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眼前这少女是名风水大师,看相问卜极其精准!
怎么,她看出什么来了?
“最近发了笔不小的财吧?”夏芍慢悠悠的声音响起。
刘舟心中惊骇,抬头,眼里却遮掩了些震惊,看起来有些莫名其妙,不懂夏芍在说什么。
夏芍却一笑,只是笑意有些冷,“想问我怎么看出来的?想必你知道我的身份。现在,我不仅看出你三天内发了一笔偏财,还看出你即将有牢狱之灾。”
“董事长……”
夏芍一摆手,阻了刘舟的话。而是目光一转,看向面前电脑屏幕。徐天胤站在她身旁,敲下最后一个键。夏芍的目光盯着屏幕上,看了足足有一分钟,冷笑一声,把电脑屏幕一转,对刘舟道:“刘总,给我解释解释这一分钟里发生的事?”
这两分钟里发生的事可谓戏剧,刘舟支走了祝雁兰,自己进了库房,趁着忙碌的员工不注意的时候把那枚金错刀放在西品斋的拍品里面,并放上了相应的展示牌。随后他转身走出去,站在库房外头,看着员工往展厅里搬展柜和藏品,一副亲力亲为的总经理模样。
从刘舟进入库房到出来,只用了一分钟。
这一分钟的监控录像被剪除了,剪除后的监控录像上看起来,衔接得很自然,只有刘舟在库房外头看着员工们工作的录像论宠姬与贤后的距离。而且仅仅一分钟的录像,从时间上来看,若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但这没逃过徐天胤的眼力。他从祝雁兰说在库房门口遇到刘经理时,便开始用夏芍桌上的电脑察看监控录像,并在刘舟还没进来办公室的时候,便道:“被剪除过。”
夏芍随即目光发冷,徐天胤接着又道:“可以恢复。”
然后,他便开始恢复,刘舟进来的时候,连眼都没抬。
刘舟原以为,他会剪除监控录像,已经是很厉害了,哪知道这玩意儿还能恢复?此刻他盯着电脑屏幕,脸『色』变了又变,从白到红再到发青,旁边的祝雁兰看了,震惊道:“刘总,你怎么能做这种事?!这是陷公司于不义!损害的是公司的名誉!你知不知道?!你的职业道德哪儿去了?”
“他的职业道德被钱给收买了。”夏芍淡淡道,“只不过,不知道他的职业道德卖了多少钱,值不值换业界二十年前程和几年牢狱生涯。”
无论是哪一行业,最忌讳的就是吃里扒外。而古玩这一行,一旦出现这种事情,无异于毁去他在业界的前程。如果华夏集团起诉刘舟,他确实是要坐牢的。
刘舟发青的脸『色』一下子又降到惨白!他原本以为夏芍发现不了,也做了最坏的打算。毕竟多出一件拍品来,在下午拍卖会的时候,祝雁兰是一定会发现的。所以他打定了主意咬死不认,跟她各执一词,没有证据,夏芍也不好做出处置。
但他没想到,删去的那一分钟监控录像还能还原,这下子,罪证确凿。
“董事长,我……”
夏芍还是抬手阻了他的话,“我不想听你的解释。事情你已经做下,那枚赝品就在我华夏集团的展厅里摆着,我不想听你说你是一念之差或者有难言之隐。那是你的事,不该让我为你买单。所以,别给我演苦情戏,懂?”
夏芍说话还是慢悠悠的,但刘舟却心悸之时,连她的眼都不敢看,额上更是渗出了细汗。直到此刻面对面,他才体会到,外界对这名少女的评价为何如此之高。仅仅是和她面对面,他已感觉不出年龄的差距。
气场,压迫感,这就是他感受到的。
而他在这压迫感里只能点头,“懂,懂!”
“我现在想听你说的是,谁贿赂的你,给了你多少钱。”夏芍看着刘舟,目光冷淡。
那枚赝品是借由西品堂的名义送拍的,夏芍不相信贿赂刘舟的只有于老。于老目前家中经济紧张,他没有钱贿赂刘舟,这件事,最有可能是西品堂有参与。
如果真是这样,夏芍就要想想对方的目的。
是单纯的行业黑幕,想通过慈善拍卖会捞一笔呢?还是针对华夏集团的。毕竟同行是冤家,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是西品堂的谢总找到的我,给了我……一百万。”并且,对方表示事成之后,还会再给他多些好处。
“这种市无定价的藏品上慈善拍卖,你就没有怀疑过它的真假?”
“谢总说,有专家鉴定,没事。”刘舟低着头。
夏芍冷笑一声,“他说没事就没事了?看来,华夏集团是花钱聘了西品堂的员工。”
刘舟头再低。
夏芍则盯着他不放,“西品堂的谢总难道不知道,到了下午拍卖会的时候,多出来的拍品还是会被发现?”
