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和现实结合的高难度。
西索尽力说的平静,似乎带着宿命论:“我认为,碰到了就不该错过,放心,我只杀不合格的人。”而且你好歹是揍敌客的人,打死了赔偿费用太高。
梧桐抬起了武器:一手一把刀,嘴里还叼着一把——当年流星街人称“三刀流刀客”,他静气的看着西索:“你现在依然可以退回去。”
老爷离开了白塔,而同行的管家昏倒了皆失去战斗力,此时防卫已经薄弱到危险了。
总管的职责以雇主的命令为第一位,梧桐权衡了一下,毫不掩饰语气里的厌恶:“你也需要拿号码牌通过考试吧,把这两个昏倒的人的拿走,再找几个凑合格,对你来说不难。”
他也知道西索不会退——根据梧桐当总管的经验,红头发的家伙最有可能患上精神分裂症和抑郁症,进而演变成狂躁杀人,青少年期这种情形往往表现为排他性,而到了成年就定型了!(感谢上帝家里的少爷们都是正常的好孩子。)
西索是个畜生,而且是脾气不好又惹人厌的那种!
梧桐蓄势待发。
西索竖起耳朵,就好像一只等待大餐的驯鹿,但是舌头舔舐唇角的姿态更像蛇一样贪婪:“我可没那么非要猎人证不可,只是拿到了会更方便,例如……杀了人也不追究……”
早年的西索是未经雕琢的璞玉,有着无尽的潜力和精力,然后在雷弗•;布朗的浇灌下成长为一朵抽象派的大毒花。
明眼人都能看出西索的脸写着一个问题:你能陪我玩多久?
他开口发问了:“那么多刀?你不考虑开个餐馆摆大排档吗?”
考虑到钱包,不能太拼命,当然兴致来了西索就不会管钱包了。他专注的脸都扭曲了,为了对伊尔密表示尊重,他还是多说了一句:“趁我还能控制自己,你还是跑吧,我热血沸腾的话,就不大能控制了……”
哦,已经迟了。
反正过了几天,他会连这几个人是男是女也不记得。
他只活在当下。
……
西索……他实在高估了自己本次考试的运气。
第一脚,踹到他肚子上,肚子一下子凹下去,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第二脚,西索立马用双手挡住,还没等他缓一口气,咽下一口自己的鲜血,他已经敏锐的发现自己周身的念正在以瀑布落下的速度消失!
“嘿嘿,”西索的笑声带着特有的鼻音,而且因为刚才的一脚,让自己岔了气而没法一下子把话说完,“我还以为能单挑呢。”
西索在心底里把这两位“路见不平拔脚相助”规划到“恶劣”这个档案分类里(虽然他也没什么资格这么评价人家)。
蓝染脸上开怀的笑容简直可以吞没百万级油轮,他回答的很沉着:“谁让我和银是一伙的?”
109的牌子已经到手,拿到4号的再做个最简单的减法就合格了。
109,是躺在地上某见习管家的,鉴于人家昏在那里已经两钟头也没法表示异议,蓝染默认109号自我奉献了。
4号自然也该奉献。
碰上蓝染,主动当雷锋是最明理的选择。
“你真是有进取精神!”西索为了强调还狠狠点头,一巴掌向着蓝染的脸挥过去。西索不吝惜自己的号码牌,但也绝对不当活雷锋。
蓝染是个明理的人,他一动也不动。他的冷静已经地道无比。
银动了,他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
其实他完全没有“不好意思”。
咔嚓一声,西索的双手断了。
并不是完全的撕裂,而是骨折,血管也裂开了部分,至于神经,已经痛到感觉不了痛了——西索清楚地感到自己的双手已经无法使用了,在念能力也同时使不出的情况下,他细心观察,加以注意眼前两个过于轻松的家伙。
比估计的更加厉害。
银握住西索的一条胳膊,准备扯下来——西索滑溜溜的侧身,张开嘴往银的脖子上咬,嘶哑的说:“不会让你得逞的。”
这只是虚招,在银退避的一刻,西索就做好了逃的打算。
他虽然没有揍敌客“不与强者为敌”的家训(用《孙子兵法》的文言辞令就是“强而避之”),也知道此时绝对不能恋战——他跑的快极了。一跃而起,拔腿就跑,连停下脚思索一下都没有。
西索一向认为自己是最强的,不可一世,自傲,而且善于在战斗中分析,但是他绝不会头脑发昏在自己没念力的时候和市丸银加上蓝染来打。猎人证绝对不值得让西索去送死。
流星街出身的人,大部分都对生死这一线看得分明,并且善于从死神手边溜走。
西索一离开,气氛有一点冷场。
梧桐把黑边眼镜戴上(刚才和西索缠斗的时候放在胸前的口袋里了),并没有放下丝毫的警惕:“如果再往前走,我会判定你们为敌人。”
蓝染礼貌的点头示意,市丸银则扬起了声调:“蓝染大人,所谓的念,四号是不是掌握的很好?”
