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笑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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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笑歌-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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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意料,龙卓然肯定会一方面假模假样的借钱给她先稳住这些摇摇欲坠的店铺,另一方面,要辛禺加快手边的行动。
  然后,梅家所有在金闶的产业忽然受到价格战或者其他因素的波及,这个时候,必须需要大量的金钱巩固,毕竟,价格战的基础就是经济实力,然后,会有人告诉她,到了必须拿大笔金子来挽救梅家的时候了,这个人可能是龙卓然也有可能不是,或许是她身边很亲近的人,她要装做恍然大悟,然后表面不动声色,背地里偷偷摸摸行动。
  必须偷偷摸摸,这样子才能取信对方,接着,寻一个日子,将龙卓然带到事先布置好的地方,金库一定有机关,用机关困住那些人,言语讥讽之,等其恼怒动手,被误杀,置死地而后生,梅卿卿这个身份就算脱掉了。
  大致方向如此,某些细节部分还需要在考虑。不过长笑仍有疑问,怎么这个计策里,本该是主角的梅老爷和大哥去哪里呢?还有叔父呢?难道眼睁睁的她这个弱女子在周旋?
  她问云珑。他只是笑,低低地笑。“姐姐,女孩家还是不要太聪明了,这种尖锐的问题你明知道我不好回答,就别问了。”
  长笑无语,好在她也不是太过于想知道原因,于是,这个问题就搁这儿了。
  后来,她才知道,他们不是不愿意出现,而是根本无法出现,你说,死人怎会儿从地里爬出来?
  梆梆梆三声宣告着三更已经来临,不知不觉居然也谈了一夜。
  这下不得不走了,她起身,做总结性的陈词。“那,就这样说定了!虽然很是别扭,但我还是会先跟龙卓然搞好关系的,然后,有新情况就来找你。”
  “好。”他也跟着爬起来,接着说。“今天我们说的话,千万不要告诉其它人,颜大娘也不行。”他站在她面前,很是严肃的交代。
  “知道了。”她走到窗口,头也不回地挥手。“我要赶紧走了,再一会儿,天就亮了。”
  “梅姐姐。”他跟上来,笑嘻嘻地叫着,“记得,千万别假戏真做哟!千万别——”
  长笑无言,一个冷眼睇过去,“当我是傻瓜啊,还假戏真做!”她压住声音低低地抱怨,话音未落,几个纵身,远远地消失在月色里。
  呵呵……模糊的低笑声从少年唇边溢出。
  梅卿卿,我好像忘了告诉你,龙卓然为了让你取信于他,肯定会从你身侧比较信任的人开刀,那个时候,你疼的那个时候,会怎么样呢?
  他仰着脸,模糊不清的身影在黑暗中以一种观望的姿势站立着,漆黑的夜里,隐约传出低哑而飘忽的轻笑。

  十九

  金闶三年十月,终于有了关于战争的消息,尽管含糊且不好。
  十月三日,大将梅天远率军夜袭敌军,误中埋伏,伤亡严重。
  十月五日,城门失手,金闶大军退至城外三十里的居庸关驻扎。
  十月九日,军中士兵因误食山中野菜中毒,中者浑身瘫软,四肢无力。
  十月十日,梅将军找到治疗办法,大部分将士恢复正常,正准备新一轮的反攻。
  一连串的消息,怎么听都像儿戏,长笑越发坚定自己的念头,这次战争真的只是做戏而已,相信不出半个月便结束了,台面上的输是一定的,台子下的赢也是一定的。
  天气越来越冷了,前两天,龙卓然差人做了两件新衣服送来,说是要晚上参加燕王四十寿辰。
  傍晚地时候,长笑穿着新衣,梳一个流云髻,簪一朵新摘的蓝芍药,同辛酥以及田裳一道前去燕王府。
  两辆马车,辛酥同龙卓然一起,长笑和田裳一辆。
  一路无语。田裳安静的就像空气,而长笑,在主动挑起几个话题都没回应后,也自发自动的当自己不存在了。
  行行复行行,不多时,燕王府到了。
  长笑挑起轿帘,正要下车,耳畔忽然传来一个声音,那声音似琉璃般地清脆,仿佛风一吹就散了。
  田裳说,“卿卿,你知道吗?其实我很恨他。”
  “谁……”长笑很快的接着问。
  田裳不再说话,只是微笑,仍是安静而恍惚,细长的手挑起另一边的轿帘,踩者脚凳,头也不回地离去。
  剩下被这话弄的一头雾水的长笑,左思右想,也不明白什么意思,摇摇头,也跟着跳下马车,向另一边走去。
