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你醒了。”十三惊喜的走过来,见他想起身急忙伸手把他扶起倚靠在床上,哽咽着开口,“四哥,你,你终于醒了。”
朝着周围观察片刻后,他开口,“怎么了?”
“没事,四哥,你醒了就好。”十三神情憔悴,眼神躲闪,明显是有什么事瞒着他。
“现在是什么时候?”他也不追问,既然他不想说就算了。
“申时了。”
申时?“我睡了一天了?”
十三苦笑,“不是,你睡了两天,现在离小叶子出走,已经是第二日了。”十三说到小叶子的时候,一脸黯然。
想到小叶子,他心跳猛的增快,但马上就反应过来,为自己这不自禁的反应叱鼻,想到自己因为他而昏睡了两日,心头一阵恼火,定定的看着十三,他冷声问,“他现在在哪?”
“他,四哥,你睡了这么久肯定饿了,我去给你端碗稀饭过来。”十三神情不自然的支吾了一下后起身就要走,被他叫住,“他在哪?”
十三僵直的背影定定的站在原地,好一会后走到一个柜子旁弯腰从里面拿出一件染这点点血迹的披风走到他面前,深吸了口气后低声开口,“他,就只找到这个。”
小叶子死了。
虽然到现在还没找到尸体,但从那么高的悬崖摔下,根本就没有生还的可能。
站在小叶子掉下悬崖的地方向下眺望,深不见底,从这里掉下去,必死无疑吧。
弯腰坐在地上定定的看着脚边那个小小的坑洞,当时,小叶子是不是也如他现在这样看着这里吗?看着手里的救命草渐渐脱离土壤,当时,他是怎样的心情?在被他们蹂躏后,在悬在这里的时候,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到刚刚他才知道,小叶子根本就没有下那所谓的春药,之所以只有他与老八中毒,是因为小叶子吃的东西是其他正常的树木烤出来的,而他们吃的,却是那把湿木烤出来的东西。
紫金藤。
这是太医在看到还未烧完的湿木后告诉他的名词,虽然这名字很好听,但其实它普通得很,在这六盘山到处都是。这种树木本身是没有毒性的,用来当柴禾也没所谓,它的毒性是在火苗上,如果拿它来烧烤食物,人吃下去后虽然不会马上发作,但却会在体内酝酿成为极其厉害的春药。
把一切全揽到自己身上就为了让他们解毒,小叶子,你这么做值得么?
闭眼把眼底的湿润连同所有情绪一起掩埋,这片叶子,怎么会傻成这样?他,怎么会傻成这样?
有人在身旁坐下,他没说话,就这么坐着,半响,
“你说,小叶子被我扇耳光的那刻,他有没有觉得委屈?”
睁眼,转头看着身旁的脸色苍白,感觉一下老了十来岁的老八,他扯了扯嘴角,“不会,因为那片叶子太傻。”
“呵,是啊,他是我见过最傻的人。”老八笑着回答,虽然那笑比哭还难看。
又过了两天,还是没找到小叶子,京城里已经来了好几封书信,就在刚刚皇阿玛已经下令,明天启程回宫。
是死心了吧。他看到了,下令的那刻,皇阿玛眼底的痛楚。
其实他们都知道,从那么高的悬崖摔下去,根本就没有生还的可能。只是不愿相信事实,所以宁可自己欺骗自己。
但现在已经整整四天了,几百人为了小叶子在这里停留了四天,够了。
疲惫的回到帐篷,才一进门就被一颗迎面而来的拳头击倒在在旁边的椅子上,随着椅子一起倒落在地,不是躲不开,只是不想躲,这是他应该受的。
擦掉嘴角的血痕,撑起身淡淡的看着面前一脸怒气的十四,“还想打吗?想打的话再来。”
可十四只是鄙视着看了他一眼,“你想在我这找安慰?想从我这赎罪?爱新觉罗胤禛,你别想,永远都别想。”
看着晃动的门帘他脱力的倒在地上,是啊,他想赎罪,想在十四的拳头下借机让自己能好过一点。
呵呵,这样也好,就让小叶子,一辈子呆在他心里,这样就好。
(宫外)
66。黑貂
柔柔暖暖的液体环绕着疲惫满是伤痕的身体,偶尔还有淡淡的涟漪冲刷过来,让人舒服得想睡觉。
意识渐渐回笼,还没死?
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角度,我运气还真是好得没天理啊,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都摔不死,看来我该考虑下要不要改名为小强了。
既然没死,那我现在在哪?
