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舞台虽然算不上易如反掌,却也没有困难到哪里去;乐团中的多个人都希望能与她合作,包括指挥,而一些有意见的人在听见琴声后也只能保留意见了;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一个实力至上的残酷世界而已。
握着笔,看着前方的黑板,不时点头,根本就是一副好学生的模样——如果忽略那副耳机的话。
耳机中流淌着昨天排练的全部录音,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聆听不过是想要寻找其中的瑕疵;自认不是完美主义者,只是每到事关演出又会有着某种强迫症。
而这一次,大概是久不登台后的一些紧张;一提的首席兼任整个乐团的首席,相当于副指挥,责任重大;原本她的打算是担任二提的首席,不过Brecht却偏不同意...云夜淡淡微笑着,这叫什么呢?——开心的烦恼吗?
下课的铃声一响起云夜就开始迅速收拾东西,看了一眼时间,突然有些苦恼,就算是打车过去,排练也会迟到的?
收拾了东西匆匆跑了出去,却在门口的地方撞上了一堵“墙”后不得不停下脚步,手中的书也掉落了几本;捡起书本,低着头微笑着说了声抱歉后准备离开的时候被人按住了肩膀,身后传来一道熟悉而又带着点不满的嗓音;“啊嗯,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怎么回事?”
收步、转身、抬头;“不好意思,我赶时间。”低头、转身、迈步。
看着云夜这副堪称漠视的态度迹部额头隐隐可以看见青筋,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直接用力将人转了个身;“你到底怎么回事?”
云夜有些茫然地看着迹部,眨了眨眼,几妙后似乎恢复了正常,微微叹了口气;“抱歉,刚才有点...”一时云夜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刚才的表现;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以前她一到演出前,几乎都会无视一切的,习惯果然没有那么容易改变的。
“赶时间?”也许是因为云夜经常“抽风”,迹部对此倒也没有怎么去追究。
“有一点啦。”看了一眼时间,似乎不是一点的问题了,看来注定要迟到了;等下还是打个电话说一声。
“去哪?送你。”迹部也顺势看了一眼时间,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你不是在忙吗?”云夜无辜地反问,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抗拒这样的温柔。
“啊嗯,这点时间还是有的。”也许是听出的那份抗拒,不禁有些恼怒地瞪了云夜一眼。
“哦。”云夜淡淡点了点头,其实,也无所谓的。
一路走到大门口,两人都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没有像今天那么尴尬过,明明双方都有想说的话,可是偏没有人开口;果然是有什么在改变了吗?
相较于大里的冷清,外面则热闹了很多,甚至有些热闹过分了,一大群人围在一起似乎在看什么似的,不时能听见一些赞叹与感叹声;不过这与他们两人有什么关系呢?
也许,还是有些关系的——
“云夜。。。云夜。。。”其实云夜当然是有听见这“呼唤”的,不过这道声音对最近的她来说有些熟悉,她不太想在这里,这种时候做出什么回应,还有——都快要排练了,他怎么会在这里?
“喂!姓云名夜的,叫你呢!”生硬的日语,很大的嗓门,让云夜不得不停下了脚步,而周围的人群好像突然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云夜身上;包括迹部。云夜想,“姓云名夜”吗?这个称呼有点怀念啊...不过不是感叹的时候。
迹部听见了身边细微的叹息声,云夜转过了身子;“你怎么这个时候了还在这里?”故意用了德语,只是不想太多的人能听懂他们的对话而已。
“等你啊。”用回了自己的母语Brecht的感觉瞬间好了很多,一脸一所当然的表情看得云夜微微皱眉,而身边的人脸色已经变得不善了。
“等我做什么?”云夜有些莫名地看着Brecht;“快要迟到了,你都不怕挨骂?”他们的指挥平时人很好,不过一到排练时刻总是非常严厉的,平时被骂最多的就是Brecht了。
“一起去排练啊。”丢过去一个白眼,Brecht理所当然地说着,眼角的余光瞥过迹部——似乎带上了点挑衅。
“。。。哦。”半晌,云夜只能如此回答。
还未待他们再说些什么,人群又是一阵骚乱,银色的玛莎拉蒂停在了红色的法拉利的旁边,同是意大利成产的车,同样的奢华同样的。。。。。。
好,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辆车莫名眼熟啊!——云夜有些苦恼地想着;顺便不忘在心中吐艹GPS真是个好用的东西。
不过更苦恼的大概还是看见了车上下来的人之后,不是在法国有个人演奏会吗?怎么跑日本来了?再看看身边的Brecht,云夜觉得头疼,这两人一凑到一起总是很“精彩”的,去年在德国的那几个月她深有体会。
与Brecht的张扬不同,Eckersberg的气质更加的内敛,所以每当Brecht吵得很大声的时候Eckersberg也只会在一旁淡淡的嘲讽而已;云夜想,根本就是同类人嘛。
看着缓缓走近的人云夜甚至已经可以感受到Brecht开始“冒火”了,但是这火是不是旺过头了?云夜不解地皱眉——能不能不要在大庭广众下丢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Brecht上前一步,目光不太友善。
“机会难得,怎么能错过呢?”Eckersberg扬着优雅的笑容,回答的话大概也只有云夜与Brecht能听懂了。
“那你的独奏会怎么办?”Brecht微微挑眉。
“已经全部取消了。”Eckersberg微微一笑;“这边也完全没有问题。”顺便提前回答了接下来肯定会有的问题。
看了一眼时间,离排练还是十五分钟,铁定迟到;无奈地摇了摇头,云夜侧头想对迹部说他们还是走,可是却发现迹部看向那两人的神色不太对劲,顺着视线看过去的云夜不禁暗自叹息,这算什么?——深情对望?还是含情脉脉?
