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俩人的丑事,父皇怎么可能气得大病一场,从此一蹶不振,甚至于最后心头悲苦,郁结绕心而死!
可是他呢,明明是自己觊觎皇位,不甘皇位就此落入尧哥哥之手,便依此为借口,不断膨胀他的夺权之心。而尧哥哥天性纯良,又是他们的同胞兄长,从小对他们皆是关爱有加,到最后还不是被他暗中杀害!
放在手中的拳头握紧,皇甫啸咬牙,“本王不想提起他,本王恨他!”
若不是他,父皇怎会知晓他对镜儿的感情?!还以皇位为要挟要他与镜儿划清界限……
皇甫镜怒瞪着他,“你凭什么恨他?!你不仅害死了他,还要夺走璟儿的皇位,你才是那个罪大恶极之人!”
“你闭嘴!”皇甫啸一下捏住她的脖子,双目血丝密布,“他是不是本王杀的,本王不愿解释。再者,本王之所以要夺走皇甫曜璟的皇位……”微顿,声线低沉了下去,“皇甫镜,你当真不知道吗?!”
皇甫镜无视他的盛怒,冷笑,“别告诉我,是因为你的‘假’儿子被杀,你认为是璟儿所害,所以才想夺走他的皇位,为你的‘假’儿子报仇吧?!皇甫啸,你什么时候能不那么虚伪?!”
世人皆传镇远将军妻妾成群,却只有一个子息,取名皇甫骁垨。
但是只有她知道,他皇甫啸压根儿没娶过亲,亦没有生过儿子。
皇甫骁垨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是他慌骗世人的伎俩。
她话里的冷嘲热讽彻底激怒了他,皇甫啸蓦地将她抵在浴桶边沿,她的背便狠狠的撞了上去,他看见她微蹙的眉峰以及眸内隐隐划过的吃疼,心里的怒这才消减几分,“本王说过,只要你的孩子!”
孩子?!
皇甫镜殇然,惶惶道,“我们是亲兄妹,不可能有孩子!”微抬起头,一字一顿道,“我也不会要你的孩子!”
浑身一震,皇甫啸虎目藏掩受伤,怔怔盯了她好一会儿,倏地移动身子靠在她对面的桶沿,沉声道,“本王会让你怀上孩子,并且一定会让你生下来,不管孩子是残是傻,他都是本王皇位的继承者,是本王最为疼爱的孩子,就算是你……也不能伤她分毫!”
皇甫镜闭上眼,水中的手不动声色靠近小腹处,头靠在桶沿,微偏头,红唇溢出一丝浅浅的笑,不再说话。
两人对面而坐,明明隔得如此近,却仿佛一个在海角,一个在天涯,一个极爱,一个极恨……他们之间的故事,谁能说得清。
皇甫啸一眨不眨盯着她美丽的侧脸,好看的唇瓣展开一抹苦涩的弧。
她永远也会不知道,他要的从来只是她!
就在这里,殿外传来掷地有力的通报声,“王爷,风月娘回来了,正在殿外候着。”
皇甫啸捻了眉,沉凝片刻才道,“让她在建章宫候着,本王随后就到。”
之后,皇甫啸强势扑过去罩着她微翘的唇瓣又是一顿狂狠的掠夺,这才快速套上衣物,将她从水中抱起来放至床上。低低看了她好一会儿,转身间她手足的铁镣醒目,比他重新投注目光。
她的手腕和脚腕已被厚重的铁镣弄得清淤了一片,虎目掠过一丝心疼,伸手劈开铁链,俯身在她耳边低低威胁,“别妄图逃离本王身边,否则,本王定要你生不如死,让你亲眼看着你最敬爱的大哥唯一的孩子被本王一点一点剥皮拆骨。”
寒凉的话语还丝丝飘荡在殿内,人已离开。
皇甫镜拿起手腕看了看,神色有些漠然,好似这样的情形纯属惯常。
建章宫,他之前居住的宫殿,亦是准太子才能搬进去,他说得没错,若不是她,或许他就真是南陵国现在的皇帝……
她还在想着什么,有一个轻微的脚步声缓缓朝她走来。
微牵了嘴角,“擎天,是你吗?”
擎天微顿了步子,浓眉皱紧,“公主……还好吗?”
皇甫镜愣了愣,俏脸顿时如火烧,声线羞赧低迷,“你,刚刚,一直在殿外吗?”
即便隔着重重帷帐,他似乎能从她羞涩的语锋里看出她红艳艳的脸颊,擎天刚毅的脸上划过尴尬,毕竟“偷”听床弟之事也不是君子所为,他是一介武夫又不善言辞,在这样的情况下,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将她的话接下去,只得窘迫在原地不知所措。
皇甫镜见他久久不回答,也觉得自己问的话实在有欠妥当,她还真是傻子,他会问自然是……听到了!
脸红了脖子根儿,轻声道,“你有什么事吗?”
擎天听话,立刻正色,压低声线道,“皇上让臣转告公主,望公主照顾好自己,也请公主放心……”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她却知道了话里所包含的所有意思,皇甫镜凤眼微红,嗓子也随之瑟了几分,“恩,我会好好照顾自己。”想了想又道,“这些年,辛苦你了!”
