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绯睁着水汪的眼睛看着段飞鹏冷漠的脸,竟然不相信有人对她的美貌视而不见,反而对酒更感兴趣。女人啊,最终在意的还是美貌。
紫绯一句话也没有说,向壶里添了酒,斟了杯酒放在段飞鹏的面前,站起身来,走到古筝面前,“公子,小女子为您弹一曲,助助酒兴如何?”
纤纤玉指按在古筝的弦上,轻弹几下,试试音阶和音色。紫绯看着眼前这个一杯杯猛灌着酒的男人,叹口气,又是一个为情所伤的男人,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这样的冷漠孤傲的男子黯然伤神,自己为什么碰不到这样痴情的良人呢?不过以自己的经历难道还配拥有这样的痴情吗?一个醉笑风尘,在许多男人身下婉转承欢的女人还配拥有这样的痴情吗?
手滑过琴弦,清脆的筝声从冰凉的琴弦上倾泄出来,音色纯净,透明,但忧郁、压抑、哀伤、凄美、婉转、悠长,时而似小溪流水,低声倾诉,时而似高岩飞瀑,跌宕起伏,婉转流畅,没有固定的曲子、没有刻意的手法,紫绯把自己的伤感、痛苦、哀怨、悲伤、不甘都通过筝声表达出来,筝声凄厉欲绝,袅袅不绝。
不知过了多久,段飞鹏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任自己沉醉在这哀怨的筝声中。他走到紫绯的面前,透过朦胧的双眼,看到自己思念的人儿就坐在自己的面前,这么真实,正用一双大大的,悲伤的眼睛看着自己,暗淡的诉说着什么。
他伸手把紫弼拉起来,拥在怀里,紧紧的抱住,在她耳边轻轻的低声呼唤着心里已经念了不知千遍万遍的名字:“雪儿,雪儿。”
紫绯僵了一下身子,知道他把自己当成了另外一个女人,而她能怎么样,她的任务就取悦自己的恩客,能让他开心,让他拿出银子来就行了,无论他把自己当成什么都好,那怕当成一个小猫小狗她也不能反抗,只能笑着接受,更何况只是把她当成另外一个女人而已。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心却在滴血。
段飞鹏抱起她,幽黑的眼睛盯着怀里的人儿,倒向了床上。
幔帐轻落,掩住了一室的无限春光。
细碎的吻从脖子一路向下,所到之处,衣物纷落,眨眼间,已是衣不蔽体。
紫绯知道这种深情不是属于自己的,但又如何,这个男人是在自己怀中啊,像无数次催眠自己一样,把这种深情当成是给予自己的,独一无二的。
于是她轻颤着,伸出玉臂,环住段飞鹏的脖子,修长的又腿和他的交缠着,她感觉到他勃发的欲望,娇嫩甜蜜的呻吟声从朱唇中逸出,她挺起胸脯,让自己更贴近压在身上的男人,她已做好容纳他的准备。
突然,段飞鹏停下来了,迷离的双眼仿佛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鼻内的香味充满的浓浓的脂粉味,刺得鼻子不舒服,这不是雪儿的味道,不是那种清新、淡淡的、令人舒服的味道。他眨眨眼睛,看清身下的女人,眼睛有点像她,脸蛋有点像她,但他却知道这不是她。
既然放开她,就彻底的放弃吧。
他轻轻的叹口气,想继续亲吻身下的女人,唇已快贴到粉嫩的肌肤,却怎么样也亲吻不下去。
原来她已不是任何女人所能代替的。
段飞鹏心里涌出挫败的感觉,起身,背对着对床上娇躯横陈的女人,拢好身上的长衫,“你走吧!”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到窗边。
紫绯有点反应不过来,呆呆的看着窗边高大的背影,不知道那里出错了,明明想要她的欲望那么强烈,突然却……但她知道这个男人不是她能掌握的,于是什么也没有说,拾起地上的衣物,披上披风,走了出去。
天空上繁星点点,热闹拥挤的街上已没有一个人,寒风吹过,夜,显得格外的清冷、漫长。
*
三更天了,欧阳嫣没有一丝睡意。
欧阳嫣每次想到段飞星的话都会忍不住想哭,在她差点被姑父侵犯那次,坚强的她也会忍不住做噩梦,持续了半年都已经让她的精神快崩溃了。而段飞鹏是怎样在自责、孤独、无助中走过这十几年的,怎样在噩梦中度过这十几年的,一定是痛不欲生吧,能活到现在不得不让人佩服他的坚强。
段飞鹏的房间已经几天没有灯光了,不知道他去了那里。刚开始以为他外出了,可是段飞星却告诉她,大哥一直呆在京城里,而且有点反常。问他段飞鹏住那里时,他却又说得吱吱唔唔。
欧阳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觉得原来碰到他也是一件很难的事。
想着这段时间以来她和段飞鹏两个人的相处,惊奇的发现同睡了那么多天,原来他从来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每次都是在她入梦时来,梦醒前离去。
段飞星说离报仇的时日不多,但是不见到他,怎么样让他爱上他呢?更别说为他生个孩子了。
“小姐,快睡吧,很晚了。”尽职的丫头每天都会陪她到深夜,直到她睡到床上才会离去。
“好,你们也去睡吧。”欧阳嫣看看两个睡眼朦胧的丫头,心里一阵暖流流过。
自从穿越后,欧阳嫣发现自己越来越容易感动了,不然一向独来独往的她不会把眉丫头和夏秋留在身边,不然她不会这么容易为段飞鹏流泪,即使心动了;如果是以前的她只会想比他更惨的人太多了,那有什么力气滥施同情心。
欧阳嫣回头看一眼鹏楼,屋内依然如漆般黑暗,只有屋檐下的灯笼在风中晃动,耸耸肩膀,好吧,“既然山不就她,那她只好就山了。”
没想到原来自己也有倒追人的一天啊!
