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小年纪能做什么?”若清摇摇头,实在不行就只有回去,现在身边多了玉儿,总不见得叫他和自己一起吃苦?
“我会有办法的。”若清笑着安慰他,都怪自己一时赌气,一路上遇到这么多事,不过好在遇到玉儿,否则不知何时他才能逃脱那里。
“咳咳!”钝痛感又来了,若清倒在地上,压抑住的毒性再次翻腾,这一次竟然是加倍的剧痛,若清虚弱的样子吓坏了玉儿,他趴在一旁不知所措。
“公子,你是不是病了?”
“没事,没事的。”若清想要挤出一个微笑,却做不到,难道大限将至?
“我给你找大夫去!”玉儿拔腿就要冲出去,被若清一把拉住,“没用的,我这病只有特殊的病房才能救。”
“那怎么办呀!”
“睡一觉就好了。”这话是在安慰他,也是安慰自己,若清闭眼,渐渐陷入了沉睡……
玉儿想到他的一个包袱没有拿出来,他记得先生从里面拿出了些瓶瓶罐罐的,应该有他的药,玉儿看着他不安稳的翻来翻去,想了一会儿,做了决定。
一抹人影悄悄溜进了楼里,熟门熟路的找到了一间房间,推开,他有些迟疑,因为并没有上锁,过了会儿,人影还是进去了,里面堆了许多凌乱的东西,他拿出火折子点燃了,微弱的光芒照亮整间房,把东西翻开,一直到最下面,他欣喜的看到一个包袱,拿了就要走,这是门外冲进来一队官兵,瞬间亮如白昼。
“你们!”玉儿吓的往后退去,被逼到了房间角落,手里紧紧捏着若清的东西,这里面可是救命的药!
“他在哪里!”这是安若华布下的一个险局,他赌若清会回来寻包袱,没想到回来的竟是一个小童,难道……
“快说!”想到一个可能,恐慌占据了他的内心,声音忍不住跟着拔高。
“你们是谁……”玉儿强迫自己跟他们对峙,如果是对公子不利的人,那么打死他也不会说的!
“我么是他的兄长,找了他很久了,他到底在哪里!”
玉儿仔仔细细观察他的表情,那种发自内心的焦急不是假的,他顿了顿,“你们跟我来。”
一行人跟着玉儿走在深夜的街道,路边的野猫惊叫一声被吓跑,似乎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
走到破庙前,安若言面色复杂的看着,若清就在这里面?
“公子,公子!”玉儿走到他身边,他的脸色比刚才更糟糕了。
“若清!”安若言看他整整瘦了一圈,蜷缩在冰冷的地上,忍不住落下男儿泪,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若清对不起!
“带他上车。”安若华摸了摸他的脉搏,虚弱不可查探,赶紧输入些真气抱住剩余的跳动,而安若言则展开宽大的披风把他裹在里面急忙走了出去。
“……”玉儿沉默地站在后面看着他们离去,安若华回过头看到的就是这个孩子倔强的神情,“跟上!”两个字让玉儿迈开步子,紧紧地跟在了若清左右。
抱着失而复得的人儿,安若言感谢上苍待他不薄,手指描绘着他憔悴的容颜,疼痛不可抑制。
“他这些天是怎么过的?”喃喃自语,但玉儿以为是在询问他,于是慢慢述说着与他相遇到最后的过程,听的安若言胆战心惊,手指颤巍巍的揭开了他的衣服,果然,细小的洞孔布满身体,眼里冒出怒火,他手一挥,下了令,“传令下去,牢里的人严加看管!”
他要他们尝到比这可怕百倍的痛苦!
竹林
“老不休,这次失算了吧?没想到玉儿这么有情有意,啧啧”天机一口喝下梅子酿,好整以暇看着天尊黑着一张脸,看着水镜里的人儿。
没错,此玉儿即彼玉儿,他的魂魄在这小童的身子里,因为烟花之地的气味更是浓烈所以即使天尊闻到了一丝仙气也不能确定在哪里,就这么错过了和他见面的机会。
“啊呀,他知道文清这次有难,所以化身青楼打杂小童救他,顺便再和他相处一世,真是令人感动,是不是啊?武曲?”天机不怕死的调侃他,似乎要把之前的气都讨回来,但那天尊今天却是一言不发,只是皱眉看着水镜。
玉儿,你的心里就这么挂念文曲?不惜忍受污浊之气也要度他此劫,可是,我呢?我在你心里是什么位置?
