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二奶的牙齿咬的“咯嘣”响,却碍着茉莉与黑玫瑰在场,也不好还击,只得隐忍至内伤,半晌才踱着步子靠近我,说:“要瞧就瞧清楚了,免得自己是怎么个死法都不知晓!”
我也一挑双目回着:“我脑袋结实的很,不然怎么会从棺材里蹦出来,跟你接着掐呢?”
郝二奶的小脸儿绿了,我爽了!
随后跟着茉莉黑玫瑰一起进了所谓的厢房,也受到郝王爷假惺惺的招待,闲聊几句,那微胖的老不死发话了:“今日能一睹楚林楚老板的儒雅,楚溪楚公子的冷峻,还能品尝程诺程师傅的手艺,真是本王的服气!……可咱丑话放在前头,说多说错亦无堕,但规矩不得破!想必您等也都知晓,本王爱茶如爱命,也深知本王的规矩……不得心意者,杀之……”
哇靠!这意思是不给面子?这杀人之事,他就这么轻易的说出来了?
生命本是土,但土命比千金!娘胎十月揪心下,爹娘养育恩换情!一心炽热血樱红,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就算真要死,我想谁都宁愿削骨还夫,削肉还母,也不愿被奸人当作游戏的肉盾,一朝清冷便身首异处!
在他眼里,自己是人,难道别人就不是?!
郝王爷,你太TM可恨了!
……
第三十章 程师傅不行,我来!
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我瞪起双目便望向郝王爷,也正与他望过来的眼神相遇,便听到他问:“姑娘是……”
我稍稍眨眼,违心笑着,嘿嘿一乐道:“小女子乃是您家掌上明珠的三妹妹,哦!不对,曾经是!现在被司徒将军休了,过‘漫林阁’做了管事,小女子名唤:柯果子!”
郝王爷思量了下,却道:“柯果子?可本王曾记得,贤婿那三夫人乃是安将军之女,名唤安然哪!”
我随即摆摆手:“唉~这话得两头儿说啊!我爹已经西去跟如来佛祖称兄道弟了,说不定下辈子就改姓唐了,取得真经也好感化您~们这些风花雪月的人了,我也没必要那么较真儿直直姓安了,我爹他老人家都不在乎自己姓啥了,我还姓安干啥?郝王爷,您说是不?”
微胖男人那个晕啊!眨巴着小眼睛只剩下尴尬笑声了,居然还打肿脸充胖子连声道“是”!但我估计刚才的话他是一个字儿也没听懂!但这正是我要的结果!哼!绕不死你丫的,我就不叫柯果子!
房门被轻敲,片刻后走进四人,两个下人抬着一桌子的好酒好菜,待放置郝王爷面前后,弓着身子又转了出去,剩下的两人,便是那对势力夫妇,司徒秋白,和他那二奶!
郝二奶一晃浑圆大屁股,跑去郝王爷身边,嗲起嗓音挽上他的胳膊:“爹爹!~您快让程师傅泡茶吧!蝶儿都饿了呢!”
是啊,快让您这掌上明“猪”吃食儿吧,不然胸前那俩保龄球可不下奶啦!~
暴寒,好恶心!
郝王爷一听,忙抚着郝二奶的纤纤猪手,安抚其烦躁的情绪,随口吩咐道:“程师傅,现下可愿为本王奉献手艺,泡壶茶来?”