睡觉了!明天还有硬仗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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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6章凤求凰上]
清晨,当第一丝阳光照进汴京的时候,刚刚入睡的京城开始苏醒了,去往京城的路上三三两两人们赶着进城里,推车的、挑担的、骑马的、坐轿的,一队队,一群群,向京城走去。
欧阳嫣坐着马车里,舒服的看着外面的风景。清冷的早晨,空气特别清新,雾气还没有完全散去,附近的树枝上结满了亮晶晶的霜花,在寒风中飞舞着,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绚丽多彩的光芒。
没想到落霞山庄这么有名,只是在城门那里报了一下名,守城的官兵就点头哈腰的放他们进去了。城里的街道上还有点冷清,风掠过,纸屑、干菜叶偶尔在半空中起起落落,打着旋涡,然后落在墙角里。两边店铺的招牌在风中飘舞着,有时打在柱子上,哗哗作响。偶尔看到有三三两两的人在街上来来往往,匆匆忙忙的,有的背着包袱,像要出远门的样子向城门口走去,有的拿着竹篮应该是去买菜的吧。
两个丫头睁大了眼睛,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很是兴奋,欧阳嫣有时也搭上一两句话,缓和一下紧张的心情。
一想到要见到段飞鹏,心里就莫名的紧张,呼吸都有点急促了。不知道段飞鹏是怎么样看她的,可是要让这样一个男人爱上自己,应该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吧。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追人的滋味,也没有被人追的滋味,想追她的男人在看到她冰冷的眼神时就冻死了。
不管怎么样,都要先见到段飞鹏再做决定,她要知道他对她的看法。
“少奶奶,布店到了,您请下车!”赶车的小厮站在车帘外面恭敬的说道。
欧阳嫣才发现车已经停了,眉丫头挑来车帘,一股冷风吹进来,她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夏秋急忙把披风给她披好,然后扶她下车。
布店的掌柜已经等在门口了,段飞鹏成亲时商铺的掌柜都有去庆贺,不过之后就没有什么音信了,不知道大少奶奶怎么会回店里,难道是为了买绫络绸缎,做新衣裳。
“少奶奶,里面请。”刘掌柜恭敬的对着欧阳嫣抱了一下拳,“小的姓刘,是这家店的掌柜。”
欧阳嫣点点头,“打扰您了,刘掌柜。”
店内的伙计奉上茶,就退下了。
“少奶奶,您这次来是需要什么布匹吧,其实您只要说一声,我叫人送到庄里去就行了,不必劳烦您亲自跑一趟。”
“刘掌柜,请坐,不必客气。”欧阳嫣端起茶,喝了一口,暖暖身子,直接说明来意,“我这次来是找段飞鹏的。”
“呃?”刘掌柜有点不解,找段少爷也不应该来这里啊,可也不敢多问,“段大爷不在小店内,您是不是……”
“刘掌柜,我想你应该知道他在那里吧?”欧阳嫣不知道这几天怎么样,段飞鹏不在,段飞星居然也不庄里,问下人,竟然没有一个知道的,只好随便找间段家店铺问一下,总比呆在庄里空等的好。
“这……这……少奶奶,段大爷的去处小的也不知道啊。”刘掌柜小心翼翼的回答,生怕一个不小心丢了饭碗。
“我想,刘掌柜应该会提供一个地方吧?”欧阳嫣用冷淡的眼神看着他。
“这……这……少奶奶,要不,您去一下容斋,是段家的专卖字画的例铺子,段大爷经常在那里招见小的们。小的派个伙计送您过去。”
“嗯。好的,那谢谢掌柜的。”欧阳嫣点点头就向外走去。
刘掌柜看着远去的马车,抹抹头上的冷汗,少奶奶虽然不至于像段少爷那么可怕,可作为一个女人,冷到这程度上,也算是少见了,特别是她的眼睛,清澈犀利,仿佛看得透一切。
和段大当家的还真配,难道……刘掌柜突然想到这几天段飞鹏的反常,唉……
容斋应该就是21世纪公司总部了吧,难道这几天段飞鹏一直都呆在那里?