这才是夏芍想知道的驯兽师(兽人)。对方难道不怕跟华夏集团交恶?当然,如果对方坑的就是华夏集团,那自然不会有这顾虑。但夏芍想不通,如今全京城都知道她有可能嫁进徐家,即便是同行是冤家,也不该这时候明目张胆地坑她才是。
“谢总的意思是,那些出席慈善拍卖的老总没几个是真正的收藏家,有专家鉴定他们就信,赝品也看不出来。而且……”
“而且就算华夏集团发现,拍品也已经展出,收回不可能,坦白也不可能,只能硬着头皮拍了,对么?”夏芍帮刘舟把话补完。
收回会令见过拍品的宾客猜疑,坦白会令华夏集团的古董鉴定能力受到质疑。西品堂这是想让华夏集团哑巴吃黄连,不想帮忙他们把这赝品拍出去,也得帮忙?
刘舟低着头,擦汗。
“西品堂是京城老字号,应该知道顾客心理。收藏了件古玩,少有不寻着朋友四处赏玩的。金错刀这物件稀罕,一旦拍出去,整个收藏界都会震动。民间有眼力的高人多得是,若是发现有假,华夏集团的名声且不说,这物件可是西品堂送拍的,谢总就不怕惹信誉官司?”夏芍淡淡问。她觉得,刘舟还有很多话没说。
果然,刘舟听了这话虽然没抬头,但是眉头皱了皱,似乎『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夏芍把手中拿着的屏幕遥控器往桌上漫不经心一放,“砰!”
刘舟肩膀一抖,赶紧开口,但表情还是古怪,甚至抬眼瞟了眼徐天胤,“董事长,您初来京城,可能不知道。西品堂背后的东家是王少。吃了王少的亏,也就只能忍着。更何况……慈善拍卖是华夏集团主办,西品堂选送的拍品,一旦曝光,两家荣辱在一根绳子上。您不是跟徐司令……咳!徐家和王家,哪有人敢惹啊。”
夏芍蹙眉,王少?
她这才想起来,似乎刚才在下面是听见了这么句话,大抵是西品堂有背景,背后的人是王少。
夏芍忽然便垂了眸,脑中似有什么念头乍闪!
莫非,是京城四少的那个王?
夏芍自然知道这些人,京城四少——徐秦王姜,共和国权力的中心、京城军政两界四大家族的公子哥儿。
徐,自然是徐家。不过,徐少指的可不是徐天胤。他不常在上流圈子里活动,这位徐少指的是徐天胤的堂弟,徐天哲。
秦,是共和国纪委副书记秦老爷子的秦家。秦少便是秦瀚霖。
王,是军界世家,也是四大世家里唯一一家身在军界的。
姜家则是四家里在军政两界都有人的,实力雄厚,目前跟秦系争得最狠。
京城四少,从四大家族鼎盛的权力地位来讲,这四人自然可称“四少”。但也并不是每个都那么实至名归。
徐天哲和秦瀚霖,一人是共和国最年轻的市长,一人是共和国最年轻的市纪委书记,前途无量,可谓实至名归。姜家的大少姜正祈目前也在地方上任职,也是市长,不过他年纪已有三十二岁,比徐天哲和秦瀚霖年长,成就和外界评价也就比两人低些。但若是不做比较,三十二岁的年轻市长,姜正祈也是前途无量。
京城四少里,最有名无实的便是王卓。王卓完全是个纨绔子弟,不在政也不在军,他的身价完全靠着他的父母。王家王老爷子曾是共和国的军委副『主席』,但如今已经过世。王卓的父亲如今是军委的委员,母亲是军区文工团的。但他母亲的娘家是经商的,有些家底,见王卓一事无成,便拿钱给他开了公司。
但他的公司应该不在古玩这一行才对。
毕竟夏芍是这一行起家的,同行的事,她总是有些了解的我的老婆是公主。没听说西品斋的幕后是王卓啊。
祝雁兰在一旁,似是看出夏芍的心思,便说道:“西品斋刚换了幕后老板,才三个月。这段时间正忙着拍卖会的事,我忘了跟您说了。”
夏芍轻轻颔首,她不在意这点,而是在意……
“师兄,王家跟哪派走的近?”夏芍转头问,“我记着好像是姜系?”
徐天胤低头看夏芍,话很简洁,“姜。”但他的目光盯着夏芍,似乎跟她一样想到了。
这件事西品斋或许不怕曝光,假如曝光,在外人眼里,会是华夏集团和西品斋勾结。而夏芍刚跟徐天胤闹出求婚的事,西品斋的幕后又是王卓,指不定这件事就被看成了徐王两家有走得近的意思。
这样的话,秦系有可能被很多观望的人孤立,姜系胜出的可能『性』便大了。
夏芍蹙眉,她实在不愿意这样想。一枚小小的刀币,竟能牵扯进京城的派系争斗,搅『乱』政局?
