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关系……重要的是,决不会让敌军发现我受箭伤的事……”夏雪妃仍对他勉强的笑着。
她是传说中的‘神凤’,如果让人知道‘神凤’受伤,那西国士兵对她的畏惧,就会大大减少,这样一来。以后的战事,就会对南国士兵多一分不利!
跪守在屏风外的军医,苦着一张老脸,也不得不佩服她!
“臣……知道您一直很坚强。”李岩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再则从大局考虑,她越是恢复健康越是有利。
“缝合伤口可是一个细活儿……你先出去吧……我没事。”夏雪妃轻轻伸出被他握在双手手掌心的手。
李岩点点头,心中的恐惧仍没有消失半分:“要是实在忍不住……”
话说到一半,就在她苍白无力的微笑中止语。
李岩站起身,静静地看着她,待刘香琼将针在火烛上烧过,再把泡在白酒中的丝线取出,一切准备就续,他才擦去脸上的血渍,转身离开。
才出帐篷几步,原来凌乱的心,在见到哭倒在地上的若兰时,更加难已平静。
若兰倒坐在地上,又不敢哭出声音,只得双手紧捂着嘴,眼泪直掉。
“我说若兰姑娘,长公主就是受了惊吓,你至于哭成那样嘛?”祝参将本就是一个粗人,且长年军人生涯,生死早已看透,嘴里说的话也直接。
闻言,若兰糊乱抹抹脸上的泪水,很想听主子的话,不能让他人知道箭伤的事,可是泪水就是自个儿往外蹦,她也阻止不了。
几次拖拉不成,韩一刀只得放任她在那里哭。
“要不是我,主子才不会……才不会摔下马呢!”若兰越想越伤心,哭得更凶了。
看着好一些士兵渐渐围拢过来,东方焱对这坐在地上哭的小姑奶奶,实在没法。
“你也知道本宫只是不慎摔下马而已……瞧你哭的样子,别人还以为你在给本宫哭丧呢!”
一道带着怒意声音传出,所有人回头。只见换了干净衣服的夏雪妃站在那里,脸色与先前一样苍白。
“主子……”若兰第一反应就是将目光看向主子伤口处,下一刻‘噌’的一下跳起来,脑子头只想抱着主子痛哭一次。
“回自己帐中跪一个时辰!”夏雪妃一句话及时阻止了若兰的冲跑,她现在身体可曾不起冲撞。
若兰愣在夏雪妃面前,双手还停留在拥抱的姿势:“主子……奴婢……”
“怎么?一个时辰不够?”其实夏雪妃是生气她的不懂事。
瞧若兰哭闹成那样儿,随便拉一个人出来问,也会认为她出了大事!
夏雪妃懒得再看若兰可怜巴巴的脸,直接转身进帐。
就在若兰又要一次‘哇’的大哭起来时,韩一刀实在看不下去,直接将她拉向她的帐篷!
“长公主小心。”将被褥床单换上干净的后,刘香琼扶着夏雪妃慢慢地躺上床:“长公主先睡一会儿,等汤药煎好了,民女再叫醒您!”
有着浓浓醒意的夏雪妃点头,然后闭上双眼很快睡去。
就在即将睡去的前一刻,她仿佛看见了齐宣,那个对她温柔关怀的男人!
这一瞬间,她突然感觉到自己思君之心甚浓!!!
☆、第一百零五章 君心爱怜
尽管众人保密工作再做得严实,但混在军营中的敌国奸细仍猜到夏雪妃受伤一事,于是乎,在短短两个月之类,西国大帅阿撒木领兵频频来犯。
而夏雪妃为了向敌人证实自己身体无恙,完全没有将所有人的劝说放在心里,一再亲临战场。左腹上的伤口几次因牵动而裂开、再缝合、再裂开,反反复复几次之后,伤口感染已开始化浓,出现腐烂状态。
这个反反复复的折腾,哪怕是铁打的人出会被生生折磨成疾。
再一次清理了那些腐肉,刘香琼专注的清洗伤口、上药、包扎……
若兰守着从早晨起就高烧不退的主子,频频偷偷抹泪。
李岩、东方炎等也实在别无他法,再三讨论后,决定如实上报南皇,请南皇派宫里最好的太医前来诊冶。
当浑浑噩噩而不自知的夏雪妃清醒过来时,她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坐在床边,大手温暖的包裹着她略显冰凉的小手。
“怎么……还在做梦……”夏雪妃小声的自言自语着,再一次闭上睁,分不清自己是该睡还是该醒。
“你一直梦见我吗?”
闻言,夏雪妃悠悠的睁开双眸,脑子仍是不够清醒。
齐宣勉强的微笑着,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抚上她苍白的脸颊:“在梦里,我的手也是温暖的吗?”
