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经-一代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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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经-一代宠妃-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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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聚散终有时,皇上与大师言谈投机,可寺院才是大师修禅悟道的处所,而坐镇金銮殿治国平天下是皇上之重责。天下太平,大师也才能潜心修行;天下大乱,大师如何禅修?皇上劳心理政,不也是为大师打造一片净土,求得一方静谧?”

他眉尖懈开,可双眼中恍惚依旧,“墨兰,我们离开这紫禁城,去我们想要的山水间,做一对平凡人那样的夫妻,眼不见心不烦,我觉得很厌倦,再也不想管了。”

画中林舍早已深深印在我心上,我也认定,那就是只属于我们俩的家。每每看着那幅画,我都会痴痴傻傻地笑,无尽的憧憬,无尽的期盼,油然而生的幸福感缠绕着我。

可他此时的神情分明不是期盼美好的流露,更像是想要躲离纷扰的逃兵。他是皇上,不管因何原因被推上皇位,他已经坐到了这个位置上,他逃不掉,何况他其实不想逃,否则何至于勤苦理政,孜孜不倦。

“皇上,即便身处深宫内院,您依旧是妾妃心中世外仙源里挚爱的夫君。外面的风雨再狂烈,前方的路途再坎坷,妾妃一直在此等候皇上,此生必定相陪左右,同经霜雪,共渡患难,不离不弃。”

他是突然冲过来的,如脱弦之弩箭直直飞来,一挥手打开我手中的托盘,紧紧抱住我的同时,托盘里的茶点、杯碟摔在地上发出连续清脆声。

“皇额娘责备朕,既然满朱习礼舅舅前来请罪,朕就该晋封他为亲王,朕不能应允。朕亲政时,年少无知,得皇额娘时常提点,朕受益良多。可如今朕已亲政多年,自有主张,皇额娘却总是当朕是孩子,动辄就想插手,与她意见相左,就严厉斥责,难道朕就没有对的时候?舅舅的事情,我们各执己见,朕忿然离开。”

被他牢牢箍在怀里,仿佛胸腔里的氧气都快被他挤干,气喘不已,“皇上,妾妃准备了菊花茶,可降火清热,可惜!”

“舅舅未能行其所责,免去处罚已是宽容,岂能接着就封亲王,如此偏袒,朕颜面何存,又如何服众人之心?”

双臂环上他的腰身,轻轻挣扎,想多吸两口氧顺顺气,“皇上,妾妃准备了椒盐咸酥陷的卷酥饼,皇上向来爱吃,可惜!”

“舅舅曾立下汗马功劳,不用皇额娘重复,朕心里知道。可朕希望舅舅公私分明,朕虽是晚辈,可朕更是皇上,一言一行,自是天下人都看着,朕威信何存?”

他放松了双臂的力道,感觉舒服一些,我晏晏笑语:“皇上,妾妃还备下核桃枣泥酥饼,本想让皇上尝尝鲜,可惜!”

“舅舅功绩显著,朕心中有数,日后晋封也就是了。朕就是不喜欢皇额娘干涉,这不是家务事,舅舅是朕的臣子,这是朝中事务,说来说去还不都是为了维护科尔沁的利益。”

接着,他忽又收紧双臂,用力把我圈住,“朕不喜欢枣泥,还是吃椒盐卷酥饼就行。”

他的固执我早有领教,可我也想婉转表达我的想法。

“皇上,吃食种类纷呈却又各有滋味、各有益处,皇上有自己的喜好,但妾妃也恳请皇上尝鲜,甜丝丝的滋味有助舒缓心中苦涩。人生滋味百态,若要说这世上最暖人心的甜味,妾妃觉得便是笑容,如同那笑嘻嘻的弥勒大佛,‘开口便笑,笑古笑今,凡事付之一笑;大肚能容,容天容地,于人何所不容。’”

“爱妻说是笑容,朕听着却是宽容,荀子曾说过,‘君子贤而能容黑,知而能容愚,博而能容浅,粹而能容杂。’去吧,唤奴才们进来收拾地上,你去给朕再沏壶菊花茶,再备上一碟核桃枣泥酥饼,椒盐卷酥饼就不用准备了,朕如此吩咐,爱妻心里甜吗?”

