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试刀,还是意外,杀生丸至少走上了一条与他初衷不相同的天下霸道之路,强大并不意味着力量,也代表着尊重生命的心。
犬族忠诚,意味着厌恶背叛;团结,从某方面可视为护短。自家人自犯了错,自己怎么教训甚至杀了都可以,外人不得插手,更何况是明明白白的欺负上门。当犬夜叉被承认称为杀生丸的弟弟,那么奈落对其所作的一切皆不可原谅。就算没有奈落对杀生丸的出手,杀生丸也不会饶过奈落,何况奈落自寻死路,又找上了杀生丸的麻烦,更是罪无可赦。
“犬夜叉不管是性子还是实力都还需要磨砺,或许你可以帮助犬夜叉更进一步,但是奈落却是最好的磨刀石,因为他是犬夜叉恨之入骨的敌人。”桔梗神色淡淡的提醒着护弟心切的杀生丸,言语中提及犬夜叉和奈落没有半分感情波动。
“哼——“杀生丸轻哼一声,纯澈无绪的金眸轻扫了桔梗一眼,明白她话中之意,微微拧眉,垂眸。什么都没说。虽然知道桔梗说的很有道理,可是心中还是对桔梗为犬夜叉所考虑而感觉不悦。(桔梗只是实话实说,根本没有为犬夜叉说话的意思,完全是杀生丸你考虑多了,果然恋爱中的人感情是不可理喻的。)
桔梗仰望头顶的天空,神色安然,轻声说道:“杀生丸,明天我要离开了。那日离开之后我遇见了一名年老的盗贼,他临死之前托我办一件事情,死者为大,何况这毕竟是死者临终前的请求,因此我要赶往白心上人所在的白灵山去完成托付的事情。你等我回来,不管你以后是做什么,我都一直陪着你。”
桔梗也知道这个时候离开杀生丸有些说不过去,可是她也不愿意让杀生丸和她一起,因为盗贼涉及到五十年前的事情,她想在了解盗贼的托付的时候顺便彻底埋葬五十年前的过去,这样的话杀生丸不适宜同行。
桔梗边说边下意识的往杀生丸那边看去,正好对上纯澈明亮的金眸。杀生丸正表情冷漠的盯着她,看见她看了过来,两人对视片刻,杀生丸视线偏离,转向纯蓝无垠的天空,风轻扫,银色刘海垂落,清亮有神的金眸也随之隐在淡淡的阴影里,薄唇微抿,唇线平苛如昔,让人难以猜透他所思所想。
桔梗望着杀生丸良久,终究没有再说什么,轻吁一口气,召唤过来青鸟,坐在上面离开。
在桔梗离去后,邪见眼尖的发现杀生丸半掩在宽袖的右手紧握成拳,浑身上下散发着冻人的冷漠气息。虽然邪见不明白发生了,可是不代表他替杀生丸打抱不平,他挥舞着人头杖,大声呼喝:“桔梗,你又跑到哪里去了?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不管留下还是离开都那么潇洒,你当杀生丸大人是什么,我们是什么,可以任你予取予夺……”
邪见一张尖嘴张张合合,不断冒出攻击桔梗的尖锐话语,手舞足蹈的表示着他的愤慨之情。声音在杀生丸的脚步下嘎然而止,杀生丸目不斜视的从邪见身上碾过,脚步没有一丝停顿,大步向前。那双熠熠发亮的金眸因为邪见的话燃烧起两朵怒焰,不知道是为了桔梗还是为了邪见说破了他的心思。
渺小而丑陋的邪见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也来不及扫去那个大大的脚印,赶紧起身追了上去,他有一种感觉,如果这次自己没有追上杀生丸大人,那么很可能被抛弃。
作者有话要说:坚决保证双日一更。
47、疑 。。。
犬夜叉跑在前面,跟在他身后跑的是法师弥勒和骑在云母身上的珊瑚,戈薇骑着自行车带着小狐狸七宝一行人因为刚刚休息完,体力和精神得以恢复,精神奕奕的赶路。前面村庄的轮廓出现在大家的眼前,弥勒微叹一口气,双手十合,轻声念佛。
珊瑚望望前面的村庄,带着疑惑一脸严肃的问:“法师大人,前面的村庄有问题吗?”边说边将背在身后的武器拿了下来,目光灼灼的盯紧远处,紧握手中的飞来骨,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啊……”弥勒惊叹一声,摇头晃脑的说:“今晚终于可以住在房间里了,不用再在野外露宿了。一想到热乎乎香喷喷的饭菜,温暖而舒适的被窝,特别是还有温柔美丽的少女……想想都情不自禁的心生向往……”
听到弥勒的话珊瑚有些黑化了,小狐狸七宝倒是很赞同弥勒的话,最近这些日子的风餐露宿的确有些辛苦,他年纪小,有些吃不住了。戈薇哭笑不得叫了声:“法师大人——”
犬夜叉顶着前几天和杀生丸打架,未曾消褪青肿的脸,回望了大家一眼,没有发表意见,转过头,有些深沉的望着远方。他这种与以往大相径庭的做法自然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弥勒和珊瑚轻叹一口气,担心的目光落在了戈薇身上。
戈薇感觉到了弥勒和珊瑚的担心,摸着自己的脸,强笑着说:“弥勒和珊瑚你们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我?我的脸上有脏的东西吗?”