  长笑一直好奇,若男人带着大把妻妾参加盛宴会怎么样,这下算见识到了,进门时,龙卓然一个人昂首阔步在前,然后辛酥其次,田裳再次,她殿后,如同小学生排队上学一样,很好笑。
  当然她还要忍着,因为周围的人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好不容易经人引到大厅,里面早已人声鼎沸,觥酬交错,很是热闹,只是这一家四口站在门口时,众人还是安静了一下。
  龙卓然今天穿的是玄色束腰窄袖紧身长袍,袖口、腰身以及下摆的地方描以金色剑尾兰图饰,高贵雍华无比。再加上那张俊俏的脸,慵懒的笑容,精壮的身材,比起满屋子大部分的老头,不知道强了几万倍,以致于大部分女子的目光都含蓄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而跟在他身后的三个女子——
  辛酥一袭黄衣,自是清丽文雅。田裳更不用说,绝美的脸蛋,清澈的眼神,恍惚而安静的气质,吸引了在场大多男性的目光。
  而年纪最轻的卿卿,虽然容貌还未长开,但那清涩稚嫩的脸,偶尔流露出超忽年龄的妩媚,在深深浅浅的蓝色衬托下,亦显静雅而又俏美,别有一番风情,撩的人心微痒。
  等宾客陆续落座,然后就是俏丽的丫鬟算穿梭着上菜,主人象征性地说了两句,在华丽的舞蹈中,晚宴开始了。
  行到酣处,有人提议由客人献节目助兴。
  说话的那个人很年轻,白色的中衣,青蓝的外罩,看起来很是清雅不俗,长笑觉得眼熟,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是辛禺。
  燕王是个不拘小节的人,聚会比较随意,这个提议得到了很多人赞同。
  节目都挺精彩,不过最有趣的要数点评,原来以辛禺为首的疾云社的才子会根据献艺者的表演即兴作诗,燕王甚至当众宣布,大家公认最精彩的节目将有神秘大礼送出。
  不论点评还是献艺都没有长笑的份,她也乐的轻松,边吃边看,就当茶花会。
  可是,好景不长,当辛酥和众家才女到场地中央决定联袂弹奏时,她的悠闲时光宣布结束,辛酥说,卿卿妹子诗才过人,等下也根据演奏情况做题诗吧。
  众人哗然称是,长笑推拖不得,只得僵笑着点头。她想好了,如果人家奏琵琶,她就感慨,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人家弹古筝,她就说,清筝何缭绕,度曲绿云垂。要是人家弹琴,她就说,泠泠七弦遍,万木澄幽阴。能使江月白,又令江水深。
  长笑想了很多关于乐器的诗词,可是却未料到,头一个上场的辛酥就把她难倒了。
  辛酥表演的是古筝,可是,也不知道她真是不擅长仰或是故意的,把好好一个曲子弹的鬼哭狼嚎,人神公愤,似铁器划过金属,尖锐刺耳。
  一曲既罢,辛酥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美目喊着笑意望着长笑。
  “卿卿妹妹,姐姐很不擅长弹筝,大哥就曾说过我这筝声伤人于无形,所以,有劳妹妹了,该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怎么说呢?长笑犯难了,辛酥说的越轻巧,她越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只得众目睽睽之下干巴巴地坐在那里,不发一语。
  “妹子可是不好意思说?”辛酥委婉地问。“其实也没关系的,什么都是有好有坏的,形容弹的好的诗词太多了,且千篇一律,姐姐这次其实也有想借这机会,看看妹子会……”
  她浅浅地笑,仿佛那么难听的筝声只是别出心裁的让长笑有个不一样的点评。
  长笑想了半天,才试探地说,“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扑哧,人群中有人笑了。
  “妹子果真是性情中人,这句形容的不错,很有侠气。”辛酥掩唇轻笑,然后有意无意地说,“不过女孩子家,老这么打打杀杀可不好,别人家的儿郎也有父母疼妻子爱的,为了一时高兴,就毁了人家好好的家庭,那侠气可就变成了匪气了。”
  在座的知道梅卿卿事迹的人,都做正身子,饶有兴致的看着辛酥当众这么讽刺长笑,而少数不知道的,听的雾煞煞,满头茫然的看着周围。
  长笑又羞又气,她没想过随便一个评论都能惹的辛酥借题发挥,扫一眼唯恐天下不乱的众人,她强压住气,不紧不慢地说,“是我思虑不周,刚才姐姐那曲,曲调高昂,冲入云霄,气势雄威,震慑四方,其实有更贴切的诗来形容呢!”
  “是什么呢?”旁边做的龙卓然想是为了缓和矛盾,于是含笑问。“卿卿就快说了,别吊大家胃口!”