“擎天不辛苦,能照顾公主,是擎天的福分!”擎天皱眉,“请公主不要再跟擎天说这样的话,一切……都是擎天自愿的。”
三日后
皇城祭天台。
祭天是登基为皇不可缺少的环节,祭天完后,新皇便会秉承天意接受传国玉玺,只有接过玉玺才能算是真正继承皇位。
皇甫啸一袭黄袍加身,威风凛凛登上祭天台,接过宦官手中递过来的刀锋,将食指伸进台前早已放好的瓷碗里,眉头皱也不皱,一下将食指划破,鲜血顺着食指尖头掉入瓷碗里,待血侵满至碗的四分之一处才罢。
继而端起碗,仰天朝拜了几下,虎目若有似无的扫向祭天台的入口,这才将碗中的血顺着祭天的圆形口灌了进去。
碗里的血慢慢见底,大手一抄,猛地将碗砸在地上,这是台下的文武大臣便纷纷跪了下来,双手伏撑在地面,身子匍匐,头,恭敬的向下低垂。
这时候,站在一边的宦官便拿出准备好的明黄卷轴展开,尖细的声音顿时响彻天台,“请太子太傅东方弈昆呈上传国玉玺。”
太子太傅?!
跪在下面的大臣忍不住小声议论,传国玉玺应是由丞相请呈,怎么会是太子太傅?!
众人不解归不解,都不敢真的提出疑问。
东方弈昆脸色有些苍白的台下举着被明黄绸布包裹住的玉玺,刻意放慢脚程,缓缓地走了上去。
可是即便再慢,也总有走到的时候。
微显苍老的脸颊划过苦笑,眸中尽数是对皇甫啸的嘲讽,“硕亲王请!”
他的一句“硕亲王”顿时又让台下刚弱下去的惊疑声又大了起来。
按理说,此时应该尊称他为“皇上”,而他却直直叫他“硕亲王”!
皇甫啸唇瓣微勾,虎目暗藏杀意,伸手准备正准备接过,空气中却突然传来慵懒沉睿的嗓音,“皇叔,如此喜事,怎可不等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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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2…12…27 8:45:38 本章字数:6640
皇甫啸唇瓣微勾,虎目暗藏杀意,伸手正准备接过,空气中却突然传来慵懒沉睿的嗓音,“皇叔,如此喜事,怎可不等朕?!”
一个“朕”字,彻底引发台下众大臣的哗然,均不由自主朝声音的发源地而去。舒煺挍оQ
皇甫曜璟嘴角挑笑,凤眸不动声色环了一圈跪下的臣子,恩,有些以往没发现的,便一一记下。
他一向秉承“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宫一瓦站在他身侧随着他的步伐像一个勇敢的守卫者般,他进她便进,他停她便停。嘴角挂了坚定,微微侧目看向他滟。
他的身子傲然挺拔,深邃如黑宝石的凤眸沾染点点瑞泽,姿态闲散,似乎真是为恭贺而来。
可是即便他表现得再淡然,仍旧有一股王者之风凛然笼罩在周身,让前方跪在地上的众大臣不由惶恐跪移向两侧,主动给他让出一条道儿。
而在这时,祭天台上的东方弈昆突然收回手中欲递给皇甫啸的玉玺,转而往皇甫曜璟的方向抛去,随之颤抖着双手伏在地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穗”
皇甫啸背脊一凛,快速飞下祭天台试图接过他地丢出去的玉玺。
可皇甫曜璟比他快了一步,将玉玺捻在五指间,眉峰微挑,似散步般缓缓朝台上走去,“皇叔,这皇位,你可能没有机会坐了。”
皇甫啸空手而归,心下郁闷,又见他漫不经心好似不将他放在眼底的狂妄,心头怒火滋长,恨看了眼脚下跪着的东方弈昆,鼻尖一哼,一脚叫他踹了下台,“是吗?本王看未必!本王的好侄儿!”
东方弈昆惊慌大叫,身子沿着漫长的石阶滚下。
皇甫曜璟脚下一沉,倏地跃身上前将他扶起退回到宫一瓦身边,将他轻放在地上,浓眉微皱,而与他三人隔得不远的尉迟茷封见状,一个箭步上前,将他抱靠在怀,紧张询问,“您还好吗?”
宫一瓦看得也是心头火气,太特么残暴了,老湿看起来怎么也是五六十岁了,哪经得起他这么踹。
于是小胸脯一挺,伸出小手指向他,双翦晕火,“皇甫啸,好歹太傅也是朝中大臣,你这样做,就不怕在场的文武百官寒心吗?!”
皇甫啸虎目隼着她,“本王真是后悔当初没有直接杀了你!”
那时候因为顾忌到他是宫策的独儿,且进宫盗取绿龙珠的目的还未到达,再者,她现在备受皇甫曜璟的宠信,以为她能完成任务,将东西拿到手,是以才没有对她痛下杀手。如今看来,宫策倒是大意了,他的儿子想必早就倒戈到皇甫曜璟一边了。宫策?!哼,他也该死!
