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还你手帕。”
原来是捉迷藏,这个简单,只是皇上的笑容怎么显得那么不真诚,直觉充满了阴谋诡计,我的心有些发毛。不就是捉迷藏吗?他有时候确实有些孩子气,应该没什么,我是不是多心了?
正当我疑惑不解思绪来回翻腾时,他站起身走到我跟前,用手中的手帕蒙住了我的双眼,在脑后不松不紧打上结。
眼前一片漆黑,还被他原地转上三圈,顿时晕头转向,只听他说:“朕选个位置站好,听到朕出声就走过来,抓住朕,朕便如了你的愿。”
我心里暗自高兴,好像很简单,不由点点头。
突然,他又附耳低语:“墨兰,你今晚真美,且又香气怡人,朕该拿你怎么办?”
又来了,这种肉麻的话顿时让我面红耳赤,难为情地低下头,心也像小鹿乱撞一番急促起来。哪有他这样的,两军对阵,怎能在阵前胡说八道,惑乱我方军心。
听到皇上轻咳两声,我便循声朝着出声的方向慢慢走去,双手在前探路。走着走着双手摸到了墙,我听到皇上轻笑一声,我又朝着笑声走过去。不一会儿,我摸到了床,听到他在相反的方向笑了笑,我立刻转身探过去,腿又碰到了椅子,皇上乐颠颠的笑声再次响起。
明明说好选个位置站着,结果他却跑来跑去,完全没有诚信,我懊恼地跺跺脚,“皇上言而无信,在屋里走来走去,事先可不是这样说的。”
就听他笑呵呵地应声:“着急了不是?这次朕站着不动,保准让你抓住。”
听准声音我径直大踏步过去,双手碰到他胸前的衣服,我当即兴奋地紧紧抓住,自鸣得意地叫着:“抓住了,皇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可不许反悔。”
当我听到皇上轻言唤着“墨兰”,我本能地循声抬头。我以为接下来可以听到他说我能拿回手帕了,可当自己的双唇突如其来被他的嘴唇覆盖时,我大吃一惊慌张地往后退。
然他一手揽住我的腰身抱紧我,另一只手同时伸到脑后托住我的头,顷刻间我无法动弹。他的唇柔软地轻触我的唇慢慢吸吮,随后舌尖也开始蠢蠢欲动,脑海一片空白之际,他的舌尖紧接乘虚而入,缓慢、轻柔地纠缠我的舌尖。
他抱起我一转身把我放到床上,瞬时我意识到自己中计了,原来他就站在床边等我过来抓住他。他趴在我身上轻吻着脸颊一路窸窸窣窣来到耳旁,激动难掩的喘息声在我耳边厮磨,“墨兰,朕被你抓住,就不会让你松手,朕要你!”
蒙着双眼的我一刹那感觉心脏停止跳动,很快便是疯狂跳跃到几乎无法负荷。
耳垂被他轻咬含住,衣服上的扣子在他手指经过之后柔滑地被解开。他烫人的双唇紧接滑向肩窝,手指传来的炽热温度在肌肤上蔓延开去。全身发软无力,同时还伴着无助的哆嗦,可他的气息愈加灼人,不可阻挡的火焰在他唇齿间、手指间延烧起来,肌肤与肌肤的亲密无间触碰更是让这烈火熊熊燃烧。
但,即便是烈焰焚身,从始至终他却是怜香惜玉、温柔小心。
第83章 裂缝难填
皇上万寿节,诸王群臣本应上表行庆贺礼,设筵宴,然皇上却下旨,“朕亲政以来,数年于兹,雨旸未调,盗贼未息,民困未苏,方切儆惕,今以生辰受贺,弥觉不安。至日,皇太后仪仗全设,朕亲诣行礼,其诸王群臣贺表及筵宴俱著停止。”
