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也正是因为这个,所以一灯大师才不愿为高氏出力的吧。不然以一灯大师之能,来行刺忽必烈,总还是可以的。
只是范希仁究竟在哪儿呢?
直到后半夜,郭芙才昏昏沉沉地欲要睡去,却忽然觉得有人走近了她的帐蓬。
郭芙微微皱了皱眉,仔细一听,来的是两个人。
郭芙叹了口气——听这脚步声,应该是崔氏兄弟。
难道戴着人皮面具,也能惹来色狼?
郭芙苦笑着暗自摇头,忽地又灵光一闪——这定是李恪心中不服,故意挑动二人前来。
但是这样的两个人,上门来送死,又不好杀了他们,只得给他们一点教训罢!
正这么想着,忽然发觉二人在帐蓬的一角处停下了脚步,并且掀起了帐蓬的一角。
郭芙心中微怒——这是想用迷药?
翻身而起,看到那掀起的一角,果然伸进一个管子来。
郭芙施展轻功过去——她轻功了得,走到那崔氏兄弟跟着,隔着一层厚帐蓬,居然二人都没有发觉。
郭芙屏着气,眼见着一股淡黄色的轻烟从管中冒了出来,迅速消散在空气里,心中恼怒,仗着内功精湛,屏着气站到门口去,等着二人进来。
过了一会儿,二人也是施展轻功来到帐蓬门帘前,刚一掀帘,就看见郭芙站在面前。
崔氏兄弟俱都是一愣,刚要摆起架势,郭芙已经拔出青暝剑向二人刺来。
这一剑先是刺向崔成功,崔成功心中惊慌,没敢来架郭芙手中的剑,而是后退了一步,郭芙顺势一剑平削,削向崔成立。
崔成立倒是沉稳一点,没有急步后退,而是抖开缠在臂上的软鞭来缠郭芙,郭芙剑势下挫,来点他的手肘。
郭芙剑势迅捷,崔成立若是不变招,还没等他的鞭缠上郭芙,郭芙的剑已经卸下了他的小臂了。
崔成立只得侧身避过,郭芙趁势窜出帐来,一掌向他打去,这时崔成功也回过神扑了过来,双手各执一支短棒向郭芙两肋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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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大理国灭
郭芙左手易拍为抓,手腕翻处,一把将崔成功两支短棒全部抓在手中,崔成立这时软鞭也横扫郭芙腰际,郭芙左手内力一吐,崔成功只觉胸口一闷,不由自主松开两根短棒倒退了好几步,只感到一口血涌到喉头,崔成功不想把事情闹大,只得又硬生生将它咽下。
崔成立怎么也想不到弟弟居然这么快就被郭芙震开,连怕撤招,软鞭展开,护住自己和弟弟——这时他才知道,自己兄弟二人的武功比对方差得太远。
郭芙见二人均有退意,也不想追杀太过。要是真的杀了或伤了二人,忽必烈脸上须不好看,便凝住剑势,对二人道:“凭你们的功夫还是别来献丑了,快走吧!下次再犯在我手上,别怪我不留情面1
其实崔氏兄弟二人在高丽,若遇上对手,两个人的兵器一硬一软,一长一短,一个擅长招术,一个以内力见长,正好刚柔并济,长短相合,可谓是攻守兼备。
却没想到如今一上来以内力见长的弟弟崔成功就被郭芙震退,于是崔成立不敢再多作逗留,忙拉着弟弟走了。
郭芙轻舒了一口气,算了算路程,再怎么样,明天也该到羊苴咩城了,范希仁到现在都不来,是不是不会来了?
现在帐蓬里大概还弥漫着迷药,郭芙也懒得去找李恪算帐了,便信步向自己的黄马所拴的地方而去。
见到看管马匹的士兵,告诉他自己要离开。
那个士兵知道她是忽必烈的座上客——今天这匹黄马的风头可算是出尽了,整个军营的人都知道了郭芙有一匹宝马——也不敢阻拦她,便放她去了。
郭芙牵着马,向营外走去,转身却遇上了巡逻的士兵,见郭芙要走,却不放行,非要取得忽必烈的同意。
郭芙无奈,只得随着他们去了忽必烈的王帐,却见忽必烈的帐中仍然亮着灯光,帐外四个卫士站得笔直——郭芙不由得叹口气,堂堂蒙古大汗的贵由,营中的警戒还不如忽必烈,果然这是他自取死路之道么!
到了帐外,向卫兵通报了自己的请求,很快忽必烈便出来了。
“于夫人有事要离去么?”
忽必烈道。
郭芙点了点头:“实不相瞒王爷,民妇有亲戚居住在羊苴咩城中,民妇想要在大军攻城之前,带他们离开。”
此话一出,忽必烈身边的众人都脸色齐变——这分明是要回羊苴咩城通报消息去了。
郭芙也直直地看着忽必烈,忽必烈却是哈哈大笑:“于夫人果然是直爽之人,不过此时入城,太过危险,万一来不及出城,岂不玉石俱焚?”