程师傅不慌不忙,文雅之面依旧淡然自若,从椅子上悠然起身,回礼道:“无比荣幸。”
王爷一拍手,门外的两位下人将门打开,随即抬进一张低几小桌,放至厢房正中的地席上,桌面布满了崭新的纯瓷茶具,只有你没见过的,没有你想不到的!应有尽有的整套碗碗碟碟,闪亮了整个红木小桌……
程师傅信步来到低几前,一提衣裳下摆,落座地席,反手从怀中掏出油纸包,放上桌面打开,里面是早前李掌柜用纱布包好的名茶,到此,只见郝王爷欣赏的点了点头,饶有兴趣的看着程师傅动作,不顾身旁郝二奶的撒娇,还摆摆手打发她坐去司徒身边,也好专心观看泡茶过程。
我对茶可谓一窍不通,就算了解也只是皮毛而已,程师傅的专业水准我是不敢评价,也评价不来,索性飘着双眼,漫无目的的神游着,直到与对面那只刺猬的眼神冲撞,才心思一晃低下头去,不再四处打量……
臭刺猬,没事儿你总看着我干啥!可恶!
不能转眼珠子,咱还是看泡茶吧……
话说程师傅呈上的第一道茶,郝王爷品过,点点头道:“还好。”
程师傅呈上的第二道茶,郝王爷品过,点点头道:“不错。”
程师傅呈上的第三道茶,郝王爷品过,却皱皱眉道:“微酸。”
酸?你丫喝醋了吧!茶能品出酸味儿?
不知是我不懂,还是那老小子故意挑毛病,总之程师傅蛮谦虚,径自起身一躬腰背:“程某手艺不精,还望郝王爷海涵。”
皱起的眉头一直未舒展,老不死的家伙将茶碗一放,惊言开口:“若不和心意……”
杀?!
“慢着!”我大喝一声:“您不就是想尝好茶嘛!程师傅不合心意,我来就是啦!~”
满屋子的人,惊讶了所有眼眸,茉莉以最快的速度冲过我身前,对老不死一施礼:“郝王爷,柯姑娘一时心急,并不为本意。若您不嫌楚某技艺尚浅,楚某愿代程师傅,为您献茶一杯,不知可有……”
我直直一挥手,推了茉莉一把:“唉~干啥跟我抢哇?就你那破手艺,还不如我呢!一边儿去!别添乱!”
说不出茉莉脸上是啥表情,总之七色连转跟走马灯似的!还没等谁再插话,郝王爷一拍牛掌:“好!有胆识!柯姑娘,本王这就来品品你的茶道,若泡的好,重重加赏!”
我瞥了瞥眼,说:“赏就免了,只要您答应我一个要求就好。”
老不死思量下,微微一笑,点着头说:“可行!好,本王答应!”
我没跟程师傅学,去那小桌子上捣鼓所谓的茶具,反而转过满是酒肉的饭桌,端过百八十样鸡鸭鱼肉来,对郝王爷一滩道:“大家伙都饿了,我这茶需要较长的时间来完成,您刚才喝了程师傅的两道茶还算满意,不如现在先吃点儿东西,空出时间,我也好准备准备。”
郝王爷这回倒是爽快的很,想必是被我过于自信的口气所吸引,对我那所谓的茶,更是满怀好奇,随即一点头,执起筷子便吃了起来。
我忙窜过他身边,也抄起一双筷子,狗腿般为他夹着菜,什么油炸的,油闷的,油煎的,红烧的,糖醋的……一手夹着菜,一手给倒着酒:“王爷,您多吃点儿!果子我好不容易来一回,伺候您也就这一次宝贵机会!您可得多让我伺候您一会儿,不然我晚上睡不好,那可就是您的罪过喽!~”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乃是我柯果子的一代名言!
眼瞅着郝王爷吃的那是满嘴流油,饱嗝溜溜,一双肥手直抹袖,我才一转身子,坐去低几旁,火折子点燃小炭炉,泉水注入青瓷壶,选出颜色最浅的清茶几珠,用温水洗去表面陈露,过滤之后缓缓取出,倒进玉石碗中,待水九成热,冲入三分之一于玉石碗,等满溢出清茶淡香,执手捻起小镊子,将茶叶仔细挑出,在一干人等惊讶的目光下,把程师傅用剩下的冷泉水,倒入玉石碗……
我捧着自己泡的凉茶,放置郝王爷面前:“小女子不才,让王爷见笑了。”
老不死眼怔怔盯着那碗凉茶,我清楚的瞧见他咽了口唾液……
嗯,很好!
