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易家,旁人照样也要给他们几分面子。
而周家也听说了龙承嗣庄子对上佃户们的关照,他们不知道龙承嗣的底细,只以为这是哪里来的一个善心的富户,于是就想着把良田卖给他们庄子,一来应该能卖个好价钱,二来将来做官后,对付这样一个没有根基的外来富户的庄子更好办。于是就派了管家过来商量卖地的事情。
“那你买不买他们的地?”龙承嗣说完小西直接问他的打算。
“买,为什么不买?而且,我不但现在要买,我还要他们将来不得不把地全卖给我,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了权势的支持,我要看看,当有一天,他们连钱财也不剩下的时候,都会干出些什么事情来。”龙承嗣微眯的眼里透出一丝狠戾的光来。
“但是这样一来,他们不就有现银可以交结上那个胡大人了吗?”小西疑惑的问。
“那个胡大人是京里吏部的一个二品官,手里倒是很有些实权,他的女儿是宫里的一个妃嫔,在宫里也干了不少的肮脏事,皇兄早就想办了他,只是一直在派人秘密的搜集证据。他盘踞吏部职位多年,到底在各地的官员中安插了多少自己的门人谁也不知道。我出京前这件事情刚有了个眉目。现在这个当口,周家凑过去,这不是自己找死么?我一定会趁着这件事让他们狠狠的掉一层皮的。”
“这些事情你就不要多想了,一切有我,你就只要好好的照顾我们的孩子,等到周家丧失了一切的时候,再好好看看他们丑陋的真面目就行了。”
听到那句,一切有我,小西的心里暖暖的,好像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自己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看着龙承嗣意气风发的脸,小西忽然玩心一起,“宝宝要叫什么名字好呢?”
此话一出,龙承嗣的脸立刻变了,带上了些苦瓜的颜色。
自从小西能下地以来,两人就孩子将来的名字进行过无数次的讨论,每次都不欢而散,互相嫌弃对方起的名字不好听,直到现在,还没给孩子取上名字。
其实小西知道自己在取名字方面很无能,本就打算让龙承嗣给孩子取名字的,但又不想就这样的便宜了他,于是就经常故意和他作对,气气他。
治贪
果然,没过几天,周家派来商谈卖地的人来了,带来了周家三分之一的田地地契,这些地,龙承嗣派府里的管家去看了,都是周家地里相对贫瘠或者不太好的地,也是,真是良田的话,周家又如何舍得这样的拿出来卖掉呢?
虽说地不好,可周家的要价却是比照着一等良田的地价开的价。龙承嗣听到管家的回报,心想着,现在买些相对低劣的地也不错,将来,再让他们把真正的良田按照低劣土地的价钱一起卖了就是了。
于是,龙承嗣交代管家买下这些地,但是价钱一定不能便宜周家。龙承嗣的管家当然是有两把刷子的,很快的,周家的地就卖给了龙承嗣,当然,价格也是按照最低等的地价来的。
本来,周家是想赚上一笔,但是,谁知这看似善心的老爷那里,便宜也不是那么好占的,而周围乡里也没人能一下子买下这么些地,所以最后,周家只好把地卖给了龙承嗣。
得到了银子的周家,很快的安排了周伯安带着银子上京了。
周家在京城如何活动,龙承嗣都通过自己在京城的人马得知了。
单说别庄这里,因为龙承嗣一出手就一下子买了周家三分之一的土地,这就在当地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震动。当然,最高兴的还是周家卖掉的土地上的那些佃户们了,想到他们今后也能住到那人人羡慕的冬天很暖和的屋子里,又碰到了一个这么好的东家,他们都很兴奋。
先不说佃户们的兴奋,王知县也很兴奋。他兴奋是因为他觉察到了这是头肥羊,看着这个庄子上似乎只有个年轻老爷和他怀孕的夫人,家里再没有其他人了,他们住到这里这么久,也没见有什么亲戚来往,看着也不像家里有什么做官背景的人当靠山,只是守着这么大一笔财富。这些都让王知县垂涎三尺。想着自己今后可以从这家人这里捞到多少好处,再可以送到胡大人那里,还能升上几级官,王大人就更兴奋了。
当然,他兴奋之余还没有昏了头,这家人这么神秘,甚至连他们姓什么他都不知道,万一他们有什么强大的背景,他可就得不偿失了。于是王知县决定去调查一下他们家的来历。
在龙朝,一般的土地地契的登记都是在各个地方的一个名为土地司的机构里的,这个机构和当地官府的行政机构是分开的,一般都是每个州衙门里直设一个土地司,这个土地司直接管辖着自己辖下各地方的土地司,所以,作为知县的王县令是没有权力直接去土地司里调阅资料的。更何况,这个地方土地司的官员很看不上这个王县令对胡大人的溜须拍马和他平日里贪赃受贿的作风,但是因为大家互不隶属,因此也就一直相安无事。
当然,这个地方土地司的官员很清楚那些地现在的主人是谁,也很清楚龙承嗣是谁。因此,当王县令以夫人寿诞为名邀请县里官员去庆祝,但私下里又旁敲侧击的打听那些土地主人的情况的时候,这些官员心照不宣的知道王县令盯上了龙承嗣的庄子。
