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伴君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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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伴君侧-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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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齐恒临终前的托付,想起自己的承诺,再看眼前的那一淌血泊;还有血泊中的女人……
  最后不禁喉咙一甜,吐出鲜血……
  “皇姐,你怎么啦?你别吓我……”脸色苍白的齐玺,吓得全身发抖。刚要将她拉起,却被她挣扎着推开。
  夏雪妃不想任何人再碰她,她转过身,一手撑在石壁上,努力支持自己不要倒下,一手用力按住痛到再也不能呼吸的胸口,神情恍惚的向前走。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终于她再也坚持不住,眼前一黑整个身体向后倒入,一双大手及时的接住了她。
  她在床上目光呆滞的躺了整整三天,不吃不喝不理任何人,听不见任何人的劝说、安慰甚至垦求……就连齐恒最后的葬礼也未去参加。
  她只是呆呆的看着床顶的帐幔,眼睛眨也不眨,仿佛要将帐幔看穿,仿佛那里才有她想要的东西。
  第二天,她就失踪了。
  所有人找遍皇宫里所有大大小小的角落也无果。
  若兰若兮连密室里的所有密道,一次又一次找了无数遍;心中虽不能接受,却不得不认定主子已不在宫中的实事。
  城外几十里的一个山洞中,石壁上跳动着熊熊火焰,中间一名身着黑色劲装的少年正熟练的烤着野味,时不时的抬眼看一眼躺的对面,至此也未从昏厥中醒过来的女子。
  洞外几次映入闪电之后,大雨‘哗啦’倾盆而下,不久就为洞口添上一扇水帘。
  女子在雷电和雨声的声响下幽幽醒来,恍惚间不知道此身何处。
  “姑娘,你醒了。”少年这才放下心来。
  女子轻轻转头,这才发现坐在对面的人,欲撑起身坐起来,才发现身上盖着一张薄毯。
  “姑娘别怕,在下不是坏人!”少年很有礼貌看着她:“先喝口水润润喉,马上就可以吃了。”
  女子看了一眼早早准备在她面前的水袋,便没有喝。只是定定的看着出神,一句话也不说。
  感觉得到大雨带来的丝丝凉意,少年一边往火堆里添上柴火,一边小心的观察她一眼,以为她不喝水,是怕有毒:“姑娘莫怕,在下墨家箫然!因有急事连夜赶去京城,不想在路上遇见昏倒在地的姑娘,眼见大雨将至,此处又无客栈休息,才将姑娘带到此处避雨。请恕在下冒犯!”
  少年坦荡的说了一大堆文谄谄的话。女子却半句也未听进去。
  见女子仍不说话,箫然又一次开口:“姑娘无需担心,待姑娘用食后,在下就出去为姑娘守夜。请姑娘放心,未得姑娘允许,在下决不踏进山洞内半步!”
  “不必!”女子这才惜字如今的开了尊口。
  “听口音姑娘本是京城人土,不知姑娘家住何处,姑娘若急,待雨小些,在下就送姑娘回家!”箫然回避着女子怎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还昏倒在路边。
  “我没有家!”女子淡淡的说到。
  箫然并未表现出太惊讶的表情:“那……姑娘打算去何处?”
  “到去处去!”
  “总要有个地方落脚才是!”
  “一直向前,走到老去那一天,也许就能找到!”
  箫然表情有些奇怪的看着她,不明白小小年轻的女子,心境怎会是如此苍老!
  “在下能否请教姑娘芳名?”他问的很轻。
  “茉莉、荷花、牡丹、芍药、兰花、月季、小草,只要你喜欢随便叫一个。”
  箫然困惑的看着她,坦荡温和的眼神中闪过同情:“那在下可否为姑娘取一个名字?”
  想起她身上穿着的布衣,他把她当成了一个连自己名字都不知道,孤苦无依的孤儿。
  “随便!”
  给他人取名字,箫然这是第一次,所以他很慎重、负责的沉思许久:“婉字可好?”
  女子一怔,抬眼与之对视。完全没想到他当真给她取了名字:“无所谓!”
  面对她的毫不在乎;箫然便不在意:“在下是师父在野外拣来的,师父也不知道在下的亲生父母是谁,师父姓箫,所以给我取了这个名字。姑娘若不介意,以后就姓箫吧!”
  箫婉是个很动听的名字。他觉得取名这事上,还算对得起她。
  他也明确的告诉她,他也是孤儿,所有她不必为自己的身事感到难过!
  箫婉?女子默念着这名字,既不点头也不反对,算是默认了。
  “给!”箫然起身上前几步,在离她一米处停下脚步。将右手中烤得金黄,散发着阵阵诱人香味的野鸡递给她:“多少也要吃点东西。不然身子会受不了的!”