忽必烈深慕汉家文化,不仅是因为杨过的原因,所以说起话来也是文绉绉的。
郭芙道:“我就是深恐城破之日玉石俱焚,所以才想入城保护我的亲人。”
忽必烈沉吟了一下,转身对一个亲随道:“传我的命令,攻入大理城中时,滥杀平民者斩,抢掠者罚为奴隶1
顿了顿又道:“大理皇室,不得动一草一木,违令者杀无赦1
那亲随当即领命而去,找个个将领传令去了。
郭芙没料到忽必烈居然会这样,心中也颇感意外。但是又一想,他这样作,既防止了自己泄漏军情,又安抚了其他人的心,且又拉拢了自己,日后又可得大理民心,可谓一举数得!
于是也只好打消了离去的念头,继续跟在忽必烈的身边。
郭芙忽然想到,这樵子范希仁,当年也是大理国的将军,也是通兵法和谋略的,难道他是想趁着忽必烈到达羊苴咩城时松懈的时候再来行刺?不可能啊!这个时候忽必烈只有更警戒才是!
郭芙实在是料不到是怎么回事!
于是第二天,忽必烈的军队又是一天的急行军,终于在傍晚时分逼近了羊苴咩城的郊外。
忽必烈没有冒进,而是传令安营扎寨。
郭芙本来以为如果有人要来行刺,这天晚上总该来了吧,但出乎意料的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唯一的好现象,是不管是李恪还是崔氏兄弟,还是那个宗子方,都对郭芙敬而远之,不敢再与她有什么交集。
郭芙虽然知道这几个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没把他们放在心上,现在见他们不敢来惹自己,也挺满意的——反正自己马上就要闪人了,何必再与他们置气。若是想要自寻死路,自己当然是不在乎打发他们上西天。
说实话,虽然郭芙在生了三个女儿后功力大损,但是对付这样的四个人,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这四个人里武功最高的大概是李恪,也不过比当年的潇湘子略强一点,崔氏兄弟虽然弱,不过两个人合击的话,也许发挥出的威力会大一点。但要是四个人一起上,只怕效果反而要打折扣,可要是不上,两个两个来,郭芙甚至可以只用一半的功力去解决他们!
郭芙也明白,那次夜里崔氏兄弟猝逢意外,所以没有施展出全部的武功,但是她也一样没用全力,她要是用全力,只怕这四个人都得死!
所以郭芙也不去管他们,第二天忽必烈仍然没有发动进攻,而东路军的耶律晋领兵来汇合了。
耶律晋的营中,当然也有着杨过。忽必烈见杨过在耶律晋的身边,也没有太过在意——耶律晋说,杨过之所以留下,是因为他的全力挽留,忽必烈知道杨过与耶律燕是朋友,自然也就没有怀疑耶律晋。
杨过见到了郭芙,告诉郭芙他那边也是一切正常,也不知范希仁去了哪里!
郭芙点了点头,却把那天晚上崔氏兄弟的事告诉了杨过,杨过嘿嘿笑道:“若是换个地方,一定要他们好看1
正在两人相谈时,忽地有人来报,说西路军主帅兀良合台遇刺身亡了,他的军队被阻在楚雄,姚安一带。
郭芙与杨过对视了一眼——这应该是程英和陆无双所干的,但是不知道范希仁不是不也参与了。
忽必烈闻报后吃了一惊,立即派出一支军队去接应西路军。
而大理城中此时却有了异动。
高泰祥居然出城逆战了。
也不知他脑子里是怎么想的——或许他也得知了兀良合台被刺身亡的消息了吧,他觉得机会来了,于是带了所有的精锐出城杀向忽必烈的大营。
结果忽必烈与耶律晋两军夹攻,高泰祥大败,不敢回城,逃往他方。
忽必烈趁势攻城,一鼓而下——蒙古人就这样不费吹来之力地战领了羊苴咩城。
郭芙与杨过随着蒙古军进了城,而蒙古军也果然没有劫掠杀人的情况出现。
但是皇宫里却没有找到段兴智,至于段岚等人,也是一无所踪。
“你说他们会不会都逃到一灯大师那里去了?”
杨过悄悄地对郭芙道。
郭芙想了想,说:“很有可能。如果天定帝段兴智不在城中,那一定是逃走了,而高泰祥突然逆城出战,只怕也是因为这个。因为天定帝如果在别处被抓的话,那羊苴咩城城中无主,必不可守,他只能冒险出城一战。而且这个时候他大概也得到了兀良合台被刺身亡的消息了1
杨过道:“那我们现在要去一灯大师那里么?”
郭芙摇头道:“再等等。看看高泰祥能不能找到天定帝,然后号召大理国内的勤王之师。如果那样的话,则说明武三通等人应该还与天定帝在一起。”
杨过拍了拍郭芙肩膀:“在这方面,你脑子就是比我清楚1
于是两个人在羊苴咩城中暂时住了下来,而大理的皇宫中的一切设施都保存完好,连所有的图书典籍都被保存了下来。只可惜天龙寺被毁了——也不知是天龙寺的谁,出于义愤袭击了蒙古人,结果蒙古人冲了进去,大肆烧杀。
天龙寺里的僧人虽然会武功,但是遇上这么多士兵,却是无济于事。况且他们又不能像郭芙与杨过一样,打不过就跑——他们是要与寺共存亡的。正所谓舍命护寺,寺在人在,寺毁人亡!
