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经-一代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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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经-一代宠妃-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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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噌”地站起,连拉带扯把菱香拖到内屋,确定只有我们不会被外人听去,这才低声呵斥道:“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本宫天天陪着皇上怎么丝毫不知,你这是打哪儿听来的这些嚼舌头的浑话。”

菱香顿时惊恐万分、惨白失色,跪在地上哆嗦着小声告诉我。

正月,皇上谕礼部,皇太后圣体违和,朕朝夕侍奉,皇后身为子妇,此番起居问安,殊觉阙然,孝道所关重大子妇之礼昭垂内则,非可偶违兹。皇后位号及册宝照旧外,其应进中宫笺奏等项暂行停止,著议政王、贝勒大臣、九卿、詹事科、道会同议奏。

几日后,和硕简亲王济度等议奏,皇太后圣体违和,皇后有失定省之仪,遵上谕,止存皇后之号,册宝照旧,停其笺奏,皇上许之。

“奴婢该死,可这却是事实。奴婢以为主子在南苑就已知晓,不曾想主子竟然丝毫不知。奴婢该死,想必是皇上故意瞒着主子,奴婢这张嘴可是闯下大祸了。”

我两腿无力,本就累乏酸软的身体一下子跌坐到地上,怅触道:“太后至今还在南苑,想必也被瞒着。难怪那时他一再阻止不让我回宫,口口声声说什么要全力周全我们母子,原来如此。”

居盈满者,如水之将溢未溢,切忌再加一滴。处危急者,如木之将折未折,切忌再加一搦。

从他口口声称皇儿是他‘第一子’,颁行诏书也是丝毫不加掩饰他的格外疼爱,此举无疑把皇儿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即便皇后没有问安,太后念及娘家情份也决不会计较,可皇上却不依不饶。明知就要溺毙,求生的愿望也会拼死一搏,这是人之常情。皇上为何不能忍辱负重,退一步给自己留一片海阔天空呢?

我扑到菱香怀里,伤心哀泣起来,“我可怜的孩子啊,费扬古说得对,我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可我的孩子他是无辜的呀!”

菱香搂住我,“主子说的奴婢怎么听不懂,皇上要废皇后,这与四皇子有何干系。奴婢错了,主子为了四皇子眼都快哭瞎了,切莫再哭了。奴婢错了,奴婢再不敢乱说话,主子,求求你,不要再哭了!”

一阵伤痛之后,我握紧菱香的手,“菱香,就当做我什么也不知道,管住你的嘴,不要和任何人谈及此事。皇上不能废皇后,太后不允许,他也不能背上不孝的罪名忤逆太后。”

菱香当即发誓只是今日于我谈起,从未与别人闲聊此事。我呆呆仰望屋顶,暗自默语:“皇上呀皇上,切莫为我才如此折腾,到底是因为护我,还是骨子里的叛逆让你如此不顾一切。前朝的国事已是繁重,为何就是不愿对皇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

次日午后,喝过绿荞给我端来的汤药,这时皇后的宫女来报,瑞珠小主自前晚起高热不退,好不容易今日有所缓解,可人却变得疯颠狂躁,大喊大叫,不许任何人靠近她。后来大家听她口中连续喃喃喊着“皇贵妃姐姐”,皇后这才赶紧差人过来叫我过去,也不知是不是她想见我。

我带上绿荞疾步来到储秀宫,瑞珠居住的寝屋前站着皇后以及各位蒙古后妃们,满汉的妃妾们则站于边上的位置。我给皇后请安,然后向大家问安,皇后眼中透出的惴惴不安以及在场各位的惊慌都让我不解。

皇后对我说道:“皇贵妃,瑞珠她疯了,不让任何人靠近,平日里看她也愿意与你亲近,你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太医无法给她看诊,也不知她究竟得了什么魔症?”

