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朱微笑:忍得了一时的轻看,才能受得住日后的舒心。
…………
柳飘飘在后堂与秦珏商量,她嘴角咧得老高,狐媚眼越发狭长:“你不是愁着怎么退了孟府那门亲事吗?我有办法。一会儿见到玉宁公主,你就这般这般……”
待说完,秦珏不由地伸手抱住她的纤纤细腰,靠在她怀里得意地笑了起来:“飘飘,你果然是我的好军师。若是让玉宁公主信了这套说辞,明日进宫,孟家大小姐必定没有好果子吃,到时候我再煽风点火,退了她那门亲事也不无可能。”
柳飘飘一把推开,催促着他绕道出去,再从正门进来。
秦珏那一张被打得猪头一般的脸一出现便引起酒肆内其他人的注意,而柳飘飘安排的小厮机警地过去迎着秦珏坐到玉宁公主隔壁一桌,同时闲聊了起来。
“秦公子脸上的伤还未痊愈?”
秦珏叹息:“哎,别提了,都是命数惹的祸。”他用余光注意公主这边的情形,看到公主神色不豫,想来是听到自己的话了,因而演戏越发地投入。
两人这么一搭一合地将话头引到孟府大小姐和秦珏的亲事上头。
酒肆里不少人和秦珏他们相熟,因此不遗余力地举出孟小姐的不足之处,说孟府大小姐无才无德,为人孤僻……
玉宁公主面露不屑,当听到有人劝说秦珏退亲之时,她蓦地站起身来,气势凌然地扫了众人一眼,道:“真是笑话,一帮子大男人如同市井村妇一般在背后说人长短,也不知道羞耻。”
这会子说话的都是几个世家弟子,平日里下人捧着宠着,谁都不敢跟他们大声说一句话,更别提被骂了。因此,这话一出,群情激奋。一位公子模样的人也站了起来,怒指玉宁公主,大喝道:“白脸书生,我等商议,干卿何事?竟然在这此处大放厥词,真是不想活了!”
秦珏一见坏了,看这架势是要打起来了,他忙拉住一脸愤慨的梁公子,劝慰道:“梁公子息怒,这位小公子只是不了解事态缘由,并非有意与你过不去。”
玉宁这辈子也从来没有听人这么说过,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当下哼了一声:“我还真就跟你过不去了,那又如何,一介草民胆子倒是不小。”
她这话一出,本还在看热闹的二皇子此刻神色一变,他眼神示意外头守候的侍卫守住酒肆,不要让人乱来。
而此时陆沛也正在酒肆之中,他一杯接一杯地牛饮,看着秦珏惺惺作态的嘴脸,恨不得用手中的酒杯砸得他脸蛋开花。
实在听不下去了,他一双大眼瞪着坐在对面的人:“你让老子来就是听这厮唱大戏呢?”
对面的人正是秦珂。
只见他头戴斗笠,外人看不清他的脸面,远远看过去倒像是个行走江湖的人。他悠悠地喝了一口酒,道:“寻常去戏园子还要给赏银,如今不花半文钱能看戏,哪不好了?咦……”
秦珂兴致盎然地看着那边——似乎有人动了手。
动的手是那位梁公子,他愣是没听懂玉宁口中“草民”究竟何意,只觉得那人太过嚣张,让他忍不住想教训一顿。
当然拳头招呼到玉宁身上。
二皇子见状,大喝:“来人!”
侍卫们拔出隐藏在身上的剑,从门口冲进来。然而远水解不了近渴,梁公子拳头近在眼前。
说时迟那时快,玉宁慌忙伸手,扯过旁边的秦珏挡在自己身前。
砰——手骨与脸颊碰撞的声音响起。
嗷——一声凄厉的惨叫从秦珏口中逸出。
顿时全场鸦雀无声。
玉宁笑了,她挽住二皇子的手,狡黠地眨了下眼睛:“二哥,我们走吧。”
陆沛笑了,他又是一通狂饮,边拍桌边道:“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秦珏失声痛哭,他受伤的鼻骨伤上加伤,这下彻底歪了——苍天,为何如此待我!
作者有话要说:进宫前先带公主出来遛遛,大家认识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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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御花园私会 。。
10、御花园私会
面目受损,不宜进宫面圣。
短短几个字断了秦珏想要娶一个公主回家的念头,同时他满眼咒怨地看着二弟秦珂拖着病体去往皇宫。他着急了,抓住父亲的手臂问:同样有病,为何秦珂能去,我却不能?
秦将军委实头痛,他拧了秦珏一眼:“能一样吗,珂儿虽说病着好歹还是一表人才,你呢?”那犀利的眼神都不屑于多在秦珏脸上逗留。秦将军觉得脸面都被儿子丢光了,堂堂将军的儿子竟然会被人打成这样!实在是太羞辱门楣了!
