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雪妃觉得头隐隐作痛,在原地来回踱步:“他们是想滴血验亲?”
“只能用此办法!”齐宣点头:“他们在父皇面前一口咬定,你只是当初**斗而抱来的孩子。玉妃娘娘早逝,只能是你与父皇滴血验亲。”
夏雪妃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速度将纸条撕个粉碎:“车到山前自有路!你先回府吧,别为我担心太多。我有办法,只是再细思一下是否行得通!”
“什么办法?”齐宣着急的看着她。
夏雪妃警慎的打量着四周,将脑袋凑向他,小声的开口:“有医书记载,将清油滴入清水中,不是亲生亦是亲生。若是将白矾放入水中,亲生父子亦可为不是亲生!”
闻言,齐宣还是不放心:“你确定?”
夏雪妃点头肯定,随后坐直了身体,后靠着椅背:“只要我们小心一些,决不会出问题。不过,齐征势必想整倒我们,验血时必然会防备。”
只是不管如何,一旦出事,她只能当场自我了结,万万不能让齐征借机向齐宣发难!
想到这儿,夏雪妃不由自主侧头看着齐宣。
齐宣与她四目相对,伸出大手将好的小手握在手心:“不管是否成功,我决不会弃你不顾!”
夏雪妃温柔的笑着,笑容里有着幸福,也有着心疼。
夜深时,哭累了的若兮总算睡着。
若兰为她盖好被子,吹灭了灯悄悄退出房间。
“睡着了?”夏雪妃背对着若兰,一边系上夜行衣的衣带,一边问。
“是。”若兰回答,然后也速度换装。
随后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密道。
这座宫殿建立在半山,正面可观整个京城。
“你果然不是陛下亲生女!”
刚刚潜入的夏雪妃两人,闻言回头看见一个身影立在树下。
夏雪妃伸手将若兰已拔出一半的刀合上,向前走到离那人五步的地方停下:“国师大人。”
月色被树挡去,他们都看不清对方的脸。
“胆子好大!白白做了南国二十年长公主,今天前来还想请本国师帮忙!”白止一手负背,有着明显的愤怒。
“国师大人何必说得如此难听!当年我不过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我能左右他人行为?”现下,夏雪妃干脆开门见山:“要怪,也只能怪那群为争宠而不顾一切的女人们!”
“你从何时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事?”白止问。
“三年前,齐恒离逝前一刻告诉我的。”夏雪妃没打算说实事。
白止没怀疑她的话:“怎么?你还想继续把长公主的位置坐下去?”
“舍我其谁?”她来找他,目的不是很明显吗?
而他,支开所有侍卫在此等着她的到来,不也是身陷矛盾中吗?
“本国师为何要帮你?”白止居高临下的倪视她。
“很简单!”夏雪妃抬头,目交穿过树树,望向高挂在天空的弯月:“南国需要一个好帝王,而非齐征那样的暴君!”
“哦?”白止挑眉。
“此事一旦揭发,齐宣必受牵连!”夏雪妃闭上眼,无法想像心爱的男人被牵连下的后果:“你可以不帮我!如果出事,但请您竭尽全力维护齐宣!”
白止侧过身,正对她:“你想以死了结一切?”
“我别无选择!”夏雪妃与他直视。眼神里无奈且坚定!
谁知道齐征到底都计谋了什么?以防万一,她只能死。
不过,当她血溅当场时,齐征残杀齐恒及齐武的证据自会呈到南皇面前……
她说过,她随时随地准备与他同归于尽!
☆、第九十一章 心惊胆战 上
天空飞舞的雪花渐渐减小,寒风却依然刺骨。
夏雪妃拢了拢斗篷,遮在斗篷下的小脸儿,有着明显的苍白。
御书房紧闭的大门终于打开来,安总管加快脚步快上前:“长公主,陛下请您进去。”
夏雪妃对他抱以微笑,才将手中的暖炉交给若兮。
“父皇万福!”入了御书房,夏雪妃优雅的敛裙行礼。
“容儿,到父皇这儿来。”坐在龙椅上的南皇慈爱的向她招手。就在她起身欲向前走来那一刻,他眼中的复杂因素一闪而逝。
“父皇。”夏雪妃在南国的示意下,在他身边坐下。有着平时的乖巧。
“脸色不太好,身子不舒服吗?”南皇掀开她斗篷帽,瞧着有些苍白的小脸儿,很是心疼。
夏雪妃不自觉伸手抚上脸颊,连自己也感觉到有别于以往的体温:“许是前几日吹了夜风,着了凉。等会儿儿臣就让太医瞧瞧,父皇日理万机,不可再不儿臣担心!”
她从前的桀骜不驯、刁蛮任性、叛经离道,如今的温婉可人、贴心乖巧,如果她不是他和珏儿的女儿……叫他如何接受?!