俯首退下前往御茶房时,这心不只是甜,而且很温暖。

数日后,皇上谕理藩院,科尔沁多罗达尔汉巴图鲁郡王满朱习礼,自皇考太宗文皇帝时统兵征巢懋建洪功,又征讨喀尔喀部落著有显绩,且系圣母皇太后亲兄,故特加宠纶,封为和硕达尔汉巴图鲁亲王,尔衙门即遵谕行。

同时,议政王、贝勒、同三旗大臣,遵皇上旨意,议科尔沁国卓礼克图亲王吴克善罪,应夺亲王爵,降为贝勒,罚马千匹。






                        第126章 母子相争之白猫钻灶坑
这几日去翊坤宫问安都被挡回,没让进去,通报的宫女要么说皇后不在,要么就是皇后身体不适需要休息。

不言而喻,满朱习礼王爷不仅未获罪反而晋升,而吴克善王爷始终没有主动作出任何表示,如今议政王贝勒大臣会议定下处罚,要不要执行,这需要皇上作出最后决断。

按理说,我与此事毫不相干,皇后犯不着对我避而不见,可若是掂量着我时常在皇上身边,恐怕也会生出猜忌。这心知肚明的尴尬处境,我有嘴不能辩,可行动上,我必须一丝不苟执行向皇后问安的规矩。

再次来到翊坤宫,大老远就听到娜敏格格的笑声,没曾想通报的宫女依旧回复皇后抱病在身,暂不见我。

失望,却又在意料之中,皇上不开口,大家心里都悬着,这种情形估计还要继续。

才转身,娜敏格格就从里头冲出来,口齿伶俐地冲我喊:“皇贵妃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不用来啦。”

这孩子打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就只有惊叹的份儿,小小年纪竟如此迷恋自己嫡出的身份。别的不上心,可对这身份、这血统的认知总让她稚嫩的小脸上经常摆出不可一世的神态,眉眼间的傲慢像极了一个人,活脱脱就是小孩版的静妃。

如今身为皇后的养女,皇后的宠溺更是让她有恃无恐,别说是不屑与她同来的欣瑶、玥柔,就是皇子、皇女们,哪怕是太后身边的三阿哥玄烨,她依然不放在眼里。理由很简单,她身上流淌着尊贵的蒙古科尔沁血液,庶出的孩子们在她看来就是低下。

娜敏的话让我一怔,随即明白皇后不是身子不适,而是身边军师妹妹正陪着。不仅如此,看来惠妃目前正学习歇后语,娜敏成了她现学现教的好学生。

看着娜敏的骄傲憨态,犯不上计较她说的话气人,反倒忍不住就逗起了她,“格格,你见过猴子照镜子吗?我现在就看得真真切切。”

娜敏果然愣住,满脸认真思索,随即耐不住性子就问起来,“皇贵妃,那是什么,你快告诉我。”

我微笑着弯下腰,目光与她平视,“猴子照镜子,得意忘形呀!本宫再给你出一个,你猜猜是什么?”

强烈的好奇心顿时让娜敏驱逐了对我的敌意,仔细听我说起来,“白猫钻灶坑,那是什么?”

娜敏摇头晃脑想了想,不得已开口求助,“我不知道,你快告诉我。”

我故意卖起了关子,“糟糕,我自己也记不清楚了,要不你进去问问惠妃,她教给你黄鼠狼给鸡拜年,她一定知道白猫钻灶坑是什么?”

娜敏点点头,回身就跑,可才跑两步,她却又站住,扭头问我,“小姨不让我说,那句话是她教我的。皇贵妃,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还未回答,她的小脸快速扬起得意,“皇贵妃,你肯定不知道,这句话是姑奶奶教给小姨的,姑奶奶更厉害吧?”

