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天也很有兴趣跟这女人再斗上一斗,奈何今日情况紧急;他也只能收起玩心;肃容道:“当日在宫中;秦二公子飞身过去救孟小姐,身影之迅速连我身边侍卫都为之惊叹。若是没有多年功夫修为,只怕做不到吧?本皇子也不与你说暗话,若是再有个传言称秦府二公子欲图谋不轨,刻意隐藏功力只为谋取其父爵位,你说二公子会如何?旁的不说,孟小姐与二公子的亲事怕还得往后推一推了。”
孟朱指甲抠进掌心,心中气愤难当:堂堂三皇子竟然使出这样卑鄙的手段,当真不怕丢了皇家脸面!秦珂到底哪里碍着你了,让你非要这样对付他?
孟朱压下心头不悦,努力稳住气息:“孟朱还请三皇子明示,不实传言如何制止。”
等了有好一会儿,孟朱低着头看不清三皇子的表情,却听得出他话里的冷意:“那要劳烦孟小姐帮忙做一件事。只是举手之劳,孟小姐若能顺利完成,本皇子也愿助秦二公子一臂之力,尽力为其周全,想来也不是难事。”
孟朱打算平心静气地听他说完,奈何听完之后却丝毫不能平静。
只因三皇子道:“盖有宗人府府丞印鉴的通行令,对孟小姐来说应当不是难事吧。”
孟朱恨不能将三皇子这话公之于众,好叫人看看平日沉稳镇定的三皇子是如何的狗急跳墙——亏他想得出这般不入流的法子。
父亲不过是个宗人府府丞,上头还有老亲王担任的宗令。若是叫人发现通行令有假,不仅是自己还有孟老爷都难逃干系!他三皇子怕到时又如何能全身而退?
如此兵行险招,他还真是冲动。
孟朱面上越发的冷了,此等以身涉险的事情她自然是不会做,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愿意做呢?
忽的她想起先前得到的那香料,大胆的想法逐渐成形:今日岂不是我等待的时机?湘君不是想做皇子妃吗,如今现成的一个皇子在,将他二人送成堆如何?
虽然大胆,孟朱却越发兴奋了起来:湘君并不知道我手头上有那香料,即便是出了事自然只能怪罪不到我头上,而三皇子纵然有疑惑,到时我人不在现场,他又能抓到什么把柄?
心中越发炽热,孟朱面上越发谨慎,微微皱眉:“三皇子,即便我得到了通行令又如何能给您送去呢?您也知道如今府上戒备森严,不仅外头的人不容易进来,里面的人也不得随意外出。不如您在府中逗留片刻,而且孟朱知道府中有一处最安全的地方。”
三皇子半信半疑,却见孟朱指着东边的一个院,肃容道:“东厢房里头有一个藏书阁,平日无人过去,只有二妹偶尔会去看书。不过您可以放心,二妹是个谨慎周到之人,况且她自小与我亲厚,若我与她说明情况,她必定会帮忙保守秘密。到时即便是叫人发现您还在府内,也可以说您在藏书阁中看书忘记了时辰。您意下如何?”
三皇子确实急着得到通行令,可他却有疑问:“你如何能保证二小姐不会声张呢?”
孟朱不由地笑了笑:“二妹自小柔顺聪慧,从不过问不该过问之事。若是三皇子不信,此刻便可先去藏书阁看一看,若是您觉着二妹不够稳妥,大可随时出府去。”她盯着三皇子,心中狂跳,声音却越发的诚恳笃定。
因为她知道这是关键时刻,若是三皇子答应了,一场好戏就可以开锣,她也能让湘君尝一尝自己所受过的委屈。
如此才公平不是吗?
可惜手上虚汗连连,她从未做过这般主动害人之事,更何况事情涉及了三皇子,若是一着不慎,只怕……
她转念一想:三皇子今日已动了心思要利用秦珂,只怕日后也必成祸患。趁着如今他羽翼未丰,动他一动,握住他的把柄也好!
人说富贵险中求,孟朱却觉得安稳亦是险中求!
要想日后太平,总得担些风险。
当下心思坚定,不再动摇。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三皇子目光如剑,冷冷道:“好!不过我要你陪我一起过去,你与二小姐解释清楚了,她才会更相信本皇子观摩藏书的诚意,你说是也不是?”他目光紧盯着孟朱,似要将她整个看透了。
孟朱心中冷笑:果然多疑,不过任你思虑万千都想不到,我不是愿不愿意替你拿到通行令,而是要送你一个“洞房花烛夜”!
在孟朱筹谋此事之际,秦珂也未曾得闲。刚用过午膳就被大皇子派人请去了大皇子府。在那里听一帮子人七嘴八舌地分析情况。听了老半天才抓住议题——应当如何应对六王爷被拘一事。
秦珂明白,大皇子肯在这时候让自己过去共同参议,就是有意将自己收为幕僚,好为之效力。也因此秦珂脚跟还未落定就被人问有何高见。
哪里是高见,不过是要看看他有几斤几两罢了。
秦珂不能不说,也不能全说,个中分寸当真是不好拿捏。
好不容易出了大皇子府,又被一人拉住。
瞧着是一文弱书生的模样,面容瘦削,他举目四望,确认周围无人才道:“在下刘一昭,敢问可是秦国公府二公子?”
