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
经过警方的努力；那段通话录音内的杂音得到证实，是学校里常用的课间铃声；几年前教育部门对全市的中小学进行过一系列的更新改革，很多都将枯燥的单铃改成了电子音乐，根据这个特点去分析过滤；剩下的学校还有将近三十所左右；警方需要对每个学校周围环境进行排查从中确定人质位置；工作量虽说不轻松，但至少有了一点线索。
黄唯一边叫警员们继续监听等待电话，一边叫其他分局同事帮忙调查；事关两个人质的安危；他丝毫不敢懈怠。
“警官；调查得怎么样了？”
“我的同事们都在努力；应该很快就会有线索的。”
慕家小姐下落不明，这个丫头倒是每天都来询问情况，总要哭上一阵，看得出平日两个人关系极好。黄唯瞥了瞥范晴身边坐着的邱漫妮，鼻子眼睛都是红红的，好心劝道：“你不如先回去等消息，再想想当时有没有细节被忽略掉？”
“当……当时现场太混乱了……”邱漫妮避开与黄唯视线相交，拘谨得攥住衣角，“我怎么能注意到其他的。”
低头的时候，邱漫妮望了望桌上的电话机，又扫视一圈客厅的情况。
数日的观察让她对警察的行动路线足够了解，但这么的人在，稍有不慎还是会被发现，可如果不帮张骆取到那笔钱，他一定会把那些不齿事都抖出来的……
之前对容静熙和凌菲所做的都是出自嫉妒，但恶意的捉弄渐渐走偏轨道，已经脱离了可以控制的范围，她的心被恐惧和不安充斥，且越塞越满，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漫妮，你听阿姨的话，先回家吧。”
冷不丁被范晴握住手，邱漫妮直接尖叫出声，范晴诧异得盯着她，“你怎么了？”
“没，没事，我是太担心凝凝姐，想那天的事想得太专注了。”
邱漫妮慌张站起身，“这里的环境容易让我紧张，我先回家了。”
拿了手上的包她匆匆离开，黄唯眉头皱了皱眉，将视线重又转移到手里被红笔勾勾画画的地图上。
就在邱漫妮离开不到五分钟，客厅里的电话响了，依旧是慕淳宇接起，他在话筒里听到慕凝和容静熙的声音，激动得手止不住得颤抖。
“听到她们说话了？我知道你的顾虑，放心，她们还活着。慕董事长，上次交易失败，都怪那帮臭条子，你今天带着钱到西流湾的加油站附近，我会再告诉你怎么走，记住，不要叫警察来，要是今天我再拿不到现金，只好从慕小姐身上割点什么下来当做回赠了，比如，一根手指……”
“我知道了，你千万不要乱来！我一个人去！”
慕淳宇挂掉电话立刻取了车钥匙要去车库，被慕于准拦住，“爸，他们说什么了，你这是干什么，真要自己去？”
“我刚刚有听到凝凝的声音，”慕淳宇红着眼睛望向云瑾和林诗琪，“你们放心，她们两个都没事，只要绑匪今天拿到钱，应该会放人的……”
“这种话你也能信？”范晴脸色阴沉，“他们第一次就没有出现，如果这次依旧如此呢？就算是你真的把钱给他了，那谁来保证我们的女儿真的能够平安回来？”
“是啊，还是按照警察说的做吧，爸爸……”
“可第一次他们不出现不就是因为警察吗？”慕淳宇怀疑得看向黄唯，情绪有些失控，“除了这样我还有别的选择吗？绑匪说了，如果今天拿不到钱，他们就……我不能容忍我的女儿受到这种伤害！”
“慕董事长，我知道你爱女心情，但这是刑事案件，犯罪分子在挑战法律权威，警方不能置之不理。这样好了，我留在这里继续寻找人质位置，叫两个同事跟着你，他们只负责保护你个人的安全，不会对你们的交易做任何干扰。”
林诗琪第一个不同意，“那如果他们拿了钱不放人我们怎么办？”
“是啊，队长，这样的风险会不会太大？”
黄唯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声音沉稳，“照我说的做。”
慕淳宇没有理会众人脸上错愕的表情，推开长子去车库开车，两名警察照黄唯的吩咐只远远跟着。
汽车行驶到西流湾的加油站需要经过一段蜿蜒山路，虽然路况危险，慕淳宇还是忍不住着急一直加速，中途险些和迎面而来的货车撞上，惊得跟着他的两个警员一身冷汗。等到了指定地点，慕淳宇接到电话，对方要求他将手机关机，到加油站出口处的垃圾箱里翻另外的通讯设备。
他马上照做，下车几个大步奔到垃圾箱旁，听到里面传来铃响，直接徒手去挖，果然在一堆废报纸下面找出一部手机。
“慕董事长，你做的很好，现在只差最后一步了，继续开着你的车顺着这条山路往上走，直到油箱里的油耗尽为止，那里就是我们的交易地点。”
“那我女儿在哪里？”
“嘟……嘟……嘟……”
慕淳宇疲惫得扶住身旁的指示牌，努力把焦躁压制住，深吸几口气重又坐进车子。
蜿蜒的山路一眼望去根本没有尽头，慕淳宇估摸不准车子会在何处停下，更不清楚那些绑匪会在何处等待，只是争着酸涩的双眼紧盯面前的山路，在心底祈祷女儿平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汽车仪表盘上终于亮起红灯，提示油量不足，慕淳宇欣喜不已，加速继续前进。汽车最后在即将到达山顶的观星台时停下来，慕淳宇迅速下车，紧张得盯着手机，屏幕却始终黑着。
