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富力士不是生病,怀孕的人居然是他!伊尔密牙关紧咬,力图维持理智。
芜菁赶快解释,“不用担心,你绝对不是你父亲生出来的——我的意思是,你是你母亲生出来的——你弟弟也是你母亲生的,大部分人都是妈妈生的。金那是一种特例,非常非常罕见的特例。不是每个男人都会生孩子的,你不要为未来担心。”
伊尔密别过头,沉吟片刻才开腔:“算了,我不想摸了。”男人也可以生孩子?在什么地方生?有产道吗?金真的是人类吗?
如果人类不知道一件事,他往往冥思苦想寻求答案,就算发现不了真实,也要把最不可能的几个排除,然后把剩下的当成“真实”。伊尔密排除来排除去,也不懂男人为什么会怀孕,而且——就要生了?天啊,这是多么不可思议啊!
那时他不知道,他人生中要经历的不可思议多了去呢。
“没事儿,别害羞嘛。”芜菁催促,眼神包含鼓励。
“这些东西要收取租金。”伊尔密掏出个小计算器。女人生出来的是婴儿,男人呢?男人会生出什么东西?那东西会不会扒开肚子自己爬出来?金的肚子会像拉链一样开个口子?
“怀孕的男人不是随便能看到的,当参观费好了。”芜菁微笑,“我可以给你打借条,就算写个欠十亿百亿,我也无所谓。”
你真的知道我们揍敌客的标准吗?欠揍敌客的钱可不是个好选择。
一个模糊的念头浮上伊尔密的心头,他说不准那是什么。这个女人熟悉揍敌客……
金对他使个眼色,有埋伏!伊尔密年轻的肌肉感觉到猎杀者凶残的气息。
“我看到过你的悬赏令,不过悬赏人已经被暗杀了,就算把你交出去也领不到钱,这些人的消息太滞后了。”伊尔密说。元老会副会长的儿子定下悬赏,然后不出两天就死无全尸,成了悬案。
赏金无效,而且金很强,就算生病了,不,是怀孕了——还是很强,伊尔密只有在自己爷爷和父亲那辈才感觉到同样的强大,上次那个养大西索的画家似乎也有这个程度。
他们跑了,芜菁搀扶着金,看金的样子,难道是产前阵痛?不会马上就要生产吧?!
伊尔密没法多分心关怀一下他们,他是断后的,虽然经验还不够,但是可以依靠速度和攻击性来弥补,以及非同寻常的揍敌客家庭教育弥补……
几天以后,在流星街一处中等妓院内,最上面的房间原来是老板娘专用的,现在关进了某个人。而来救她的人也出现了——
“不要躲躲藏藏的,揍敌客的大少爷。”库洛洛的声音,直指窗外。音调稳重,笃定伊尔密在那里。
“她是我的目标。”伊尔密说,流星街元老会副会长出了个好价钱。
她在妓院,死在这里也算是死得其所——伊尔密终于弄清对那女人的熟悉感了。
芜菁,就是爷爷珍藏的图画里的女人。
芜菁,就是母亲事故的罪魁祸首。
芜菁,是雷弗•;布朗大量绘画作品的原型。
芜菁,杀了她还有元老会副会长的酬金可以拿……
她本来只有一个人,他在阳台上观察她,想象着她和自己父亲的过去。
墨兰发的小个子来了,伊尔密接着想。
她的腿断了,他还在想。
库洛洛把她的腿接上了,而她还是没有恢复语言的能力,她在想什么?已婚男人有的会有自己的爱人,她和自己的父亲多久了,是婚前还是婚后?
那些爱妻子的丈夫不会那么做,要么就是她死缠烂打?芜菁不像这种人……
想想看再不动手就没机会了,伊尔密可不能跟去蜘蛛巢穴,他也就不再多想了。
杀死芜菁。
“她有我的保护。”库洛洛笑得轻松,他幽深的黑眼睛端详年轻的揍敌客,声音和缓稳重,“你的雇主是元老会副会长吧,他刚才已经死了,要不要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库洛洛拨打手机,“玛琪,可以把尸体的照片发过来吗?然后同亚修,窝金,信长一起过来。”
“甘拜下风。”伊尔密不甘心,但是一个揍敌客知道什么时候承认失败。雇主已死,没必要纠缠。而且对方的人手众多。
“承让承让。”库洛洛的目光收回到芜菁身上。
“我想要这把刀,她欠我很多钱。”伊尔密盯着门上的菊花,这是她的武器,先把对方缴械再说。
芜菁伸出手,刀自动回到她的手里,还原为一支钢笔。
库洛洛摊开手,“没办法呢。”仿佛替人遗憾似的。
可恶的蜘蛛头。诅咒你身无分文!