“父皇在想什么?”夏雪妃偏头瞧着陷入深思的南皇。
南皇回过神来,清了清喉咙,抚上她的发顶:“没事,有些累了。容儿可否进去帮父皇拿桌上的折子?”
夏雪妃回头望了一眼寝殿,乖巧的点头:“好呀。父皇请稍等一会儿。”
瞧着她起身离开的背影,就在她即将掀帘而入时,南皇突然开口:“容儿……”
正当掀窗的夏雪妃回过头来:“嗯?”
南皇心里百感交集,一想到几位大臣的强烈态度,只好压下心头不忍。摇摇头:“没事,就放在桌上,怕你找不到。”
“儿臣知道了,父皇等着哦。”夏雪妃甜甜的一笑,再次掀帘而入。
直到她的身影消息在珠帘内,看着摇晃的珠帘,南皇心中不是滋味。
进了寝殿花厅,夏雪妃看着软榻上矮几上的折子,没作多想步上前。只是正当她伸手将折子拿在手里时,一阵眩晕感猛然袭来,下一刻便直接昏倒在软榻上,手中的折子掉落在地……
下一刻,几个身影从寝殿中走出,除了几名大臣,身着蟒袍的齐征也在其中,嘴角扯出冷笑。
南皇走了进来,身边跟着国师白止,及李老上将军。
“父皇。”
“陛下!”
齐征及几个大臣恭敬行礼。
南皇挥手示意他们起身,目光一直未曾离开过榻上失去意识的女儿一眼。
“陛下,臣恳请陛下三思……”王相步上前,再次劝服。
“唉,王相大人,皇室血统可比江山社稷,既生疑问理当弄个明白。”一位大臣站了出来。
“陛下……”王相皱起眉头,不甘心的开口:“陛下,现下边关正与敌军对持不下,大战一触即发!若在此时再生事端,只怕对朝廷不利。再者,先不管此次滴血验亲结果如何。如长公主身事无辜,往后总会被嘲笑是被陛下疑心过血统的公主……这如何是好?”
得到齐征示意,几名大臣赶紧跪下:“陛下,事无空穴来风!臣等请陛下确保皇室血统为重!”
“臣等恳请陛下!”几名大臣‘呼啦’一拜。
王相看着几个同僚的坚定,着实有心无力。
他并非对南国不忠,若皇室血统有异,他定不作罢。只是如今西国来犯,此时怎能再生事端呀!
“国师,李老将军……”王相把希望放在二人身上。
“国师,老将军以为如何?”南皇从不怀疑女儿身事,但此次来的既突然又猛烈。
仔细一想就会觉得,若非此事是真,那就是有人妄想害他女儿。
闻言,王相期盼的盯着两人。
白止与李老将军互看一眼。
李老上将军恭敬回应:“臣无异议!”
白止相对来说,神情严峻:“陛下,若是长公主若是无辜,往后便再无人敢胆有此疑心!若是正如几位大人的怀疑,就请陛下为已故的珏妃娘娘一个公道!”
话毕,王相无奈叹息。几名跪趴在地上的大臣得逞一笑。
齐征暗自兴奋,果然没找错人!
南皇暗自叹息,上前去伸手轻轻抚上女儿的秀发,立马老眼湿润:“齐征,你还记得你曾说过什么吧?”
齐征上前几步,恭敬站定:“是!儿臣说过,若是对花容有半分污蔑,儿臣任凭父皇处置!”
几名联名大臣也高呼:“任凭陛下处置!”
若不是儿子及几名大臣坚信态度,南皇也不至于狠心委屈宝贝女儿一回:“尔等记住自己说过的话!”
南皇再次抚上女儿的秀发,他明白此事背后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若是女儿身事无辜,那么到底是为什么妄想伤害他的宝贝女儿呢?
南皇退了开,双手负背,背对众人。
安总管端着一碗干净的清水进来,放下后退守在南皇身边。
跪在地上的大臣也起身,上前两步。
“李老上将军乃是三朝元老,取血一事理当由您来。”齐征一逼尊重的样子。
李老上将军又怎么不了解对方背后的目的!
长公主一再差一点正式成了李家孙媳妇,若是验亲结论有异,无论长公主下场如何,李家满门的声誉势必受损。
皇子间的争权之战,从古至今实乃再正常不过之事!
历经三朝,所见所闻不在少数。论私,他讨厌勤王的小人作为。论公,君臣之礼不可废,他不该有任何一丝不满行为!
李老上将军暗自叹息,拿起事前准备好的银针,朝着昏迷中的夏雪妃走去……
当一滴鲜血滴落进清水中,齐征心里澎湃到几乎快要端不稳手中的碗。
“陛下,请怒老臣死罪!”李老上将军走到南皇身后,跪下叩头。
南皇转过身,伸出一手:“爱卿开始吧!”