  女子看着那只烤鸡;顺着那只手一路往上,映入眼中的是一张真诚到不掺杂一丝杂质的俊容。
  见她接下,箫然微微一笑,折回原位坐下。将另一只野味食入腹中。
  心仿佛在齐恒离开的那一夜死去的夏雪妃,一点点的吃着,如同嚼蜡。
  多年后,当她再次回忆起这一幕,才如梦初醒般的认定那时手中的烤鸡,是她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野味!
  很难得,食不知味的她竟然将整只鸡吃光了。
  起身走到洞口以雨水净手后,夏雪妃折回来,坐在火堆旁,双手交叉抱着手臂又陷入沉默,只是静静的盯着跳动不止的火焰,偶尔在大火渐渐变小时,才动手添上几只柴火。
  箫然坐在对面静心打坐练功,根本不打算将男人理所当然的风范进行到底,给她找些事做,远比让她无事可做、糊思乱想的好!
  一个时辰后,箫然吐息收功,睁开眼不出意料的看见保持坐姿丝毫不变半分的她。
  “姑……箫婉,如果你心里当真没个打算,或许在下可以给你安排一个好的去处!”他看得出,她并非原意让人随意摆布的人。所以他说的极为小心翼翼。
  “……”若非此处只有两人,她肯定会认为他不是在对她说话。
  箫婉!对这个她毫不在乎且陌生的名字,一时没反应过来。
  “在下在京城有一位关系甚好的师兄,他虽身份高贵却是个极好的人。如果你愿意,明日在下将你送去他府上。在下的托付,就算你什么也不用做,他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箫然继续说道。
  一个孤儿,又是女子能让自己平安长大已是大不容易,所以他想她应该未曾念书识字。
  这样的人早已习惯,且十分明白凡事都得靠自己。会很难适应吃闲饭的日子。若她识得几个字,还可以去书房做一些整理书集、磨墨等轻松一点的工作。
  而仆人,是师兄那里最不缺的。
  “我再不会去京城!”一句话,把自己的心刺痛了。
  纵使一闪而过,箫然也看到她眼中的悲伤:“这样吧!这些碎银和这块令牌你拿着。天亮之后,无论你想去哪儿都行。墨家在四国各大郡府都有黑旗分舵;日后你若遇上困难,都可以凭着这块令牌去找他们。墨家弟子都是好人。他们定会尽力帮你解决的!但切记是黑旗!”
  至少现在只能找黑旗弟子。
  “你们墨家还分旗帜的吗?”夏雪妃看了一眼,他强行塞到她手中的钱袋,和一块无论是材质、雕功均为上上之品的黑玉令牌,多了句嘴问到。
  没想到箫然听了后,神情一黯:“此事乃墨家门户中事,请恕在下不能多言。你只要记住目前只找黑旗就对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夏雪妃不再追问。
  两人就这么烤着火坐了一夜,天亮后,夏雪妃趁他整理东西的时候,将钱袋塞进他的包袱,只留下了令牌。
  出了山洞,到达大马路上,夏雪妃向他道谢。
  “箫婉,保重!”他叫着他为她改的名字,再次提醒她从此以后她多了一个朋友,而再非是一个人。
  然后两人背对而行,一个往南,一个往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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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回归

  金黄的桂花,散发着浓郁的芳香。微风拂过,数不清的桂花飘飘洒洒,缠缠绵绵飘落在各处,最后化为春泥。
  天心郡,传说几百年前这里大发洪水,房屋倒塌无数,百姓颠沛流离,饿死病死的成千上万……
  正当所有受难百姓几乎绝望时,有一天来了一个陌生女子。女子无偿为百姓看病赠药,发动大家众志成城抗洪建堤,重建家园。
  待所有百姓重拾家园时,那女子独自站在小河边,然后眨眼不见了。
  所有受恩百姓连续找了好几天,终是无果。
  女子来时,他们饥苦,所以不曾问过她的名字。
  女子走时,他们正为重拾家园而感到无比开心,所以未曾顾及到问。
  女子消失了,他们无处可问。
  他们只清楚记得那女子美若天仙,脸上总挂着慈悲的笑,身上有一种好闻的桂花香。
  于是,当地百姓为了记念这位伟大的恩人,特地在女子最后站立的小河边,种上了九十九棵桂花树。
  其实在几百年后的今天,当年的场景早已不复存在。小边变成了宽大的渡口。唯一不变得是,这里依旧生长着九十九株,年岁不同的桂花树。
  “船快开了,买了船票的快上来。”梭衣斗笠的船老大,站在船头向岸上的人群挥着手。
  “来了,来了……”
  “快上船,错过了就只是等明天了。”
  看着几个中年人带着包袱,急急忙忙从身边跑过。夏雪妃抓着包袱在手紧了又紧,然后右脚踏去一步……
  只是一步,就被身后传来一道声音阻止。
  “想清楚了?一旦上了船离开,那边就是西国!”
