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去山下借铲子。
夏芍点头,嘱咐道:“最好别是村子里那种大号的铁锨,如果有工兵铲那种小一些的铁铲是最好的。”
熊怀兴应下,刚忙下山去。
朱怀信问道:“大师,这是要……掘坟?”不能怪他这么问,谁家的祖坟,就算是有问题,要挖也会心里有点疙瘩。
“我怀疑这下面有东西,必须挖开看看。放心吧,我会很小心的。”夏芍说完,又低头查看阴阳二气的分布去了。
等了约莫小半个小时,熊怀兴才喘着气回来,他已经不是年轻那时候了,这些年身为企业老总,把肚子也养肥了,不锻炼已经很久了,爬个山已经能把他累得气喘了。
夏芍接过他手中的铁铲,熊怀兴一见便说道:“这是要挖?哎,这种活儿怎么能叫夏总干?我来我来!挖哪儿,您说!我老熊以前可是当过工兵的,这活儿我在行!”
夏芍却是笑着摇头,“不用了,我自己来。这可跟熊总挖开山隧道不一样,不能坏了地气,挖哪里,挖到哪儿,只有我清楚,还是我来吧。”
她这么一说,连想上前朱怀信也不好说什么了,两人这便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瞅准了墓地里脚的位置,下了铲子。
夏芍一点一点地挖,时刻注意着阴气的变化,她只捡着阴气聚集之处挖,还得注意着必要挖去别处,这一挖就挖了半个多小时,眼看着越挖越深,都估『摸』着快要跟埋骨灰盒的深度平行了,夏芍手上的铲子忽然碰到了一样硬硬的东西。轻轻扫开一看,土下『露』出点点金属质感的东西来!
“有东西!”熊怀兴眼尖,立刻就发觉了,与朱怀信探着头看,两人脸『色』都是发白,只见那土下面,埋着七根钢钉,上面包着符纸,排列上说不出是一种什么图案,大白天的,诡异的感觉透心而来,看得人头皮发麻。
“七煞钉!”夏芍眯了眯眼,脸『色』也在看见这钉子的一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好阴损!”
朱怀信已经在后头脸『色』白得发青了,向来老实的他,也不由握紧了拳头,“这是谁干的!谁这么跟我们朱家过不去!”
就在刚才之前,夏芍说他家里这三年来的不幸都是祖坟风水有问题,他还将信将疑。毕竟这种事,听着很玄乎,甚至他刚才还在想,要是挖不出什么东西来该怎么办?莫名其妙掘坟,惊扰祖宗先辈,这在传统思想里,不管有没有那些玄乎的事,这首先从人的感情上,就觉得对祖辈不敬。
但此时此刻,明显挖出了东西,上面还包着符纸,明摆着的证据,让他不信也得信了!
真是家中祖坟被人动了手脚!
谁这么阴狠!害他全家?
“夏总,你说的七煞钉是?”熊怀兴在一旁咬着牙,眼瞪得吓人,黑着脸问道。
夏芍说道:“七煞钉是由风水师制的符包裹住下去坟里的钉煞之术,下钉的时辰、位置和排列都有讲究,以这种排列和下的位置上来说,主家中男丁不旺。也正是这三年来,朱家出事的都是男丁的原因。这些钉子下去地里,又包着风水师所画的符纸,势必『乱』了这地里的地气。你看远处山上的那些松树,本有福寿延绵之意,如今都长势歪斜,且枝头发黄,就是地气已『乱』的最好证明。连树都活不下去了,必然影响到墓里安葬的老人。古语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父母虽故,遗体尚存,其气尚存。这种气也有一说是与脑电波和各人的磁场有关,总之,葬地是好是坏,对后辈都是有些影响的。”
夏芍皱了皱眉,摇头,“一命二运三风水,四阴德五功名。坏人祖坟,实在太损阴德!这迟早是要遭报应的,也不知下咒的风水师是怎么想的!”
她转头看向朱怀信,“你做过什么得罪人的事了?对方要下这种狠手?倘若你是大『奸』大恶之人,害人无数,对方请了风水师这么对你倒也算替天行道。但我看你面相应是安分守己的,这就怪了,你跟谁结了什么深仇大恨了?”
“嗨!夏总,我这老弟,平时老实巴交的,谁见了都说脾气好!他哪是得罪人的人?”熊怀兴道。
“这咒下在三年前,你好好想想,三年前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夏芍问。
“三年前……”朱怀信白着脸喃喃。
熊怀兴一瞪眼,“三年前还能有什么事?不就跟王道林有点摩擦?他不是看上了你家祖传的张大千的画,你家老爷子不肯卖,他三番五次上门,最后和老爷子发生了点口角,老爷子住了院。你忘了?”