天机和武曲面面相觑,恩,好浓的酸味啊,这次天尊真是吃疼了,不过他不能插手人间之事,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玉儿在文清身边跑前跑后的。
天机眯起眼笑得像只狐狸,“你就慢慢熬个几十年吧,反正与你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滚!”衣袖一甩,狂风大作,伴随着朗朗笑声,天机武曲消失在半空,哼,玉儿,你回来慢慢和我解释! 字数(2825)。
灵山 上
宇文秋在客栈坐立不安,她在等待,手里的帕子被扭得皱巴巴,贝齿轻咬,她躲在一片阴影里,如果,如果若清出了什么事,她该怎么办?一想到若清厌恶的眼神她无力跌坐在地上,这三个人之间,没有人能插足,自己,再怎么闹,不过一个跳梁小丑罢了!
“小心点。”门外传来的嘈杂声让她猛然抬头,宇文秋欣喜的跑出去,果然,安若言手里抱了一个纤瘦的人影,谢天谢地,他没事!
“若清还好吧?”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询问,但是她刚要踏进去,就被一只手拦下,抬头,安若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然的眼睛直直望向她的心里,让她冷得打颤。
“你该走了。”一句话四个字彻底打散了她的希望,宇文秋站在门外,倚靠着门看了会儿,黯然离去。
“大哥,怎么样?”安若言关上门,几步赶到床榻前,焦急地看着他为若清把脉。
“他的脉象虽然紊乱,但是不似那么厉害。”安若华看了看他闭上的双眸,难道有人曾替他输入过内力?而且此人武功了得!
“我给他煎药去。”安若言顾不得那么多,只要若清或者就有希望,不管你是残了也好,瘫了也罢,亦或聋了瞎了,我都会把你放在我身边,一辈子照顾你……
“大哥……”床上的人稍稍清醒,若清悠悠醒来,那一声呼唤虽然轻不可闻,足以让安若华身体一震,“若清,你醒了?”
“恩……”挣扎的要坐起身,他苦涩的笑笑,“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任性,也就不会弄出这么多事来。”
“若清,”安若华定定的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因为她?”
两人心知肚明那个她是谁,若清顿了顿,微微点头,没错,他在意这个女子,在意这个即将成为他二嫂的女子,因为她可以光正大光明的霸占二哥,站在他身边,而自己只有黯然离去……
“若清,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们的心意?”叹息般的口吻让他抬起头来,看着安若华发愣。
“她已经回去了,若言为了你的是发了很大的脾气。”微微一笑,安若华眼里闪动的光芒让他悄悄脸红,祥和的气氛就好像突如其来的雨过天晴,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药好了。”推门而入,安若言小心地端着碗,看到他睁开的眼眸时,顿住了身形。
四目相对,仿佛是纠缠了千年的爱恋,剪不断理还乱。
“你……”
“我不再逃避了。”坚定的话语让高大的身躯一震,安若言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想要在里面寻找什么,然而只有淡淡的笑意。
“喝药。”眼神里的意思只有彼此明白,安若言舀了乌黑的汁液,送到他嘴边。
两人就这么一个喂一个喝,转眼一碗药见了底。
“若清,先休息一晚,明日出发去灵山。”安若华替他放下床上的帘子。
“大哥……?”若清有些不自然的叫了声,两人在宽衣解带,似乎……
“今晚睡在你这儿,夜里有什么事方便点,再者,”玩味的撇他一眼,“我不希望明日一早人又不见了。”
“不会的。”转过身面对墙壁,若清不再理他们。
“哎?你们……”三条身躯挤在小小的床榻上,若清瞬间被包在中间,动作艰难,他往左也不是往右也不是,眼里看到的是健硕的胸膛,轻摇唇,他看着天花板,这两人,故意欺负他呢!
“若清,你在外几天都是睡哪儿?”黑暗中响起了安若言低沉好听的声音。
“我……”本想说遇到个变态,但话语一转,掠了过去,“客栈啊,当然没那么好。”
“你睡的通铺?”隐约听到某人磨牙。
“没有没有。”气弱的否认,听在某人耳中不啻是心虚。
“这次就算了,以后不准在别人面前睡觉!”
“霸道!”感觉那人撑起身子居高临下看着自己,若清捶他一拳以表示心中的不满。
“你们两个,明早还要早起。”安若华适时的插嘴救了若清,房间内瞬间安静下来,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月色照进来,流泻一地,笼罩了一层轻纱,悄悄爬上三人的脸庞,找出了平和的睡颜……
第二天,等若清醒来已在马车上,几天没有睡得安稳,昨夜整个人放松下来,身边的气息更是令他心安,这一睡便是日上三竿。
“我们这是在哪儿了?”若清躺在安若言怀中,撩开帘子往外看去,外面是一片荒凉的景象,枯草连连,远处的山头层峦叠起,但都是一毛不发的荒山,广阔的视线中尽是萧索。
“就快到灵山了,我雇了个当地人当车夫,他熟悉这里的小路。”手指按上他的脉搏,眉头皱起,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
“若清,是不是有人替你缓和过毒素?”安若华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在青楼遇到过一个怪人,”青楼二字让安若华脸色微变,“他说认识我,但说的些话我不懂得。”那个文清是谁?
