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出了什么事了?小三一定乖乖的。”
“好,我们一家人站在一起,没什么事好怕的!”萧鸣远看着淑涵处变不惊的样子,自己心里的底气也足了些。
四人相携来到前院后,一看,这状况没有他们想象的那般差,展大少和萧汝章两人稳稳地坐着,一个少年站立在萧汝章的身后,他们的两个儿子站在离门的不远处。
萧汝章在萧鸣远一露脸的当下就注意到他了,昨日在绸缎庄门口匆匆一眼,没能把人看个真切,现在看来,他的亲哥哥竟然还比自己看起来年轻了些,他身边的王府格格倒是已经被生活磨掉了当年的风采,萧汝章心里是说不出的失望,他们现在的日子比他预想中的要好的太多太多了!
“咳咳,汝章,是你吗?”萧鸣远看着弟弟平静的没有波澜的脸,稳了稳心神问道,他现在看着弟弟一身的气势,浑身上下都有些不自在。
云翔听着萧鸣远深情的呼唤,手里的扇子一抖,这萧鸣远不会是打算连他都不避忌就开始认亲吧!
“是我,你应该称呼我为萧知县!”萧汝章自从决定了来见这个哥哥,就没打算避着自己的身份,他也不怕这些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后缠上他。
“知县?你升上知县了,那汝章你儿时的梦想已经实现了!”萧鸣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当初汝章极力反对他和淑涵在一起就怕阻碍了官途,现在汝章已然功成名就了,也不会再计较什么了吧!“这我就放心了!”
“放心!”萧汝章恨不得大笑两声,他因为这对奸夫淫妇吃了多少的苦头,受了多少的打压,要不是得到已逝岳父的提携,他哪有今天的成就,他原本顺当的锦绣前程早就被这些人给毁了,然而他萧鸣远就这么心安理得的放心了,“萧鸣远,你压根就没有心,哪儿来的放心!”萧汝章一脸讽刺地说道。
“爹,你没事吧!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爹!”萧鸣远被萧汝章的话,激得退后了一步,雨娟连忙扶了一把一脸不可置信的爹,直直地拿话顶了回去。像只斗鸡似得冲到了萧汝章的面前,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萧汝章的鼻子,心想:他们是什么人!在寄傲山庄里趾高气扬的,太狂妄了!
“死丫头,你再敢拿手指着我爹,我就剁了它!”萧鸿羽上前一步逼退耍泼的萧雨娟,恐吓到,她算什么东西,他是晚辈没办法教训那对不知廉耻的男女,这丫头片子,他总能收拾了吧!
“雨娟回来!”站在一旁的萧大娘把一点就着的女儿拉了回来,“小叔子,您今天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我们就不要绕弯子了,也别把那些往事搀和进来,行不行?”萧大娘看了一眼仍旧端坐着的展大少,她心里更加窘迫了,要是都是自己人,那吵得再凶也是萧家的家务事,可现在她总有种耍猴戏给别人看的羞耻感。
“淑涵格格,萧某不敢当这声‘小叔子’!”
“汝章,你不要太过份了,淑涵叫你一声小叔子,还是给你面子了!”在萧鸣远的认知里,淑涵的身上还有那高高再上的格格身份,即便汝章成了知县也是不能匹敌的!
“给我面子!呵呵!哦,我是错了,淑涵格格早在十几年前就被王府宣布病逝了!我是糊涂了,所以叫错了!”
“淑涵,你坐下,萧汝章,你不要太过份了!再怎么样淑涵都是你的嫂子!”萧鸣远满眼通红地瞪着萧汝章,扶着被刺激到的淑涵坐下!
“过份!对了,我还忘了告诉你,萧家的族谱、家谱上,甚至连爹娘的墓碑上都没了‘萧鸣远’这三个字!”
“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萧鸣远知道他带着淑涵逃离了牢笼,那家族必然不容他了,可为什么汝章要那么冷酷地把爹娘墓碑上的立碑人都要抹去了!
“就是话里的意思,此‘萧’非彼‘萧’了,即便你这十几年来没有改名换姓,也不是萧家的人了,还有你这些个孩子,也别想!”萧汝章现在只想和这一家子祸患撇清关系。
萧大娘泪眼朦胧地看着面若死灰的鸣远,都是因为她,才害得鸣远成了无根的浮萍,“一定要这样嘛!再怎么样,血缘是如何都断不了的呀!”萧大娘抱着肚子对着萧汝章哀求。
“娘,你别求这人了,他如此恶毒地伤害你们,你还求他干嘛!”萧御风拉住萧大娘吼道。在他心里,他从出生后,他们一家人过得很幸福,那所谓的知县叔叔,又算得了什么,什么族谱、家谱的,没有这些他们还不是一样幸福快乐,那些虚名在萧御风眼里还不如寄傲山庄的一草一木。
“娘,是他忘恩负义,你为什么要求他!没有爹当初拿出来的银子,他哪里能当得成知县!”萧雨娟的话一出,一片冷寂。
萧汝章气得都快要仰倒了,当时他是用卖房子的银子赶考去了,可他扪心自问他平日里给家里干活贴补的银子可不少了,萧鸣远拜师学琴的时候,他已经给别人看信写信挣钱了,萧鸣远出师后,在家里闲置着的时候,他寒冬腊月地给人写吉祥的对子,一场瘟疫害得爹娘倒下了,他多少年积攒的银子都买了防治瘟疫的药材费尽了!他萧鸣远现在咬着是自已官途的恩人,那他岂不是萧鸣远的救命恩人了!这帮子无耻至极的狗东西,气煞他也!