朱怀信张了张嘴,“那不能吧?就因为这点事?我家老爷子住了院,我为人子女的,当然是着急上火了,正在气头上,就说了他几句重话。他当时气哼哼走了,我家大哥不肯算他,还去跟他要了医『药』费,说是不给就打官司,反正是他把老爷子气病的。后来去找他时,他还赔礼道歉了来着,把住院的花销都给结了,两家的事就算这么了了。后来我家里出事,急等着用钱,我这才变卖了这些年家里收藏的古董,省里古玩行业王道林一家独大,我去别的店,人家一看东西不错,数量还不少,就让我找王道林,我也想着他财力雄厚,能多给点钱,这才硬着头皮去找他。结果他对我态度还挺好,价码也合适,还给我介绍了风水师,我当时心里还挺感动,觉得外界对王道林的传言也不完全可信。老熊你怀疑是他,说实在的,我现在还觉得……不能吧?”
“那你就给我想想!除了他,你还得罪别人了?”熊怀兴明显认定是王道林,没好气地瞪着自己的老哥们儿。
“……没有吧?”朱怀信心烦意『乱』地叹了口气,皱着眉不说话。
夏芍在一旁听着挑挑眉,虽然说确实是这么点事儿,但对器量狭小的王道林来说,从此记恨上了朱家也不是不可能。
那他当年介绍的风水师是怎么回事?故意介绍了个半调子,讹了朱家十来万?
“啊!我想起来了!倒真是还有件事!”朱怀信突然抬头说道。
夏芍和熊怀兴都是看向她。
朱怀信道:“那也是三年前了,确切的说是在九三年底、九四年初的时候,我刚入了国内书画家协会的评审委员会。当时有一场宣传和推广书画作品的展销会,省里和国内的古玩行业的人都有参加,来展销的都是书画作品,有一张任伯年的《三友图》,我在审查鉴定的时候,发现这张画非常的传神,但可惜有那么一点点做旧的痕迹,很难看出来,但我还是怀疑是临摹的赝品。最后请了国内的几名书画方面的专家一起鉴定,最后断定是烟熏过的,但是很小心,纸上几乎看不出火气来,只有角落那么一点点被我给察觉了。当时以任大师的肖像画,真品的价格很高了,这么张赝品要是卖了,那就跟白捡的巨款没什么两样。最后一查这画是谁送的,发现是王道林店里送的!当时找到他,他也表示很惊讶,连说自己也看走了眼,委员会对此也是相信的。毕竟王道林算不上书画方面的专家,那张画就算是专家,也差点被骗过去。”
朱怀信脸『色』不太好看,瞧了眼熊怀兴和夏芍,惊疑不定地问:“会不会跟这件事也有关系?”
夏芍垂眸,熊怀兴却气得牙痒痒,高声怒道:“什么会不会?肯定就是他!这个人本来器量就不高,你得罪他两回了,他能不整你?”
熊怀兴气得满地走,“这他妈不是战争年代了,要还是,老子他妈拿枪崩了他!太阴损了!你家老爷子,你大哥,你一家兄弟几个!都遭了他的暗手了!”
“那、那……那真是他?”朱怀信两眼无神,眼神都要发直了,眼里更是泛红,当即就回身跪在地上,冲着墓地磕头拜了拜,给老人赔罪,直说是自己不孝,得罪了人,害了一家,场面让人心里难受得发堵。
“该来给老爷子磕头的,应该是王道林那个鸟货!老弟,你不用自责,你做的那些事本来就没有错!”熊怀兴劝着拉他,却怎么也拉不起来,四十来岁的男人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看得夏芍也背过身去。
却听熊怀兴问道:“夏总,既然是问题找到了,那赶紧把这钉子给拔了吧!拔了是不是就好了?”
“虽然说拔了就没什么大碍了,但此地的风水地气却还是伤着了,要恢复需要些年头。我可以再指处风水佳『穴』,朱老师还是择吉迁坟吧。”
朱怀信跪在地上哭,也不知是应了还是没应。夏芍也不催着问他,这事得他自己决定,当务之急,她要做的事就是把这七煞钉给取出来。
熊怀兴一腔怒火无处发泄,看着那钉子就想冲上去亲手拔了,却被夏芍给阻了。
“这是风水师下的咒,没有修为的人碰不得。退后吧,我来。”说罢,夏芍便盘膝坐了下来。
在风水师一行,破别人的招法向来是取祸之道,但此事夏芍却是必为!救人一家『性』命,本就是功德之事。朱家并未做什么大恶之事,完全是对方损了阴德,既然被她碰上了,不可能袖手旁观。
而且,回去之后,她势必要查查这风水师是谁了!
