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的;当年的事如果真的闹上法庭,多半是他们摔得非常惨,就像云夜那天在宴会上对真田信史说的那样——让你摔得比这惨一百倍的方法有很多。如此想来,她算是非常仁慈的了。
看着缓缓阖上的大门与那道黯然离开的苍老身影,母亲在厨房中忙碌的身影,父亲颓然上的身影,柳生比吕士兀然觉得原来家中多一个人远比少一个人更容易让人接受。
默默走进厨房,然后再关上门,说是准备晚餐的人却根本就心不在焉;柳生比吕士默默地拿走柳生月手上的菜刀;“母亲,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柳生月垂着眼睑,微微摇头;“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唯一清楚的只有一点。”苦涩地牵扯了一下嘴角。
“什么?”柳生比吕士现在迫切想要知道一些什么,是什么他不知晓的事情让云夜作出这样的选择?
“云夜从来都不欠任何人的,而是所有人欠她与她母亲。”柳生月温柔地拍了拍柳生比吕士的肩膀;“不要怨恨她,如果她真的已经知道了一切,那么她一直扮演的就不是受害者的角色,而是一个宽恕者;已经不单单是仁慈那么简单的。”
“她...”柳生比吕士一时也说不出话来,怎么都没有想到柳生月会说出这样一翻话,不仅困惑起长辈们曾经到底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
这一刻,他还是迫切想要找到云夜,当面问清楚一切;或许他更想知道的——她到底有没有把他当作哥哥?
兀然想到一个人,不管柳生月还想说什么,柳生比吕士突然就这样冲出了家门......
冰帝——
柳生冲入冰帝学院高中部的时候里面已经显得一片空旷了,这个时间,大多数的社团活动都已经结束了;因为云夜的突然失踪,柳生已经多次在部活时请假,今天更是在课间就被叫回家,原以为是找到了云夜,没想到会去后看见的竟然会是那一份份让人哀伤的文件。
即使真的是他们欠她的,为什么一定要选择这样的方式呢?如果有什么不满,她大可以全部说出来,他愿意以一个哥哥的身份来弥补长辈欠下的一切。
不出所料,冰帝的网球部的正选都还没有离开。
看见向他们走来的柳生,迹部不着痕迹地冷笑一下;现在知道要找人了?不过,找到了又能怎么样,让她再向他们道歉?
“迹部,云夜到底在哪里?不要说你不知道!”也不等迹部开口,柳生急促地问道,仿佛非常肯定迹部一定知道云夜在哪里;同时又有些悲哀,自己妹妹的行踪一直以来却只有一个外人能知晓。
“啊嗯,本大爷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本大爷不知道那个不华丽的女人在哪里。”迹部站了起来,因为台阶的关系不得不仰视柳生,但这个动作在他做来却会给人他是在俯视他人的感觉。
“好,即使你真的不知道她在哪里,总能联系到她?”柳生显然不相信迹部说的,但现在他不想计较这些,他只想快点能联系到云夜。
“不能,本大爷联系不到他。”迹部双手环胸,认真中又带上了点戏谑;因为他们暂时不需要联系,他们都需要距离和时间来看清或者更加确认一些事情。
“迹部,我知道也许你答应过云夜什么,但是我真的需要找到她,一些事情只有她自己能解释。”柳生尽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他从来都没有像现在如此烦躁过。
“解释?她需要解释什么?需要解释的不该是你们吗?”迹部不屑地反问,虽然云夜总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或者她真的不在意,但对于她受到的伤害在乎她的人却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我们...”
“哼!让她去道歉?那天真的是她的错吗?估计从另一个人嘴里也不会有什么事实的?姑且不说这件事,那么当她因为车祸进医院,被关在仓库里、被冷水淋住院的时候又有谁来向她道歉?”柳生的话还未出口就被迹部抢白,“不过,她也从来都不需要那种不华丽的人的道歉。”
“最后,在你找她要解释之前,本大爷觉得你还是该去问一下那些长辈;为什么她会在路上被机车袭击,为什么公寓的电话中会有窃听器,为什么她拿到的文件会莫名失窃。”迹部向上走了两步,站在与柳生同一个高度,湛蓝的眼中露出淡淡的愤怒之色。
明明做这些事情的都不是他,但面对迹部的质问,柳生却感到莫名的心虚。
“哼!一群不华丽的人。”迹部对柳生说这些根本不是想要听什么解释或者道歉,只是希望这些人不要再来向他打听云夜的下落,迟早被烦死!