  夏雪妃眉心一拧,渐渐转过身来。映入眼前的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
  李怜碧背着包袱,一手持剑的站在不远处,坦荡的迎上对方的目光:“西国民风如何,相信不用我说您也清楚。一旦去了那边,您就不是南国的长公主,您只是一个有美貌的女子,而那边有美貌的女子,下场是怎样您也应该再清楚不过。”
  她从京城跟到这里。原本以为花容会一直保持向北走,谁想在一月前,到了凤关她就迷路,鬼打墙般瞎走一通,再回到大马路上时,方向就是往西,而她却半点未发现。
  夏雪妃不禁自欺欺人的一笑。难怪这一路宫里人的没有追来,一个女子单身一人漫无目地的走着,也从未碰上过半点麻烦?
  原来原因就在此!
  “是父皇派你来的?”
  “算不上!”李怜碧如实的说到:“那天半夜,我正从郡主府上出来回家,很不巧的碰上一个正出逃的公主。反正闲来无事,所以我就跟上了。没几日,我碰上带兵匆匆追来的玺王殿下……然后,最终决定殿下先回宫,由我一路保护你。”
  哪曾想,她到了这个渡口,不但买了船票,还真打算上船离开。
  “如果您真想离开南国,去别的地方走走,我奉陪!”李怜碧很干脆的说到。
  “唉……船要开了,两位姑娘是否要上来?”船老大站在船头大喊。
  李怜碧不语,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由她自己决定!
  承载十余人的船在海上平稳前行着。船头两个女子一坐一站。
  夏雪妃抱膝而坐,海面的风扬起了她的长发。
  “为什么?你不是很讨厌我的吗”?
  为什么又要一路跟着保护她?她可不相信什么食君禄担君忧一类的话。
  “放眼天下,真正有几人不讨厌长公主的?”老天请有原谅她的大不敬啊!
  “……”所以她才问为什么?
  李怜碧对上她的目光,沉思着,秀眉一拧。一副自己也是被迫的样子:“因为您是花容!因为那日遇刺,您并没有扔下我和殿下。”
  就是这个理由,让她中了她的蛊!
  因为她是惜命如金,眼中只要乎太子一人生命的花容长公主。
  “白痴!”夏雪妃很不客气。
  就为这个,她就一路跟着她,现在又跟着她去西国?
  西国皇室可是出了名的男盗女娼。偌大的皇宫里更像是世上最大、最豪华的淫窝。十几年下来,连带民风也不堪入耳!
  这种儿狼窝她也跟着,她不是白痴又是什么?
  李怜碧并不介意,心中半点不生气。
  船仓内渐渐传出两个女人悲伤的哭声,时而伴着几个安慰。夏雪妃明显黛眉一拧,侧头看向海的另一边。
  船老大对身边不远处的两个女子,抱歉的解释到:“那黄夫人本是城中一家大户的二夫人,平日里就成天受大夫人和大少爷的欺压,不想昨日东家不幸去逝,棺材都还没准备,大夫人母子就把她们两母女赶出了家门……哎!是个可怜人,连件换洗的衣服也不让带!”
  见两人不理,又说到:“这黄夫人一直是个善人,时常帮着有困难的百姓。现在她们落得如此地步,大伙都是穷人,帮不上多大的忙。只能大家凑凑给她们母女准备了一些衣服。现在世态炎凉,母女俩也只能去西国讨生活了。”
  闻见面边越哭越大声的两人,李怜碧问向船老大:“她们就没有别的亲人?去哪里不行,偏去西国讨生活?”
  “哎!”船老大叹息道:“原先的夫家本生在城内就是数一数二的大户。如今大夫人大少爷掌权,哪有可能在城内生活下去。况且黄夫人一向身子不好,可怜那二小姐不过十四,到了那边……造孽哟!”
  虽然船老大没进一步说明,但用脚指头都能想到去那边是沦为怎样的日子。
  李怜碧低头不语,只是看着坐在不远处的那个背影。
  “把你身上的钱给她们吧!”夏雪妃淡淡的说。
  “凭什么?我又不是济世主!每个人都有本该他的路在走,除了他自己,没人帮得了。”
  “你不用激我!把钱给她们,我跟你回去!”说出最后一句话,夏雪妃冷冷的笑。
  李怜碧一怔,随后淡淡笑了。转身进入船仓打赏去
  青楼里的女子,果然会演戏!
  城中最好的酒楼的一间雅间内。
  “四哥,你就不担心皇姐真去西国?”不回来?
  一身紫色锦袍在齐玺,双手撑在窗沿,一双目光变得越来越急切得扫视街上的人群。无时无刻不希望能出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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