顿时,夏雪妃眼中风云巨变,她猛地想起身,牵动伤口的痛,让她不禁拧眉痛呼出声:“咝……唔……”
突然来的吻,吞下了她所有的痛呼。
他吻的很轻、很柔、也很强烈,她冰凉的唇,渐渐因他的吻而有了温度。
夏雪妃搁在床边的小手,轻轻地、慢慢地、迟疑地抚上他的背试探着,直到肯定了他的真实,五指渐渐收紧。紧紧抓着他的外衣。
这种感觉,这种久违太久太久,令她思之若狂的疯狂思念……他真的就在她身边!
“齐宣……”他埋首在她颈窝,夏雪妃明显感觉到他全身的轻颤。
“你说过你会好好照顾自已的!”
他的话朦胧的传来,还是让她听得清清楚楚。他的颤抖是因为害怕她出事!
夏雪妃另一只手也伸出,力气不大,却紧紧的抱着他:“我没事。”
“没事?”齐宣气不打一处来,猛然抬起头一双眼里尽是血丝,愤愤不平的直视她:“你这也叫没事儿吗?你知不知道自己浑浑噩噩多少天了?我天天在床边守着你,你却总是不醒来……”
夏雪妃咬着下唇,伸手拉拉他的衣袖,以示讨好,但他却不给面子的甩开。她又拉拉。他又甩开。她再拉拉,他依旧不理她。
无奈之下,夏雪妃只得小声开口继续讨好:“好啦,别再生我气!你来不容易来这里,不要生气好不好?”
“不好!”齐宣态度坚决。
势必要给不听话的她一些教育!
闻言,夏雪妃实在没法了,坚持忍痛撑坐起来,将苍白的小脸儿凑近他气愤的俊脸。他转开脸不瞧她,她再凑近,他再转头。
夏雪妃被他这难得展现的一面,逗乐了。
伸出双手从他身后抱着他,将小脸儿贴在他温暖的背上:“我错了,以后也再也不犯了!你原谅我。”
齐宣不语,也不作任何回应。
这下,夏雪妃深知他是真的生气了,而且是气大发了。
“要我这就去做你最爱吃的菜。向你道歉?”
闻言,齐宣暗自叹息,伸手覆上她抱在他腰上的小手:“谁要吃!”
明明心疼她,却一副嫌弃的样子。
“那等我病好回京,往后我为你做一辈子的饭菜,就是要让你吃腻不可!”她咯咯笑着。
齐宣深怕牵动她的伤口,慢慢地转回身面对她:“看你以后还敢不好好照顾自己!”
夏雪妃甜蜜的笑着,扑进他温暖的怀里,这种美好的感觉宁她舒服的呻吟出声:“嗯,有你在身边真好!”
齐宣不敢把她搂得太紧。以俊脸厮磨着她的秀发:“你把我吓死了!”
语气责怪,更多的是还是深深的担忧,及那强烈的害怕。
“不要担心我,我会内疚。”夏雪妃在他怀里小声的说着:“好几次都梦见你,一直怪我太放纵来着,醒来总是一身冷汗。害怕你知道后真的会生气,也害怕自己真出什么事,更害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所以,你不要再生我的气好不好?”
闻言,齐宣的心疼到心坎里,眼中尽心疼:“好,我不生气。只是现在你必须答应我,以后也不可以逞强!我真的不想再过担惊受怕的日子……一收到东方将军传来的密信,得知你重伤难愈,越来越严重……我吓得什么也不知道,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自己一定要赶到你身边!”
他什么也顾不了,再三请旨,态度坚决,父皇也实在担心她的伤情,才同意他离京领着王太医一同赶来!
夏雪妃更加抱紧他:“你不该来的!”
他应该在京中好好做自己的事,他这一走,宫中又不知会生出什么妖娥子!
“在我心里,你对我的重要胜过一切!”齐宣在她额角一吻,目光笃定。
他的话,夏雪妃仿佛听了春暖花开的声音,这感觉是如此神奇,如此的令她每个细胞都在跳跃。
服药又休息半个时辰后,在夏雪妃强烈要求下,齐宣扶着她出了帐,到外面走走。
在她重病期间,两国大战一直没有停止过。但战事结局依旧是南国胜!
今夜的天气真好,天下繁星闪耀。
许多士兵索性围坐在篝火旁,大声畅谈、有的来了兴致还跑到中间高歌一首家乡的歌谣,赢得大家一片叫好声。
还有的上去玩起了儿时学曾过的杂耍,虽事隔多年,手法生疏,多次穿帮,惹得大伙儿笑声不断,但仍得到大家的掌声。
站在外围观看得的夏雪妃,想笑又不也笑,实在憋的难受。只得与齐宣向一处走去。
“我怎么不见若兰和韩侍卫?”对面值勤士兵的问安,夏雪妃一一点头徽笑。小声的问着身边的他。
“护主不力,还连累主子差点没了性命。你说我应该如何处置?”齐宣表情认真的侧头看她。
闻言,夏雪妃顿时停下脚步,很是着急:“你,不能怪若兰……她一直忠心耿耿,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为我挡箭而死呀!”