待秦珂点头,他神色惊诧:“二公子方才怎会说出要助六王爷脱困?委实叫人难以置信啊!您可知道在圣上面前检举六王爷的是何人?”
秦珂不懂此人意图,因此也只能配合着听他说下去,却不知会听到如此惊人的消息。
纵使他重生而来,清楚六王爷此次必定是有惊无险,此刻也不能不心生怀疑,历史是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因——“是秦将军。六王爷与旧部喝花酒之时说了几句咒骂圣上的话,旧部告知了秦将军……正是秦将军在圣上面前进言,圣上震怒,才下旨要拿六王爷问罪。若是换了旁人,只怕圣上非但不信反倒会责备那人捏造事实……”
那人一连串的话在秦珂脑中嗡嗡嗡响个不停,他怎么也想象不到,害的六王爷背上谋逆罪名的幕后之人竟然是父亲。可想而知,方才他说出那一番话之时,大皇子党该是如何得暗中嘲笑他的不孝与无知了。
更叫秦珂不安的是,若是父亲掺和了六王爷的事,等事态蔓延开来,秦府只怕会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孟朱进门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危机。
日久易生变,看来婚事须得赶早办了,而且秦府怕是长住不得了。
想到这里,秦珂调转脚步,去寻了大皇子。
他一改先前宽容语气,道:“大皇子容禀,方才人多口杂,秦珂不便多言。只是如今不得不提一句。您此刻万万不得出手,不论六王爷是否被陷害,背后必定有阴谋。如今六王爷关押在宗人府,宗令睿王向来不管事,手下府丞中当属孟大人还有点作为,他与家父私交甚好……”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不再继续。反倒是笑了笑:“大哥与万小姐婚事定在八月二十一,中秋节后,父亲这几日还总提起让我们兄弟俩同时办礼的事,说是要讨个好彩头,也让孟世伯安心。秦珂想此事大皇子妃与皇后娘娘提过,若是当真要同日办礼,须得娘娘首肯……”
大皇子听着秦珂两段前后不着调的话,却觉得里头寓意颇深,他是在说秦孟两家关系深远,所以在六王爷的事情上,秦孟两府的态度很关键吗?大皇子对于这六叔是着实不喜欢,他自小偏厚三弟,对自己想来是不屑一顾。如今有人出手治理了他,本就是合了自己心意。
若是让孟小姐与秦珂早日完婚,而秦珂归顺了自己,许是能为自己拉拢了两家的势力?即便不能拉拢,不生敌对之意也是甚好吧?
出了大皇子府之后,秦珂会心一笑:看大皇子的态度,这事便是成了。
…………
孟朱将大皇子领至藏书阁,等候良久总算是碰到闻讯赶来的湘君,而这讯息自然是孟朱让绿腰透过丫鬟们的口透露出去的。
将两人介绍过后,孟朱借口身子不舒服离开。离开藏书阁前,回首,看着湘君仪态优雅端庄,与三皇子并肩而战,好一副小鸟依人的画面。
孟朱不过微微一笑。待不见二人,笑容慢慢僵硬。而绿腰早已候在外头,她神色有些紧张,双手捧住腰间,好似腰部受了伤一般。
孟朱见到她这般模样,忍不住训斥:“慌什么,不过是让你去厨房看看,一会让丫鬟送茶点上去的时候尽点心。”
绿腰重重地点了三下头,那模样跟立重誓一般。
孟朱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腰间的东西务必要送到藏书阁里去,送完之后就去山阳道人的禅房,与小道童聊聊天,别紧张。”
又细细地交代了几句,孟朱才放心。这一刻她的手也是冰冷的。她自嘲地笑了一下:原来害人的时候心情是这样的紧张。
绿腰平静了许多,但她却忽然提起一件事,神色又紧张了起来:“小姐,从二奶奶那要来的下人方才似乎朝东边去了,若是叫他发现什么……”
孟朱赫然打断:“他去二奶奶那里通风报信更好,你赶紧做事,二奶奶即便是要赶过来也比不上你快。等她到藏书阁,只怕事情早已成定局,叫她看见那场面给她一个警告许是更好!”
