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起1938 疯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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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起1938 疯丢子-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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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那么多信,我跟他说了很多……”
   “等等,集中营怎么会让你寄信?”
   “我是工作人员,为什么不可以。”
   “好吧……”秦恬同意,“弗瑞德无法理解,至少伊万能理解。”
   “对啊。”爱伦娜笑了,“他理解的,而且比我更多,媞安,你无法想象,这个我们以前一致认为是个脑子少条筋的大男孩,能表现的那么,那么有担当。”
   “他做了啥?”
   “呵呵,说了你也不信。”
   “好吧。”秦恬耸肩,“无非就是在德国人眼皮子底下帮忙而已。”
   “呵呵,差不多吧。”爱伦娜朝手呼口气,“我们该回去了,我去叫伊万。”
   “那么……再见。”
   爱伦娜把伊万叫出来,两人携手离开了。
   秦恬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然后顺手打开邮箱,发现里面竟然有一封信。
   是奥古的。
   他祝秦恬圣诞和新年还有春节都快乐,然后告诉她,再过大概半年,他大概就会回巴黎。
   秦恬信他个鬼话,上回说圣诞能回来轮休,结果现在人变成了信,现在说半年能回来,估计有一年就不错了。
   说实话,对于奥古现在的状态,秦恬还是很高兴的,虽然见不到人,但至少知道他不在战场上,只是训练新兵而已,一个少校级别的教官是很受重视的,他不至于受伤,也不会被亏待。
   看着信,秦恬忽然有一个想法,虽然有点太过未雨绸缪,可是,却是个很好的保障。
   前阵子家里收到了来自秦九的信,他已经成了国民党一个炮兵营长,屡建战功,而且现在抗日已经成型,日本两线作战,也颇为吃力,总的来说,前途光明。
   秦恬忽然觉得,有个做国民党营长的哥哥也不错,至少在纽伦堡审判的时候,他还是战胜国合法政府的士兵,有他一个在,秦家全家的成分都会美妙不少。
   她的想法很简单,让哥哥写一封未雨绸缪的信,说明自己是中国的军人,并附上一些证明。
   这可能会让秦九很奇怪,但她相信,只要她要求,这个哥哥肯定会照办。
   这样的话,到时候如果真的有法国人站出来说她和德国军官有勾结,她可以一力承担,至少父母不至于受到牵连。
   可能有点理想化吧……但她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转眼,战争的脚步踏上一九四三年,巴黎春暖花开,外面战火连绵。
   秦恬看着日历上的数字,有种恍惚感。
   从一九三九年战争开始,到现在一九四三年战争进入白热化,想想四五年战争就会结束,仿佛做梦一般,二战已经一半过去了。
   耳边仿佛还响着一个多月前广播中听到的录音。
   那是二月八日德国一次机会的转播,德国的宣传部长戈培尔在柏林体育宫进行大集会,代表希特勒宣布德国进入全面战争状态。
   他大声的呼号:“你们要全面战争吗?!”
   紧接着是德国民众山呼海啸一般的回应:“元首下令,我们紧跟!”
   连续三遍,一次比一次响亮,一次比一次疯狂,仿佛巴黎,仿佛全世界都在震动。
   而那之前,德国第六集团军数百万人在斯大林格勒战役中全军覆没,仅在斯大林格勒就死亡二十五万人,虽然苏联人付出的伤亡更大,但是比起有源源不断人力和占尽天时地利的苏联,冰天雪地中,德军彻底丧失了东线战场的战略主动权。
   败像如地震的前兆晃着所有人的眼,可德国却紧接着宣布全面战争,在几乎所有青壮男丁都已经在战场上前赴后继的时候,他们能拿什么来全面开战?
   孩子吗?老人吗?妇女吗?
   秦恬忽然想起以前看到的一个小故事,具体内容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村庄屡次把所有的子弟都送上前线,最终一个都没有回来,他们留下的只有广场纪念碑上刻着的一句话:即使我们全体战死,德意志仍将存在。小城仅仅是战时德国的一个缩影。
   德国只有八千万人,却硬是在二战时期把一千七百万士兵送上了前线,想到以后的德国在很长一段时间几乎没有青年男性,秦恬忍不住开始痛恨起那些发动战争的人。
   无论立场,无论国籍,只要想到有一个国家发生着这样的事,是个人都会义愤填膺。
   “一群疯子。”秦父摇摇头,抽着烟走开。
   “哎呦,德国早就到处打仗了,怎么这时候才宣布全面战争。”秦母收拾着家什,不咸不淡道。
   “全面战争啊,德国要拼命了。”康叔在摇椅上晒着太阳,捧着一杯茶,低声的叹道。
   “没错,德国要拼了。”秦恬咬了一口白糖糕,嘟嘟囔囔道,“他们要全民动员了,倾举国之力。”咽下糖糕,喝口水,冷笑:“看着吧。”
   “你的德国小伙儿呢?”秦母忽然问道。
   “阿静!”秦父在旁边低斥一声,秦母愣了愣,不再说话。
   秦恬沉默了一会,摇摇头:“他有他的责任,我没法强求,顺其自然吧。”
   秦母忽然担心了:“阿恬,你,你可别迷了心窍啊,你们俩的立场本来就不一样,人家小伙子人虽然不错,但以后会有更好的,你,你可别……”
   秦恬一脸莫名:“阿妈,听你说着我怎么这么觉得自己是孟姜女啊?我像是要哭长城的么?”
