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宫无子(外星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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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宫无子(外星穿)-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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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庄当然不知道这种事情究竟是她刻意做作,还是确有需要。但是他对此无可奈何,只能被动地接受。马玛丽从不解释,因为是他离不开她,而非她积心处虑地想留下。好在经历了几次传召太医的虚惊以后,太子殿下已经对她的沉睡不醒淡定自若,他甚至觉得,就这么躺在她身边,听她平稳的呼吸声,心里也会感到安定和喜悦。——她是天底下最与众不同的,他这么告诉自己。
  所以刘庄就这么做了。他见离上朝还有一些时间,便调整了一下姿势,让马玛丽的头恰好可以依偎在自己怀里,这样他会觉得胸口暖暖的,很充实。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她的梦话,然后浑身血液迅速变冷,整个人也跳了起来。
  她微微蹙着眉头说:“原来刘疆那个东西也那么丑……”
  她的梦话里满满的皆是失望:“天底下的男人一样的好色……”
  刘庄反应了一阵子,然后奋力把她推醒,厉声质问道:“你到底去了哪里?你是不是偷偷去见刘疆了?”
  刘庄本来有很多很难听的话即将说出口,譬如说,他知道刘疆的王后怀孕了,刘疆孤身一人很难熬,这个时候趁虚而入赶着送上门去,简直就是把自己当成人家泄欲的工具……
  但是马玛丽神色漠然地望着他,睡眠被打扰的怒气也爆发出来:“你想说什么?”她理直气壮,无愧于心。她没有什么怕失去的。
  所以刘庄只能把屋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摔成了碎片,一边摔一边破口大骂:“你这些年读的书都白读了!亏我四处为你宣扬夸耀,说你有德!”
  马玛丽只是冷眼看着刘庄,什么都没说。德这样事情本来就是她和刘疆的约定,事到如今刘疆都不肯应承死后跟她走,还有什么好说的。她只觉得心累。
  马玛丽冷眼看着刘庄砸东西砸累了,又看到挂在旁边的宝剑,抢在手里看了她一眼,突然间转头向梳妆台砍了过去,将满满的一匣子珠宝劈开,于是金钗花胜裂成两半,珍珠满地翻滚。——这都是他硬塞给她的东西,他一向是个败家子,那也由他。
  玛丽公主心中自有底线,哪些是坚决不能妥协的,哪些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等他发疯发够了,她就告诉他:“你到底想怎样?有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
  ……
  几天以后,当刘庄跪坐在光武帝刘秀面前,向笑容可掬慈祥可亲的刘秀展示他那夜和刘疆对弈的棋局时,心中闪过了许多念头。
  那一瞬间他甚至觉得他是世上最可悲的人,心爱的女人喜欢别人,理直气壮地偷情,甚至还敢让他在事后帮忙掩饰。
  可是她的理由足够冠冕堂皇,付出的代价也足够让他动心。
  她说:“我是为你好。似梁松那样,只会陷你于不义。”
  他铁青着脸,气息起伏不定,看着她:“今生今世,你都不许再见他。任何场合。”
  “你不打算放我走?你们毕竟是兄弟,亲眷之间总有场合……”
  “那是你的事。”
  她说:“好,也算公平。”
  ……
  刘庄在刘秀的凝望下开始复盘,他拈着黑色棋子的手优雅而从容,他的解说声也平静而恰到好处:“儿臣和大哥统共下了三局,大哥持白先行,前两盘各有输赢,第三局尚未决出胜负,夜已深沉,遂决定封盘留待他日再弈。这便是第三局。”
  ——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是刘疆比他刘庄早生了三年,占尽了先机,占尽了承让之德,他也只能坦然受了,咬牙迎头赶上。
  刘秀看了看十九道纵横之间那堪称微妙僵持中的局势,突然拂袖将黑白棋子尽数扫落,冷笑出声。
  刘庄不知何处出了纰漏,心中暗惊,面上却不动声色,恭谨地垂首跪在他父皇身前,聆听教诲。
  只听得冷笑声里,刘秀的话语刺耳之至:“太子果真好涵养,比起四年前倒是进益了不少。四年前,犹自为区区一名女子争持,如今却晓得体恤你大哥清苦,遣自家姬妾去服侍了!只是以姬妾相赠,也是兄友弟恭的美事一桩,传出去并无不妥之处。何必拿对弈来掩饰,偏把东海国的王后也拖下水?”