“撤退的很及时。”蓝染以赞赏的口吻说,“我在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未必有这种判断力。”
“蓝染大人,您还真是谦虚。”
“不,如果再给他点时间,也许就会发现……”蓝染不再多说,而是以很有亲和力的笑容对梧桐说:“你在揍敌客做了几年了?之前是在流星街吗?混那个区的?”
梧桐收起刀,恭谨的鞠躬:“没有主人的同意,做下人的不能随便回答您的问题。”
他也明白对方同时出手,自己绝对没有任何胜算。
不,单是那个银头发的,已经强的惊人,而褐发的更加深不可测。
“如果您有什么事情,我可以通报主人。”梧桐拿出通话器,态度不卑不亢。总管不因为小事打扰主人,但也不能隐瞒不报大事。
蓝染转身,对银说:“先走走吧。”然后留下一句话:“我和你家主人,总会正式见面的。”
他刚刚感受了一团杀气的接近和迅速远离,以他的专业之见,这个人的抉择不是因为刚才看到的厮杀,而是一通电话。
居然因为一通电话失去和后生晚辈的亲戚面对面切磋的机会。
那是因为电话的内容让人震惊。无论对席巴,还是蓝染。
蓝染对任何人的尸体都不存在嫌恶——只要不是自己的。哪怕是自家侄孙子的也不在乎。
他的笑容是好脾气的笑容,仿佛永远也不会生气似的。以他的耳力,虽然没有把那通电话内容一个字不拉的听完,但是说的是什么,他完全明白。
市丸银鬼魅式的微笑:“咱们来考猎人证难道是为了保护地球吗?”
“你也可以把其他考生当傻瓜来耍啊。”而且不用负任何责任。于是蓝染嘴角的笑容弧度增大了,“我知道就算她能理解,也永远不会妥协,但是在有些事情上,她似乎变得太快了。”
市丸银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怎么了?”
“我的夫人大概快要结婚了。”
这不是病句,就蓝染来说这绝对不是个病句!
市丸银突然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了,他早觉得芜菁是无生存能力的小动物,但是没想到小猫咪如此见异思迁,马上就找到新主人把旧主人抛诸脑后了。
生活中男女分手早不稀罕,如果卖票的话,爱情片往往没有惊悚片来的票房好。离婚也很常见:拿一笔钱,同时诅咒对方下地狱!
市丸银不是第一次怀疑芜菁的判断能力,但从没有此刻这么觉得芜菁是天下第一傻瓜过。他无法多说什么,这么诡异的情形市丸银不想蹚浑水。
“银,别误会,我可没生气。”蓝染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在此时畅所欲言,他深沉的眼睛没有一点点的情绪波动,“我从不看错人。”
对揍敌客家主席巴•;揍敌客来说,刚刚这一通电话足以计入他人生的史册。
他正在琢磨怎么把105考生——蓝染惣右介这人渣以百种以上的酷刑折磨。他当然不会杀了蓝染,从目前的记录看,这家伙是布朗企业的员工,高管,感谢造化让他活得长久,好给席巴大把机会把他整的生不如死。
“亲爱的,这次猎人考试结束,咱们大儿子有个重要的人要介绍给你认识。”
基裘学小姑娘娇滴滴的说话的时候,席巴就觉得不妙了,他凑近话筒,“我很忙,你要不要过几天再打过来。”总有种听了会大事不妙的预感。
杀手的直觉一向很准。
再说,基裘不是更该想想把最近这单生意做好吗?在十年以内都未必有这么大一笔生意了。
“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比较好,儿子也大了,咱们家也可以进一点朴实无华的新鲜血液,”基裘的声音洋溢着轻松和愉悦,“她来参加本次猎人考试了,名叫芜菁,既然敢来考猎人至少身体还是强壮的,我也知道她看起来和咱们家不搭调,可是伊尔密打小就没要求过什么,年轻人总是有自己的想法,他平板的表情只要碰上那姑娘的事情就不一样了,我这个当妈的知道……”
席巴头一次发现自己的脑袋运转不灵:“伊尔密?芜菁?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怎么可能有关系?!绝对不会!没可能!