闭着眼我凝神感受周围的环境,很静,有淡淡的属于自然的清香在鼻尖围绕,而且除了自己的呼吸外我没听到有其他任何声音。
应该没被他们找到。
放心的睁眼,明亮的光线马上刺入眼帘,不适的眯起眼我打量周围环境,这是一个空旷的山洞,没有洞口,四面都是墙。而且山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镶刻一颗硕大的珠子,数数,总共有五颗,不知道有什么用。
除了那几颗奇怪的珠子外这偌大的山洞里什么都没有……不对,我动了动手脚,平静的水面立刻漾起圈圈水波,应该说,还有个水池,虽然这水池的直径也就一米左右,现在他是蜷坐着,估计站起身水面也就到腰迹,而且这里的水还是奇怪的乳白色,但也还可以说它是个水池。
除此之外山洞里再没有任何东西。
很奇怪的地方,而且看墙壁上的有些特别整齐,很明显经过开挖的痕迹,这里应该是个半天然,后被人休整过的山洞。
我皱眉,这是哪?
低头,身上还是光溜溜的没一件衣服。
想到我身上这些难以启齿的伤口被人看光,我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简直可以成为调色板了。
不过,我还真得为那个救我的人揪一把同情泪,想想啊,一个全身光秃秃的人从天而降,身上还满是伤痕,要是在夜里,想想都觉得寒心,想到这,嘴角再次扯出一个还算是笑的笑容。
不知道四四他们怎么样了。
阿哥不见了可是件大事,而且一次还是不见两个。
我想,来寻找的人肯定会很多,而且他们还知道大概的位置,这时候应该已经找到四四他们了。想到这心里静了点。
不过,如果他们要没找到呢?这么冷的天他们在山洞里会不会冻死?虽然我走之前有帮他们盖一件外套,但那时我连自己都顾不了了,还能帮他们盖严实么?而且就算盖严实了,在六盘山的九月,一件外套能抵什么用?
如果他们已经就醒了的话那还好,可如果没醒呢?如果那些寻人的侍卫真那么逊,没找到他们该怎么办?
我从来不是圣人。
我也从来都不是个可以割肉饲鹰的好心人。
如果他们是陌生人,我会为他们着急,会不遗余力的帮他们,但绝对不会拿自己去救人。
如果当时旁边有女人,我也不会那么爽快的说服自己送上门让他们上。
再退后一步,如果他们不是因为我才会掉到那个坡底,才会中毒,我根本就不会这么做,最起码,不会为了怕他们不肯解毒而说那种明知道会让人失去理智的话去刺激他们。
而且,虽然我是很想让他们解毒,但对于他们真的相信我那漏洞百出的谎言,要说没有抱怨那是不可能的,毕竟,我只是个普通人。
但只要一想到他们现在很有可能还昏睡在山洞我还是没办法在这里等,最起码,我也要知道他们两人现在是不是已经安全了。
想到这我起身就要跨出水池,却突然发现眼前蹲坐着一只全身娇小漆黑的,应该是貂的动物,从喉咙深处传出一阵低吼,它朝着我龇牙。
被它的突然出现吓得跌坐到水池,我拍了拍胸口,明明刚才这里什么都没有,它是怎么出现的?
不知道它是畜养还是野生的。与它大眼对小眼片刻后,我讨好的朝它笑笑,试探着伸手抚摩它的颈项,它也没有怕生,到舒服时还用头蹭了蹭我的手掌。
看来是动物都喜欢别人这么抚摸啊。
这么可爱的小东西,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在确认它不会咬人后我重重摸了它一下从水池里站起身,正要跨出水池,脚还没踩到地面那只貂就再次发出一阵低吼,看着那漆黑中白得刺眼的龇出来的牙齿,我把脚放回水里,马上,它那口白牙就收回。
它是不让我出水吗?
皱了皱眉,再次把脚提起,果然它又亮出了那口牙,放下,它就又只剩全黑,提脚,白牙又出现……
在尝试了好几次后,我无奈的收回脚老老实实的蜷坐在水池里打算与它好好交流交流。
“你的主人在哪?”
把声音放柔,我问,一般貂都比较怕生,看它这么自来熟,而且还挺有灵性的,应该有主人才对,估计不让我出水池就是它主人的意思。
“咕咕……”叫出一阵与先前阻止我出水的叫声不同的咕声,它可爱的眨眼。
“你能把你主人叫来吗?”
“咕咕……”再可爱的眨眼。
“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咕咕……”还是眨眼。
……
朝天翻了个白眼,好吧,我想我是得了间歇性白痴症了,跟一只貂,我竟然朝着它问问题,而且还在期待它的回答……
再次看了眼曲着后腿蹲坐在水池边,眨巴着眼看着我的黑貂,貌似,我在它眼中看到了委屈?靠,难道我没摔死,却把眼摔坏了?