待回屋,孟朱为自己沏了一壶凉茶,那茶水喝一口就唇齿生凉。紧张等待时刻,她开始回顾前尘往事,据她所知一切应当是从摔下假山开始,却始终想不透湘君究竟为何如此痛恨自己。
思绪漫无目的地游荡,看着落日逐渐没入山头,金色余晖洒进眼眸。
不知过了多久,忽的眼前光线一暗,只见门口有响动,孟朱精神绷紧,这时候谁出现都意味着不同的结果。她缓缓站起身来,脚上有点发麻,狠狠地跺了两脚,然后才站稳。
朗声道:“谁在外面。”
砰一声,似乎是有人摔倒。随后一个轻若蚊蝇的声音传来:“小姐,成了。”
孟朱心中一咯噔,忙赶出去,看见摔倒在地的绿腰,未曾出手相扶,反而出声怒斥:“不是让你去禅房吗,怎么来这里了?还不快走!”
绿腰愣在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25来了,叉腰笑~26、27就在我屁股后头跟着~
话说这二位可不简单,一个动刀一个献吻,一个打打杀杀一个亲亲我我,一个……(以下省略废话N多字)
废话不多说,有请二位隆重登场。
☆、26、《呸!贱·人(重生)》
26、《呸!贱·人(重生)》
绿腰一想起方才做的事;浑身都在颤抖:“我……想着先来告知小姐一声,这样会更好些;免得您忧心……”
听了这话;孟朱舒缓了口气;道:“好了,你现在什么都别想,赶紧去禅房,记得找小道童!若是碰到山阳道人跟他提一句;我过会去找他。”
绿腰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已经被小姐拉起,又用力推了好大一把。虽然她实在猜不透;但看小姐神色不像开玩笑;因而也只得听命行事。
孟朱送走绿腰后回屋;落座,心情却再难平静。今儿个她右眼皮一直不停地跳着,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心想着: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可麻烦必定少不了。
一口凉茶还未下喉,果然听到一声凄厉的声音好似腾空而来:“孟朱……”原本无甚气势的名字也被那人尖利的声音唤出了三分戾气与愤恨。
孟朱努力让自己坐稳当了,镇定地继续饮茶,等着那人冲进来。
外头的人早已被她支开,因而门口那人一路畅通无阻,直接冲破帘子就闯进了门。
她就那样出现在孟朱面前:长发凌乱,衣衫上头沾了尘泥污子,最吓人的莫过于那双充血的眼——她就是孟湘君,她竟然这样毫不顾忌形象地站在门口!
死盯着孟朱,湘君一步一步靠近:“今日之事是你在背后捣鬼,是不是?带着三皇子过来,你就藏了这诡计,是不是?故意散布消息让母亲过来,就是为了让她看到我的丑样,是不是?”她猛然提高声音,戾气更重,“你说,是不是?”
那声音中有着从未出现过地肃杀,叫孟朱心里也是一震。只可惜她等了这么久、又忍了那么久,为的不就是这样一刻吗?
想通了便也就无所畏惧了。
孟朱稳稳地坐在凳子上,淡笑:“何必生气呢?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等着看你嫁与三皇子的一天吧。做姐姐的,也只能帮你到这份上。如今瞧你这情形已经是三皇子的人了吧?还要祝你足够好运,只这一次就能怀上皇子的骨肉,如此……”她放下茶杯,起身,朝湘君走了几步,“皇子妃的美梦也许不再遥远了。”
湘君冷笑了起来,她掀开腿上已经撕破的裙子,露出左腿。只见白皙的肌肤之上赫然是一道鲜红的血痕,血水顺着大腿不断往下流,而她却未曾在意:“你以为小小那点催情药能让我中招吗,我告诉你,我就算是因此废了一双腿也绝不会让你如愿!”她提着裙角,一步一步靠近,脚下踏出一朵朵血色红花,如同那曼珠沙华,充斥着地狱的气息,妖冶而阴冷。
孟朱不过笑笑:“如此……便真是遗憾了,不过……”忽然她收起笑容,面色骤冷,“你确定处子之身还在吗?你知不知道,你进了我这屋便是最大的错误,我这里地处偏僻,后头更有一大块空地。那里候着十位绝色男子,他们可都对你的身子很感兴趣呢。”
孟朱继续靠近,她一把抓住湘君的肩膀,如同铁爪一般,牢牢地扣住骨头,一字一顿:“我这个做姐姐的,对你很好吧?”
湘君浑身颤抖,她扬手推开孟朱,转身欲逃开,却不想孟朱的手太过用力,紧紧地抓住了她。
她冲着门口大声呼喊:“来人啊,救命……”
听到这呼喊声,孟朱不由地大笑了起来:“喊吧,喊吧,那十位绝色美男正等着召唤呢,我还在犯愁怎么让他们过来,你这一喊倒省了我不少事儿。”
湘君怒目而视,声音却果真戛然而止。她死瞪着孟朱的脸,蓦地双手揪住孟朱的头发,胡乱地扯,低声诅咒:“你够狠,竟然狠得下心肠如此对待你的亲生妹妹!”
亲生妹妹?孟朱回味着这句话,突然扬手就是一巴掌。
清晰地巴掌声叫湘君愣在原地,她怎么也想不到,孟朱竟然会如此粗暴地掌嘴。而让她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