伊尔密走近一步,“我不想白跑一趟。”他的血管里流淌着最高贵的杀手血液。
“那你就要留点什么下来了。”库洛洛轻轻说,“芜菁,就当你被我骗了,闭上眼睛好不好?”
芜菁摇头,拉住他的衣袖——好像是在阻止他。
“别担心。为了芜菁,我会竭尽全力哦。”
后来的状况有些混乱,还没来得及动手,芜菁的手中突然出现一本书,随后一群不穿衣服的小天使吹着小螺号滴滴的响,金色的大门在半空中洞开,伊尔密在被吸进去之前,想:可不可以死前吃一口香草苏打?或者一颗火星薄荷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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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尔密一点儿也不明白,或者说不理解这是怎么一回事,上一秒还在浓郁脂粉香的娼门和库洛洛面对面,下一秒就到了国家级保护森林?难道芜菁的能力是某种空间跃迁或者瞬间转移?
等知道这里是哪里之后,就可以把芜菁收拾干净了。伊尔密首先看了看钱包,认真检查了每一张钞票。
“伊尔密,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芜菁一醒来就这么问,然后她四处望望,“好了,我们现在在哪里啊?”
伊尔密的目光迅速捕捉到她的神情变化。
“是那里吗?又来了?奈落是不是还没死啊……”她的表情有一点茫然,“咱们,先找个人或者妖怪问问?”
逮住一个怪物,伊尔密用长树枝捅“会走路的鱼”的鳍。这种动物是哪一种类的?似乎还具有一定的智商……
“黄卷,雷山,躯…………”妖怪的嘴一张一合。
糟糕之极的是不懂这里的语言,发音和以往的完全不同,伊尔密想第一步就是学习语言,至于芜菁,以后再处理。
“你野外生存很熟练。”看到芜菁起火的姿势,伊尔密说。
今天的晚饭是番薯,从根茎和叶子的纹理,伊尔密忖度自己吃了没关系,芜菁的话,大概会腹泻。
“我的身体,也不至于太弱,各方面经验也不错。哈哈。总能找到办法回去的。”芜菁充满希望的看着他。
这里没有政府,没有警察,连个公用电话亭都没有!看那些怪物没开化的样子——他们不认识戒尼!
伊尔密知道只能靠自己了,来到陌生环境的紧张感袭来。 “现在可以说了吗?”他用刀子插起番薯,若无其事的问,“你对这里了解多少?”
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干什么要把我弄过来?
“伊尔密,你对传说中的怪物有兴趣吗?”芜菁瞥了一眼伊尔密,“这里是魔界,另外还有人界和灵界,人界相对最安全,死了的人会去灵界,至于这个魔界,是妖怪聚集区。按灵界的划分标准,妖怪有ABCD四个等级,C级以下的大部分只追求口腹之欲,喜食人类, B级以及之上的,高智慧和高理性,在头脑方面与人类并无不同,A级妖怪,在人间往往被认为是“神兽”或“神”,被民众膜拜,至于S级,通常数量极为稀少,力量上,你把他们当上帝好了。”
“稀少,意味着存在。”分类就和游戏一样,居然还有“神”的存在?宛如黑暗禁区的特别世界——伊尔密的观察是敏锐的,他很遗憾芜菁没有说谎。
“当然存在。黄泉,雷禅,躯就是S级别的。”芜菁说。
“同我相比,他们有多强?”伊尔密问。
“就算把你爷爷你父亲你们全家都空降过来,做好灭族的准备,面对一个S级妖怪都会黯然失色。”这句话芜菁说的斩钉截铁。
篝火熊熊燃烧,树枝随着微风摇曳,洒下阴影。
“看来你并不了解揍敌客。”伊尔密在套话,也许,自己就要接近那个父亲的秘密了。
“伊尔密,我曾是揍敌客的专属家庭教师,在那里呆的时间比你想象的还要久长得多!”她停顿了一下,“在某种意义上,我属于揍敌客。”
伊尔密做出了然的表情:“你是我异母姐姐?”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看骨骼架构她没一点点揍敌客的样子,但伊尔密隐隐希望是这样,这样,就用不着讨厌她了……人又不能决定自己的父母……
“你要相信你的爸爸!我从来没教育你的爸爸拈花惹草!”芜菁有些气恼。
“那是——姑姑?”爷爷会不会在外面包养?然后她进入揍敌客当了父亲的家教。
“伊尔密,我当了你们家的家庭教师,又不是说就和你们有血缘关系!”她涨红了脸。
“我小时候看到过一次你的画像,爷爷说你是我们的家人,但是他语焉不详。”
他的眼神在遥远的地方,对这个秘密,他迫切想知道真实。她看起来并不是那种狡诈虚伪的女人。
“那是比喻句,指的是我们有家人般的情感羁绊。”
羁绊?与席巴的羁绊吗?家庭教师的话,也许父亲在少年时期对这个女人……我们揍敌客付钱是让她和父亲在床上教学……那是虚度光阴!伊尔密有一阵抑制不住的恶心感觉。老天都会哭的,这女人是个魔女!
