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杜堇容,郝仁有一身好武艺,打仗时作为杜堇容副手屡建奇功,只是他选择跟着杜堇容,再多功劳也不会得到相应官职犒赏。
中年男子是赵叔,杜堇容父亲杜赫乾世时贴身侍从,如果不是他与杜赫坤周旋,那么杜堇容就不仅仅是被杜赫坤送给赵恒煦了,以杜赫坤为人总要侄子身上得到大利益。
“公子。”赵叔没有成婚,把杜堇容当成自己孩子,平凡脸上有着长辈慈*。
“赵叔。”杜堇容轻轻一笑,看到赵叔和郝仁兄妹,处家人平淡雍和之中,可以将外界纷扰暂时放下。
杜堇容给赵叔、郝仁兄妹和采撷、梁侍卫彼此熟识,正准备进屋子说话时候,一灰衣小厮推开角门一溜烟儿跑了过来,“杜少爷,侯爷有请。”
赵叔看了杜堇容一样,担忧之情溢于言表,杜堇容笑着安慰,“我去去就来,不会有事。”
“奴婢陪公子前往。”
杜堇容本要推却,但是采撷表情认真,感觉一旦拒绝了就会造成很严重后果,无奈点头,杜堇容带着采撷往正院松涛居而去。采撷为人沉稳,内向少言,认识她人少之又少,杜堇容带着她也不用担心会被别人认出来采撷是赵恒煦身边人,杜堇容还不知道赵恒煦已经将采撷给了他。
松涛居,杜堇容垂手立于堂上,所有亲和温柔都消失一干二净,整个人显得冷淡沉默,拒人于千里之外,首座上杜赫坤耷拉着眼睛喝着茶,同样一言不发,他身边坐着肥胖女人是他夫人小叶氏,不像往常那样满头珠翠,穿着打扮都很素净,想来就明白,皇后没了,虽然皇上对外没有发丧,但是臣子们总要表一下态。小叶氏是叶氏本家嫡女,身份上要高出叶氏很多,婆媳两个互相不对付。
“你这个孩子就是个木头哦,是不是还怨怪叔叔婶婶,唉,叔叔婶婶也没有办法,毕竟,呵呵。”秋意正浓,小叶氏还拿着织锦团扇,笑时候拿起扇子遮着口鼻,眼睛中含着不怀好意、嘲讽笑意,“呵呵,要不是你叔叔把你送到皇上身边,你还成不了陛下得力人呢,你说是不是。”
杜堇容看着地面上青砖,不言不语。
小叶氏年轻时候长得还是可以,随着年纪增长,孩子增加,那身材简直就跟吹了气气球一样一个劲儿圆,到现圆润脸上五官已经陷进了肉里,显得眼睛加细小,一转动满满都是算计光芒。把玩着手中团扇,小叶氏慢慢道:“担心你没有好前程,你叔叔可是想办法才把你送到陛下身边,让你增长见识,好混过功名、有个好前途。现看到你这般好,我们也算是对得起你死去父亲。你回京后,也是你叔叔怜你没有地方住,不嫌弃你身份,唉,好好男儿哦,不说了不说了,你叔叔可是为你操碎了心,给你挪出院子让你住,给你钱让你花销。”
采撷抬起眼看了自顾自说精彩小叶氏,眼神淡淡。
小叶氏小眼睛一立,肥胖手指一指,“好啊,好你个奴才,竟然敢对主母无礼,樱桃给我拉出去教教规矩。”
小叶氏身后婢女屈膝应是,撸起袖子准备揪着采撷出门好好教导采撷规矩。杜堇容往前挪了一步,挡采撷面前,抬眼直直看向主位上杜赫坤。
“胡闹。”杯盏咣当砸桌面上,樱桃吓了一跳,停到半路上不退不进。
小叶氏不耐烦挥手,“没规矩东西,还不退下。”眼睛看得是杜堇容,眼神中轻视毫不遮掩。
“是是。”名叫樱桃侍女忙不迭点头,退了回去。
“堇容啊,别怪你婶婶,她就是重规矩,不过,你侍女是要好好管管,你身份不一般,侍女不懂规矩很容易给你惹事。”杜赫坤话里意思是杜堇容是天子近臣,所以才身份不一般,但是有小叶氏铺垫,这番话就变了味道。
杜堇容还是不言不语,沉默看着杜赫坤,杜赫坤和他父亲是同父兄弟,可是两个人并不想象,所谓相由心生,杜赫坤面相自然而然带上了势力和小人之色,不像他父亲那样如清风朗月一般疏朗。
杜赫坤掩藏袖子中手逐渐收紧,好不容易控制好自己情绪,杜堇容眼睛和杜赫乾太像了,站那儿淡淡看着自己,就像是嘲讽自己卑微、不自量力,深深压住内心厌恶,太还有重要事情要做,“堇容你陛下身边,可知道些事情,你也知道中秋夜宴那天发生……”杜赫坤这儿顿了顿,“陛下可有说什么?”
