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双眸,柳玉研弯了弯眉眼,好丫头,回去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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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打听
芝兰院的外次间,春江净了手,拿了一侧的帕子擦干,自一侧白玉高脚瓷盘里拿了芒果帮着柳玉研剥了,又小心的把果肉切成一块块服侍着柳玉研用,眼角余光微扫看到她左手背上的一块红肿不禁红了眼圈,“姑娘您说您这是何苦来着?”
“好春江,你就别唠叨了,我心里有数。”
春江春兰秋风秋月四个丫头里春江是最细心敏捷的,又对柳玉研忠心的很,时刻注意着柳玉研的她自然没错过柳玉研当时的动作,别的人看起来不过是五姑娘自个不小心拿帕子带翻了茶,可看在她眼里却不是这样的——姑娘是故意的!
只是为什么会故意打翻茶盅还烫到自个?
想来想去春江觉得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自家姑娘是为了给三少爷解围。只是,自家姑娘为什么会突然对三少爷这么好了呀,而且还不惜的伤害自己,心里存着这个疑问,这几天对着柳玉研是几次欲言又止,却在看到柳玉研平静而淡定的眼神之后又把满腹的话给咽了下去——她只是个丫头,主子这样做肯定有她的理由的。
只是……“姑娘您如何行事奴婢不敢管,三少爷是可怜,姑娘您心疼他也没错,便是奴婢们看着那才几岁的小主子也觉得心疼不己……奴婢只求您下回别这样伤害自个的身子了,若真的有点什么差池,奴婢们也就不用活了……”
“这不是当时没想到别的法子嘛,你以为烫一下不疼呀。”
柳玉研悻悻的笑,望着春江一脸的无奈,她这几天耳根子都要被春江磨平了。
以前她在府里没嫁时也没见五妹妹的这几个丫头这么刮噪呀。
不过那时自己只是堂姐,关系也不是很亲密,这些闺中之事不知晓也没啥奇怪的。
略吃了几枚芒果,柳玉研自小丫头端来的银盆里净了手,拿了洁白的松江棉绵帕子细细擦试干净,春兰自一侧端了清水服侍着她漱了口,柳玉研嫌芒果有些异味,特地又拈了两枚这蜜桔含在口里细细化了,外头有风吹起来,整个院子的花树枝叶都随风翩翩起舞,靠坐在地棉支窗前的柳玉研看着院中的那几株参天大树怔怔的出了会神,这几天她由着当初的惊扼到麻木,如令已经能平静的接受这个身份,她就是五妹妹,五妹妹就是她,可是看着这整个院子里的一草一木,柳玉研还是觉得喘不过气来。
老天爷为何要她活过来亲眼看着这一切?
“姑娘,平嬷嬷回来了。”帘子挑起来,走进来的是一袭绿色衫裙的秋风,人如其名,似是风一般旋进来,身后跟着一位穿了蓝色比甲的中年嬷嬷,脸上带着几分谄媚的随着秋风走了进来,“老奴见过五姑娘,五姑娘安。”
“免礼,嬷嬷请坐吧。”
“老奴多谢五姑娘,姑娘有什么吩咐老奴站着听就是。”
“嬷嬷是咱们府里的老人了,我今个儿也没别的事,不过是想和嬷嬷说说话罢了,哪里有站着的道理?春兰,给平嬷嬷搬个锦凳来。”柳玉研微微的笑着转头吩咐春江,“还不给平嬷嬷泡杯茶?”
“姑娘给您的恩典嬷嬷若坚持不受不是打姑娘的脸么?嬷嬷您就坐吧。”春兰笑着搬了个小杌子扶了平嬷嬷落坐,春江则笑着捧了茶过来,“是呀嬷嬷,我家姑娘自打前些天病了一场一直闷闷不乐的,今个儿您若是能把姑娘逗笑了,就是二夫人面前也是一大功的。”
“那老奴就愈越了,多谢五姑娘给老奴这个脸。”对着柳玉研道了谢,平嬷嬷半欠了身子接过春江手里的茶,却并不敢喝只是抿了抿就放到了一侧的黑漆檀木小方桌上,始带着几分小意的望向柳玉研,“不愧是五姑娘面前得力的,也就是五姑娘能调教出这般花一样的人儿。”
“嬷嬷您可别夸她们,不然一个个明个儿更得脸了。”柳玉研抿了唇笑,又打趣几句放下手里的茶盅看向春江几个,“对了,我记得前几天娘亲让我挑几个花样子出来,是过些天准备给老夫人做鞋子用的,春江你和秋月的绣活是最好的,帮我去看看能不能用来着。”
两女应声是福身退了出去,春兰抿了抿唇也拉了秋风随意寻个理由退下。
屋子里只余下了柳玉研和平嬷嬷两人,落针可闻。
平嬷嬷一脸讨好的笑,“不知道五姑娘有什么吩咐?”