   秦父也说:“你瞎担心什么呀,阿恬不是好好的吗?”
   “你个大男人不懂!”秦母气道,“女孩子就怕闷着瞎想,寻死觅活一哭二闹的反而好,那样的话只要阻止了就有台阶下,要是闷声不响的,指不定以后什么时候干出什么来,一愣神的功夫,就没了!”
   “瞎说什么!”秦父怒了,“妇道人家就会东想西想,我们阿恬是这样的丫头吗!”
   秦恬点头应和,心里却在汗颜,果然知女莫若母,只有女人才了解女人,秦恬平静是没错,但那是因为她已经有了计划,就算不为了奥古斯汀,她也得为了父母去做。
   现在德国依然在法国占优势,那些法国人对于秦恬店里时常出现德国军官都抱以畏惧的心态,但是不久以后,诺曼底登陆,甚至意大利投降以后,一切说不定就会变了,她说不定会遭到报复。
   她不是第一次看到街头巷尾那些邻居们在看到自己时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开,不是没感觉到路过店铺时橱窗里的指指点点。
   奥古斯汀纵然想到伪装,但是他事务繁忙,军规严谨,终究难以保证便装出行,而海因茨等就更别说了,他们觉得他们特地来找你是你的荣幸……
   秦恬对这些人无语。
   所以阿妈,无论我做了什么,不是我迷了心窍,而是因为我太在乎你们。
   秦恬对于侏德罗副官一向有点儿畏惧,这一点在她看到海因茨后竟然松了口气后显得尤为明显,她不明白海因茨为什么突然约她喝咖啡,但她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海因茨绝对不敢在巴黎咖啡馆里开枪虐杀无辜平民。   侏德罗走到门外守着,周围还有几对男女,有军官也有普通人,海因茨坐在靠窗最好的位置上,他的左手虎口处包了纱布,此时正用右手撑着头看着窗外的埃菲尔铁塔。
   秦恬坐下,看看海因茨的手,又看看自己的手,握了握……哎呀,似乎甩他巴掌真的是很久前的事情了,他竟然没追究还请她喝咖啡,这果然就是变态的思维吗?
   “奥古,还给你寄信么?”海因茨忽然问。
   “呜,是的。”秦恬立刻道,忍不住笑弯了眼,“他那儿似乎很好玩,很多有趣的人。”
   “恩。”海因茨似乎只是随口一问,不大有兴趣的样子,秦恬便闭口不再多说,半晌,她忍不住问道:“您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海因茨还是看都没看她,回答道:“聊聊而已。”
   “哦……”秦恬有些担心,她就怕自己嘴巴没把好门,乱说话就惨了。
   “你很喜欢犹太人?”海因茨忽然道,表情平静。
   秦恬却不淡定了,她斟酌半晌,半真半假道:“没喜欢,但也,不讨厌,没怨没仇的。”
   “你在柏林不是由在一个犹太家庭借住吗?”他终于看过来了,眼神不大友善。
   “那是……不是……”秦恬张口结舌,“他们,他们是好人,不过,不过我也给钱的呀。”   “哼,你倒会撇清关系。”海因茨喝了口红酒,见秦恬面前的咖啡一点没少,挑眉,“不爱喝咖啡?”
   “不,是怕等会回去睡不着,昨天刚上的夜班。”
   于是海因茨继续慢慢的喝,秦恬只能沉默,左右乱看。
   “我认识的亲犹太的人,基本都死了。”
   “……噗!”秦恬好不容易啜了口咖啡,全喷了出来,还好不多,她拿起餐巾就开始擦,白着脸道,“对不起对不起!”
   海因茨嫌弃的皱起眉,凳子往后缩了缩,秦恬擦干净了,哂笑:“您,您想说什么?”
   海因茨张张嘴,却没说话,忽然抬头望着秦恬,一直望到秦恬想落荒而逃了,才快而急促的嘟哝句:“我,我是不是错了?”
   “什么?”
   “没什么。”海因茨突然起身,说,“后天我就要回德国了,说不定就会去苏联,奥古也要八月多才回来,这阵子你就不用去公寓了。”
   秦恬囧,奥古又不在,她干嘛去公寓。
   只是……
   “等等,你要去苏联?!”秦恬终于抓住了重点。
   海因茨皱眉:“这是你该问的吗?”