接至而来的皇太后圣寿节也免去行庆贺礼,只是当日皇上去往慈宁宫行礼,皇后携后宫众妃妾向太后行礼贺寿,大型、繁复的寿宴停办,可宫里的自己家宴照常,皇上、皇后及众妃妾齐聚慈宁宫,陪太后吃顿正式的晚宴。
既是太后寿辰,总归还是要进献礼物以表孝心,就连皇上也赋诗数首恭祝太后福寿永康,所以我也提前选好一柄羊脂玉如意,莹透纯净,洁白无瑕,这是我封皇贵妃时,皇上赏赐的。
不想皇上却为我准备了太后的寿礼并差小碌子给我送来,打开檀木盒子一看,居然也是如意,不过是黄金打造,如意上镶嵌五彩宝石,富丽堂皇、耀眼夺目。
慈宁宫寿宴酉时开始,我却早早就带着菱香前往慈宁宫,我知道每年太后寿辰都要吃索玛姑姑亲手做的奶糕,我打算过去帮帮忙,顺便也借机重温当年跟随索玛姑姑学厨的美好时光。
我与菱香人还未到永康门,就听得门口处传来哭闹声。快步行至跟前,只见瑞珠手里拿着一支金簪哭得稀里哗啦,恪妃满脸无可奈何,婉晴神色焦虑慌张,桃枝则跪在瑞珠前方,一个劲儿求饶。
大家见到我,恪妃、婉晴以及她们身边的宫女赶紧向我行礼,瑞珠则冲过来,高举金簪让我为她做主。
仔细询问方知,恪妃和婉晴刚踏进永康门,瑞珠自个儿急匆匆抱着手里的盒子跑来。没想到跨门槛时未仔细留意,整个人摔倒,手里的盒子也跟着摔出去。盒子摔开,金簪飞出去,正好落在桃枝的脚边。
大家都忙着看瑞珠有没有受伤,不曾留意金簪。忙乱之中桃枝一脚踩到金簪上,不用说,金簪毁了,这是瑞珠进献给太后的寿礼。
我一边好言哄着瑞珠,一边仔细看她手中的金簪,是一只牡丹金簪,精致华丽,委实可惜!我还没发话,不想婉晴哪根筋不对劲,冲着跪在地上的桃枝就是狠狠一耳光,“瑞珠妹妹,都是桃枝不好,要怎么处罚她,随你就是。”
婉晴的表现着实让我失望,桃枝是有错,可这纯属意外,追根究底,瑞珠自己也有错。再者,自从婉晴进宫就是桃枝服侍在旁,怎么能一耳光过去然后交出去随意处置呢?何况,到了年末,桃枝就到了出宫的年龄,怎么着也该好好珍惜这份主仆感情才对!
我面色严肃,但还是尽量温和说道:“婉晴,今天是什么日子,你怎能动手?前方就是慈宁门,惊动了皇太后,你如何担当?”
婉晴气愤回与我:“皇贵妃,你说该怎么办?金簪坏了,桃枝她怎么赔?”
恪妃连忙劝解婉晴,“婉晴妹妹,别顶撞皇贵妃。”
恪妃虽是一宫之主,可她毕竟是汉人,在这后宫里的日子也是步步小心、句句谨慎。
“婉主子,奴婢倒是有一主意,既然桃枝踩坏小主的金簪,那就用你们的寿礼赔给小主便是。”
我回身蹙眉,瞪向菱香,这丫头还记着婉晴和桃枝的仇呢?我低声斥去:“菱香,管好你的嘴,少在那添乱,再多嘴,回承乾宫呆着去。”
菱香的话倒是止住了瑞珠的哭哭啼啼,还挺认真地问:“是什么?让我瞧瞧。”
婉晴脸色阴沉,忍着气硬着头皮走过来,打开她的礼物盒子,是一只碧玉镯子。
“我不喜欢,我喜欢金的,金灿灿的多吉利。”瑞珠的爱好顿时让我想到非金器不用的静妃,合着这家人都有偏爱金器的嗜好。
眼看着就是慈宁宫,偏偏生出这样的事情,如何是好?对了,皇上给我的金如意不就是金光闪闪。要不我转送瑞珠,解了此时的燃眉之急?可若是皇上知道,不知会不会气我?再者,我自己该怎么办?