李老上将军起身,小心翼翼取出一滴龙血,齐征赶紧接过碗中,将再碗放在桌上,以便众人观察。
看着所有人迫切想揭晓结果的目光,齐征紧紧的握起拳头,似乎已看见那个让自己最恨的女人,穿上囚衣被押上断头台的那一幕……
而齐宣,则是被南皇痛斥削爵为民,终生不得回朝……
这一刻,他终于等到了!!!
☆、第九十二章 心惊胆战 下
是夜,带来了几许凄凉!
炉火为整个室内增添暖意,夏雪妃靠坐在紫色玫瑰纱幔床柱上,痴痴地看着左手食指,百思不得其解!
就这么滴血验亲了?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完全超乎她的预料及准备!
但她却好好的坐在这里……
浴室内发出一声闷响,从秘道中走出来的齐宣表情严峻,连脚步也显得很是迫切!
“雪妃……”齐宣快速到达她的身边,握住她的手,一手轻抚她的后脑,担心的盯着发呆的她。
夏雪妃慢慢抬眸,对着他尽是着急的双眼,轻启朱唇,语气很轻:“取血了……”
齐宣看向她抬起的左手,纤纤食指上明显有着两个针眼痕迹。
夏雪妃捂住嘴,不禁后怕。
如果……如果……没人从中帮她,那她现在是身陷天牢?还是早已命散黄泉?
齐宣轻轻地拥她入怀,内心有着同样的后怕:“没事了!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没事了!”
夏雪妃将脸埋进他的胸膛,越想越心惊胆战。
齐宣收紧双臂,更加拥紧她,心里不是滋味。
他太大意了!太高估了父皇的心软!
父皇对子女的慈爱,渐渐让他忘了父皇除了是父亲,也是一位君王!皇室血统滋事体大,为保江山社稷,定会同意大臣们去弄清楚!
天啊!他差一点就失去她……
御书房
“陛下臣是冤枉的……臣冤枉呀……”
“陛下饶命啊……臣等也是忠心一片……”
“陛下……勤王殿下救救下官啊……”
几名大臣被御林军左右夹击,对他们的苦苦挣扎与哀求视若无睹,强行拖走。
御书房内,齐征脸色苍白,内心澎湃,喉节不住蠕动:“父……”
一个重重的巴掌,直接将他打倒在地,嘴角立马流出血渍。
怒发冲冠的南皇指着被打倒在地的儿子,气得全身颤抖:“你……你这个逆子!”
齐征赶紧爬起来跪着爬上前,双手紧抓南皇的左腿,不断叩头:“父皇听儿臣解释……那花容真不是您的亲生女……”
南皇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只见齐征迅速爬起再一次抓住南皇的脚:“父皇……儿臣没有骗您……您一定要相信儿臣呀……”
南皇试了几次,仍收不回自己脚,直接怒吼:“还不给朕把这个逆子拉开!”
一直候在旁边的安总管,赶紧的上前又劝又拉:“勤王殿下,您先放手……”
“父皇……儿臣没骗您!您一定要相信儿臣呀……”齐征被迫放开南皇,只得在原地不断叩头,直到额头磕出血来仍不敢停下。
闻言,原来背对他的南皇猛然转身,狠不得再煸上两巴掌:“你这个逆子!你以为朕不知道此事就是你在背后煸动出来的?你真当朕老了?就不分黑白是非了?”
“不……儿臣没有……父皇息怒……儿臣真没骗您!”齐征重重的磕着头,直到红色金龙纹地毯上,留上斑斑血渍。
“朕知道,从小到大你们几兄弟就没一个真心把容儿当妹妹的!可你们都是朕的子女,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南皇气得几次喘不过气来:“朕是疼容儿多一些,但她是公主,又是一出生就没了生母……朕宠她,朕给她十万禁军兵符……不过只是想好好宠爱这个可怜的女儿!你们呢?”
南皇火冒三丈的将身边龙案上的折子一欣,散落四处:“容儿只是一个公主,难道还能与你们争皇位?”
“父皇儿臣真没骗您……”
齐征再一次想抱爬上前,南皇伸出食指,大声喝斥:“你给朕跪好!”
南皇的龙颜大怒,齐征的苦苦恳求,这一切都让站在一旁的李老上将军、王相、白止三人不知如何发言。
“你让大臣联名强烈恳请朕滴血验亲,朕三思后也准了。”南皇激动的情绪久久恢复不过来:“验第一次证明容儿身事无疑时,你们恳请朕再验一次。李老上将军、国师、王相也是你请来的,结果如何人人都看得清楚清楚!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父皇……儿臣真没有骗您……花容也在儿臣面前诚认不是您的亲生公主……她……”齐征正解释着,一个茶碗直接砸在他的额头。
茶水湿了他的发、脸、领口,一股鲜血从他额角的发间流出。
“你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