的石田龙弦绑缚于书桌且几乎□裸的惨状后来被浦原喜助无数次回想,浦原喜助一点也不觉得愉快或好笑,他甚至想唉声叹气,以后的日子他为了避免尴尬只好和石田龙弦避而不见比路人还路人——黑崎一心的话肚皮舞都可以乐哈哈的跳给大家看,但是石田龙弦不是那种乐天派啊。为此浦原喜助不止一次设想:当初自己在院长办公室门前止住脚步该多好……解救石田的不是自己而是清洁阿姨该多好……
当浦原喜助把石田龙弦松绑后,他那脸色啊,和死人差不多,而且绝对不是冻得。
浦原喜助马上贡献自己的短外褂,被拒绝了。
“这个房间没有监视器!”浦原喜助敢就这一点对天发誓,虽然他对石田龙弦落到这地步有好奇心,但是他更明白最好省省那好奇心,把它们撇一边去。 他就算此时有再多问题要问,都必须忍住。
至少等人家换好衣服。
石田龙弦整晚什么都没说,他点燃香烟,直到手里的那只烟只剩烟蒂——如是再三。
他一个字也没说。
天蒙蒙亮了,初冬的阳光,很温暖。
石田龙弦转身冲着墙。
“对不起,我错了。”
第一次,石田龙弦对浦原喜助道歉。几不可闻。
浦原喜助如坐针毡。
他明白:芜菁走了,后果不明,音信全无。
虚夜宫内,一柄镰刀击中了妮莉艾露。
“你又想说,我的做法像野兽了吧。
谁管你啊!”
诺伊特拉的笑容黑暗又邪恶。才不会过意不去呢,谁让你一早不杀了我!你现在后悔了吧!
随着诺伊特拉的背后闪出一个影子,“有何指教?”他的态度一点也不好,语气轻蔑,“你的工作应该早结束了。萨尔阿波罗——”就当帮你自己一个忙,别在这当口惹我。
萨尔阿波罗扶了扶眼镜架:“口气干嘛这么冷淡?我们不是有着相同志向才合作的伙伴吗?起码要团结一点吧。”
“我不记得和你有相同志向,只是刚好彼此利害重叠。”
“志向的一致基于利害的一致嘛。”萨尔阿波罗放下手指,如果妮莉艾露不是想把芜菁的讯息写报告递交给蓝染大人,他也没必要铤而走险和诺伊特拉合谋。
牵一发而动全局,为了这件事圆满落幕就只有算计妮莉艾露了。萨尔阿波罗对妮莉艾露并无怜悯,成为亚丘卡斯再加上自己的智慧,重返十刃指日可待,他才不管其他呢。
“少提什么哲学,听了就想吐。”诺伊特拉虽然不知道萨尔阿波罗的想法,也知道他不过是为了他自己。
虚夜宫外,诺伊特拉看着十刃之三最后一眼,不,是前十刃之三,妮莉艾露,你就在广阔的虚界自生自灭好了。把你丢在这里算最后的慈悲了。
在白雾中,妮莉艾露的假面流出了灵压,灵体本身收缩了,妮莉艾露成为了小孩子,身为科学家的萨尔阿波罗对这种现象试图做科学分析,而诺伊特拉扭转头。
“我看这下子,已经没必要和你一决高下了。这一点……倒是挺令人惋惜……”
剥落的月光,心底陡峭的嘶鸣,过去的强者被冲入记忆的下水道。
“呜呜呜……”妮莉艾露哭着睁开眼,头上还痛得很,她呜咽着问:“这里是什么地方?”看着眼前两个连假面都失去的虚,她继续疑惑的问,“你们又是谁啊?”
妮莉艾露的两个从属官:佩谢和唐多恰卡,很快意识到一件事:她已经连记忆都失去了。
保护她,赌上性命也要保护她,这是把妮莉艾露大人视为主人的我们,仅剩唯一的使命……而这些虚遇到那个橘子头死神,还要等待六年。
六年后,黑崎一护长成了一个喜欢撅嘴,下巴用力,把双手抱胸然后说话一脸傲慢不老实又冲动的小鬼;石田雨龙长成了一个镜片闪光,装模作样,口不对心除了成绩第一其它还有很多要改进的小鬼。
“我才要……请你帮忙呢。”朽木露琪亚被抓回尸魂界后,一护准备接受浦原喜助的训练时,浦原喜助反而对黑崎一护这样说道。他清楚进入尸魂界这些孩子面对的是什么,但是他不能说。
后来浦原喜助要一护这孩子拿着一个白色头带大叫“看我的正义力量!正义装甲JUSTICE头巾——着装!”然后扇着扇子嘲笑:这孩子居然真的傻到照做,有一会子浦原喜助想到了真央灵术院那个发誓“今生今世非真咲不娶”的大傻瓜;夜一告诉浦原“石田家那孩子看到我说话向后倒退一步一脸愕然满面惊讶不就是猫说话嘛居然自乱阵脚毫无适应力到底像谁啊?”浦原喜助观察了眼镜仔一下子:石田家男人都是这张脸这个德行的,还真的连防伪认证都不需要。
去尸魂界的前一晚,黑崎一心和子女热热闹闹看完邻县的烟火晚会,对着扭扭捏捏说着自己要旅行一周的儿子拍胸脯保证:“家里的安全包在我身上!只要我还在,不会让任何人碰我家人一根毫毛!”他沾沾自喜,“啊!我刚才说的那句话真酷!这句话挺好用的。”
他就算在送走儿子的时候,还是哈哈笑的,回到儿子的房间,他把手放到墙壁那逼真的血渍上——“接下来立刻到“浦原商店”前集合。
PS:看着这个把它当成死前遗言的人,缺乏幽默的才能。”——墙壁上的字歪歪斜斜一看就是浦原喜助的笔迹。
黑崎一心的笑容消失了,“浦原,我心里有数。”
黑崎一心没有把遇到芜菁的消息告诉别人,想到她一点也没变,他的上唇不由得抽动一下。
一护这孩子,干嘛要和自己这么像呢?为一个女人不顾一切这一点……
真咲,如果真的有什么在天之灵,就让一护,芜菁,所有人……都好好的活下来。
露琪亚成功拯救的八天之后,也是蓝染升天的八天之后 ,穿界门打开,一护一行人返回现世。浦原喜助脱帽下跪致歉。
“欢迎回来,诸位。”
“真的非常抱歉。”
当初把黑崎一护等人送到尸魂界,浦原喜助黯然的碰了一下自己制作的穿界门,在蓬勃的流溢的“拘流”解除的瞬间,这位前十二番队长低语,“全都靠你了……黑崎……”我是不是很自私呢?为了阻止蓝染得到崩玉,就拿你们冒险?
他是真的感到歉意了。虽然他们平安归来,歉意并没有消失。
“你别这样子。”黑崎一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