弥勒和珊瑚看见戈薇露出这样一副姿态,本来想说什么也不好说了,又看了看前面一声不吭的犬夜叉一眼,面面相觑,他们无能为力,只好闷头赶路。弥和珊瑚没有看到当他们转过身去之后戈薇那悲伤地样子。
望着前面犬夜叉火红的身影,戈薇眼中情绪未名。心中轻唤着犬夜叉的名字,某种酸涩苦痛的情绪梗在喉间,梗的心发苦,心好痛。
桔梗,如同他们之间的一个禁忌,日常生活中不能提起,否则就如同引爆了埋藏在地狱里的炸弹一般,掉进深渊中,置身于黑暗之中。
这次也是这样,犬夜叉一行在找寻奈落的途中遇见了当初复活桔梗的鬼巫裹陶的下属炎珠和瓦丸,同属于被唤醒的死人。炎珠被瓦丸要挟用墓土造就的士兵,以满足瓦丸妄图统治世界的野心。
犬夜叉在消灭瓦丸的同时感受到桔梗的气息,并从炎珠的口中得知遇见她曾经遇见桔梗,就追了出去。戈薇可以理解把犬夜叉的这次举动理解为是因为对上次桔梗深夜的不辞而别而不放心,可是为什么犬夜叉这次回来不同以往?情绪恹恹的,沉默寡言,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桔梗和犬夜叉见面了吗?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戈薇心乱如麻,想像以前那样逃回那个有爷爷、妈妈和草太的家中,但是就算回去,她的心依旧得不到解脱。对犬夜叉的眷恋越来越深,夜晚为之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思君如明月,夜夜减清辉,我知,君不知。
妈妈曾经告诉过她,“按着自己的心意去做吧”可是真的留在犬夜叉的身边,看着犬夜叉为桔梗而心焦,失神的模样,她又觉得心如刀绞,恨不得如果人生能够重来,再也不要见到犬夜叉才好。
也曾想过要是桔梗不曾出现就好了。每每揽镜之余,对着这张和桔梗相似的脸,不由自主的发出“既生瑜何生亮”的感叹。不想成为替代品,也曾就这个问题询问过犬夜叉,得到了“……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绝对不是替身!虽然起初我是觉得你们很相似,但是……现在……戈薇就是戈薇,没有人能代替你!……”
当时的自己为犬夜叉语气的坚定而欣喜,却完全不明白,戈薇自然是不需要人来代替的,需要替身的是桔梗!一句“戈薇,我会永远保护你!”坚定了自己奔波于现代和战国之间的勇气,让自己心甘情愿的跨越时空,奔波辛劳。
却从来没想过,若是自己不曾拥有破魔之箭和灵力的话,不曾拥有感觉到四魂之玉的能力,而仅仅是那个现世中无忧无虑的普通少女,那么犬夜叉,还会继续保护自己吗?答案无解,因为一切只是假设,不是事情。
若不是四魂之玉的羁绊,她和犬夜叉之间也只不过是两不相干,穿越五百年的时空,无法填补的空缺,无法跨越的鸿沟。一个半妖两个人,两个灵魂,五十年前纠缠不休,五十年后,跨越五百年的时空,继续纠缠。是否至死方休?