他茫然得望着四周的树木和花草，这里除了自己再没有别人。
信号几乎是满格的，不可能是信号的问题，可自己明明已经到了，接头的人在哪里，为什么还不打来电话？
慕淳宇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开后备箱，想着自己车库安全可靠，上次回来后这些现金就一直放在后备箱里，昨天经邱漫妮提醒还特意检查过。可等他把钱袋拿出来拉开拉锁，惊愕得发现钱袋被掉包了。
里面的一千万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废旧报纸和砖块。
紧绷已久的神经哪再堪重负，慕淳宇脸色惨白得捂住胸口，噗通瘫坐在车轮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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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说过了，这些药没有大作用，她身上还有伤，需要去医院！”
“不就是个头疼脑热，你给她吃药啊……”面对容静熙的严厉指责，胖子显得手足无措，他同情得看了依偎在容静熙怀里的慕凝，这个女人好像是病了，可擅自带她去看医生，一来可能会被警察发现，二来还会被骂得很惨，再说谁知道这两个女的在打什么鬼主意？
想来想去，他将手中的匕首晃动几下壮胆，狠下心说道：“总之在光哥他们回来之前，你们哪里也不能去！”
说来也真是的，这两个家伙出去，留自己看着她们，虽说男人在力气和体格上都比女人有优势，但在数量上她们可是两个，万一联合起来，自己能不能制得住还是问题。最关键是他心里没底，怕得厉害，万一出事，责任可都在他一个人身上，到时候张骆那边如何交代
他着急得看看时间，都出去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事情到底办好没办好？
“小熙，别求他，我没关系。”慕凝握住容静熙的手，嫌恶得瞪了眼胖子，“这些人哪会有什么同情心。”
“凝凝，现在不是怄气的时候……”容静熙探探慕凝额头的温度，这两天她因为身体抱恙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再耗下去哪里受得了，在这里的时间多一分，容静熙的担忧就多一分，她抬头望向那扇小窗，难道偷偷传出去的信息没有任何人发现吗？
“叮铃铃……。”
安静的小房间里忽然响起突兀得铃声，别说容静熙和慕凝，就连胖子自己都吓了一大跳，他急忙把手机摸出来，心还在噗通噗通跳得厉害。
“喂，喂？”
“胖子，是我。”
“骆，骆哥？”
胖子如临大敌，立马绷紧了腰板结结巴巴回答：“你放心，我在看着她们，这两个女人还在，没有异常！”
“刚刚阿光跟我通报过，说钱已经拿到手了。”
那低沉的男声透过话筒传出来，听得并不是十分清楚，容静熙却觉得这模糊的声音莫名有点熟悉，是在哪里听到过吗？
“什么，你说真的，钱到手了？！”
胖子欣喜若狂之下脱口而出，满脸堆笑，对着手机点头哈腰，“是，我知道我知道了……”
视线移动中跟容静熙的对上，他停顿两秒，话锋一转，“那……这两个女人如何处置？”
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些什么慕凝和容静熙并没有听到，但胖子的话两人听得一清二楚，看到他脸上变换的怪异表情，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慕凝下意识将容静熙挡在身后。
安静的间隙，铃声再一次响起来，只是这一次，声音来自窗外。
☆、第 89 章
落地窗前；张骆握着拐杖敲击地板的左手停顿下来，他皱起眉头；仔细倾听着那边突然发出的奇怪响声，诧异得问：“什么声音？”
“哦，是旁边学校的下课铃声；骆哥；那我……”
“你说什么？”
张骆的声音陡然提高；脊背瞬时涌上寒意，冷汗跟着沁出额头，不对劲；当初他安排三人捉到慕凝后带到郊区的废旧厂房去；那里四面都是未开发的灌木林；别说什么铃声；连人影都难有机会见到。
他急急问道：“你们现在在哪里？”
胖子此时才恍然醒悟自己说错了话，可对方已经知晓，再狡辩也于事无补，只得硬着头皮回答：“是……是这样的，我们最初确实是去了当时踩过点的那个废弃厂房，但是发现那里有人，害怕被发现，才临时换了了地方……就是小刀跟你提过的……”
“那个老房子我最初就否决掉了，你们是白痴吗？！糊涂，混账！”
按拐杖的手掌越收越紧，他手背上纵横血管凸起，发红变紫，显得有些恐怖，像是随时都会爆裂。早就告诫过小刀打消主意，说什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种自作聪明的想法根本就是自取灭亡，他们自以为想得很周到，可那帮警察也绝对不会都是傻子，这么大的事情，居然没跟自己商量，把他一直被蒙在鼓里，到了这个节骨眼才知道，就不应该太相信这帮饭桶！