直到迹部走他身边走过,柳生还是皱着眉头没有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由于是开放的场地,两人的对话冰帝的其他正选也都有听见,不过却云里雾里,最多的感受就是迹部好像对云夜关心过头了?
发现其他人的目光,柳生微微回神,扶了一下眼睑,带着更多的疑惑离开冰帝。
被人袭击?电话中被安装了窃听器?东西被盗?这些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她总是那么沉默?为什么总喜欢讲他们排拒在某一个距离之外?
兀然的,天空中滴落下雨点,模糊了镜片,打湿了衣襟,不过柳生却根本不在乎,缓步在街上,行人快速从他身边走过;抬头望着天,有那么瞬间,他觉得原本的一切其实都是一个幻象?而已。
那个会叫他哥哥,会露出甜甜笑容,虽然会隐藏但也会诉说的云夜是不是一个幻象?
那个会隐藏一切,不会对亲人有任何称呼,会露出优雅假笑,会不顾一切想要离开的云夜是不是才是真实的?
但是一想到自己爷爷所说的“报应”,母亲所说的所有人欠她,而她是宽恕者,再想到迹部之前说的那些事情;柳生顿时觉得自己连责备的立场都没有。
也许,真的是离开他们比较好?那样,不会被人伤害,不会被逼迫着去向什么人道歉,不会一直看见自己讨厌的人,不会......
雨势渐大,变得空荡的街道上只剩下微微的叹息声......
中国——
风景宜人的半山腰,虽然是别墅,不过没有那种俗不可耐的奢华,反而处处透露着朴实与自然;站在三卧室的落地窗前,云夜静静看着下面满园的玫瑰,突然想起有个男人是那么适合玫瑰。
“虽然文件已经寄出,不过还是要问一句,你真的决定了吗?”没有任何的敲门声,脚步声,蔚云修就那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云夜身后不远处。
“我不喜欢后悔。”云夜淡淡地回答着,嘴角噙着浅笑,离开至少一周了,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甚至没有特别想过什么人。
“不怕有人说你冷血?”往前走了几步,将一半杯红酒递给云夜。
“怕?为什么要怕事实呢?”云夜似乎听见了一个好笑的笑话,淡然地反问;冷血吗?她倒觉得她一向都是冷血的。
“真不知道你这样的性格是怎么养成的。”蔚云修微微叹息了一声,很明显,柳生家不仅没有虐待她,反而“供”着她,而当年那些事情她也的确是最近才知道的;不过,也太冷静了点?也的确有些冷血。
云夜笑着摇了摇头,心中有些无奈,总不能说她有过十八年的悲惨生活?
“不过,你真的一点也不想念什么人吗?”才严肃了不到几分钟,蔚云修又露出了那种魅惑的笑容来八卦云夜了;目光不时落在床头柜上放着的吊坠上。
看了一眼花园中的玫瑰,云夜转过身子靠在窗子上,歪着头;“要说一点也不想念那是骗人的,不过,还是不太明白呢。”
蔚云修上下打量了云夜一翻,露出一抹鄙夷之色;“你的情商怎么那么低?”
云夜没好气瞪了他一眼,有些自暴自弃地说;“我就情商低怎么了?你有意见?”
“我是没意见,只是希望你不要想太久,万一人家不准备等下去了,你就一个人慢慢哭泣。”蔚云修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笑容依然暧昧。
“切。”撇了撇嘴不理会他,不过云夜很郁闷地发现为什么被他这么一说,她竟然会有种紧张的感觉?紧张?她紧张什么?紧张那个人真的会不耐烦然后不再等待?
看着陷入沉思的云夜,蔚云修微微挑眉,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
等他离开后云夜抬头望了一眼阖上的大门——
现在是什么感觉?
家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女王乃真不客气,好歹以后人家会是你大舅子的啊~~~(是这关系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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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翻外之柳生篇
慈母严父,优秀的儿子,在外人眼中怎么看都是幸福的一家人;而事实上,柳生比吕士也是这样认为的;虽然父母平时都比较繁忙,似乎父亲的话也从来不多,但他还是觉得自己有一个幸福的家。
只是这样的认知在十一岁那年似乎即将要被打破。
某一天放学回家便在家中看见了一名有些局促地坐在沙发上的女孩,紫色的长卷发披在肩上,明亮地眼眸有些好奇地打量着他,双手支撑在身侧,看上去有些紧张,白皙的脸庞看上去让人觉得像个美丽的洋娃娃。
昨天才听母亲提起最近家中会来一个孩子,没有想到在第二天就见到了那个女孩;有一些认真地审视着她,好奇地看着她与自己一样的发色;是父母朋友的孩子要借住?还是哪家亲戚的孩子?总不会是父母领养的?