“奴才有职责不仅仅是忠心为主子办事!必要是就是要为主子挡刀挨剑!”齐宣面色不无改。
“齐宣……”夏雪妃着急的叫着他,下一刻转身向若兰帐篷方向走去。
齐宣及时拉住她的手:“我知你心疼她,只是将她关进柴房,让她好好思过。”
夏雪妃这才松了口气:“那韩侍卫他们呢?”
“各有处罚!”齐宣回答着,不舍的放开她的手,朝前走着。
军营柴房内,若兰坐在枯草上,咽咽哭气着:“也不知道主子现在怎么样了……”
坐在两米外打坐的韩一刀,对她这类话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韩侍卫,您是宣王殿下最信认的侍卫,您代我求求情,让我见见主子一眼,就一眼……让我知道主子现在的情况也好!”若兰爬起来,走到他面前蹲着。
“主子一向赏罚分明!”韩一刀惜字如金。
她也真是傻得可爱!他若有能为她开口求情的机会,就不会和她关在一起了!
瞧着对方闭眼打坐,若兰久久一脸抱歉:“不好意思,连累您也一起被关在这儿。”
“不必内疚!说起来是在下护主不力,太大意了!”韩一刀淡淡的应声。
“那你说……宣王殿下一气之下,会下令杀了我们吗?”若兰担心的开口,下一刻赶紧解释:“我不是怕死哦!我只是舍不得主子……”
还有你!
“不会!”
“呀……”对方突然睁开眼睛,心无准备的若兰吓得坐倒在地上。
下一刻有脸儿轰红,赶紧似逃命一样跑回原来的位置窝着。
偷偷伸手捂住心口,‘噗通噗通’跳得可真快呀!
齐宣和夏雪妃来到军营的僻静处,警惕的值勤士兵要求报上口令。报上口令后两人也通过。
取下披风铺在草地上,齐宣小心翼翼的扶着她慢慢躺下,自己则坐在她身边。
“草原上的星星好大颗呀。”对着满天繁星,夏雪妃发自内心的感叹。
齐宣抬头陪她一起观赏一闪一闪的繁星,不时侧头瞧着讲着牛郎织女故事的她。
“后来……后来……”夏雪妃疲惫的眨着双眼,渐渐地沉沉睡去。
一只大手轻柔的抚上她的脸颊,齐宣轻轻地将抱横抱在怀,一步一步朝大营走去。
他心急如焚的赶到她身边,守了她整整五天五夜。
浑浑噩噩,她不时说着胡话,但句句都是关于他!
时而深陷恶梦时,哭着叫着他的名字,说着让他一个人逃的话。
时而在梦中回忆着从前,不管是喜是悲,她都紧紧的握着他的手不肯放开丝毫!
这就是让他爱到心坎里的女人!
也是他此生都不会放手的女人!
一个男人能遇上这样一个好的女人,夫复何求???
他是幸运的男人,不但遇上了这样的一个女人,她还是那么的深爱他!!!
☆、第一百零六章 北国太上皇
与恋人相聚的日子太过短暂。
不过区区半月,确定了夏雪妃的伤情稳定,只要好生安养就不会再复发,齐宣一行人便起程回京。
河风拂柳,摇曳生姿。
齐宣的背影早已在视线中消失不见,夏雪妃仍独身立在那里,在心中默默相送到更远更远的地方。
如今西**节节败退,南国步步推行,不知不觉间将国土推行了方圆一百里!此乃莫大胜利的喜悦!
回到营地,东方焱急冲冲送来一封信件。
“外公?”看着信件上的落笔款,夏雪妃惊讶,愣了一下才从他手中接过。
“信件是从城中官府送来的。说是北国使者现在驿馆休息,只盼长公主能早一些回个准信。”东方焱继续说着。
“你先下去吧!”夏雪妃从信封中抽出信,步到椅子处坐下细细阅读。
信是北国太上皇亲笔,字字是对女儿早逝的痛心,及有生之年却未曾见过外孙女儿一面的遗憾!
如今感叹自己命不久矣,终日越是思外孙女,于是出动一千亲兵已到两国边关处苦苦盼守。
这是一位病危,却不畏千山万水也来赶来见外孙女儿一面的老人!
“你怎么还没走?”沉默许久的夏雪妃,抬起头竟发现东方焱仍站在原地。
“长公主万万不可前去!”东方焱躬身一脸诚恳的请求。
闻言,夏雪妃眼中一凌,拍案而起:“东方焱,你竟敢偷看本宫的信件!”
东方焱‘噗通’一声跪下,伏首在地:“臣罪该万死!只是……只是……”
“有话快说!”这是夏雪妃第一次对东方焱发火。
“早在两月前,北太上皇就传信上京,希望陛下成全他见长公主最后一面的心愿!只是陛下不准,派人前来让臣留意,一定不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