因而将军打定主意,以后他要盯着儿子练武功,没看到儿子考取武状元誓不罢休。
…………
孟朱与湘君临行前去主屋拜见了长辈,孟老爷坐在上座,左手边是二奶奶,大奶奶没有出现。
孟老爷提点女儿们,在宫中要谨言慎行,要懂得见机行事。临行前,他又特意交代孟朱:不求出众,但求无过。
此言一出,二奶奶笑得洋洋得意,暗中与湘君对视了一眼。
今天湘君着紫红色织锦长裙,裙摆曳地,随着莲步轻移,姿态端的是逶迤婀娜。裙裾上有红白相间的梅花若隐若现,一阵风吹来,还能嗅到来自湘君身上的梅花香——昨晚她泡了好几个时辰的梅花澡。墨色长发飘逸在身后,衬得鬓边那支白梅玉簪越发纯净夺目。
如此一装扮,她整个人如同冬日梅花仙女儿,瞧着清冷高贵,却不知内心是否拥有冬梅之热烈与孤勇了。
相比之下,孟朱就简约了不少。同样是长裙,但不论色泽、花样还是绣工都及不上湘君。
姊妹俩入宫之后,已有不少佳人相聚御花园了,大伙儿三三两两谈笑。有姑娘听到宫人说孟府姊妹来了,笑着迎上来。
某姑娘暗中打量了两人一眼,径直朝湘君走去,亲昵地握住她的手,道:“可是孟朱姐姐?妹妹是大理寺少卿府万慧茹,一直听说姐姐气质如兰,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此等姿容叫妹妹好生惭愧,真真是只因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啊……”
万慧茹滔滔不绝地叙述着敬仰之情,一旁的不少女子已然露出厌弃神色。心想着:方才这女人还用差不离的话来形容我,如今又轮到孟家女儿了。
而她们没有发现的是,被抓住手的孟湘君脸色越发泛白,她强忍着一口气,慢慢扯开了万慧茹的手,笑容疏离,语气生硬:“姐姐怕是弄错了,妹妹是孟湘君。”
万慧茹吓得手跟触电了一般,缩得迅速,她反应很快,忙往旁边挪了一步,故技重施想要来抓住孟朱的手。
孟朱在一旁看了好戏,她早有防备,在万慧茹过来之后,先声夺人:“万小姐安好,多谢你方才的赞美了。公主还在等候,我们过去再聊吧。”
客客气气的一句堵住了万慧茹的话,同时也叫她热情的手停在半空中。
看着孟府两位小姐远去的背影,万慧茹眼中闪过一丝阴翳,跺了跺脚,同时鼻间哼出一股不服气。
小姐们闲聊了一会儿,玉宁公主来了。她坐在撵轿上,宫娥左拥右绕,有掌扇的,伺候茶点的,近身伺候的,一派皇家尊贵之气。
闲聊几句之后,玉宁公主忽然扫了众人一眼:“孟朱是哪位?”她倚在凤椅上,意态闲闲,小眼神里还有几分说不清的意味。
孟朱考虑了一会儿,还在犹豫这会儿当怎么出场——更准确的说,应当如何放低身段,以求无过。猛一刹,背后多了一股力量,孟朱被推到公主面前。
“孟朱姐姐想什么呢,公主在等你答话。”说话的正是万慧茹。
此女报复心果然重,方才孟朱不过小小驳了一下她的面子,这会子就紧赶着要她出丑了。
孟朱低眉、垂首,眼角泛起冷光,口中却越发恭敬:“回公主的话,民女……”
一句未成,有笑声插入,声音浑厚震耳:“宁儿,莫不是又在欺负人了?”
孟朱仰头望去,只见玉宁公主从凤椅上跳了下来,三步两步跑到一人跟前,娇嗔:“大皇兄又拿宁儿寻开心,宁儿如此温柔,怎么会欺负人!”她眉头一挑,回头看了姑娘们一眼,霸气外露:“你们说是也不是?”
笑声再起,与先前不同的是,这次的笑声温润亲和,略显底气不足。
孟朱心中震惊,循着声音看去,顿时胸口荡起一阵阵翻涌的浪涛——秦珂?!
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秦珂今日仍穿着一件绣墨竹翠鸟的长衫,只领口、袖口镶了紫边,而腰间也坠了一块同心圆状的蓝田玉。
对上秦珂的笑容,孟朱有点愣住,有种偷窥被抓住的局促。她努力放松地点了下头、奉上微笑。全了礼数这才把眼神挪开,与旁边的小姐闲话去了。奈何与小姐们说话之时,她觉得脸庞一阵阵发热,她有种预感:秦珂来宫里之后会惹事,至于惹什么事、好与坏……诸如此类唯有秦珂知晓。
与秦珂一同过来的是大皇子,在他们之后又出现了不少世家弟子,众人济济一堂,入了御花园赏画作诗不亦乐乎。
玉宁公主左右张望,神色不满:“大皇兄,他们呢?”