“我爹的功名前程都是一手一脚打拼回来的,你算什么恩人!”萧鸿羽从未见到过这么歪曲事实的人。
“咳咳,萧知县的话已经很明白了,从此以后两萧家互不相干!”云翔同情萧汝章,和这桐城溪口的萧家,是永运讲不清楚道理的!
“哼,你以为你们富贵了,我们家就会赖着你们了,不可能,我们寄傲山庄里都是有傲骨的人,爹,您还惦记着这份污了的兄弟情干什么!让他走他的阳关道,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萧御风看着爹失神的模样,摇着萧鸣远的臂膀说道。
“鸿羽把我们准备好的文书拿出来,让这傲骨的一家按手印,想来他们是不会拒绝的!”萧汝章累极了,挥了挥手,再和他们折腾下去,自己非得气病了。
“是,爹!”萧鸿羽也快受不了这群疯子了,文书利落地摊在萧鸣远的眼前。
“汝章,我们兄弟二人真得要弄到这种无法挽回的地步嘛!我是不要紧,可御风他们都是萧家的后人啊!”
萧汝章抬眼看了一遍萧鸣远的四个子女,呵,有那样的种,还能长出什么好苗子来,就连他自己最不争气的大儿子鸿羽都比那不知所谓的几个好上百倍千倍,“怎么自己攀不上我这棵大树,就指望着儿女了?”萧汝章极尽讽刺地刺了回去。
“好,我签,从此断了你那肮脏丑恶的念头!”
“三份!”
萧鸿羽掏出随身准备好的印泥,拽过萧鸣远的手,就往他的手上按。
“放手,我自己会按!”萧鸣远一脸欺辱地按下了手印。
萧汝章看着三份文书,舒了口气,“展大少,您算是今天的见证人了,这一份劳烦您保管着。”
“好,展某就替萧知县你保管着了,那现在展某要以见证人的身份说上两句话了!”云翔收好文书后,看着神色各异的众人开了口。“萧知县是展某的盟友,展某别的本事没有,但给盟友的支持不会少,寄傲山庄里的人要是给萧知县惹了麻烦,那诸位可要掂量一下是否能承受得了展城南的怒火!”
……
“二小姐,雪梨赤豆生鱼汤炖好了,是不是给老爷和客人上一盅?”
“送去书房吧!再配上一些咸香味的小点!哦,对了,今个沈家客人那边的晚膳也提一提规格,丰盛些!”云裳抽点着库里的名贵的补品和药材,一心二用地吩咐道。一转头看见大嫂正笑眼盈盈地在门外看着她。“大嫂,您这般看着我做什么呀!”
“大嫂在看这娉婷的小美人是不是我那活泼可爱的小姑子啊!”
“哦?云裳是脸上长花了吗?倒是入了大嫂的眼了,也不知道要是大哥也在,嫂子的眼里还有没有云裳了!”
流云就是脸皮薄,被云裳稍稍逗趣一下就红了脸,“哼,嫂子看你把大厨房打理得不错,下个月试着那针线房练练手吧!让嫂子躲躲懒!”
云裳猜想嫂子动了给她添侄子的念头,也就应承了下来,“嫂子,要是有个侄子能让云裳带带,那就更好了!”云裳调皮地在流云的耳边说道。
“不听你胡言乱语的了!”
“二小姐,球球闻着鱼味钻进老爷书房了!”云裳的贴身丫鬟急急地跑了进来,一脸为难的样子,二小姐养的狗,那可是展家一霸啊!她们可真没办法制住它。
第七十六章
“老爷,二小姐吩咐小的送汤来了。”小厮侧着耳朵听着一阵笑声收声后,才通报一声。
“送进来吧,雄威啊,刚刚说了那么久也饿了吧,先用些汤吧!”经过一番交谈,展祖望对眼前的年轻人很厚好感,大气又不乏谦虚,眼界开阔,要是也是经商之人,一定要让云翔和他接触一下。
白雄威看着小厮送上来的两蛊汤罐,也就却之不恭了,说来他也好久没喝过这些家常的汤水了,听到家里的噩耗后匆匆赶了回来,可到了家的时候,爹娘早已下葬好几个月了,颓废了半月后,被族里德高望重的长辈劝醒了,接下来的日子更是乱糟糟的,等他理清了家里商铺的运作后,有事一直割腐去肉,要不是军校里打下来的身体底子,他还真不值得自己抗不抗得住。
展祖望抬眼看着白雄威望着汤蛊发呆,还以为他用不惯,“瞧我老糊涂了,雄威看起来不是本地人,这汤是不是用不惯啊?”