待我一转眼,那微胖男人一把端起玉石碗,将整整一碗的凉茶痛饮而尽!随即执起衣袖,狠抹一把嘴唇,直直赞叹:“妙!妙啊!哈哈哈!”
我淡然一笑,说:“郝王爷既然觉得小女泡茶过的去,那么刚才答应果子的事儿,您可别忘了才好啊!”
胖手一挥,此时竟豪言壮语:“说!本王通通答应!”
我信步走去厢房正中,对上那可恶男人的脸:“在果子提出之前,倒是有首曲儿,想唱给王爷听。”
衣袖一挥:“准!”
心里有一丝怒气直冲头顶,忙转了转眼珠子忍下,慢慢启口,唱到:
“没有花儿香,没有树儿高,
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
从不寂寞,从不烦恼,
你看我的伙伴遍及天涯海角,
身边水儿清,头上阳光照,
一片蓝天任由白云飘,
一样是生命,一样是珍宝,
你的有价值,咱的一样娇!
时间匆匆过,流水过小桥,
就算殆尽也为生死一颜笑!
老来一间屋,伴着孩儿跑,
爹娘疼着双亲抱着不让谁来扰!”
郝王爷的眼中已经满是杀意,一双手也密瑟的抖着,可我却缓缓从歌的意境中走出,巧然一笑,说:“郝王爷!果子唱的好不?”
可恶的男人隐忍半晌,才吃力道出:“……好。”
我一抬双目,对上郝王爷的杀意眼眸:“若是唱的好,就请王爷答应果子,十指不沾他人血,一心清亮若霜雪,可好?”
郝王爷浑身一颤,盯着我的双目满是惊叹,却问着:“丫头,你到底是何人?”
我嫣然一笑,说:“我是柯果子,一颗微不足道的果子,若是闲暇吃上一个,不足为奇,但若等生命消残,吃上一个,便能挽回一世尚息,王爷,您慧眼识珠,定能懂得果子心意。”
胖男人终于收敛了那丝阴寒,淡淡扬起一抹笑,道:“丫头,真有你的。”
……
回去的时候坐的是马车,避免了我晕轿之尴尬!茉莉拉着我的小手,死都不松开,问:“你泡茶的功夫真可谓乱七八糟,但为何郝王爷却对你直直称妙?”
我猛然拍了他一掌:“你傻呀!亏你还是个行家,我喂他吃了那么多大鱼大肉,油滋滋腻外外的,就算不是茶,是杯清水下肚他也爽的不得了!笨!”
波澜眼眸痴痴望着我:“你也不是不聪明。”
我一抬高傲的下巴:“那当然!”随即掏出从王爷府顺来的小水果,径自吃着。
可茉莉却笑着道:“既然你机智过人,那对于‘司徒将军三夫人’的身份,想必已经找好解释之对策了吧?”
“噗!~咳咳咳咳!~啥?!”一口水果全部喷出……完了!我完蛋了!
黑玫瑰冷冷的坐在对面,只是轻蔑一声:“蠢蛋。”
……
第三十一章 茉莉的味道,好甜
“云霄堂”的桌边坐着茉莉,程师傅,李掌柜,小焰翼,窗沿边立着黑玫瑰,然而,幽暗照不进阳光的小角落里,摆放着一张小板凳,小到跟两块砖头落起来似的,而那小板凳上坐着的人,就是我……
我浑身那个抖啊,牙齿那个颤啊!一双小脸那是梨花带雨啊!微微嘟着嫣红小唇瓣,委屈着挂泪眼眸,瞧了瞧凶神恶煞的五人,问道:“我若坦白,能从宽不?”