“没有。”杜堇容简单明了。
杜赫坤一噎,他可不是只要这些,“堇容不妨多说一些,你也知道叔叔朝为官,叔叔又是经历过前朝,难免会被陛下……为了叔叔好,也是杜家好,杜家好了,你也有了依靠,你弟弟侄子会照顾你一辈子,不会厌弃你身份,所以堇容不妨多多说说,叔叔也好做个准备。”
杜赫坤看来,杜堇容唯一依靠就是陛下宠*,没有了宠*,杜堇容就什么都不是,一个当过男宠男人又有什么前途可言,他唯一能够依靠就是杜家、安武侯府,为了能够让自己后半生能够活得好,杜堇容聪明就应该明白帮助他就是好选择。
杜堇容沉默以对,淡漠脸上看不出情绪。
小叶氏圆润白胖脸上肉抖了抖,实是受不了杜堇容这幅死猪不怕开水烫模样,忍受不住嘀咕,“给了房子住,给了钱花,竟然不知道感恩,真是白眼狼。”
作者有话要说: 中午没有午睡,嘻嘻,加紧码字说
下班前半个小时开是下大雨,那个雨大呀,不到二十分钟就积水了,硬生生等了半个小时还不见雨小,就冒雨回来了,小破伞撑不住啊,浑身从上到下、从内到外都湿透了谁知道回家后半小时不到就停雨了,这是作死节凑啊,脑袋开始疼了,预测会感冒,呜呜……
正文 12第十一章
“我家公子才不稀罕住你这。”清脆伶俐声音从门外传来,人未到声先到,采桑总是如此,一身鹅*襦裙衬得采桑加泼辣俏丽。“公子。”向杜堇容行礼后,采桑站杜堇容身后,和采撷并排,偷偷朝采撷眨了眨眼,是调皮。
“好没规矩丫头。”
今天松涛居真是热闹,连久居佛堂叶氏都被人搀扶着过来,叶氏年纪还没有大到只有让人搀扶着才能够走动,可是如今左右手各一人小心翼翼搀扶着,显表面雍容华贵。叶氏眉宇间带着刻薄尖酸,并不像供奉佛祖人那样慈眉善目,也许是年轻时受到丈夫冷漠,杜赫坤当家作主后,她衣食住行处处比照卫国公家老封君来。
小叶氏不客气白了眼叶氏,叶氏木着眼淡淡看了她一眼。
“母亲。”小叶氏不情不愿喊了一声,行礼都是敷衍了事。家里都开始用她嫁妆银子了,这死老太婆还摆谱子,小叶氏看着叶氏身后丫头捧着三足鎏金福禄寿喜小香炉,老远就可以闻到上等檀香味道,心里面一阵肉疼,这可都是银子。
叶氏好像并不意小叶氏敷衍,神情都是淡淡,杜赫坤让叶氏坐到自己位置上。
“母亲,今儿个天气好,儿子等会儿陪您花园里逛逛。”杜赫坤对他母亲还是很孝顺,但也只是还可以,他心中未尝没有埋怨,少时还想过自己为什么不是原配生、为什么他母亲只会对自己唠叨、为什么叶氏身份地位不高等等,但是母亲毕竟是母亲,后来陷害杜赫乾、夺爵位时候,多亏了母亲帮他忙,不然不会如此顺利。
“好好好。”对唯一儿子,叶氏有着所有耐心和慈*,笑眯眯点头。
一番母慈子孝之后,叶氏端着一张笑脸相当慈*看着杜堇容,“堇容都长这么大了,来来来,让祖母好好看看。”
杜堇容不为所动,因为采桑他身边小声说道:“公子,主子门外等您。”就算是没有采桑话,杜堇容也不会到叶氏跟前去,面慈心狠叶氏没有表面上那么无害,杜堇容始终记得小时候刚到安武侯府第一次见到叶氏,她也是这般慈*看着自己,温柔把自己搂进怀中,但是下一刻冰冷话一下子灌进了心里,她说,你父亲该死,死了,终于死了,早该死了。