禁不住被她逗笑,孩子终究是孩子,“静妃厉害,惠妃也厉害,但依我看,却是格格最厉害。”

娜敏很满意我的回答,蹦蹦跳跳往里跑去,我带着菱香离开翊坤宫门口。

“主子,这小格格实在不懂规矩,咱们宫里的玥柔格格、欣瑶格格多好呀,没法比。对了,主子方才问格格的白猫是什么?能告诉奴婢吗?”

停下脚步,看着菱香,她一脸期待,不由嗤笑自己,“菱香,现在想想,只觉自己小肚鸡肠,娜敏还是孩子,倒也不必认真,可我让她回去问惠妃,岂不是使性子和惠妃置气?”

不住摇摇头,问起菱香,“白猫钻灶坑,自己给自己抹黑,我现在是不是黑头黑脸?”

菱香呵呵笑起来,“主子,若论起抹黑,惠妃、静妃比你黑,主子犯不上自责,还是主子聪明,她们怎么来,咱就怎么推回去,就知道嘴里飞出刀子戳人,听不到一句好话。”

一边继续走着,一边特意交待菱香,“回去后,别再提这件事儿。皇后身边有静妃、惠妃,她不见我,我可以理解,都是一家人,也难怪。该问安我还是会来,见不见随皇后就是。但是不能让皇上知道皇后一直对我避而不见,更不要说静妃也在其中,吴克善王爷的事儿正在节骨眼上,皇上一时难以定夺,别再扰了他的心。”

“奴婢知道,主子放心,如今主子一心为皇上着想,皇上也护着主子,其它的能忍自然就忍了。翊坤宫这样,可慈宁宫也好不到哪儿去,虽说每次请安能见上太后,可奴婢觉得挺害怕,太后的脸色也是不悦居多,主子的处境还真是为难。”

抬头仰望苍天,蔚蓝无边无际,可站于此处目光所及终有限,不过也就是后宫顶头的这片天。

“菱香,我原以为我一个弱女子,需要有人为我遮风挡雨。谁曾想,他虽贵为天子,可需要依靠的竟然是他,有时我会觉得我们俩就像是瑟瑟发抖的幼鸟依偎在一起互相取暖、互相怜惜。”

“主子,快别说这些丧气话,无论如何,皇上终究是皇上,只要有皇上的庇护,主子无需担心。”

真的是这样吗?这皇贵妃的名号就像是建在沙子上的华丽宫殿,一个大浪就可轻而易举拍垮。

慈宁花园,树影碧波环绕的临溪亭中,太后和颜悦色,一再劝我吃些桌上摆放的糕点,特地还把一碟桂花糕挪到我跟前,“哀家听索玛说,你爱吃桂花糕,这就专门叮嘱御膳房给做了,尝尝看,是不是你爱的口味?”

我确实喜欢桂花糕,没有客套推辞,顺手就拿起送到嘴里吃上一口,绵软甜香,一股子淡然清新的桂花香深得我心。可若是在自己宫里,我定然是爱不释手,可眼前太后一改这些日子以来的严肃面孔,这吃到嘴里的甜香总让我这心七上八下。

“墨兰,满朱习礼王爷晋封亲王,若是瑞珠还活着,必定为她父王欢欣雀跃,哀家听说,从前在科尔沁,她最是依恋她的父王。若是知道你劝解皇上宽容为上,她也必定会对你感激不尽,恨不能天天跑你承乾宫与你说个没完,这没心没肺的傻孩子,可惜没福气呀!”