“小姐,这栋楼好漂亮哦,噫?万花楼,怪不得呢,卖的花的地方,应该漂亮一点。”眉丫头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兴奋的说道。
“笑眉!”夏秋脸红的一下子拉下车窗帘,“安静点,小姐在想事情呢。”
眉丫头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
欧阳嫣对她们笑了笑。
万花楼,一听就知道是妓院,只有像眉丫头这么天真的人才以为会是卖花的地方吧。古代的男人真幸福,21世纪性开放的时候都没有专门的红灯区,况且古代的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却还不知足,要到处寻花问柳,真的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啊。
人很大程度上属于冒险动物,总是在无意识在刺激中寻找快感。
容斋到了,欧阳嫣刚下车,段飞星就从里面出来,看到她很吃惊,“大嫂,你怎么来了?”
“我看看我的相公啊,”欧阳嫣向他眨眨眼睛,看到段飞星,心里踏实了很多,自己不必再像无头苍蝇乱撞了。
“大嫂,里面请。”在容斋内
欧阳嫣看着布置别致的书房,里面很暖和,她让两个丫头出去逛了,不想她们打扰她。
“他呢?”欧阳嫣看着段飞星不自然的笑容。
“呃……大嫂,大哥他……”段飞星吱吱唔唔的,不敢说出实话,又不敢撒谎,因为他不想欺骗冯雪。
欧阳嫣不说话,直盯着他看,看得段飞星再也笑不出来了。
“大哥他……”段飞星正要说,房门开了,段飞鹏走了进来。
段飞鹏没有想到会在书房内看到段飞星和欧阳嫣,愣了一下,幽暗的眼睛贪婪的盯着欧阳嫣,没想到梦中的人儿就在眼前,难道是在做梦。
迎鼻而来的酒味和脂粉味不用想也知道他去了那里。原来这就是段飞星不敢说的原因,他竟然去了妓院。欧阳嫣眼睛都已经快冒出火来了,心里酸酸的,连牙齿都是酸的,她站起来,向着段飞鹏走了过去。
段飞星脸上焦急的着看着欧阳嫣的背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没想到她会到来,更没想到大哥出去几天,突然现在回来。
段飞鹏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佳人,眼睛不眨一下。
她在生气吗?一向淡然自若的她在生气吗?
为什么呢?
欧阳嫣在他面前站定,抬起头盯着他憔悴疲惫的脸,赤红的眼睛,是噩梦的原因吗?还是纵欲过度?她很想大骂他一餐,可是有什么样的资格呢?她只是他报复的工具,但心里的怒火就是忍不下来。
“你碰了其他女人吗?”冷冷的、压抑的声音响起。
段飞鹏看着她因怒火而粉红的脸蛋,淡淡的清新的香味迎面扑来,心突然跳得很厉害,很多年没有心跳的感觉了,痛的感觉都没有的人怎么可能有心跳的感觉呢。
“没有。”段飞鹏也不知道为什么,很自然的答道。
欧阳嫣歪着脑袋,仿佛在判断他的话是不是真的。
“纵欲过度?”她突然问道。
“扑哧”一声轻笑从身后传来,欧阳嫣的脸更红了。
“噩梦!”段飞鹏回答,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问这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答她。
“很好!”欧阳嫣平静的答道,突然伸出左手拿住段飞鹏领子,用力的向下一拉,然后伸出右拳击向段飞鹏的腹部,很满意的听到他一声闷哼。
应该很痛吧,她知道自己的力度。
松开他的衣领,推开段飞鹏,让他撞在门上,“咣”的一声。
“我的心就这么痛!还有,给我洗掉身上的骚味!””欧阳嫣冷冷的说,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哈哈……”段飞星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而且笑得很夸张。厉害,第一次看到敢向大哥出手的人,而且是个女人,动作迅速,出人意表。
段飞鹏靠在门上,一动不动,对段飞星夸张的笑声充耳不闻。
她在生气?
为什么?
因为他吗?
“呃……大哥,你最好洗一下澡,你身上的味的确不好闻。”段飞星贼贼的笑着走到段飞鹏的面前,扶着他走到椅子前,坐下,“我去让伙计准备热水。”
盯着敞开的门,仿佛看到欧阳嫣怒气冲冲走出去的背景。
她真的在生气,而且是因为他。
他心里莫名其妙的却感到快乐!
快乐!
自从那年惨案之后,已经没有这种感觉了。
段飞鹏用手按住腹部,阵阵痛从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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