   “不不不,只是,只是……”秦恬不知道该说什么,这远比得知凯泽尔要上东线感觉复杂的多,她是希望海因茨受点教训的,也知道他犯罪良多,但是一个错误的社会中诞生的被误导的年轻人不应该受到死亡的惩罚,她实在无法想象自己或是奥古在听到海因茨阵亡的消息时会是什么感觉,“你必须去吗?”
   “哼,与其和一群犹太人浪费时间,不如到国家需要的战场上去。”海因茨扶了扶帽檐,“别一脸看死人的表情,胜利永远属于德意志!”
   “……”秦恬鼻子发酸,“你自己要求去的?”
   “这是你该管的吗?”
   “是你自己要求去的吗?”秦恬声音也响了起来。
   海因茨顿了顿道:“是的,怎么样?”
   “没怎么样,我没话对你说。”秦恬嘟哝,“早死早超生。”
   “你说什么?!”他眼睛眯起来。
   “我说,小心点。”
   “你以为我会信!?”
   “真的!”秦恬忽然抬头,一脸认真的看着海因茨,严肃道,“真的!一定要活下来!”
   海因茨慢慢睁大眼睛,紧接着突然转身,逃也似的出了咖啡馆,连一句再见都没有。
   秦恬坐回了椅子上,看着桌上的红酒和咖啡,还有旁边的价位表,默默发呆。
   作者有话要说:有两个苏联作家出访西德一座仅有十几万人口的小城。在小城中心的广场上,树立着一块纪念碑,通过纪念碑他们了解到,战争爆发时小城把一万多子弟送上前线,他们组成了一个师。战争期间这个师三次遭到毁灭性打击,小城居民又三次把它补充起来,到战争结束时有三万多人再也没有回来,他们留下的只有纪念碑上刻着的一句话:即使我们全体战死,德意志仍将存在。小城仅仅是战时德国的一个缩影。以上为故事原版我在下周末之前要复习,所以这段时间更新放慢,希望大家理解这学期我课业不多,本文不是坑,肯定完结而且也快了……都四三年中旬了快
 
   莫忘
 
   五月二十七日,海因茨走的一个月后,奥古归来的一个多月前,秦恬家的邮箱里忽然被塞进了一封信。
   之所以是塞,因为这信没有邮戳,没有写地址,只是写着她的姓名。
   信很皱,还很脏,也很薄,但秦恬捧在手里,还没来得及拆开,却已经感受到信中不一样的重量。
   她有不祥的预感。
   “秦恬,我是莉娜。”
   仅第一句话,就让秦恬有了想哭的冲动。
   莉娜·罗德,她所暂住的犹太人家的独女,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儿,一起经历水晶之夜,一起逃亡波兰,在边关失散,然后分分合合,她来到巴黎,她进了波兰犹太人区。
   天差地别的生存待遇和差不多的年龄,秦恬之所以乐观,全是因为她看到太多更悲惨的同龄人,甚至让她有,苟且的幸福感。
   想到最后一次见到她,那艰难而落魄的样子,她一直不愿意去想莉娜现在如何,没想到,她竟然还活着。
   “我的亲人已经全部失散了,好友也一个一个离开,当我拿着笔想着所有我认识的人时,我悲哀而庆幸的发现,这可能是我人生中的最后一封信,却只能寄给你,而庆幸的是,竟然还有一个你。”
   “我不想向你叙述我在这地狱中经历的日日夜夜,我也不知道我还能承受多久,我只知道,再不反抗,我会疯掉。我不愿意每天看着自己认识的不认识的人被卡车运走一去不复返,我也不愿意相信我们这群已经和猪狗一样生活的人竟然还会被送走杀光,那些德国人每天吃着罐头和奶油面包,而我们却为一罐糊烂的杂食粥明争暗斗……”
   “这些年我转移了三次住处,每一次都会走过满地还未擦干净的鲜血,每一次都会在墙角和床沿看到前住户藏起的金银细软,我还在床下发现了一个饿得快半死的孩子……恬,我想念你送给我的蓝莓饼和红酒,想念你扔过来的土豆烤肉派和苹果馅饼,我想念妈妈的果酱面包……我每天晚上都在想,然后白天吃进那些狗都不吃的东西,我恨这里的一切,我却怕离开这里,极端的害怕离开这里,我吃着东西的时候会感觉自己活着,然后我就担心明天我的肚子里还能不能流淌着热食,但是秦恬,我们又看到卡车和警犬了,剩下的人,包括我,也即将离开……”   “我会被送到哪?下一个犹太区?还是集中营?”
   “我的棉衣在今年冬天正式破得没法穿了,我想尽办法得来的积蓄也已经花光,我熟识一个月以上的人已经陆续离开,恬,你是我唯一能够思念活人了,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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