于是曾经辉煌一时的天龙寺,就这样灭亡了,武学典籍与经文秘藏,都付之一炬。
杨过对此的评价是——“希望天定帝没有把《六脉神剑》的剑谱还给天龙寺1
而郭芙对此的反应是——“反正程英也会这门功夫,不会失传1
于是又过了半个月,传来了高泰祥在姚州被蒙古人抓获的消息。
忽必烈派人招降他,他宁死不屈,被处斩于五华楼。
“段氏的国运无法挽回,这也是天命使然吧!作为段氏的臣子为国断头,也是我作为臣子的分内之事1
这是高泰祥的临终遗言。
杨过与郭芙对此都很不以为然——明明是一代权臣,何必说得这么好听!
但是这言语毕竟起到了效果——忽必烈认为他是忠臣,为了安抚民心,不但没有杀他的家人,反而划分了几个郡县,让他的后代作了当地的土司。
但是天定帝,却仍然没有消息。
于是杨过与郭芙便向忽必烈告辞。
“我们在江湖中也有几分薄面,说不定能在江湖中为您打听到段兴智的下落,所以我们特来请求您同意让我们暂且离去1
杨过的理由有点牵强,但是也向忽必烈表达了一定要离去的意愿。
忽必烈当然也没有强留,因为他自己也快要走了。
兀良合台的兵在他的接应下,很快也打通了巨甸、石鼓,到达了羊苴咩城,大理大局已定,他要尽快回到漠南——那里才是他的老巢。长期带兵在外,是招忌之道,这一点他很明白——虽然这也是杨过点醒他的。
而且,相国被杀,皇帝逃走,国都陷落,军队所剩无几,这都表示,大理国在事实上已经灭亡了!
杨过与郭芙告别了忽必烈后,快马加鞭,来到了一灯大师的居所,而在那里,他们看到了武氏兄弟夫妇,还有渔樵耕读四大弟子。
但是没有程英和陆无双。
郭芙与杨过都是暗暗心惊,郭芙忙拉着公孙绿萼细问。
原来程英与陆无双一路西去,准备刺杀兀良合台,却在半路上遇到了范希仁。
范希仁并不蠢,他是当大将军的,不是一个匹夫。
所以他出城后并没有去找忽必烈,也没有去找耶律晋。
忽必烈的周围,一定有高手护卫;耶律晋的弟弟,名字叫做耶律齐,范希仁很清楚自己不是耶律齐的对手。
范希仁不是怕死,而是怕自己死时没有完成任务——所以他选择了兀良合台。
而就在他上路不久的时候,他居然遇到了程英和陆无双。
范希仁并不知道程英和陆无双的目的,虽然他对陆无双没什么好感,但是对程英这个看着她长大的姑娘,总是还有着一份情感,于是范希仁就劝程英与陆无双赶紧离开大理。
程英见到范希仁也很惊讶——她以为他应该是在羊苴咩城中的。由于她与陆无双之间的事,四个师兄都很反对,所以她也实在不想见到四位师兄,只想暗地帮一把几个师兄,明面上一切都由郭芙和杨过出面好了。但是却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范希仁。
范希仁没有说自己的目的——他明白程英的性子,所以不想让程英也赴险,只说自己是去察探军情的。程英也没有说自己的目的——她怕范希仁阻止。
于是三个人两条路,却向着同一个方向行进。
可是当范希仁和程英陆无双在兀良合台在塔城所住的县衙外相遇时,双方的目的也就不言自明了。
几乎没等范希仁反应过来,程英的六脉神剑就出手制住了他。程英知道到了这一步,不是三言两语可以打消范希仁的念头的,而一旦争吵起来,这事就没完没了,甚至于不可收拾了!
所以还没等范希仁反应过来,他的穴道就已经被程英封掉了。
程英和陆无双先回过头把范希仁藏到了安全的地方,然后再进去刺杀兀良合台。
此时正值夜半,兀良合台的身边守卫也正处于精神最差的时候,程英与陆无双可以说是一击即中——这得怪兀良合台自己不好,他在自己的卧室周围布了有近五十名卫兵。这么严密的防御,不是主将还能是谁?
于是程英和陆无双突然袭击,一个用六脉神剑,一个用冰魄银针。
这一下连渔网阵都没用了,五十个身经百战的高手,因为仓促受袭,刚刚反应过来就被杀光了。而兀良合台听到外面的动静,刚刚起来,就被程英二人闯进来割断了喉咙。
程英和陆无双在杀死兀良合台后就施展轻功逃了出去,一路上虽然有人不断追杀,但是她们两个的轻功也都不弱,很快就出了城,而古代的城墙反而阻止了城内的追兵,等开了城门再追出去,哪里还找得到二人的踪迹!
第十三章 怒发冲冠
在城外转了一圈又从另一个城门翻进了城去,城内的蒙古兵要么乱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