  刘庄又羞又恼,抬起头看时,却见屏风后闪出东海国王后杜若的影子。他霎那间心如明镜:马玛丽说服了他,刘疆却并没有说服杜若,或者他根本无意去说服。反正此等风流之事传出,没被当场捉住,他刘疆只不过是被骂一声荒唐好色,受到最多责难的总是女人。刘疆若一口咬定是马玛丽引诱他,以皇帝素来对马玛丽的观感……
  果然刘秀开口问道:“听杜氏说这名姬妾便是四年前的那人?可见太子这几年在后院的心思错付了!不如索性丢给你大哥,倒也落得眼前清静。”
  ——他是真的老了,没精力了,对于梁松暗地里的调兵遣将一无所察,将一起差点使得他宝贝儿子没命的恶意谋杀事件看作是一场简单的桃色艳情,又想趁机打发了有可能迷惑太子的女人,故而简单裁决。
  杜若挺着已经微微凸起的肚子,声音婉转道:“父皇明鉴,儿臣与王爷鹣鲽情深,王爷曾许诺过儿臣一生一世一双人。眼下不过儿臣身子不方便,王爷一时糊涂……”
  ——那夜刘疆彻夜未归,杜若暗地里咬碎了银牙,事后刘疆坦然承认,诉说其间惊险,求她代为掩饰,她面上应承,心中却不肯信有人对刘疆不利,于是越想越气,越想越不安,仗着肚中有皇家骨血,竟跑来寻刘秀,求他做主。
  刘秀听杜若一口一个“儿臣”,不知天高地厚,心中就有些来气,见她明明身子沉了也不肯让旁人服侍儿子,更觉得她可恶。更何况,刘秀是知道杜若底细的,从来都没把杜若当作自家儿媳来看待过,只是刘疆刻意要抬举她,只得给她几分颜面。他有心呵斥她,待到看到她微微凸起的肚子,目光才柔和了下来。——在他看来,杜若全身上下,也就肚子里这块肉最金贵。据御医猜测,有可能是个男婴。
  “你退下吧。”刘秀不冷不热地说道,“如今你身子金贵,无谓为这些小事置气。”
  ……
  这些变故马玛丽一无所知。她觉得杜若对刘疆深情一片,她既然能搞定刘庄,刘疆也应该能轻易搞定杜若才是。她为那两个幻影耗费了大量的能量,索性称疾在房中,每日里昏昏沉沉,睡了吃,吃了睡。直到被两个凶神恶煞的老嬷嬷从床上拖了起来,拖到刘秀面前。
  刘秀见她身材高挑,容貌清丽,虽不施粉黛但更觉脱俗出尘,想起她游走于自己两个儿子之间,如她的父亲马援当年游走于各路诸侯尤自说“当今之世,非但君择臣,臣亦择君”般泰然自若,心中就恨不得将她推出去斩了。
  刘秀自谓是讲道理的皇帝,便是当年想整马援,也要先授意梁松构陷罪名,他才好闭着眼睛发雷霆之怒,如今先想杀马玛丽,自然也要引逗得这浅薄女子露出破绽来,才好下手。
  “果然有几分姿色。”刘秀望着马玛丽,竟然微笑起来,“朕听闻你身为东宫姬妾,却同东海王交好。如今皇恩浩荡,朕索性就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人常说少年钟情,少女怀春。朕如今问你一句话,东海王和太子,你究竟更中意哪个?”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双更了,是不是很惊喜?
  主要是想在2月结束,所以把存稿发了,鞭策一下自己

  ☆、拯救玛丽公主(一)

  马玛丽抬头望着面前的男子,他是光武帝刘秀,大汉的皇帝,天下的九五之尊。
  马玛丽身材高挑,其实和刘秀相差无几,只是她在阶下,他端坐龙椅之上,需要仰视。但是,这是所处相对位置的差异,而非精神境界的高下。
  她一面仔细打量着刘秀,一面暗中想道:能让郭圣通和阴丽华那样的美人齐齐动心的小白脸,年少的时候,于容貌必有称道之处。想来少年眉目如画,温声细语之间,倒也称得上妥帖温柔雅致。故而靠个人魅力折服了一干豪强。连老头子马援那般桀骜不驯的人物,都曾心悦诚服于他。可惜,廉颇老矣,虽尚能饭,愿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还,然故人心易变,终至功高震主,一拍两散。
  刘秀看着马玛丽神色变幻,不晓得她是回忆从前的往事,还以为她是在太子和东海王之间反复抉择,犹豫不定,不免更加鄙视她,面上却越发和蔼,正如一个慈眉善目的老爷爷的模样:“依朕来看,你是两个都想要。既舍不得朕的大儿子沉静温柔,又舍不得朕的太子一片痴心,为你方方面面谋划得周全,是也不是?”
  马玛丽尚未答话,这个慈眉善目的老爷爷却已经开始激愤起来:“可是,你不过一个最下贱的女子,凭什么和朕的儿子有瓜葛!还痴心妄想着左右逢源?你凭什么?”
  马玛丽突然觉得刘秀激愤的时候格外的好笑,花白的胡子一动一动的,滑稽极了。但是她并没有因此对他有丝毫的客气。她望着当朝皇帝,开始微笑。她不笑的时候,已经极其端庄秀美,微笑的时候,更如同晨光里含着露珠绽放的花瓣。 和四年前不同,她如今长开了,更加修长妍丽。
  光武帝刘秀看到她的笑容,情不自禁就想起了他少年时去新野,第一次看到阴丽华的时候;又想到了他在河北二做新郎,迎娶新妇郭圣通的时候。他心中便有几分犹豫:如此的绝色,当真要暴殄天物,将她杀死?