我一步步慢慢靠近瑞珠屋门口,轻轻拍门呼唤瑞珠的名字,接着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声嘶力竭,“滚,统统滚开,我谁也不见。”

我只好提高音量喊她,“瑞珠妹妹,我是皇贵妃,我是墨兰姐姐,能让我进去吗?”

反复说明我的身份,没有再听到她的吼骂,声音中的怒气减缓许多,总算是同意让我进去。我叮嘱绿荞守在门前,不准任何人靠近,直到我出来为止。其实大家巴不得躲得远远的,一听我不让任何人靠近,包括皇后在内的各位潮水般迅速远远退去。

我推开门走进屋反手关上,只见地上一片混乱不堪,到处是被摔坏七零八落的摆设品,外面虽是明媚阳光,可门窗紧闭的屋里极为黯淡。

我小心翼翼接近床铺,可走到跟前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我轻轻唤着瑞珠,这时听到她哭泣的声音,循声找去,来到衣柜前,柜门大开,门前是扔了一地狼狈不堪的衣物,瑞珠头发散乱,穿着薄薄的单衣裤蜷缩在衣柜里。我的心一颤,伸出手想要去扶她,可她却惶恐不安喝止了我。

我乖乖原地不动,尽量让自己放松,慢慢蹲下看着她,柔和温语地对她说:“瑞珠妹妹,柜子里不舒服,姐姐扶你出来,好好坐着,帮你梳梳头发,给你换上漂亮的衣服,我们一起到御花园赏花去。要不到姐姐宫里,姐姐给你做些好吃的小点心,保准你从来都没吃过。”

她呆滞地摇摇头,“我不想漂亮,也不要吃东西,我想回科尔沁,我不要呆在这里。”

“姐姐知道科尔沁是个美丽的地方,每回听妹妹说翠绿无边的大草原,姐姐都羡慕不已。快过来,给姐姐说说,姐姐可爱听妹妹说这些了。”我试着向她伸过手去。

她刚想伸手过来可突然又紧紧抱住她的头,狠狠咬住下唇,接着痛苦地说道:“我回不去了,我永远都要困死在这里了,我害怕极了,我是个坏丫头,十恶不赦的坏丫头。我想赎罪,可罪孽深重的我肯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他必然是去了天上,我又如何陪他,如何赎清我的罪孽。”

我伸出的手没有收回,听着她这些不着边际的话,我依然温柔地安慰:“妹妹怎会是十恶不赦的坏丫头呢?在这宫里头就属妹妹最单纯、最善良,有时姐姐都会生出奇怪的私心,希望妹妹永远不要长大,永远这般天真无邪。姐姐这么想才是坏呢,对不对?”

瑞珠泪流满面、眼神涣散、嘴唇哆嗦,“皇贵妃姐姐是最傻的姐姐,为什么要对我好,妹妹不值得。是我,是我害死了四皇子,都是因为我。要不是我给他穿上那件衣服,四阿哥绝不会患上痘症,都是我该死。姐姐,傻姐姐,妹妹即便是一死谢罪也偿还不了四阿哥的命呀!”

我的双手僵在半空中,不知从哪儿飞来的冷箭射中我心口,伤口涌出的血立即开始冻结,我的身体僵直转瞬变成冰雕一般。

瑞珠好似看着我,但又感觉是迷糊在自己的幻想中,喋喋不休地说着:“她们骗我,她们说皇贵妃姐姐这么疼爱我,我怎么也不表示一下。她们给了我一件精致的小衣服,我一看就很喜欢,忙不迭就送去阿哥所。我几乎天天都去看四阿哥,我喜欢四阿哥,一会儿觉得像姐姐,一会儿觉得像皇上。四阿哥穿上我送去的小衣服,我欢喜得不得了。可是,她们为什么要骗我,明明是用病孩的衣服做来害四阿哥的,偏偏骗我给四阿哥穿上,明知我与姐姐交好,这般陷我于不仁不义之地。夜夜我都会听到四阿哥的哭声,可怜的孩子,他凄凉的哭声真是让我痛不欲生呀!”