这突然把她叫过来,又连几个贴身心腹都避了出去,她一颗心早提到了嗓子眼。
柳玉研望紧了手,垂眸半响才轻轻一笑,“嬷嬷也知道我前段时间一直卧病在床,清醒之后家里就发生这么多的事,三姐姐和大伯母……”她顿了一下,拿了帕子拭拭眼角,“虽说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我这当妹妹的终究是……请嬷嬷过来,不过是想听听三姐姐的身后事,还有,还有那钱家,三姐夫的一些情况,嬷嬷应该知晓一些吧?”说到三姐夫一个字,柳玉研长长的指甲已经掐入了掌心细嫩的肉里,钱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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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晚了呀。
☆、第十一回 夜话
夏季的晚上仍是燥热的很,偶尔有阵风都是热的,仿佛空气里透着火,屋子角落大白瓷盘里摆了两盘冰,一侧春兰轻轻的帮着打扇,可歪靠在窗前美人榻上的柳玉研还是觉得热气自心里头冒出来,似乎连身子里汗毛孔都是灼热的,翻来复去的在榻上滚了几回,她索性坐起身子,“春江春兰,你们陪我说说话吧。”
“姑娘可是热的睡不着么,要不,奴婢端碗冰镇莲子羹去去燥?”春江正靠在一侧拿了针线做活计,听到柳玉研的话不禁放下手里的针线萝起身欲去张罗,却被春兰伸手给拽下,“你这丫头恁的胡闹,这可是大晚上,马上就要歇了,如何能再让姑娘吃那些凉的?”
“不碍,春江你去端半碗过来,我润润嗓子也好。”
“奴婢遵命。”
春江笑着福了福身,又对着春兰挑了挑眉,投了个眼神过来,看看,姑娘说要喝吧?
春兰也瞪过去——你就这会得意吧,小心夫人知晓了又要罚你。
几个小丫头都被打发了出去,屋子里只余下了春兰,柳玉研再次翻了第N个身子之后转身望向了春兰的方向,“你说,伯父会不会真的把春姨娘抬成平妻?”话一说出来柳玉研的心思一下子倒是通透了,自个刚才翻来复去的睡不着不止是热的,还有这些之前听了平嬷嬷的话之后一直堵在心里的这些事!
把身子往后头靠了靠,直到整个脊背都靠在清凉的覃席上,柳玉研在心底吁了口气。
平嬷嬷是管后院杂伇的一个老嬷嬷了,她本身在柳府是没什么地位,但却有一样优势,那就是她打小是柳府的家生子,两个儿子却都得了柳家主子的抬爱管理着两个店铺,平嬷嬷虽在柳老夫人面前靠不上,但在柳府那些低层的下人里却是被高看一眼的,她又爱八卦,这也是柳玉研选她过来问话的原因。
内心里她并不想这么急的就打听钱家的事。
可是随着她重生清醒过来,竟然离她出事已经两三个月了。
她可一直没有忘记临死之前她偷听到的话,那就是钱楚明迎取公主可以,但却一定要在柳府再选一个女儿迎为平妻!当然了,如何让公主同意柳家女进门那就是钱楚明自己的事了,而且据她在书房外偷听到的几句话里,她心里隐隐的觉得这件事应该是公主策划并许了柳府这么一个条件的……
也就是说,公主能接受柳府再送一个女儿当平妻,却容不下她活在世上!
因为她看上了钱楚明,因为她是当朝公主,所以,自己就得死。
而她的夫君钱楚明,她爹,她亲祖母……一个个就这样在她不知情下把她卖了。
卖的那样彻底,那样的干净利落。
若说之前她不了解自家这些亲人的性子,可重生之后她还有什么不清楚?
有着那么一个条件在,柳府绝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攀龙附凤的机会!
听说公主和钱府的婚事已然在进行了,而且也定下了婚期,就在三个月后!
竟然连自己一年的孝都等不急呵……
手指用力的掐进掌心,她用力的咬了下唇,眸子里满是苦涩。
一日夫妻百日恩呐,钱楚明他把她当成了什么?
“姑娘,姑娘?”
“啊,没什么,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到,再说一遍吧。”柳玉研沉浸在痛楚中的思绪被春兰的声音打断,她朝着春兰虚弱的笑笑,轻轻的阂上了眸子,春兰小心的帮她摇着扇子,“姑娘刚才可是在为着三少爷担心么?”
春兰是从自己的那个问题里想到这个的吧?
她笑笑,索性点点头,“是呀,那个春姨娘想不到这么好运,竟然有了身孕。”
“可不是来的,说是三个月了,是大夫人之前有的,可谁知道是真还是假,请个大夫弄点手脚这些谁能说的清?”春兰有些鄙夷的嘟了下小嘴,“奴婢可是听说呀,咱们那位大老爷在外头说着好听,说是大夫人病逝伤心难过卧床不起,可实际上那边的院子却是日日欢歌呢……”尖而巧的下巴朝着大房那边的方向扬了扬,春兰撇撇嘴,一脸的不屑,“也不知道咱们这位大老爷倒底在想什么,就不怕被人参么?”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谣言呢。”
柳玉研慢慢的垂下眸子,掩去眸底一闪而过的阴鸷和愤怒——
娘亲,您在天有灵看到现在这样的爹还会难过么?