“不要多想,或许认错了。”拍拍胸前的脑袋,安若华沉思片刻。
马车继续往前,空旷的郊外只有他们前行,马蹄子踩在地面上的声音清晰可辨,到了深处,更是只有偶尔的鸟鸣从远处传来,夹杂了野兽的咆哮。
“不怕,”安若华安慰他,若非是在情非得已,他是不会选这条路的,不过,看了看外面,这里似乎越来越偏僻了…… 字数(1837)。
灵山 中
通往灵山的路终年积着厚厚的雪,越往上越验证行,车夫增到一半,不愿再往前,即使钱再多,犯不着搭上命。
“三位公子,这上面只能走上去,两天两夜才能到达,你们小心。”安若华付了两锭银子,大大的元宝足够穷人家半年的营生,车夫喜滋滋的接了,好心的提醒他们。
安若言站在前面。看着渐渐往上到看不见的山路,陡峭笔直,似乎只能容纳一人同时前进。
“你们原地待命。”安若华沉吟一会儿,黝黑的眼眸看着白缺缺隐没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的半山腰,太多人上去只会拖延了行程,惹清的状态不容拖延,快快找到师傅才是办法。
“若我们五天后没有下来,你们便回去京城直接通报老爷。”这句话说的侍卫们面面相觑,保护三位公子是他们的职责,如果这么回去,有什么脸面见老爷?
“少爷,你们只管去,若五天后不回来。就是翻遍山头,也要把你们带回去!”为首的侍卫凝着一张脸,严肃的神情里刻着承诺。
“我们上去了。”拍了拍他的肩,安若华在前,安若言在后,中间夹了安若清,三人的身影被突然聚集的雾气笼罩,消失在茫茫山中。
一条路走的不踏实,因为常年的积雪导致脚下的石头湿漉漉的,而被时间磨得平滑的角更是危险,稍不留神就可能失足跌落,若肖走在上面,低头看了看山下,待卫们的身影已经看不到,只剩飘渺的白色,这场景,似曾相识。
“别看下面!”安言走在后面,心惊胆战看到他缓下脚步,探头望向无底的深渊,不知不觉半截身子跟随着视线探出了山路,摇摇欲坠,仿佛风一吹就会凋零。
前面的路走一步算一步,安若华保持了规律的速度小心谨慎踏在云梯上,这长长地小道一路延伸天国,不正是一条险象环生的云梯?
一只脚伸出,摩擦着下面的地面,感到坚实可靠这才将半个身子的重量放上去,然后是整个身子,如此反复,三人沉默不语走在不知何时看到头的山路上。
若清抬头看睦四周,这个男人空间是神是魔?
对于师傅,脑中除了一袭紫衣再无其他的,因为自己没有半点武术天赋,所以见到他都远远的躲开,记忆里那对星眸熠熠生辉,狡猾的看着自己笑,然后身形潇洒飘逸,轻轻一顿便离开了人间。
当天色慢慢沉淀下来,安若华也摸索到了开阔的地面,拨开云雾他看清是一片空地,似乎到了半山腰。
“今晚先休息。”安若华开口说了自上山以来第一句话。
“他们到了半山腰。”宫殿里,华灯环绕,闪烁着七彩霓虹,一个儒雅男子身着银丝衣袍,几簇青丝滑落额前,手指微微波动翡似的水面。看着池子里的景象喃喃自语,这孩子不正是自己那天遇到的?
“灵,别管他们了,来看看我做的鲈鱼。”紫衣男子从后面走出,手里端着一盘清香四溢的鱼。
“他们好歹是你的徒弟。”眉头皱起,这人,怎么一点不关心仅有的三个徒弟?
“关心也没用,一切看他们的造化,来吃吧。”见仍旧站在池边,不满的从后抱住他,“你再这样,我便放下几只考虑让他们上不来。”
斜眼瞪他,清隽的脸上满是无奈,这人好生可恶!
揽着他走到桌前,紫衣男子右手悄悄一弹,似乎有什么东西落入了池子里,瞬间消失不见。
“冷不冷?”抖开宽大厚实的衣服,安若言替他铺在地上,特殊料子制成的衣服能抵御潮湿的阴冷,正适合现在的情况。
“不冷,”若清摇头,又担心的看着他们,“你们呢?”周围的石头都已经覆盖了薄薄一层冰,偶尔点缀的草上也挂着寒霜,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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