因为他们没有直接见过龙承嗣,也不知道龙承嗣现在在这里出现的用意。因此,他们态度一致的保持了缄默,假装听不懂王县令说的是谁,即使王县令直接提出了问题,他们也假装资料太多,记不住了,给推托过去。
谁知道,他们的推脱,让王县令更加坚信了那个庄子的主人没什么背景,看,如果有背景的话,土地司的人能不知道他说的是谁吗?就是因为没背景,才让土地司的人连他说的是谁都不知道。对付这样一个小民,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吗。
于是,王县令开始了谋夺龙承嗣田庄及财产的筹谋。
因为龙承嗣庄子里的人平时也很少和县里乡里的人来往,王县令一时倒是也找不到什么把柄。
日子就这样一日一日的过去了。终于在周伯安出发去京城一个月后,王县令找到了个自己觉得很完美的理由,于是带着一堆衙役就去了龙承嗣所在的别庄。
“叫你们老爷出来。”站在别庄门口,王县令直接叫管家去叫人。
管家看到这来势汹汹的样子,倒也没有表现的有多害怕,神情自若的派人去通知了龙承嗣,接着又把王县令一行人迎进了客厅。一路上,王县令看到即使是庭院里来往的仆人对他们这一班官差的出现都没有表现的有多么惊奇,更是觉得奇怪,同时心里也慢慢的打起了小鼓。他不会是惹到了什么不该惹的人吧?
等他到了大厅,才看到龙承嗣早已经坐在大厅的主位上等他了。
“你是这个庄子的主人吗?现在有人状告你们的庄子霸占民田。跟我去衙门走一趟吧。”王县令虽然吃惊于龙承嗣的坦然和气势,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完自己早就想好的话。
本来今天这样的事情是无需县令亲自出马的,但是,他想直接让这个庄子的主人给他孝敬,于是才亲自带着人马来了这里。本想着稍微吓一吓对方,对方必定会很害怕,而拿出大量的银钱来孝敬他的。没想到到了这里,才发现事情可能没有他打算的那么简单。
“你连我姓什么都不知道,还敢带着人来这里?真是不知所谓。有你这样的手下,也难怪胡世明会倒的如此快了。”龙承嗣根本没把叫嚣的王县令和他带来的那班衙役看在眼里,犹自喝了口茶。
听到他用那样的一种语气说出了京里胡大人的名字,王县令的心里“咯噔”一声,心想这下可能完了。但是嘴上,他还在虚张声势。
“大胆刁民,敢直呼朝廷命官的名讳。来人,给我拿下。”说着,一挥手,就像让衙役们上去扣押龙承嗣。
这时忽然呼啦啦的从客厅外面涌进了很多拿着兵器的府兵,王县令一看这些府兵身上居然穿的是盔甲,面色立刻变得灰白了起来。
“本王等你好久了,你居然现在才来。”再听到龙承嗣自称“本王”,王县令这下终于有些明白了。
那些穿着盔甲的府兵早就上前缴了那些衙役手里的刀棍,然后把那些衙役带了下去。
“先把他们都押回县衙看管起来,过两天新县令就会到任,等到新的县令来了以后,交给他处理。记得,让易郡守的人把他们押过去,你们不要暴露了身份。”
“是,王爷。”那些府兵领命后离开了。
“王县令,你可知罪?”府兵离开后,龙承嗣才转过头来看着王知县。
“王爷饶命啊,下官不知王爷在此,惊扰了王爷。王爷开恩啊。”
“看来你是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了?”看他这样的做派,龙承嗣放下了手中的茶,问着。
“下官不该听信谗言,未加调查就来惊扰王爷。请王爷恕罪。”王县令一口咬定自己只是过来办案。
“京城里胡世明已经被下狱了,他在各地的关系网也已经都被摧毁了,你不会还抱着侥幸觉得自己可以置身事外吧?这些年,你在这里是如何贪赃枉法的,刑部都已经掌握了,明天朝廷就会派人来把你押解进京了。到了京里,如果你聪明出来指证胡世明的话,说不定还有条活路。本王言尽于此,剩下的要怎么做,就看你自己的了。”
“啊。”听完龙承嗣的话,王县令早已瘫软在地。
“下官明白要怎么做了。谢王爷。”过了好半晌,王县令有气无力的声音才又再次想起来。
“来人,把他带下去,单独在县衙里关押起来,明天移交给刑部来的人。”
“唉呀,真是的,你怎么不给人家一点发挥空间呢?我还想知道他要怎么对付你这个人傻钱多的暴发户呢。”处理完杂事,进到内堂,小西早在那里等着龙承嗣了。看到他进来,第一句话居然就是对他这么快处理了王县令的不满。
“还能怎么对付我,不外乎是和周家联合起来,诬告我占了他们的地。”龙承嗣坐到小西身旁,伸出手开始抚摸小西已经凸出来的肚子。
“宝宝今天乖不乖呀?”跟着小西,他也开始叫孩子为宝宝了。
“这个周家真是有些嚣张了。这下我就要占他们的地,看他们还能如何。”半天,龙承嗣才说出了他对周家的打算。
“你打算强占啊?”小西还真吃了一惊,认识他这么久,没见过他真的做出什么仗势欺人的事情啊。
“不用我去强占,他们很快会来求我低价买了他们的地的。”
“怎么回事啊?如果胡大人倒了,那去找他疏通关系的周伯安是不是也要受牵连?”