  “是啊!”众人也附和,有好奇,有看热闹,有不怀好意,也有用心在思索的。
  长笑看时候差不多,就浅笑着道。“那就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那就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噗。有人把刚喝的水喷了出来,有些人开始垂着头闷笑不已,就连龙卓然,也将脸扭向一边,异常辛苦地忍住笑意。
  这个时候没有人再考虑辛酥是不是故意这个问题,只觉得她娱乐了大众。于是,噗噗的喷水声,咳咳的咳嗽声乱做一团,有些实在憋不住的,都借故出恭跑出去大笑特笑了。
  辛酥坐在那里,死死的握住弦,紧紧地盯着那碍眼的画面。
  梅卿卿,梅卿卿,她在心里恨恨地叫,却也说不出话来。
  节目接着进行,众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看长笑的眼神也悄悄地改变,由开始的不屑转为好奇和敬佩,长笑觉得满身不自在,于是出去透气,回来的时候就赶上了击鼓传花的游戏。
  辛禺是鼓者,长笑虽然不安,却也没觉得什么,可是,当两次都是花在她手中而鼓声停了后,她终于清楚的明白,这就是有心陷害。
  不能这么下去了,长笑打算装醉,可是没等她趴到桌子上,眼前便真的朦胧起来,这是什么酒?怎么两杯就……
  迷迷糊糊中,长笑暗叫……真是糟糕!
  龙卓然冷眼看着长笑趴在桌上。其实在辛禺提议玩那个游戏之时,他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不想去阻止也觉得没必要,等长笑满脸痛苦挣扎的软了下去,他才笑着对燕王说,“内人不胜酒力,先行辞别。
  临走前,同情的回望了一下辛禺,那小子温文的俊脸已铁青的不行。
  原以为她是装的,谁知道都把她拎出来还不省人事,不知道出于什么心里,他忽然转头对辛酥说。“酥儿,梅家这丫头就跟我一辆车吧,我看能不能在她不醒人事的时候套出点什么!”然后,忽略一双含怨的水眸,龙卓然夹着长笑一头钻进青顶的轿子里。
  有些事真是无法预料,比如现在,龙卓然万分的后悔刚才把这丫头拎了过来同一辆马车。
  她怎么醒了?她居然醒了,隔着一米的距离敏捷地扑了过来。“阿斐。”她抱住他的腰喊。“我好想你。”
  软软的声音里,有些渴求,黑暗中,他居然看到了那亮晶晶的眼,要多妩媚便有多妩媚。“阿斐想不想我?”她爬到他的背上,双手缠上他的颈,软软的唇贴到他的耳垂那里轻轻地问。
  轰。一股小火忽从下腹燃起,扶摇而上,额上有大滴的汗划落,他努力将她拨到一旁,硬邦邦地说,“我不是你师父斐满。”
  “你是,你就是。”她不依不饶缠了上来,小小的头颅在他胸口蹭呀蹭的,少女软软热热的身子依在他怀里。“阿斐在我梦里呢!”
  他额头的汗越来越密,身体如被火烧般的越来越烫,怀里的人在嘟囔了句好热后,忽然用力一扯,他的衣服便被扒开了。
  龙卓然何时见过这状况,他吓了一跳,即便开始曾有些怀疑她是假装的,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因为他再也无法思考。
  她在亲他,轻轻地啃,浅浅地吮,小心翼翼。“不要抛下我。”她一路往上亲,边亲边模糊地呓语。“不要抛下我好不好?”
  恩。他听到自己说,声音粗嘎的不象从他嘴里发出,“别、别亲了。”他推她,可是手却不由自主的将她的头更紧的按在怀里。
  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呻吟声在寂静的夜里越发的清晰,黑暗似乎也给这一切渡了层暧昧而旖旎的面纱。
  想要想要好想要,他的心在叫嚣,他的全身在颤抖,可是,他的□却依然一蹶不振。
  强烈的欲望几乎要把他击跨,他蜷在那里,牙齿狠狠地咬着嘴唇,一丝艳红从唇侧溢出,他发狂似的反手用力一推,只听咚地一声,有重物撞到车壁,而后就匍匐在那里一动不动。
  半响,粗重的喘息声方才止歇,龙卓然猫起腰,伸手去触那一动不动的黑影,手刚伸及却又如触电般的弹开,他弓起腰,走至车外,坐车头一语不发,风一吹,冷静下来,便开始恼怒自己刚才的举动,他黑着脸对暗处吩咐。“小三,等下回府你送三夫人回房,若她有什么不规的举动,别客气,直接打晕就行。”
  然后足尖轻点,几个纵跃便闪身不见。
  长笑的梦总是奇奇怪怪,她梦见长醉和阿斐成亲,然后她冲上去叫着闹着,说自己怀孕了。阿斐头一扭,万分鄙夷地看着她道,你也能生?谁的?她怔然,你的。
  我的?可笑!我什么时候跟你上过床?阿斐步步逼近。到是你妹妹,热情的紧呢!对了,我不说想必你也知道,你可是从头看到尾的,怎么样?后悔了是不是?他忽然晃动拳头,双目流出汩汩的血泪,然后,背景突变,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满身是血的闵斐静静地看着她说,李长笑,我爱你,只是,有多爱便有多恨!
  “不要……”她哭着拉他。“不要恨我,阿斐。”
  “卿卿,你做噩梦了?快醒醒。”龙浅轻摇床上的女子。“我让厨子煮了一碗醒酒汤,来喝点,喝一点头就不疼了。”
  不要。睡梦中的女子忽然挥手,咚的一下,碗被甩到了地上。
  “卿卿,怎么了?”龙浅吓了一跳,他抓着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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