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我到底昏迷了多久,但如果四四他们还没被找到的话,那我肯定是越早找到他们越好。
而且我也醒了有一段时间了,可那救我的人到现在还没出现,真是的,既然你都已经救了我了,送佛送到西,怎么着你也要来看看我是死是活啊。
我总不能让一只小狗大的动物给吓在这不敢动吧。那还有两条命可能还在等着我去救呢。
这么可爱的小东西我可舍不得对它用强,再叹气,我伸手打算把一直在眨巴着眼看我的貂抱在怀里,可手在它头顶时却定住。
刚刚我没注意,现在不经意间这么一看,可能是在它漆黑的皮毛映射下,我那本来微黄的皮肤竟然呈现一种剔透的白……
收回手,我奇怪的把手放在眼前,没了那种纯黑的对比,手看起来好象跟以前没什么差。除了皮肤细嫩了点,就只有,恩,好象是有那么点不一样,但却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把手放远点,我盯着它想。
等等,手腕上怎么没伤口了?
又把手凑到眼前,是真没了,手腕上光滑得找不出半点伤痕的痕迹。而就在昨晚,双手上那道已经愈合,但还存留着的淡淡伤痕现在已经不见。
马上放下手我低头在光溜溜的身体上仔细查看,半响后。
靠。难怪从一醒来我就隐隐有种不对的感觉呢,被那两个没良心的上了一夜,还掉下山崖,能不掉胳膊不断腿完完全全的活着已经是个奇迹了,再怎么说身上也不可能会一点伤口都没有啊。
可我倒好,除了身上软了点,酸了点,没力气了点,屁股后使用过度的那个地方还有两条裂伤外,竟然什么伤口都没有。
我望了望池子里乳白得让人想起牛奶的水,再望了望池子边不准我出去的貂,该不会……这池子里的水就是传说中的能让人疗伤的超级神水吧?!
也就只有这个解释了,不然我这满身的伤是怎么好的,这小貂又为什么不准我出水池?
靠,早知道有这么一东西,我早就应该带着四四八八一起跳下来了,我估计他们那不知道怎么中的春药在这池子里泡一泡,也就泡掉了,我还用得着吃那么大苦头么。
想到那两人,我才又想起自己现在最主要的事还是要确定他们的安全才行。
再伸手,把一直看着我,连脑袋都不转一下的小貂抱进怀,看着它在我怀里扭动几下后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然后不动了……
赤 裸还带着水珠的胸口被它软软的毛弄得痒痒的,我抱着它跨出水池,紧紧压住它在我一跨出水池后就挣扎的短小四肢,放软声线朝着它开口,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我真有事啊,你又不准我出去,那我就只好把你一起抱出去了。”
这话其实是说给我自己听的,我现在感觉挺对不起这貂的主人的,人家好心的派只小貂来看着我,可我倒好,干脆把他的貂都抱走了。
但这也不能怪我啊,他装什么不好偏偏装神秘,见不到他人,我又没法跟貂交流,没办法,就只好来强的了,唉,反正我解释过了,心里的愧疚感也少点了……虽然这解释是对着貂说的。
可说也奇怪,我话说完后本来还在挣扎的貂马上就不动了,它懒懒的看我一眼后就又歪着脖子躺在我臂弯……
好吧,这下我知道了,我眼睛没摔坏,而是这貂是真有灵性。
出了水池,但这封闭的山洞,我该怎么出去?
抱着黑貂,我赤着身站立,扯过窝在臂弯的貂耳朵,“小貂啊,说说,我们怎么出去?”
再次懒懒的抬眼看了我一眼,它身体一扭,我还没反应过来它就已经从我手里挣脱,跑到一面墙壁前跳起,爪一按,喀嚓一声后一面墙自动开启……
我张嘴,看着墙后那条细长的通道,任着那只好象很喜欢我怀抱的貂在门开启后继续钻到怀中,愣了一阵后走到那面带着机关的墙前,看着眼前稍微凹进去的按扭,再看了看已经把头埋进胸口的小貂……原来它还不是普通的有灵性啊。
机关后的通道很长,但没昏暗的感觉。
在走了一段路后,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出现的与洞内一样,只是稍微小点的珠子让我明白了它的作用,传说中的夜明珠啊,专门拿来照明,这里的主人真有钱。
我就很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有钱的主,怎么连件衣服都不给我准备,害我现在只能光溜溜一身,我现在只能庆幸这里没人,要不我就可以去找豆腐了。
走久走急了,这会,身后还没愈合的伤口的刺痛越来越明显,我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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