“堇容怎么回来了也不过来看看祖母,这么多年祖母可是很挂念你,唉,太长时间不见了,堇容都和祖母生分了。”叶氏捂着胸口心痛不已说道。
杜赫坤也一脸不赞成看着杜堇容,“堇容,身为晚辈怎么都不去看望祖母,这就是你不对了,这是家里,我们是一家人不计较,要是传到外面去,岂不是要说你不孝,要是让陛下知道了就不好了。”
一顶不孝大帽子扣了下来,压得人喘不过气,翻不了身,杜赫坤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光芒。
杜堇容抬起眼,看了叶氏一眼,那么淡、那么冷漠,幽深瞳仁中看不到任何情绪,却无端端让人害怕,捶着胸口叶氏动作一顿,脸上痛心出现了皲裂,眉毛微不可查抖了抖,堪称完美表情差点儿都就维持不下去。
“堇容还怪祖母当年没有劝阻你叔叔吗?”叶氏泫然欲泣,保养良好手绞着正红色罗帕轻拭眼角并不存泪,“祖母再舍不得你,也不能耽误你前尘,你叔叔为你谋得差事想必是极好,我一个妇道人家又怎么能子孙前程上起那么些个妇人之见,要是让你祖父和父亲知道了,不是要怨怪我,我就算是当下死了,也无脸去见你祖父、父亲啊。”说到这儿,叶氏声泪俱下,任是谁看到了,都是一副*怜孙子,又不得不为了孙子前程着想好祖母形象。
杜赫坤忙上前劝慰母亲,“母亲,堇容是个好孩子,明白什么是对自己好,什么是对自己不好,怎么会怨怪您,现也只是长时间不见了,左性了,左右相处时间长着呢,等时间长了,他自会知道您好,唉,也是我不好,当年要是和堇容说清楚就好了,跟陛下身边是多么幸运一件事情,要不是德儿年纪小,我也会送他过去。”
德儿,杜子德,是杜赫坤长子,和杜堇容同岁,只是比杜堇容小三个月。
小叶氏举起团扇遮掩了一下嘴角,她怕自己笑出声来,没有人比她加了解叶氏,这个老虔婆惯会做戏,要不是当年她哭着求着到家中求婚,杜赫坤长得也不错,她才不会瞎了眼嫁给杜赫坤,过着现扣扣巴巴日子,她真是命苦哦!轻蔑看了眼做戏母子俩,小叶氏百无聊赖转动着眼睛,目光突然被立于堂上杜堇容吸引。
他就那么平淡而自然站那里,浑身上下透着疏离和冷漠,眼神淡淡注视着演戏母子,明明没有任何情绪,却让人觉得他是嘲笑,嘲笑下还有着厌恶和憎恨,看起来淡却如同实质一般可以看到人心里。
杜堇容整个人都是淡淡,恰是这份淡然,衬得他妍丽外表如同雨后荷一般美好恬淡,如果多了温柔、添了颜色,该是多么赏心悦目。
小叶氏不知不觉间竟然看得痴了,蓦然心中一跳,醒过神来小叶氏对上一双平静无波眼睛,是一开始跟镀金容身边婢女。
和杜堇容压抑着情绪显得平静眼睛不同,采撷平静无波眼睛给人感觉是压力,她内向沉稳,是宫中管规矩大姑姑,很多宫人并不怕严厉采薇,但是怕沉默到木讷采撷。