宫一瓦瞳孔一缩,脑中微微一碾,心头大震,原来他就是上次打伤她的黑纱蒙面人!
现在想起来当时候拜他所赐受的伤,仿佛还未愈合般,让她浑身的骨头隐隐坐疼起来。
心里的怒意也越加膨胀,她向来小心眼,秉承有仇必报,他儿子欺负她,被风紫魅杀了,如今他老子又来欺负她,正当她是受气的小绵羊吗?!
这次,她必定要报当日的重伤之仇!
仰头,重新望向他,指着他的手倏地五指摊平,又猛地旋转握紧,恨恨道,“皇甫啸,不将你捏死,我宫一瓦誓不为人!”
皇甫啸轻蔑扫她一眼,再不看她,将目光桀骜落在皇甫曜璟身上。
莫说她一个宫一瓦,即便是百个千个宫一瓦,他照样不费吹灰之力,捏碎她!
东方弈昆是三大家族年纪最长的一位,如今已有六十好几,他是老来得子,一生均奉献给了南陵国,可谓是三朝元老。
如今看他面上肌肤青肿,好几处被石面擦伤,身上各处血迹斑斑,气若游丝的靠在尉迟茷封的怀里。
皇甫曜璟铁拳一握,下颚绷紧,将目光瞥向祭天台的皇甫啸,声线幽邃好似穿过重重围障,有些钝,有些沉,“皇叔,这是朕最后一次如此唤你。”凤眸偏转,落在石坝上的众臣,“最后给尔等一次机会,要么臣服,要么……死!”
有些大臣许是一开始便不是很支持皇甫啸,一经他开口便毫不犹豫的起身,走到皇甫曜璟面前跪下,三呼万岁。
而剩下的一些人,有些事摇摆不定,有些是当年看好皇甫啸的一些老臣子。
皇甫曜璟淡淡收回目光,那些人,即便现在归顺于他,他日,也必定心存二人,不要也罢!
“皇甫曜璟,本王也给你一次机会,要么现在就离开阜城,本王便既往不咎,放你一条生路,要么,如你所说……死!”皇甫啸阴寒盯着那些临时倒向皇甫曜璟的臣子,话语却是对着皇甫曜璟说。
皇甫曜璟忽而握了握身边的小手儿,指腹轻轻摩挲,似乎在宣告着什么。
宫一瓦眸光转向他,他却没有看她,一直盯着皇甫啸的方向,她猜不出他在想什么,却能感受他变化的情绪,有些殇,有些势在必行,有些承诺!
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反手握住,在他手心写下三个字:我都在!
皇甫曜璟仍旧没有看她,当时凤眸却缀满了光亮,缓缓松开她的手,眨眼已闪到皇甫啸的对面。
“硕亲王,你输了!”
硕亲王?!
皇甫啸虎目一沉,他一上来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你输了”!
输?!
他自小只在一个人面前输得一无所有,倒也没尝过其他输的滋味,是不是也如输给了她一般,无奈又心疼!
“是吗?若绿龙珠在本王的手里,你说,最终赢的人会是谁?!”
“依然是朕!”他的话掷地有声,重重捶打在地面,皇甫曜璟下巴微抬,双眸迸射点点恨意。
皇甫啸微楞,眸光微转间,他笑了,“即便你赢了又如何?没了绿龙珠,皇位早晚会落入本王的手中。”
眼前的少年天子有皇甫尧的睿智果敢,也有他的狠绝霸气。
可是,他仍旧得死,皇位,他志在必得!
皇甫曜璟挑了挑唇,步子轻移,如丛林里独霸一方的猛虎雄狮,浑然天成的领袖权主,“谁说朕没有绿龙珠?”
皇甫啸微变了脸色,“你藏在龙座背后暗匣里的绿龙珠如今在本王的手中,你何来绿龙珠?”
虎目微眯,难道他手中的绿龙珠是假的?!
“硕亲王是聪明人。”皇甫曜璟不过多纠结与这个话题,毕竟跟聪明说话,点到为止即可,该懂的大家都懂,“朕只想问你,朕的父皇究竟是不是你暗害的?!”
他的话锋陡然变得锐利,皇甫啸反而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他想,即便他手上的绿龙珠是假的又如何?!
如今阜城里外全是他的人,整个祭天台就是为他设置的陷阱,也是关押他的牢笼。
抬眸不带感情看他,“他是不是本王暗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该死!”
他话音刚落,他冷寒的利眸便射了过来,若不是他见过大风大浪,想必也会被他的目光震慑住。
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奇才!
“该死吗?”皇甫曜璟扯了唇,声音里没有丝毫的温度,“既然父皇死了,硕亲王作为先皇的同胞兄弟,也是时候下去陪朕的父皇了。”
话毕,大手一挥,台下一直注视着他的北冥越御见到立刻领悟,掏出怀里的竹筒,拉开竹筒下的导线,一株红艳的梨花印记赫然出现在半空中。
梨花焰还没消散完全,东方灏人一袭黑色戎装,外罩同色盔甲,英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