席巴祈祷自己听错了。
“咱们儿子想娶这个芜菁姑娘。”
手机被席巴捏坏了。至少对方已经接收不到这边的信息了。基裘不知道丈夫此时百感交集,五味杂陈,而是一个劲的为小爱侣说话——
“他们好像从流星街就认识了,那么多年了,哦,也许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伊尔密可喜欢她了……”
听到这一句,坚固无比可以当凶器的糜稽特制手机彻底散了架。
席巴的脸蛋笼罩了一团乌云,然后迅速转白——脑海里张开了想象力的翅膀,想象的鸟儿在雷暴雨里挣扎……
105考生蹂躏芜菁的密室就位于流星街,伊尔密奉家长之命来流星街锻炼自己,却偶遇处于最悲惨境地的芜菁。
柔软的发拂过他的脸,睡梦里,她微微张开口,似乎要发出一声求救,控诉105考生的荒淫。
没有开花就即将凋谢。
伊尔密心动了。他的视线无法从她的脸上移开。
这种事情对任何男人来说完全正常,但他不过才十二岁……那是一种奇怪的而令他困扰的感觉。
他离开了,没几天,他又来了,终于,他告诉自己,这是有利可图的,把她冒充个 处 女卖掉还能赚一笔,就算卖个批发价也可以当一个月的午餐。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他高估了自己的定力,也低估了她的魅力。他就像一锅煮沸的男性荷尔蒙,在欲海里像煮沸的青蛙无力挣脱。
她的大眼睛带着求恳的神色,眼泪汪汪的:“谢谢你!”
他实在没法放下她。
“如果伊尔密无论如何也要杀人的话,我也有了心理准备,我会守护我的恩人的。”她就像一泓清泉,不会怀疑伊尔密这个孩子的善良。
伊尔密那稚嫩的小模样根本不招人怀疑,他简直就像教堂里壁画上的天使似的,但是他的欲望与日俱增,包藏祸心。他终于变成魔鬼的化身,被 色 欲 蒙住了双眼,眉清目秀下是一颗肮脏的心灵,臭水沟似的。
于是他丢下她……他不想伤害她,那一天,他有些伤感的望着她,深深的一眼:“我可以亲你一下告别吗?”
“当然可以。”她穿着黑色的女仆装,腰间扎了一个大蝴蝶结,口气自然而然。
他就像小鸟儿轻啄了一下。
——但是,他们又相遇了!伊尔密情难自禁,理智的堤防溃不成军,他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的双眼与自己平视,目光坚定:“我知道我必须来,此时,此地,当下,现在……只有这样,我才可以见到你。”
他无法压抑自己对那甜美的唇和年轻的躯体的渴望。
伊尔密终于 色 欲 熏心,情如烈火,欲心满胸,疾风暴雨……一双手把住芜菁玉臂,双目含情:“好姐姐,从了我吧。”
芜菁欲带挣扎,无奈身弱体虚,动弹不得。
低眉侧首,泪珠儿落,哀情声声:“错错错……”
欢愉嫌夜短,春情恨更长。
伊尔密满腔素志,便于这一 夜 情 性 勃发,色 销 魂 受,乾坤负载,一晌春宫……(详情请参照《源氏物语》)
爱吐出最后的气息,像高歌后的天鹅优雅的死去
忠诚跪在脚边,在暴力中被遗弃
纯真双目紧闭,瑟瑟发抖……
一想到一本百科全书厚的书也记录不完这11年(从伊尔密去流星街至今)对芜菁做过的……席巴痛恨自己干什么要把儿子养的那么健康?身强体壮自幼连感冒都没得过的伊尔密,和芜菁日日见面,夜夜同床……芜菁弱体难胜,香魂几消……(故事转向另一个方向了)
狂风暴雨之后,她缩在被子里。抖动着 裸 露 的双肩,她被彻底伤害了。
男孩在幽暗的角落里抬起头,神情坚定:“我会娶你。”
她摇头,就好像公主被踢到乞儿堆里,再也不敢相信人间有真情—— 一个蓝染已经让她受够了罪,而拯救她的小天使其实藏着恶魔的尾巴。
“我全心全意爱着你。”他惆怅的倾下身子,黑色的发像丝绸一样,摩擦着芜菁的肌肤:“我不会让你后悔的。”
她后来拖着身孕逃了好些年(当然由于贫困流产了),强忍住泪水,没惊动伊尔密,在快餐店洗盘子……等到成年的伊尔密找到她,已经过去了十年。
在缓缓流淌的塞纳河畔,巴里比萨斯斜塔前,他们重逢了!在傍晚的霞光里,他们不期而遇,他抓住她的手,握住它,发誓再也不放开了。
然后基裘发现了。
伊尔密马上跪在自己母亲面前:“母亲,请原谅不孝的儿子,我一定要和她结婚!”
……
席巴基本上已经想出了一整部《少爷与贫家女》的苦情剧。
揍敌客的成员天生就是人类里生命力意志力最顽强的,席巴作为家主可谓此中翘楚,但要求此时的他保有完整的理智镇定的态度实在是苛求。他的思维中枢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自己过于丰沛的想象力,胸口以不正常的频率起伏,时间缓慢的似乎已经静止了。
如果伊尔密胆敢此时出现在眼前,席巴一定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