杜堇容微微皱眉,眼带厌恶撇了眼杜赫坤和叶氏,脚步移动,率先走了出去,采撷收回视线跟杜堇容身后,采桑落后一步,转身时狠狠瞪了一眼杜赫坤一家三口,“看得人昨天饭都要吐出来了,恶心。”
“没,没规矩崽子。”叶氏被气得倒仰,刚才还脸上悲苦彻底不见了。
“哟,不演了,呵呵,不演了就准备午膳吧,演了一个上午可是很耗精力。”小叶氏笑呵呵甩了甩团扇,摆动着肥胖身体扭着大屁股出去了。
叶氏气得咬牙,“坤儿你看你媳妇,呜呜,就是这么对为娘,我儿子可是安武侯,她安武侯夫人可都是因为我儿子才来,坤儿啊,你一定要好好做官,给娘挣个诰命回来,呜呜,这才对得起娘千辛万苦培养你长大啊!”不知道因何原因,杜赫坤为叶氏请命过好几次,都如同石沉大海,得不到任何回应,直到现叶氏都不是诰命夫人,就这一点儿上叶氏就比小叶氏低了一个头,争吵时候都少了筹码。
杜赫坤厌烦皱眉,口气不耐烦说道:“知道了,知道了。”
叶氏也习惯了儿子这种态度,拭去泪水,高高兴兴拉着儿子手,“娘亲得到小丫头信儿才过来看看,没有想到这小崽子都长这么大了,竟然比他死去老子还要好看,一看就是个早死面相,哈哈哈。”叶氏怨恨没有见过面老侯爷原配妻子,同样也埋怨不给自己关*老侯爷,所以她把所有恨、所有怨都加杜赫乾身上,杜赫乾死了,承载她这种扭曲情感就是杜堇容。兀自笑了一会儿,叶氏拉着杜赫坤手,“外面阳光正好,坤儿陪娘到园子里走走吧。”
杜赫坤挣脱开叶氏手,“母亲,儿子想起来还有公务没有处理,陪您逛园子……”
“公务要紧,公务要紧,陪娘逛园子什么时候都可以。”
————————————————
“这老太太真真可恶。”采桑嘟着嘴埋怨。
采撷瞪了她一眼,“少说话。”
采桑对着她做了个鬼脸,“采撷姐姐真讨厌,哼,不理你了啦,公子公子。”急走几步,像只愉悦小麻雀跟杜堇容身后,“公子,我们不住这儿,凭什么让他们说嘴去,嗯,奴婢要告诉主子,让主子打他板子,啪啪,好疼。”采桑四采中年纪小,性子也是活泼跳脱,撅着嘴捂着屁股,她有一次犯错可是被采撷按着打了两屁股,可疼了。
杜堇容笑着点点采桑额头,温柔儒雅,轻浅笑容如细雨落娇嫩白荷上,显得那么悦目、舒静,“不是什么都可以告诉主子,打扰了主子,你采撷姐姐就又要打你手板子了。”
采桑捂着额头,笑眯眯跑跳了两下,翻飞裙摆灿烂阳光下,带出了愉悦弧度,打散了所有松涛居带出来阴霾,“公子奴婢不敢啦,不能让采撷姐姐打奴婢手板子,嘻嘻,公子您笑得真好看。”
杜堇容笑容出现一丝错愕,随即失笑摆摆手,“采撷,采桑这丫头是要好好管管,都打趣我来了,宫中都是贵人,还是要管好自己嘴。
“喏,奴婢会好好管教采桑。”采撷点头应是,认真说道。
采桑捂着脸小声怪叫,“呜呜,奴婢好可怜,公子都不帮奴婢,呜呜。”灵动眼睛指缝间偷偷看着杜堇容,显得特别好玩。
“哈哈。”杜堇容很显然被愉悦了,高兴笑了出声,因为刚才事情带来阴霾心中彻底消失,采桑朝着采撷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