然后芜菁详细介绍了魔界的三位君主。
伊尔密点点头,“你和他们认识?”或者说勾搭了其中的某位?
“我倒是想万人迷千人爱万千宠爱于一身,但你说我有这资本吗?如果我说我曾和黄泉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互定终身,然后他的顶头上司嫉妒我们,把他弄残了,然后我不愿跟一个瞎子过一辈子,残酷的抛弃了他;或者说我其实和雷禅有一腿,但是他琵琶别抱包藏祸心恋上一妖力强大的巫女,并且魔族隔代大转生留下后代;而躯当奴隶的时候我们就是姐妹淘了,对了,我和灵界小阎王还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呢——真是太幸运了,我可以独占那么多美丽的回忆活下去……你信吗?”她滔滔不绝,没说到最后一句,肚子开始翻腾。
的确看不出她有多大魅力,伊尔密搞不懂自己的父亲怎么失足的。父亲居然喜欢这一型的?
她在惨痛的腹泻后,挣扎着说,“你就不能提醒我一句?我觉得快要死了!”
“不会死的。”伊尔密说道,“你的肠胃太弱了。”毒性不足以致命,伊尔密知道。
“揍敌客那是铁胃!”芜菁反驳,“伊尔密。如果不同舟共济,咱们谁也别想活!”
就是明白这个道理,你才能好好的活到现在。
“今晚还同睡?”
“是的。晚上比较冷,偎依着可以取暖。”她揽住他,“哦,伊尔密身上好暖和,和糜稽一样,小火炉似的!”
伊尔密心想:她连弟弟也不放过吗?糜稽才那么一点点小!如果她想□他——没关系,他应该打的过她……
伊尔密凑过去,她在地上用指头画“五十音表”:“比起这个,还要记住音调……清音,浊音,半浊音,促音,长音……”
她努力的给他讲解日语,讲完一课,拥抱伊尔密一下,额头贴着额头,然后沉沉睡去。她的脸在树枝漏下的星光下安详恬淡。
她做菜的手艺很高明,野菜和菌类也能做出让人狼吞虎咽的杂烩,对他也没有动手动脚过。
这样不好,伊尔密说不出原因,但是觉得这样下去很不妙,非常不妙。
“我不知道他们要拿你干什么,最明智的方法是别让他们注意你。那个鱼头怪似乎把你给卖了。”
她坐在囚车里,伊尔密简直想笑出声来。
等待她的就是当奴隶的命运,有些人就是不知道自己的本分,所以,落得什么下场都是活该!
他基本上掌握了日语的听和说,读写还有问题,也许作为老师她真是不错的——森林似乎无边无际,但是有这些奴隶贩子,找到城市也不是难事。
“他们要去的地方一定是城市,那里打探消息更为方便。”稍安勿躁,他准备在那里找到回家的方法。
“你和什么妖怪交手了?受伤了吗?给我看看……”她似乎忘了自己身陷囹圄。
“到了城里一切都会好的。”他没有直接回答,他去附近打探了一下,所谓的妖怪的确和人类不同,但是没有她说得那么强。
“那你就在附近跟着吧,到地方再放我出来也行。对了,你有吃饭吗?要按时吃三餐,不然会影响成长的。我的晚餐是半块面包,都吃完了,早知道你没走就留些给你了。”
他点点头。她让他烦心,而这烦心的想法让他更加的……以前父亲就说过绝对不要对食物和猎物有感情了,那和家养宠物三毛是不一样的,它们没有名字,只有代码,要么变成餐盘的肉,要么成为保险柜里的钱。
伊尔密从来没有以名字称呼芜菁,就是为了避免那千万分之一有了感情的可能——她的关心会让自己软弱,而一点点软弱足以致命。
“那个,你的爸爸妈妈是不是有说过,你笑起来不好看,所以你就面瘫了?”她微笑,疲惫的,但是安慰性的笑容:“我们一定能回家的。”
他知道自己不该被这么对待,所以他隐于黑暗。
“你看起来很轻松。”没多久你就是砧板上的肉了。
他们两两相望。
伊尔密有一瞬间的心虚,这里是奴隶皇帝的城堡,而她要接受自己最不堪的命运,就算整个世界都被她感动了,伊尔密也不能!
父亲为了这个女人惊慌失措过吗?温柔的吻过她吗?从糜稽玩的游戏中,可以推测……一副品行端庄的样子,结果却对父亲和糜稽做这样那样的事情……“啊,恩……不要啊,席巴……”“糜稽,让我们大做特做让人害羞的事情吧,让老师全部教给你……”
她绝对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