瑞珠突然从衣柜里爬出来,跪倒在我面前一个劲磕头,“姐姐,对不起,姐姐,我该死。”
她磕头、哭诉,我则冰块般一动不动,不知是过了多长时间,我才一把抱住瑞珠,不准她再磕头。

    我的手指抚去她的泪珠,也擦拭着她额头磕破渗出的鲜血,我晃悠悠扶起她,我俩跌跌撞撞、踉踉跄跄走到床边。我扶她躺在床上,她拉住我的手,可怜巴巴望着我,“姐姐,你愿意让妹妹去陪四阿哥吗?让妹妹去守着他,照顾他,好吗?”

    我不作声试图拉开她的手出去,可她紧紧拽住,哀求道:“姐姐别走,我谁也不见,只要姐姐陪着,否则妹妹死不瞑目。妹妹今日得见姐姐,死而无憾,妹妹死心已决,只是念着姐姐的好,无论如何也求着姐姐答应让妹妹去陪四阿哥,有了姐姐的允许,妹妹便可去寻四阿哥,一路陪了他去。”

    我没有离开瑞珠,叫绿荞打来热水,仔细帮她擦拭凌乱的脸容,帮她弄干净额头的伤口,为她梳理长发,她总算是安下心来静静躺着。很快高热便席卷而来,瑞珠昏迷不醒,太医的药完全入不了她紧闭的口,她像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球,就连坐在身边守候的我都能感觉滚烫的温度扑面而来。

    第二天清晨,天空发白尚未完全透亮,昏迷一夜的瑞珠睁开了眼睛,眼中闪烁出异样的光芒。她呼吸急促却异常兴奋,言语中却又饱含忧虑,“姐姐,我要是赶上了四阿哥,我该带他去哪儿呢?天大地大,可我就知道科尔沁和这皇宫,这皇宫是个伤心地,我不喜欢,想必四阿哥也不愿呆在这。科尔沁,我带他去科尔沁,好吗?我教他骑马,教他唱草原上最动听的歌,皇上的骑射本就精湛,可我要让四阿哥比皇上还厉害,他会成为我们科尔沁草原上最英俊的勇士!姐姐,我可以带他去吗?”

    抹去我难以间断的泪珠,微笑地点点头,抽泣道:“好,妹妹就带着四阿哥去科尔沁吧,姐姐把皇儿交给妹妹了。”说完我把她握住我的手放回去,掖好被子。

    瑞珠心满意足地闭上双眼,脸上露出祥和与安宁,火球般的温度慢慢退去直至全身冰凉,她就是这副模样在我跟前停止了呼吸。

    一直未被册封的瑞珠被皇上追封为悼妃,同月追封皇四子为和硕荣亲王。






                        第102章 尽职尽责
夕阳傍照,陪着皇上缓步行于乾清宫殿前月台上,他在铜鹤旁停下,背对着我,“墨兰,瑞珠病亡,朕也于心不忍,朕见你哭得万分悲痛,就连瑞珠自己的姐妹们都不如你这般情真意切。”

    他身上的金灿灿龙袍、宫阁顶上的金黄琉璃瓦、落霞四散的金光万丈纵横交错、密密麻麻织汇在一起,分不出谁与谁,是与是,非与非。

你若知道瑞珠都对我说了什么,我若告知于你为何痘症偏偏要带走你最爱的孩儿,你会如何?你会怒不可遏疯狂掀起血雨腥风,你会心狠手辣让更多的人为皇儿陪葬,但凡有关联的人你定会一并清算。

你的胸中若是燃起如此凶狠的怒火,你就会被烧得失去理智,你就会被烧得失去心性。福临,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我只愿你为皇儿伤心,我却不愿你为皇儿失心。

我失声痛哭,那是因为我只感觉自己的身心一次次被践踏一次次恢复再一次次被摧残,如此反复,与其说我为瑞珠泣数行下,倒不如说我为自己哀鸣不休。

    “墨兰,翊坤宫来报,皇后病了,抽空过去看看。既然她卧病在床,后宫的事务全权交与你处理,皇额娘不出几日就会回宫,如今你掌管后宫一切就由你安排吧!”