看着小女孩悄悄打量他的样子,淡淡打了一个招呼便准备回自己的房间;而那个女孩就那样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什么也不说,等他上后女孩低下了头,眉宇间流露出淡淡的忧伤。
柳生在梯一半的地方突然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那个忧伤的表情,很是不解;为什么要在别人面前强装无所谓,而在无人的地方偷偷哀伤呢?是不想被人知道?还是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而在晚餐的时候,柳生却突然听见了一个对于他来说犹如惊雷的消息——那个女孩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同父异母的妹妹?
即使平时表现得再成熟,他也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半大孩子,对于这样的事情一时难以接受也是正常的;柳生比吕士定定看着对面微垂眼睑的人,皱着眉,好像突然看见了什么让人讨厌的东西似的;根本没有注意到对面的人因为这种无意识的目光而稍显委屈的神情。
柳生比吕士悄悄打量着自己母亲的神色,发现竟然没有任何异常,还很关心那个女孩的样子;为什么?难道是假装的?再看自己的父亲,除了平静之外,更是透露着对那个女孩的关心,这让柳生比吕士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突然就那样放下碗筷,说了一声“我吃饱”了便离开了饭桌,他觉得在这样的气氛下根本不可能吃得下东西;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跑出来一个妹妹?她会破坏他的家庭吗?
离开的柳生比吕士没有看见他的身后有一道注视的目光,片刻后又垂下了眼睑,对自己的母亲淡淡笑,说着“谢谢”,有些害羞,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情绪。
柳生比吕士将自己关在房中显得有些不快,为什么就没有人来询问他的意见呢?询问他是否愿意接受这个莫名多出来的妹妹。
之前没有人询问他的意见,而之后似乎也没有人理会他的感受,父母围绕着那个“妹妹”,而爷爷也欣然接受了她;整整一周,柳生比吕士总是以审视的目光看着那个女孩,也不与她说话。
不过,他们说话的机会也不多,因为关于户籍,学籍什么的有很多事情要办,这一周总是能见到三道进进出出的身影。
那一刻,柳生比吕士突然有了一个可笑的想法——不会是他是个捡来的孩子,而那个女孩是他们失散的女儿?
“叩叩”,周六的晚上,柳生比吕士正在房里无聊地翻着网球杂志时听见一阵敲门声,跑去开门就看见一脸温和笑容的母亲站在门口;连忙侧身让母亲进入。
关上门,那个年龄的柳生比吕士也不过与柳生月差不多高,后者正好抬手揉了一下他的头发,温柔地笑着;“比吕士是不是在生气?”
“没有。”低下头,柳生比吕士竭力否认着。
“不用隐瞒,作为母亲还会不了解你吗?”柳生月拉着柳生比吕士在床边坐下,伸手去捏他的脸;“看看你自己,整整一周,对谁,都只有一个表情。”
柳生比吕士默然,“母亲,为什么你都不生气?”疑惑地问,那个所谓的“妹妹”的出现不正是代表父亲做了对不起母亲的事情吗?为什么母亲不仅不生气,还对她那么好呢?
“因为,当年是我对不起人家啊。”柳生月淡淡叹息一声,嘴角牵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
“怎么会?”柳生比吕士对柳生月如此的说法感到惊讶和不解,那么温柔的母亲怎么会做对不起人家的事情呢?而且按他与她的年龄来说也是……
“因为人家明明在很久以前替自己受罪,可是多年后那个人却抢了她所爱的人,还一副是为她好的样子;从此自己有了幸福的生活,却根本不知道那个人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有了孩子却不是找上门,只是带着孩子走得远远的;比吕士,即使有错,也是大人的错,云夜完全是无辜的;之前那么多年,是她母亲照顾着她,她甚至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而前段时间,我们与她的母亲也只是在医院巧遇,那个时候,她的母亲只有最后一个月的生命了;无论如何,我们都该好好照顾那个无辜的孩子啊。比吕士,不要怪云夜,她是个无辜的孩子,她刚刚失去了母亲,作为哥哥,要照顾妹妹知道吗?”
“……哦。”柳生比吕士迟疑地点头,对于柳生月说的那么多他虽然不能很好地全部理解,唯一能明确的只是那个“妹妹”刚失去了母亲才会来到他们的家里的。
拍了拍柳生比吕士的肩膀柳生月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