“周伯安,这几天就会押回这里了,我已经关照过新来的知县了,他会好好关照周伯安的,这下,周家要急着用钱了。”
“你什么时候办的这些事情?怎么我不知道?为了一个周伯安,你是不是太兴师动众了?”过了一会儿,小西犹疑的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我这不是每天都在处理公事嘛,京城有什么风吹草动,还能瞒得了我吗?不过这次,真不是我故意对付周伯安,胡世明的事情皇兄也筹划了很久了。本来我还在想有什么好方法能对付周家,把他们家的田地都弄过来,没想到,他们自己的贪心倒是给了我很好的一次机会。”
小西听了,静默了半天没有说话,有时候,贪心真的是张通往地狱的门票。
生产
果然没过几天,新的县令上任了,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周家大少爷周伯安,只不过,这一次,他是被新县令押解回来的。王县令也早已经被押解进京了。
新县令到了府衙,首先整顿了那些衙役,留下了一些老实忠厚的,把一些长期以来一直和王县令狼狈为奸的都打发回了家,个别罪大恶极的,依据法例下了狱。
因为龙承嗣不想这个小地方的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于是新县令也就没来拜会,并且交待了一些知情的人都闭口不谈。
城里的人经此大变,又是纷纷议论了很久。
至于周伯安,已经被革除了身上的一切功名,现在只是庶民一个了。皇帝也已经把他交给了龙承嗣处置。龙承嗣早就交待了知县,如果周家去要人,就让他们交一大笔银子,然后把人领走。当然,银子的数额可不少,恰好等于周家剩下的那些天地的价值。
没过多久,周家果然上门了。先前,小西已经听到了报告,据说,周家二少爷周仲安,因为觉得现在周家能有这么些铺子,都是自己经营有方的功劳,因此不同意卖了铺子来筹钱救周伯安。而且铺子的控制权都牢牢的掌握在周家二少爷周仲安的手中,他不肯买,谁也没有办法。无奈之下,周家只好筹划着把家里剩下的良田都卖掉,因为一下子要出手这么多田地,周围乡里的人没人能一口吃下,而且很多人看到周家如今落难,开始趁火打劫,想压低良田的价格。
走投无路又凑不齐银子的周家只好再次登门了。上次王知县想敲诈龙承嗣的事情周家并不知情,因此对龙承嗣的身份也始终没有怀疑过,只以为他是一个外地来的大富豪罢了。
这次周家过来商谈卖地,都是良田,而且要的价格也并没有很高。龙承嗣很爽快地就让管家和他们谈好了价钱,付了钱,交割了土地。反正这些钱最终还是会回到王府库房的。
龙承嗣可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卑鄙或者过分什么的,毕竟再卑鄙也卑鄙不过周家去。如此一想,也就更是心安理得了。
就在周家卖地的手续办完后,周家老太爷赶忙的拿着刚到手的钱去衙门赎周伯安。就在周伯安终于还算是平安的回到家中之时,小西也终于临产了。
在此之前,小西早已经幻想过无数次的生产的场面了,大多时候,都是害怕担心的。但是,真的到了那一天来临的时候,小西已经痛的没有心思去害怕去担心了,只想着怎么快些结束这该死的疼痛,难怪人说孩子的诞生是母亲在鬼门关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