可即便是她想多了,这件事仅仅从钱财的利益角度上来讲,西品斋也是不亏的。别看这是慈善拍卖会,拍品的起拍价还是要付给众家送拍藏品的古玩行的,毕竟古玩收回来都是要本钱的,而且大部分钱都不少。说白了,慈善拍卖会,确实是不盈利,但本钱还是要给人保住的。
但不盈利是针对真品来说。若是赝品,按照真品的起拍价,可不是要赚钱?
况且,西品斋弄了这么个市无定价的物件来,起拍价可不是要高?他们这不是要赚钱,是要狠赚!
这件事,曝光与不曝光,对西品斋,或者说对王卓来说,都有好处。
夏芍怒极反笑,好算计!这横竖不亏本的算盘,打到她头上来了!
这事若真是王卓的主意,他也不算纨绔!倒是挺有脑子的。不过,算盘打错了人!
“董事长,现在怎么处理?马上就到中午了,宴会过后,拍卖会便开始了。”祝雁兰问道。
夏芍看向刘舟,刘舟以为夏芍想给他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便赶紧说道:“董事长,其实哪一行都有内幕,很多拍卖公司搞慈善拍卖,底价都是抬得很高的。说是不盈利,其实还是盈利的。只不过比正常的拍卖赚的少就是了。咱们公司却按照最低价来,这已经跟行内很多规则有些矛盾了。这样下去,同行会有很多说法的。我的意思是,就像谢总说的,那些企业老总有几个懂古玩的?冤大头就是了。金错刀很冷门,不一定有能看出来是赝品的。就算是对方知道被坑了,给他点好处就是了。他退一步,能攀上王家,亏了钱攀上人脉,想必也不算吃亏吧?这等于花钱买个关系就是了。而且咱们借此还能跟西品斋搞好关系,以后在京城行走顺畅,有什么不好的?”
夏芍静静听着,边听边点头,听完笑了,“你真是人才。”
何谓无『奸』不商,今天是领教了。
刘舟一愣,低头,觉得这话听着是夸奖,可又不像是。
“你当初竞聘总经理的时候,也是这么通过的?”夏芍慢声笑问。
刘舟不语。这当然不可能,竞聘的时候,这些话自然是不好说的。
“你这么优秀的人才,华夏集团留不住,请你另谋高就。”夏芍的声音慢悠悠传来。
刘舟霍然抬首,“董事长?”
他其实对被解雇的结局不意外,毕竟他收了对方一百万开荒记。但他以为,他说了刚才那些话,董事长应该能听明白其中千丝万缕的利益关系。说不定能对他刮目相看,给他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看着刘舟错愕的脸,夏芍微笑,“哦,我忘了。你即便是想另谋高就,在这一行也没有前程了。你的前程在牢狱里,请你等着接律师函。”
刘舟错愕的脸顿时变得大惊!
“董事长,我……”
“你自以为聪明,可惜事事陷华夏集团于无德无义!”夏芍看着刘舟,敛了眸,“慈善既为慈善,便不以盈利为目的。打着慈善的旗号盈利,沽名钓誉,骗取民众敬重信任,岂非无德?楼下展厅那些宾客,个个是为祝贺华夏集团诸公司落成典礼而来!明知拍品有假,却坑他们的钱,岂非无义?!你这么个无德无义的人,我留你何用?”
夏芍声音发冷,刘舟听得脸上被甩了一巴掌似的,火辣辣。
夏芍的话却没说完,字字戳向刘舟!
“我聘你为总经理,你拿着华夏集团的高薪,收着西品斋的贿赂,是否无德?身为华夏集团的员工,吃里扒外,联合外人算计自己公司,是否无义?无德无义,有脸让我留你?”
“我办慈善,就是不盈利,同行也不会有微词。你忘了我的身份!”
“我不需要跟西品斋搞好关系,也能在京城行走顺畅。你还是忘了我的身份!”
“我的宾客,不需要花着钱吃着亏窝着火当着冤大头去攀附王家!你把他们看得太卑微!”
“我的员工,不需要拿着我薪水收着别人的贿赂来为我着想!你把你的老板看得太贱!”
夏芍笑了,笑得发冷。自从华夏集团成立至今,她没发过这么大的火,“听着,谁要是用胁迫的算计的方法来『逼』我和他同流合污,我会先让他身败名裂。”
这一刻,夏芍的声音温柔,“从你开始,下半辈子,请吃牢饭。”
刘舟霍然抬头,脸『色』发白。
夏芍已按下桌上的内线电话,“保安!”
刘舟发懵,看看董事长办公桌后坐着的少女,他怎么就忘了呢?没多考虑她还有重超然的身份,没太考虑她和徐家的关系。他只是看见那一百万,觉得她一定会给王家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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