☆、第十二回 是非黑白
才走到屋子里,一股幽幽的清凉扑面而来,柳玉研看着角落里的那个冰盆甚至在想,把它抱在怀里成不成?这天儿太热了,外头走几步路那汗就擦不完,坐在椅子上由着小丫头打了清水服侍着净面梳洗,换了家常的衣衫,又连用了两碗冰镇雪梨羹之后始长呼了口气,一脸无奈的倒在了覃席上,“这天热的,不能活了,要死人了。”
“姑娘又混说,什么死呀活的,这话若被夫人听到怕是不知道多难过。”
五姑娘这会是好了,可之前病着的那些天二夫人可是天天夜里流泪到天亮的。
“我也就随口一说罢了,春兰你真的成了管家婆了。”
柳玉研的身子滚了两下拿了本书遮在了脸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春兰说着话,窗外偶尔有几声蝉鸣焉焉的响起来,院子里花树的枝叶也是焉头搭脑的,似是被这燥热的天抽去了生机和活力,靠在美人榻上的柳玉研却觉得有种奇异的塌实感——没有人知道那种死亡之前拼命挣扎却不得的痛楚和绝望!
而她体会过,却又重新活了过来——回到这个大宅院,回到这个吃人的地方。
她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恨。
可她知道,自己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和她在意或在意她的人好好的生活。
因为她还没有能力想其他——在这个家里站住脚,让二房站稳脚步,护着涵哥儿好生长大,完成母亲最大的心愿,光是这些已经够让她用尽所有的心思了。报仇什么的,柳玉研微咪着的眼里掠过一抹苦涩,打断骨头连着筋,柳府倒了,二房有什么好,涵哥儿有什么好?
“姑娘,姑娘,三姑爷来了呢,听人说是来探望大老爷和老夫人的呢。”帘子掀起来,快嘴的秋风人还没走进来呢话已经机关枪似的扫了出来,小丫头的双眸晶亮,脸上是三分惋惜二分羡慕五分的遗憾,“三姑奶奶真真是个没福的,三姑爷一表人才苦读那么多年,好不容易中了状元,奴婢可是听说呀,三姑爷为了咱们三姑奶奶可是连公主都拒绝了呢,眼看着就要夫贵妻荣诰命加身了,却偏偏的在这个时侯没了,连带着还害的大夫人也……人家都说呀,这三姑奶奶的命相不好呢,要不怎么着好好的表少爷说没就没了,她自个也……哎,真真是没那个命就是有那个福份也不成,看人家公主,不愧是公主的命,如愿嫁了进来……也愧的是三姑爷是个念旧的,还对大老爷和老夫人执翁婿之礼……”
“你刚才说什么?”
美人榻上柳玉研铁青着脸坐了起来,搭在脸上的书啪的落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再配着她幽幽的野兽般闪着绿芒的双眸,唬的秋风小脸一白,眼泪差点落下来,虽是丫头,可五姑娘何时这般重话的说过她们几个?“姑,姑娘,奴婢错了,奴婢再不乱说了,您别气,都是奴婢不好……”是姑娘之前说,让她在外头多注意大房还有老二姑奶奶以及钱家那边的事嘛,她这才打探到消息,可姑娘却这般的脸色!
“你也是的,刚才找你不见,就知道在外头胡转偷懒,还不过来给姑娘打扇?”
“好好好,我马上就打。”
被春兰一提醒,秋风鸡啄米般点着头,抄了一侧的小团扇就蹲下了身子。
“我不是生你的气,只是有点吃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渐渐回过神的柳玉研缓缓的把身子靠了回去,指甲却是掐进了掌心细嫩的肉里,长长的睫毛轻颤了两下轻轻的阂在眼睫上——没福,命薄,连带着亲子死亡,克死亲母,外头都是这样传她的么?
柳玉研几乎要大笑出来,这都是什么世道?
被害的成了该死的,而凶手却成了有情有义情深一片仁义忠孝几全的好人。
老天爷,你真的没有眼么?!
“姑娘,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三姑爷听说老夫人和大老爷为着大夫人和三姑奶奶一个身子旧疾复发,一个卧床不起,便带了御医以及好些珍贵的药材前来探视……”秋风边打着扇边小心冀冀的瞅着柳玉研的脸色,刚才被柳玉研那个脸色吓的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原来姑娘板起脸来这么凶啊?
“我知道了,去打听一下,钱府和公主的婚期定在哪天。”
看现在这情形柳府是肯定会再送一位姑娘进钱府的。
捏了腰间的玉佩来回的把玩着,柳玉研敛下的眉眼里一片复杂——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