程师傅淡淡喝了口茶:“从头言来,别落下,莫要避重就轻。”
小焰翼拽了拽茉莉衣袖:“楚老板,果儿姐这般坐着很累的,可不可以让她起来说话?”
李掌柜抬起细长双眸瞧了瞧我:“真是谎话连篇,果然‘鲨鱼放屁余有浓烟’。”
黑玫瑰不屑的瞧了我一眼:“蠢蛋。”
茉莉最直接:“郝粉蝶来过之后,我已给你好些解释的机会,可你却无动于衷,今日,若再不道出个所以然来……”顺手捻出我那一纸卖身契:“自己衡量。”
难道要……卖去妓院?!
我一激灵猛然起身!却在五人的狠瞪加犀利的眼神中,颤抖着双腿又坐下了,一揉鼻子,直骂自己的没骨气!但那一双双直冒火星子的窟窿眼儿可不是好惹的,随即一憨笑,道:“嘿嘿,其实……其实这也没啥大不了的!我也只是好面子,才改了名字。你……你们也知道,女子被休可不是啥光彩的事儿。我一弱小女子,嫁去司徒府两年,一向与世无争,过着清冷若霜的日子,可爹爹的撒手人寰,猛然在我心上划出一道惨痛的伤口……我那夫君,娶我过门无非是想得到兵权,司徒达成心愿,不顾我爹爹生死,竟立马挥毫送来休书!……我被赶出将军府,身无分文,四处流浪,最终还得靠吃霸王餐苟活……”瞧着一堆人眼中闪过不忍,哼哼!时机成熟也!忙一抬水袖,狠掐大腿一把,咧嘴开嚎:“呜呜……不愿想起过往,难道是错吗?我隐姓埋名,只为从新过自己的生活!这……难道是错吗?只身一人,挂着‘安然’的头衔,投靠不成,生存不得,好不容易被大叔收留,却又害怕他知晓我的弃妇身份,从而再次被冷落,被赶走!所以我换了名字,只为有一处生存之所,这……难道也是错吗?你们……你们好狠的心!呜呜……”
小焰翼在第一时间冲过我面前,拉起我的手道:“果儿姐,焰翼不知你竟有这般过往……放心!从今日起,焰翼一定会好生照顾果儿姐!不让谁人欺负!有我的,就有你的!”
哇!这小子真TM够意思!
我缓缓抬起泪眼,满心幽怨的说:“翼……真是谢……”
“咕噜!”此乃我颤抖着身子咽下口水的声音……
我抽搐着嘴角,暴寒双目瞧着小焰翼泛滥的眼泪鼻涕加口水!他那嘴脸整个一被奸杀未遂!粘稠浆糊流淌的那叫一个匀实,别说卫生纸,估计卫生棉也难吸干净这大量的晶莹液体!俗话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使咱恐惧的是,那满脸的奔流江河眼瞅着就要往下滴,然,小脸儿的正下方,乃是与他紧紧相握的……我的手!
看来故事太经典了也不成,让人崇拜有时候也是件麻烦事儿!我继续委屈着面容,使劲儿再使劲儿的抽出自己那小小柔荑,拉起小焰翼的衣袖,忙向其脸上招呼:“翼,不哭,你的好心我理解!只是那些不堪的过往,还是由我一人承担吧!不劳您费心……”
你这东西也忒恶心了!比超浓缩硫酸还甚得慌!再说那些狗屁过往都是安然的!跟我也没多大关系……
眼瞅着小焰翼的脸被我划拉出一道道红印子,一旁的李掌柜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把揪起小家伙的后领子,道:“焰翼,你先回大堂去。”
小家伙忙一声吼:“不!我要跟果儿姐一起!”
李掌柜薄唇一笑,竟说:“再不走,这小脸儿就被你那果儿姐擦落皮了。”
焰翼抹了抹自己红彤彤的脸蛋儿,却又扬起一丝可爱笑颜:“没事儿,只要果儿姐开心,就算扒了咱的皮,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