耳膜被话筒那边暴怒得咆哮震得发疼，胖子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他听着那边粗重的呼吸声，胆怯得回答：“事发突然，我们一时也想不到别的地方，又怕坏事您会生气……骆哥，反正现在钱不是已经拿到了吗……”
“你以为，那帮警察跟你们一样都是弱智吗？”张骆牙关紧绷，最后阴沉着脸挤出一句话：“蠢货，赶紧逃吧。”
跟慕家联系的时候警方一直都在监听，如果自己听到这个铃声是偶然，那警察也绝对有机会听到。若是藏匿人质的地方真的已经被发现，那么这个傻帽也不要怪自己保不住他。
匆匆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张骆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护照，连同重要文件一股脑塞进公文包中，眼中透着阴狠的光。反正，就算真的发生最坏的那个结果，就算这几个蠢货都被抓到，供出自己，他手中还有一个可以自保的王牌。他就不信那家人能够做到无动于衷。
电话这头的胖子还没完全搞明白张骆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不安得拨通阿光的电话，仍旧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难道这两个混蛋拿了钱已经跑了？
踟蹰几秒，他拔腿朝门外跑去。
屋门打开，胖子正准备下楼，就见楼下几个陌生男人神色紧张得往上走，他眼尖得看到带头男人手里的枪，是警察？！
几个便衣此时也看到了胖子，立刻朝他拥过来。吓坏的胖子抢先一步将大门关上，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
“警察！里面的人听着，马上开门！”
容静熙和慕凝听到外面有嘈杂的呼喊，正在揣测，刚刚被关上的小门又开了，逃走的男人满头大汗得奔进来，破旧的木门歪倒在门框上。他攒着匕首，仓皇得双眼漫无目的得巡视一圈，踉跄着将手伸向距离他最近的容静熙。
预知到危险的慕凝抢身上前抓住他的胳膊，试图将他手里的刀子夺走，但别说虚弱的身子根本使不上大力气，脚下的羁绊令她躲不开，她更低估了眼前这个发疯的男人此刻的爆发力。
“凝凝！”
手掌传来一阵锐利得疼痛，身体跟着就被甩开，慕凝重重撞在墙壁上，像是骨骼都要裂开了，新伤加旧痛，一口血气直接呛上喉咙。容静熙惊叫着想要扶起慕凝，指尖还未碰到她单薄的脊背，手腕便被蛮力钳制，胖子粗鲁得将容静熙扯进怀里，一边疯狂得大喊一边往墙角退：“是你们逼我的，要死一起死，要死一起死！”
冰冷的刀尖抵在颈部，血珠立刻冒了出来。容静熙被他的蛮力勒得几近窒息；难受得抓住胖子的手腕，更为伏在地板上的慕凝揪心。
一声闷响过后，几名警察破门而入，迅速冲进房间封锁各个出口。
劫匪有人质在手，他们并不敢强硬制服，带头的警员通过对讲机急促得向同伴求助：“我们被他发现了，这里有人受伤，劫匪现在情绪失控，快点带医生和谈判组的同事上来！”
“你别冲动！有事好好商量，不要伤害人质！”
本想先稳住他的情绪，再找机会突破，可是这个时候，又一个令他们猝不及防的意外发生了。
因为神经处在高度紧张状态，身体的肌肉僵硬着已经失去协调力。胖子挟持着容静熙后退时脚下绊到半截露出地面的废弃水管，身子一歪拉着容静熙倒在地上，匕首脱落，掉在脚边。
他本就紊乱的情绪此刻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赤红着双目爬起来去捡刀。
慕凝脑袋里嗡得一声炸开，身体的本能快于理智的思考做出了反应。
“小熙！”
“别过来！”
这个男人精神已经崩溃，哪里还有自控的能力，任何的举动都必然让他在惊恐之下做出更危险的行为。容静熙已经顾不得自己身处什么样的环境，看到慕凝朝自己扑过来的时候，她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疼痛的身体被记忆里熟悉的柔软馨香包裹，周围忽然变得异常安静，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那种安宁就像每个缓缓醒来的清晨，转过身感受到的是她怀抱的温暖。失去平衡的肢体重又倒在凉冰冰的地板上，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慕凝吃力得睁开眼睛寻找到容静熙苍白的脸，垂落的手掌在她腰间摸到一片粘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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