    我冲着他的背影凄然应道:“妾妃遵命。”

    步向翊坤宫的路上,内心积淀已久的怨恨狂烧似烈焰,特别是一想到瑞珠所说的“她们”,这火焰就如同来了一阵助力风更加狂妄烧灼。

    跨进翊坤宫看着给我行礼的奴才们,我丝毫没有掩饰也确实掩饰不住双眸中灼炽的怨火,连同随身而来的绿荞在内所有的宫人通通被我摒退出去,心中迸发而出的火焰透过我的双眼犹如火龙吐珠一样直接燃向躺在床上的皇后。

    如果说天意如此,如果说赫桢怨恨深重,如果说皇儿人小福薄,如果说病魔肆虐无能为力,无数个如果我都可以说服自己接受,可现实不是我的如果。

尚在襁褓中嗷嗷待哺的皇儿,居处深宫却天真烂漫的瑞珠,最该远离是非的两个人却偏偏成了发泄怨忿、成就欲望的工具和牺牲品,我怎能放下,又如何淡定?

    怒火中烧的我走到床前站定时,眼中喷出的火焰就好似火山岩浆进入冰凉海水瞬间熄灭,升腾而起的浓浓烟雾四处弥漫开去。此时的岚珍仅凭一丝微弱的气息勉强支撑,就好似秋末慢慢萎落在地的枯叶,看不见半分生气。

    一种突如其来的挫败感让我极为懊恼,我斗鸡一般斗志昂扬地冲进来,我以为我今天是来决斗的,我以为我今天是来泄愤的,我以为我今天是来看热闹的。

瑞珠带着一脸平和离开了皇宫,而病床上的岚珍却是一脸痛苦,我就算此时掐住她的脖子,说出天底下最为怨恨的诅咒,可又能怎样?

    瑞珠现在是不是和皇儿在一起呢?是不是已经去到了美丽的大草原?湛蓝的天空下,和煦的阳光中,她们俩远离这些宫廷争斗,可以无拘无束、任意驰骋了呢?

    我转身往外走,来到门前,手扶住门闩,反问自己,“皇后卧病,皇上下令由我全权打理后宫,可若是此时皇后有个三长两短,如何向皇上交待?太后回宫,如何向太后交待?”

深吸一口气,果断打开翊坤宫的门,义正言辞地告诉负责的太医以及翊坤宫的奴才们,我就守在翊坤宫,救不活皇后大家都别想活命。

    此后几天我坚守在岚珍床边细心照料,汤药吐出来,我就想办法再喂,再吐,再喂。每天叮嘱宫女们帮她擦拭身体保持洁净,废寝忘食坚持到第四天,她总算可以慢慢喝下汤药不吐出来,连带着也可以喝点米汤、稀粥。

    好几次我看见她眼角滑落泪珠,嘴唇颤动想要说些什么,可因为身体虚弱说不出来,我慢慢帮她拭去泪水,温和地劝她好生休养,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连续坚持五昼夜,即便是钢精铁骨也会散架,我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濒临虚脱的边缘。

听到岚珍唤我,我步伐有些歪斜地走到床前,“皇贵妃,回承乾宫去吧!”

    我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来,喘了口气,“皇后娘娘,觉得怎么样了?今日看着有些精神了。”

    她无力地看着我,“皇贵妃,看把你累成了什么样子,看着就让人揪心。”

    这时太医进来诊脉,随后我与他走到宫门口,太医微笑着向我回禀皇后已经没有危险,只需静养、调理就可痊愈。这时站在一旁的菱香顾不上分寸立刻请求太医也为我诊脉,不想太医敛起笑意郑重其事请我赶快回去休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菱香这几日已经不止一次在我耳边唠叨,很多时候也是抢着帮我照料皇后,如今太医的劝说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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