戈薇望着犬夜叉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哀伤,眼眶又热又烫,酸涩难忍。
“总觉得眼睛是湿了的。”戈薇低声叹息,须臾的沮丧过后,脸色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毕竟只有十五岁,悲伤总是短暂的,很快就被其他快乐的事情一扫而空,笑容重新绽放在脸上。其实是在逃避,对于无可奈何,无法解决的纠葛,不想也不愿转身微笑,然后告诉自己,这是命运的安排,一如自己是桔梗的转世,被四魂之玉从现世带到战国,顺其自然就好。
戈薇抿抿唇,用力深呼吸,掩去眼角的泪意,强装出的笑脸,带着粉饰天下的完美,仿若一切都不曾发生过,连同猜测、怀疑和不安的心意,一起掩埋。只是转身时,背影有些凄沧,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哀伤如潮涌落,丝丝缠绕。
前行的犬夜叉没有感觉到戈薇心底的不安,他正在专心致志的思考着。他一向是奉行动手不动脑的,因此全力思考的之下已经无暇理会身边的心思。前几天桔梗的不告而别并没有引起犬夜叉的注意,在桔梗面前,他仿佛永远是小孩子做错了事情般不知所措。因此,对于桔梗的去留,行踪根本无权置喙。
在解决炎珠和瓦丸事件的时候,犬夜叉并没有正面和桔梗接触,只是感觉到了桔梗的气息而已。在炎珠的话语中,犬夜叉知道桔梗曾经和她有过接触,只不过当她知道这次事件犬夜叉已经干涉进来之后,就放手不管了。
很明显,桔梗是在对自己避而不见,犬夜叉不明白什么时候自己和桔梗已经沦落到成为陌生人的地步了?带着疑问,追踪桔梗的气息,犬夜叉找寻桔梗,最终,两人没有正面相对,仅仅隔水相望。
桔梗回望的那一眼,让犬夜叉怔愣在远处,心揪痛的无法呼吸。那一眼,宛若五十年前被奈落的离间计挑拨的两人反目成仇,桔梗带着恨意封印自己的那一刻;那一眼,仿佛桔梗用墓土铸就的陶俑复活之后两人解开误会,她要拉着自己下地狱,被戈薇破坏,自己挡在戈薇身前防止她伤害戈薇的神情;那一眼,宛若桔梗平静如水的告诉自己不能永远的站在桥的中间,终要有选择时的神情;那一眼,宛若看待擦身而过的陌生人,一个路人一般,陌生的没有任何情绪……
桔梗的那一眼,让犬夜叉的心变得不安起来,而这种不安越变越大,如同落入泥土的幼种,已经发芽生根,绵延生长,逐渐长成苍天大树。这种不安,如同一个不断扩大的黑洞,不断地吞噬着犬夜叉,让他无法思考,满心满脑都是桔梗,不同的神态在眼前晃动,最终定格在那冰冷无绪宛若陌生人一般的神情之上。
一样的气息,一样的脸……只是感觉变得不一样了,熟悉而又陌生,让犬夜叉心慌意乱。在他心里,戈薇固然是无可替代的,但是桔梗又何尝不是永远无法放开的。伤身容易,伤心难。只有心里在乎的人才最容易伤到心,而他在乎桔梗。
看到白衣绿群的戈薇,犬夜叉目光朦胧,似乎又看见了心心念念的桔梗。桔梗,戈薇,同一个灵魂,不同的人,同样的眷恋,由头到尾,桔梗是戈薇,戈薇也是桔梗。爱太沉重,喜欢太浅,不管是爱还是喜欢,都是为难,却无法放手。
犬夜叉满腹心事,戈薇心中充满猜测不安,弥勒和珊瑚对于“桔梗”这个禁忌心知肚明,自然不会将其引爆,如此一来他们面对此种情况也就无能为力。两人各自都有着伤心事,受到犬夜叉和戈薇低气压的影响,心情难免也有些低落。七宝年纪小,无法明白成人世界的情爱,只有他一个人咋咋呼呼,才使得行程没有那么寂寞。
一行人来到村庄,好好的休息一番。戈薇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盯着身旁安然入睡的珊瑚睡脸半晌,终究悄无声息的披衣起床,推门走了出去。夜里的寒风吹过,戈薇不禁打了个冷噤,下意识的拉紧身上的衣服,抱膝坐在门槛上,仰望天上璀璨的星河。
“好想哭……想家,想爷爷、妈妈还有草太……”戈薇悲伤自语,终究忍不住,叹息着把头埋在膝上,须臾的沮丧后,又恢复安静的脸。终究不能大哭一场,不能亦无法,只能选择把悲伤的心情掩埋,埋藏在内心深处,越深越好,最好深到无法触及,这样的话就不永远不再会有悲伤。只是那终究是奢望。
尽管戈薇行动很小心,可是听觉敏锐的犬夜叉依旧被惊醒,从气息上知道是戈薇,虽然疑惑她为何深夜不睡,因为担心,也跟着起床。
从长廊尽头望去,戈薇的背影显得格外悲怆。檐廊上挂着一盏灯笼,昏暗的灯光洒落在少女的身上,披落在身后的黑色长发被染成同样昏黄的色泽。纤细的身影笼罩在同样的灯光里,呈现出无法掩饰的孤单和悲伤。
犬夜叉感觉到戈薇不同往日的明朗,低下了头,夜风中散开的银色发丝掩去了半张脸,连同额前的浓密刘海也在眼睛上落下阴影,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戈薇——”犬夜叉的声音带着丝让人无法发觉的颤抖,纯澈的金眸没有了刚才的愁绪,带着莫名的情绪,从长廊进尽头缓缓走近戈薇。
看见犬夜叉找来,戈薇欣喜,望着他的眼神闪闪发亮。犬夜叉挨着戈薇坐下,“你在这里做什么?你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戈薇目光颤了一下,嗫嚅着唇瓣,低下头去,双臂环胸,抱着自己的双臂,无意识的摩挲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桔梗”两个字在舌尖打转,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半晌扬头,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我没事,就是睡不着出来走走。”终究没有勇气说出来,也不敢说出来。
“好了!”戈薇扯扯嘴角,撑臂站了起来,拍拍身下并不存在的泥土,微笑着说:“都这么晚了,我要去睡了,明天还要赶路呢。”拉着因为她突然起身而没有反应过来的犬夜叉离开,各自回到和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