  然后,刘秀就听到马玛丽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皇上果然相貌堂堂,想来年轻时也定然是一位不世出的美男子。听闻皇上先娶结发妻子阴氏,相距不过一年又急忙娶新人郭氏。其后以有子故,立郭氏为皇后,直至建武十七年却又嫌郭氏跋扈,改立阴氏为皇后。皇上当年曾亲口说富易妻、贵易友,如此反复废立皇后,只怕后世人都想知道,皇上心目中,郭皇后和阴皇后,究竟更中意哪个?”
  刘秀再想不到一个贫贱的女子敢问他这般问题,一时之间,居然愣住了。
  马玛丽却已经开始慢条斯理地替他分析:“以小女子来看,皇上是两个都想要。阴氏出身良家,阴家富可敌国,是皇上年少之时心中的奋斗目标,不意乱世既起,竟有达成夙愿的一天;郭氏身份高贵,身后真定国更是强援,贵女下嫁,兼有十万兵勇为嫁妆,皇上自然欣喜万分,扫榻相待。故而以一人之身,妄想齐人之福,两全其美。以郭氏生出长子,便不顾阴氏结发之情,立她为后,十六年后,嫌弃她不够温柔体贴,做低伏小,便不顾困厄之恩,复思阴氏母仪之美,温柔大度,废她改立阴氏。堂堂大汉,皇后废立,太子废立,关乎江山社稷,你以为是你刘文叔一个人的家事吗?你以为你秉承柔道,就可以消弭其中……”
  马玛丽说到此处,正是酣畅淋漓之际,却不防刘秀早已怒极,抓起身边一方砚台,向她额角飞来。刘秀毕竟是马背上打出来的天下,于这飞物伤人的技巧,也颇在行,砚台沉重,直往太阳穴处飞来,打的便是力毙她于阶前的主意!罪名刘秀已经帮她想好了,身为东宫姬妾,胆敢勾引东海王,虽未遂,然行为轻佻,不堪教化,故而毙之,以儆效尤。
  马玛丽侧身一避,就躲开了。只是刘秀身为帝王,肩负天下千万民众之希冀,他盛怒之下,能量非同小可,她虽然避开要害,但砚台的边缘终于从左眉角划过,一时鲜血涌出,染红了她半边脸颊。
  刘秀见她如此狼狈,反觉得解气了不少,大声道:“你算什么东西,胆敢和朕相提并论?朕是男子,以布衣之身,成此伟业,若非朕挺身而出,海内乱局何时能了?天下黎民百姓又如何得以安居乐业?”
  马玛丽不屑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你一勤于农事的农夫,既比不上你兄长的雄才大略,也比不上更始帝的血脉纯正,所赖惟善于结纳人才而已,每每捉襟见肘,阴差阳错,想来你自己也很奇怪自己居然最后成了皇帝吧。竟然迷信到去信什么谶语?还起什么明堂?简直是太荒唐了。你沽名钓誉,秉承什么柔道,可有想过,以高祖皇帝善忍之风,因何飞鸟尽,良弓藏?既然以柔治国,又为何不能虚心纳谏,以直谏逼死韩歆?”
  “大胆刁女,朕是天命所归,上天之子,岂可与你这卑贱之女相提并论?”
  “何为卑贱?何为高贵?你说你为天子,如今洛阳地界大旱,诸国多有旱情,眼见来年饥荒在即,你这天子,可有法子,救万民于水火?”马玛丽大声问。
  ……
  他们争吵的整个过程,刘庄都在旁边殿中坐立不安,他素知马玛丽不屑他父皇某些行径,又心直口快,恐她冲撞了父皇,把事情弄得更糟。
  可他尽管已经有不祥的预感,还是被送来的消息气坏了:“马姑娘似和陛下争吵不休,陛下一时怒起,砸破了她的头,怕是……怕是毁容了。陛下还说,除非她能在三日之类,解了洛阳及诸郡国的旱情,否则就要……就要拔了她的舌头,割了她的鼻子,在她脸上烙字,然后腰斩弃市。”
  刘庄跪在阴皇后的寝殿前,苦求不已,但阴皇后在打听了事情经过以后,却报以爱莫能助的目光。
  她和刘秀是多年的夫妻,自然晓得他的性子。刘秀这个人,温和的时候简直就是世上最完美的男人,却有一个弱点,最看不惯别人对他出言不逊。
  “她以东宫姬妾之身,做出那种事情,已是罪该万死。又犯上违逆,本宫怎好去出面救她?”阴丽华摇头道。
  刘庄泣告道:“她和大哥是清白的,是阴姬嫉妒她得宠,刻意陷害。再者,她顶撞父皇,也是为母后鸣不平的一片孝心……”
  阴丽华摇了摇头。因为当年郭圣通顶撞了刘秀,他甚至敢把她的皇后之位给废了,如今一个小小妾生女,况且又是马援的女儿……事到如今,岂有生机?
  她将寝殿大门关上,见刘庄走了,对躲在寝殿里的阴梦娇训斥道:“你生有长子长女,已是立了大功,何必和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女人过不去?若再有这种事情,连姑姑也不会再帮你!”
  阴梦娇委屈道:“都是刘荆不好,一意孤行,说要为我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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