“用得惯,晚辈刚才只是一起一些歌往事,有些愣神了。”白雄威确实肚子也饿了,他这些日子用膳的时辰本就不固定,经常是忙完了才用膳,有时候太累了,反而没了胃口,倒头就睡了,这汤热乎着,飘出来的香味吧他的馋虫都勾起来了。
“汪汪……汪汪……”
白雄威刚打开汤蛊,一团白白的圆球似的身影就挤开门滚了进来,卷卷的白毛下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盯着白雄威手里的汤蛊就冲了过来,围着白雄威的脚边转着圈,看对方没有反应后,扒着对方的袍子耍起赖来。
白雄威为看着小狗耍泼的模样倒是觉得有趣得很,人家都说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玩意儿,他在上海的时候也见识过不少的大宅门里逗趣的玩意儿,但都没个生气,没眼前的小狗逗乐。白雄威看着小狗馋极了的模样,嘴角勾了勾,舀了勺汤品了品,入口鲜甜的味道一下子就取悦了他的味蕾。
球球本就是条欺负生人的够,小脑袋一个劲地往白雄威腿上拱,一人一狗较劲的样子,看的展祖望哭笑不得,“球球,不准欺负客人!”此话一出展祖望面露窘迫,都是平日里看多了云裳和这小畜生亲亲热热地说话,自己竟然也以为这小畜生听的懂人话了,平白地丢了自己这张老脸。
“呜呜……”球球委屈地直叫唤。
展祖望望了一眼已经见底的汤蛊,他没了应付这小畜生的筹码了,“来人啊,把狗给老爷抓出去!”展祖望想着不能让球球再给他丢人了,回头他要好好让人收拾它一顿,呃,避开云裳教训它。
“是,老爷!”小厮扣着手心暗自叫苦,这可是二小姐的宝贝疙瘩,少了一根毛也不好交代,倒不是说二小姐为人霸道,二小姐可是少有的好主子,所以得罪了不是更可惜了!
白雄威嘴里嚼着雪梨块,看着小厮畏首畏脚的模样,想来这狗的主人应该是展家哪位受宠的人儿,白雄威抽出方帕子包了块鱼肉放在地上。
球球一闻到味也就从桌子底下转了出来,抖了抖毛,小身子威风凛凛地抬着步子凑了过来,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这狗吃鱼?”白雄威到没想到它还真的开吃了。
“咳咳……拍卖行的说,它是喝猫奶长大的!”展祖望当时听着有趣,现在觉得后悔了,自己买了只怪狗给女儿,这事儿办得不地道。
白雄威本来以为展老爷是在开玩笑,但看着被拾掇的干干净净的骨头,信了几分,等那狗儿理毛的时候也就见怪不怪了。趁着小狗不注意的时候,俯身揪住小狗的后脖子,轻易地就把狗拎在了手里。
“还不把狗抱下去。”展祖望瞪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小厮,不就是逮住了球球嘛,惊讶什么!
球球离地后一愣,随后就炸毛了,四肢连带着身躯都在白雄威手里乱蹬,让满头大汗的小厮根本不知道如何下手。
“伯父,我把狗送到门外去吧!”
“哎!这小畜生!雄威啊,让你看笑话了!”
白雄威本想把狗仍在门口的,可看着小狗龇牙咧嘴的模样,还是拎着狗往前头的院子走去。刚想双手把这小家伙放下的时候,这畜生回过头来咬住了他刚搭上来的手。白雄威眉头一皱,并没有立刻把手指抽出来,那样的话会把伤口拉扯得更大,加重了拎着狗后脖子的力道,眯着的眼睛透露着危险的光芒,虽然他没闪过战场,但也不是没见过血,只是平日里习惯性的装着温和。
再拐杖的畜生都有趋吉避凶,欺软怕硬的本能,球球睁着乌溜溜的眼睛,乖乖地放开了嘴,恨不得再舔两下来示好,好像刚才咬人的狗不是它一般。
“呜呜……”
白雄威的余光就瞥见一道人影在墙角处闪过,他看过去的时候只看到没藏好的裙摆,配合着小狗哀怨委屈的哀叫,此人定时此狗的主人无疑了。
“小姐,我们躲什么啊?”小丫鬟一脸无知地看着她家二小姐。所以说伶俐的小姐边上不一定是机灵的丫鬟。
云裳暗自唾弃了自己一声,是啊,展院是她的家,她干嘛躲着,“嘘,轻点儿,本小姐没躲。走累了,歇一歇。”但她刚才真是吓着了,看对方的气势还以为自己的球球要被甩出去了呢!她从小到大哪见过煞气那么重的男人啊!
白雄威的耳力在军校里是出了名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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