此人跟王道林关系极近,为了钱财便不在乎做下这些害人的事,这样的人,留着是个祸害。夏芍倒没什么救世主或者替天行道的心态,她只是认为王道林跟福瑞祥已经结仇,保不准会找上这人对付福瑞祥,事关自己的公司,她自然不会姑息。
想着,夏芍已调集周身元气,掐起指诀,结外缚印,念金刚普贤法身咒,念动三遍,又结了智拳印,念动大日如来心咒。
她在做这些的时候,身后的朱怀信和熊怀兴两人惊异不已,在他们眼里,那些指法和咒语简直是太玄乎了,而更玄乎的是,随着夏芍的动作,前面土坑里的那七根冒头的钉子外围裹着的符纸,颜『色』正慢慢变淡,连字也慢慢消失了!
正当两人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瞧着这一幕时,夏芍忽而怒喝一声:“起!”
随着这一声喝,她的手往地面上一拍!一股暗劲击得脚下的地面都似乎微震,那七根钉子竟齐齐自土里弹起,夏芍伸手一捞,七根钢钉皆握在手中,顿时一声“滋啦”的声响,上面的变得空白的纸化作灰飞,随风散去。
而等夏芍把那七根钉子丢去地上,那钉子表面已是锈迹斑斑,完全发黑了。
这一切的事情皆发生在两人眼前,看得两人吞了吞口水,看向夏芍的眼神不由变得畏惧。
如果说,以前只是觉得眼前这名少女只是给人看风水运程极准的话,那么今天就是对她完全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这、这些手段,怎么看都不应该是常人能有的吧?这已经超出普通人的范围了!
原来,世上还有这样的人存在么?
那些上层圈子里称她为风水大师的人,或许根本就不知道,平时他们眼里认为的那些足以称之为大师的事,跟今天的事一比,简直就不值一提!他们或许根本就没见识过这少女的真本事!
夏芍见两人的目光,只是淡然笑了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可以了,把土填上吧。”
朱怀信怔愣看着夏芍,直到熊怀兴反应过来,暗地里推他,他才赶紧呐呐点头,去把土填好了。
“那个……大师,今天真是谢谢您了!我、我不知道怎么感谢您好……”
“不必谢我。这风水上咒术虽然是解了,但你们家中兄弟几个的身体却还是需要求助于医学,毕竟已经生了病了,那就得有病治病。如果需要的话,我还可以去朱老师家中帮忙布个五行调整的风水阵,但那也只能是助力,陪着你调理身体,希望你们一家能早日康复。”夏芍笑了笑。
“哎,好!好!”朱怀信呐呐点头,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有点尴尬,“不过,我听说夏大师的收费方面比较……呃,我家中这些年……”
“这没关系。”夏芍听出他的意思,笑了笑,“等家中什么时候宽裕了再说吧。亦或者,日后多行善事,即便是不给我也可以。”
“那哪儿行!”熊怀兴突然『插』过一句话来,眼瞪起来,“不行不行!夏总这可是救了我兄弟一家的命了,这哪能叫您白忙活!该多少就多少,这辛苦费,我老熊出!”
“老熊……”朱怀信有些感动。
“别跟我来这一套!当年要不是你救了我一命,我老熊也没有今天了!我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你也别跟我客气!”熊怀兴一摆手,当即就拍板决定了,“夏总,我兄弟家里的风水阵还要劳烦您哪天有空去看看,辛苦费方面您照收,我付!哦,对了,还有迁祖坟的事,也麻烦您了。”
对方这么说,夏芍也不再推脱,当即便点了头。
她当即便在这处山上又寻了一处不错的风水『穴』,告诉朱怀信哪日迁坟等她择了吉日再告诉他。布风水局的事,等明天再说。
两人自然是千谢万谢,不敢有一丝怀疑,熊怀兴更是十分热情,开车回青市的路上就直说要请夏芍去酒店吃饭。
三人中午都是没吃东西,在山上折腾了两三个小时,约莫着等回到青市就该是下午五点多了。
夏芍一算时间,正是她跟徐天胤约定好的时间,于是便推了酒店的饭局,改去明天中午。熊怀兴自然是热情劝说,但见夏芍主意已定,便不好再说什么了。现在在他眼里,对这少女比以前更多了分敬畏,她说哪天就哪天吧,他可不想得罪有这种神鬼莫测的本事的风水大师。
夏芍让熊怀兴把车子停去市中心的一家法国餐厅门口,这里是她和徐天胤约好了见面吃饭的地方。车子到了的时候,徐天胤的车已经停在门口等了。
夏芍下车笑着走过去,熊怀兴见她上的车竟然挂着军区的车牌,不由心惊,留了个心眼儿,多瞧了那车牌一眼。这一看不得了,那车牌竟是司令部的车!
熊怀兴惊疑不定,军区司令部?听说省军区新来的司令来头不小啊!有消息称是那位老人的嫡孙,不知是真是假!这位司令自从来了,很少接触外界,从来没有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