太后说这话时,第二口桂花糕刚吃到嘴里,立刻就变了味道,又苦又涩,又仿佛是吃了一口咸盐,口腔、喉尖的水分立刻被盐吸噬。干渴难耐的我赶快放下手中的桂花糕,拿起茶水,猛然一大口灌下,哗啦啦冲走这一口差点噎死我的糕点,还偏偏是我最爱的糕点。

“太后,那都是朝堂上的事,皇上心中自有主张,墨兰什么也没说。至于瑞珠妹妹,墨兰心里从未忘记她,她是个好妹妹。”

“毋以小嫌疏至戚,毋以新怨忘旧恩,哀家说得对吗?可是和你说的‘容天容地,于人何所不容’一个意思?福临的理解也很对,荀子的话也是这个意思,吴克善王爷也是他的舅舅,既如此,为何就不宽容了呢?”

听完这话,我便是一口茶水也能被呛死。我与皇上在乾清宫暖阁里的话居然丝毫不差听到了太后耳中,这算什么?监督我?监视皇上?从来都是这样?还是因为两位王爷的事情才如此监听?

“唉,哀家的这个哥哥也确实倔强,福临虽是外甥,可他是皇上,向他认个错,凡事都有商量,满朱习礼哥哥就做得很好。看看吧,这倔脾气,生出的女儿也是个犟驴,从皇后位置上被赶下来都还不知错。还有岚珍,怎么自己就没个主张,那时候要不是你辛苦照料,连命都怕是没了,要不是你以死相谏,她就会跟赛琪一样再次被废,居然还由着岚娅、赛琪给你吃闭门羹。哀家真是被吴克善哥哥家调教出来的女儿气得不行,还有察汗哥哥的这对宝贝孙女,竟然也是如此不明事理、不懂礼让。”

自从两位王爷出事以来,每次慈宁宫请安,太后在我面前绝口不提此事,可今天我心爱的桂花糕一摆出来,就把我堵得憋闷之极。太后再耐人寻味地数落吴克善王爷、静妃、皇后、惠妃的不是,竟让我听得心慌意乱。

说起吴克善王爷,前两天皇上给我讲了一件事,那是先皇皇太极在世时,把皇上的同母姐姐雅图指给了吴克善王爷的第三子弼尔塔哈尔。后来王爷有罪,先皇十分生气,欲断此婚姻,吴克善主动入朝服罪,才维持婚配。雅图十三岁时正式出嫁,顺治十三年,公主到北京,第二年,皇上晋封其为固伦长公主。

这次,吴克善王爷再次犯错,从前向先皇请罪,可这回显然没把皇帝外甥放在眼里,丝毫没有低头认罪的迹象。前后两次对比,皇上的自尊心愈发受到羞辱,再加上从前与静妃的不和,一股子怨气在他腔子里横行无忌地冲撞,很难压制下来。

“墨兰,你一次次去翊坤宫请安,该尽的礼数从未怠慢,岚珍不懂事,你别和她计较。其实,哀家说这话也是多余,你若是计较,又怎会坚持而去,福临跟前也是只字未提,为了维护后宫和睦,你真是懂得委曲求全,好孩子。”

说着,太后站起身,拍拍我的肩,温和笑语:“你且宽坐,哀家先回慈宁宫休息,哀家让她给你赔不是。至于福临跟前,哀家知道你是有分寸的人,哀家不担心。”

太后离开后,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太后这是让谁给我赔不是,皇后?惠妃?还是?






                        第127章 母子相争之傲睨自若
来人一步一步踏进临溪亭时,站立的我僵直身体,瞪大双眼,连眨个眼都不允许,因为我害怕自己看错了人。那骄傲的神态,那眉目间射出的冰冷,除了静妃,不会是别人。

静妃大咧咧在我对面坐下,信手从桌上的碟中拿起一块桃酥,漫不经心、旁若无人吃起来。直至她吃完,我还是站着不动,我完全猜不透她的行为,难不成我刚才把太后的话听反了,应该是我向静妃赔不是?

“皇贵妃,你这是做什么?我一个小小的侧妃,你犯不着在我跟前站着听候我差遣,我可不敢当。但要是怕凳子上搁了针扎你屁股,你就站着。”她自鸣得意看着我,嘴里的话自然也是一如既往的锋利。

我还是没有坐下,莫非真的担心她刚撒了一把针?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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