大皇子在玉宁头顶轻抚几下:“你二皇兄、三皇兄在父皇那商议要事,几位皇弟在为你准备惊喜,待会该是都能见着了。”
玉宁嘴角翘起:“父皇也真是,成天地找二哥他们过去商议国事,国事当真如何紧急吗?连今日也不能缓一缓。”
大皇子不好跟玉宁明说,他回头看了秦珂一眼,两人眼神交汇,相视点头。今年西南气候异常,庄稼歉收,情况更糟糕的是,当地官员上报这几日蝗虫逐渐增多,肆意啃噬作物。长此以往,必成蝗虫灾害。
为了这事,父皇才着急召了两位皇子过去从旁听议。
大皇子回神,领着秦珂往御花园深处行去,待周围无人之后,这才着急出声:“秦公子,你方才说有法子治蝗可是真话?”
秦珂抱拳俯身,面色苍白如雪:“大皇子明鉴,秦珂句句属实。”
大皇子面露欢喜:“你且说说,若是可行,我当禀告父皇,到时记你头功!”
秦珂却摇头轻笑:“方法虽是怀瑾所想,但也需要大皇子愿意接纳,因而功劳在大皇子。若是大皇子不嫌弃,帮怀瑾一个忙,怀瑾将不胜感激。”
大皇子神色加重:秦将军的这位二公子倒是个知进退的,头功一说本就只是试探他,若他毫无顾忌地认下,我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朗声一笑,大皇子问道:“不知秦公子所求何事?”
秦珂朝御花园远处望了一眼,眼中染上温柔神色,稍后竟咳了起来,似是体弱,又似遮掩什么。最终他还是耐不住心中所想,犹豫着开了口:“还求大皇子成全怀瑾与心上之人。”
看着秦珂纠结的模样,大皇子还以为是什么升官发财的难事,原来……不过是儿女情长,真真是叫人失笑。大皇子最后的一点戒心也消除了,他朗声大笑,一手落在秦珂肩上,道:“怀瑾放心,本皇子必定会当好月老一职。”
大皇子看上去粗放,但心思之细腻不容小觑,从秦公子到怀瑾,称呼之变化可不是蕴含深意吗?
秦珂望着疾行而去的大皇子,嘴角微微扬起。
这几日他翻看记录各地风俗水文的书籍,查阅关于治蝗的法子,终于综合先人之法研究出一个治标之法,虽不能彻底解决,但短期见效应无意外。
至于他为何能预先得知蝗虫灾害的降临,却说不得了——除了孟朱,谁人愿意相信有重生一说?
思量罢,他巡视四周,发现无人,这才谨慎地从腰间取出一只铁盒。铁盒之中赫然是一滩粉白的膏体,有些像面粉,却比面粉更为粘稠。秦珂用指腹挑了一些抹在脸上,随后用手均匀地在脸上搓开。
这下、秦珂的脸色愈发苍白了。
这厢,小姐们以帕掩面,互相议论着今日所见男子,有人心仪大皇子,认为他是当时真英雄,听他声音便有种气震山河之感;还有人看中了学士大人家的公子,说是气质儒雅,叫人折服……倒是少有人看上秦府二公子,万慧茹有一言说出众女心意:秦二公子相貌倒是不错,奈何一脸病态,若是英年早逝,其夫人可不得守寡终老?
自然这话是在私下说的,当着公主、皇子的面她们可不敢如此大胆。
孟朱听后,不过一笑,却转身就走,自觉与她们谈不到一块去。
御花园不愧是皇家圣地,园中花繁似锦,种类繁多。更叫孟朱吃惊的是,她在一处偏僻的角落发现了并蒂海棠花,花开正好,两朵鲜红色海棠并肩挂在一个花萼上。孟朱从来只是听说,却并未真正见识过并蒂海棠,因而凑近了些观察。
“自今意思和谁说,一片春心付海棠。孟小姐可是这般?”声音突兀传来,好似就在耳边。
孟朱心中又是一惊,她慌忙抬头,与那人撞个满怀。她下意识出掌欲推开,但手掌碰触到那人衣衫之际,她却发不出力了。因为她反应过来:这厮又是秦珂!
如此,孟朱跌落在秦珂怀中,脸颊蹭到他胸膛,他身上的书卷味兜头兜脑地冲进孟朱鼻间,扑簌簌的,睫毛中似乎还有细碎粉末飘下,如雪却比雪更细更和暖。
孟朱下意识闭眼,面上窘迫,心中砰砰直跳,声音也如沙砾入溪,荡漾不已:“秦二公子,劳烦退后两步。”
她心中惊慌:若是让人瞧见,这活脱脱是一对私会男女呀!且私会地点还是在皇宫内——这般大胆狂妄之徒决计不是我!
秦珂稍稍退了一步,笑容直达眼底:“孟小姐避而不答,莫不是叫在下说中了心思?”
作者有话要说:自今意思和谁说,一片春心付海棠。
翻译:美人仿佛心有所思,但没有倾诉的对象,只有把自已的心思交于一朵美丽的海常花。
嘿嘿,这姻缘也快定下来了~~~扭腰~~~俺会努力把他们俩送进洞房的。下一章要奸|情不?来来来,咱赌赌。认为有奸|情的按左手印,认为下章纯洁无比的按右手印~~~~不留手印的,乖乖让俺咬一口~啊呜~
☆、11、未来夫君 。
11、未来夫君
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