眼前的婉晴急赤白脸,瑞珠恼赤红眼,当下也再由不得我多作犹豫。我从菱香手里拿过紫檀盒子,打开呈现在瑞珠面前,“瑞珠妹妹,这是金的,你可喜欢?若是喜欢,你就拿去吧!”
不只是瑞珠张大嘴,就连恪妃和婉晴都不可思议瞪大双眼,菱香更是急得直扯我的衣袖。瑞珠忙不迭说:“我倒是喜欢得紧,可这礼太厚重,我怎么能拿。再说,我要是拿走,皇贵妃你拿什么送给太后姑姑?”
我盖上盒子,把它塞到瑞珠手里,“妹妹喜欢就拿去吧,桃枝她不是故意踩坏你的金簪,大家担心你摔伤,才会忙中出错。宫里头谁不知瑞珠妹妹你向来宽厚待人,这次就饶了她吧!今日是太后寿辰,切莫再有纷争,以和为贵,也是给太后添福添寿,对吧?”
瑞珠破涕为笑把金簪塞到一脸苦相的菱香手里,“金簪我不要了,皇贵妃随意处置吧!”
我和气地对恪妃说:“烦劳恪妃带瑞珠小主先进慈宁宫,我与婉晴有些话说。”
接着我转向瑞珠,“瑞珠妹妹,快去找索玛姑姑清理你擦伤的手掌,顺便整理你的衣服,可别让大家看到你这灰头土脸的样子,都不漂亮了。”
瑞珠雨过天晴笑嘻嘻和恪妃进去后,我在菱香耳边说了几句。菱香极不情愿地走过去扶起跪着的桃枝,搀扶着她向慈宁门走去。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婉晴,她也阴晴不定地回视着我,“婉晴,随我到慈宁花园走走,我有话对你说。”
才走进慈宁花园,未等到我开口,婉晴的出言无状抢先打跑了我为她留着的耐心劝解,“皇贵妃出手真是阔绰,金光耀眼的如意说给就给,皇上对你的恩宠尽人皆知,你犯不着在我面前炫耀。”
我只好直截了当问她:“所以你故意在我面前动手打桃枝,故意气我是吗?”
“我自己的奴才我不能管教吗?谁让她有眼无珠,踩坏金簪,跟着我这种微贱的主子,我都自身难保,还能顾得了她?”
以前的婉晴虽性子直爽,可绝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她是故意在我面前撒气。
“看在她伺候你多年的份上,无论如何也要顾及,更何况今日之事也不全是她的错。奴才也是人,不要动辄就打罚。”
她冷笑一声,“少在我面前摆你皇贵妃的架子,我不爱听。我就算打死桃枝又如何,谁会在意,她的命还比不上那支金簪,别说是她,我也一样。说的好听,为她出头,我拿什么为她出头,替她挨板子吗?我就是被打死,太后也不会来,皇上更加见不着影儿。”
她步步紧逼,“你不同,你为奴才出头,太后过来救你,皇上就更了不得,直接就把你推到皇贵妃的位置。你掉根头发,皇上都会在那儿呼天抢地。你说什么,奴才也是人,像我们这种缩在后宫角落的女人恐怕连奴才都不如。到了年末,桃枝还可以走出宫门,而像我这样的女人从此只能孤独终老于此。别说打她,我恨不得打死她然后和她一起死。”
婉晴这一字字、一句句如同支支利箭射向我身,我淡淡而言,“说吧,有什么怨言都说出来吧,我听着。”
她果然没有丝毫畏惧,一副不吐不快的架势,“桃枝不止该打,而且还该死,知道为什么吗?不就是她提议我,把菱香的话添油加醋说给瑞珠听,借蒙古主子们的手压压你的气焰。你才进宫不久,皇上就封你贤妃,位列一宫之主,别说是蒙古后妃,整个后宫的主子无一人心里畅快。可万万没想到皇上紧接着就封你为皇贵妃,仅次于皇后,就连太庙牌匾都止书满汉文,不写蒙古文,难怪她们说你是妖女,不是妖女又怎会把皇上狐媚得晕头转向。”
我全身每个毛孔都在冒着寒气,“婉晴你自己不就是满人吗?别说是太庙,凡各坛庙门上的扁额都只书满汉字,别说是你沾不上蒙古人的边儿,就连皇上身上留着蒙古人的血,他就是下了圣旨,你到底在这儿为谁打抱不平?”
婉晴大惊失色,一时愣住,可很快她的不平又接踵而来,“你不过封皇贵妃一月,伯父就紧接晋封三等伯,你可是出息了,成了家族的荣耀。我却什么也做不了,我的阿玛还是原样,谁让我这个女儿什么本事也没有,抓不住皇上的心呢?”
我听够了,转身想要离开,刚迈出两步,就听她一阵讥讽的笑语,“听不下去了吗?不是有话要说吗?别看皇上整天和你卿卿我我,可你还不是连个孩子都怀不上。那拉氏才被宠幸一次,居然捷足先登有喜了,可见福气也不是都在你这边,你自己好自为之,别得意得太早。”
她疯了,这可怕的后宫居然把她逼成这样。我继续往前走,她还是不依不饶,“别以为上次你一力承担,太后没有追根究底,我就会对你感激涕零;别以为今日你大方送瑞珠金如意解我之围,我就会对你摇尾乞怜。我恨这紫禁城,恨这里所有的人,恨你,我更恨皇上。”
我停住脚步,婉晴呀婉晴,真的要把我戳个千疮百孔才甘心吗?
“婉晴,我不需要你感激涕零,更不需要你摇尾乞怜。不管你怎么想我,不管你怎么恨我,只要你遇到难处,我都会帮你,别说是金如意,别说是挨一顿板子,在我眼里,这些都不足为道。你永远都是我的妹妹,我的心里永远都装着那个与我逛街、与我骑马、与我说笑的婉晴妹妹。”
她沉默了,我却没有回头看她一眼,也没有再停下脚步,疾步离开了慈宁花园。
第84章 圣寿晚宴
原本只是打算给索玛姑姑打下手,可寿礼转送瑞珠后,我当即决定独自包揽奶糕的制作,并加以创新,作为我进献太后的寿礼。
我的想法得到了索玛姑姑的全力支持,她亲自帮我调好奶糕的面糊,就连雯音、何中闻讯也都过来,慈宁宫小厨房这方寸之地,我暂时忘记了婉晴方才那些夹枪带棒的恶语,大家热火朝天的帮忙使得我一心一意为太后准备这份特别的礼物。
索玛姑姑回到太后身边伺候,雯音、何中也离开进行家宴的准备,菱香则出去打探皇后、妃妾们入席的情况。揭开蒸笼盖子,香味在热雾升腾中扑鼻而来,连我自己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准备出锅。
“主子,快快快,皇后过来了,大家都逐一跟随皇后入席,你也要赶快过去。”菱香急急忙忙跑进来,催促着我。
慌张之下,我立刻徒手探入蒸笼,想要把奶糕取出,不想滚滚而冒的蒸汽瞬间烫伤我的右手,钻心之痛阵阵袭来。
等我和菱香准备妥当时,雯音冲进来,“皇贵妃,怎么还不入席?皇上已经驾临,皇后、众妃妾们都一一向太后进献寿礼,皇上已两次询问为何不见皇贵妃,恼怒之情尽显。快些过去,不可再作耽搁。”
匆忙赶到慈宁宫正殿门口,我撤去敷在右手的凉手帕,接过菱香手中的托盘,右手的疼痛更加剧烈。力道集中于左手,右手轻轻扶住托盘,我缓缓步进殿中。
“皇贵妃,跑哪儿去了?”皇上的咆哮雷鸣般击来,耳膜都快被震破。
我此时的注意力完全在手上,只期望赶紧有人能帮我抬走托盘,手上的疼痛让我额头直冒冷汗,所以皇上的咆哮于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