“Brecht、Eckersberg你们还不走吗?还有十五分钟。”出于“同事”的情谊云夜好心地提醒了他们一句,谁知道回神的两人齐齐走向了她;“干吗?”疑惑地看着他们。
“一起过去。”异口同声地说着,非询问。
“本大爷会送她过去的。”云夜还未来得及说什么迹部就拦在她身前,口气。。。好像有些恶劣了。
Brecht与Eckersberg对视一眼,云夜的第六感告诉她,怎么有种他们要“同仇敌忾”的气势呢?而之后三人到底说了些什么云夜发现她似乎有些听不懂了;怎么会听不懂呢?她德语那么好的。。。。。。顺势环顾周围依旧不散的人群,也不管三个人还在说什么,微微摇头叹息,独自转身走出人群。
“云夜。”三道不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云夜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着;“我自己会过去。”
迹部微微皱眉,才想要追上去却发现前面的人已经停了下来;而前面不知何时停了第三辆车,很普通的商务车而已;车上没有下来任何人,不过云夜却径自拉开了车门钻入了副驾驶;然后车子就那样绝尘而去。
迹部突然冷笑一声,他是否该感叹她真的很受欢迎呢?在人群反应过来前迹部已然离开,这一次,他真的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在改变了。
Brecht与Eceersberg对视一眼,都露出一抹冷笑,然后各自走向各自的车,那气势大有在速度上比拼一翻的样子。
当事人的四人全部离开后,各种议论就在东大蔓延了开来;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呐。
车上的云夜则微微呼出一口气,向身旁的人微笑着道谢。
“不!说起来是我该道歉的,没看好人啊;唉!这两人。。。”黄皮肤黑眼睛,标准的中文,和煦的笑容,年轻温和的男人是Brecht与Eckersberg两大天才音乐家的经纪人——戚嘉毅。
“一个贵族,一个大少爷,怎么都那么孩子气呢?”云夜无奈地摇了摇头,每次见面,他们之前的气氛总是那么“剑拔弩张”,让人不明了。
“大概是为了抢夺心爱的玩具。”戚嘉毅意味深长地对云夜笑了一下,不过后者的表情却又让他觉得那两“孩子”其实真的挺可怜的。
“抢夺心爱的玩具?”云夜微微皱眉,一脸怪异地看着戚嘉义;“他们把我当玩具了?”这一回好像“领悟”得还挺快的。
“。。。也许哦。”戚嘉毅的回答暧昧而模糊,云夜懒得去多想,只是想了一下迹部刚才有些异常的反应无果后满脑子就只剩下乐谱了。
没办法,谁让云夜有时候真的就是如此迟钝加冷血呢?
车子到达排练场地的时候云夜发现她已经迟到了将近二十分钟了;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乐团里德国人不少,德国人最注重准时的,希望不会太悲惨才好。
不过下车之后云夜又头疼了,那两个人明明就比她早到了为什么还要站在门口“发呆”?想被骂也不要用这种方法?
“你们站在这里做什么?”快步走上前,不太认同地看着两人。
“等你。”异口同声地说完后互相瞪了一眼,而对于他们的回答云夜显得无力;摇头之后也不说什么,径自向里面走去。
“云夜,刚才那男人是你朋友?”Brecht是第三次见到迹部,反正每一次的印象都不太好就是了。
“怎么了?”云夜不解这人怎么会突然提到迹部。
“那么自恋的人不像是云夜的朋友啊。”Eckersberg微笑着,竟然不顾忌用词了。
“怎么会这么认为?”云夜莫名,虽然的确是嚣张、高傲了一点,不过他们应该也能算同类人?怎么会误会呢?
“难道不是吗?说话自大,态度傲慢。。。。。。”难道是达成了什么协议?Brecht竟然没有与Eckersberg唱反调;这一次两人的言论是如此一致。
“也不能这么?你们又不了解那个人。”即使现在他们大概是陷入了某种不好的局面,不过却还是不想他被人误解;“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个体,只有相处后才会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啊。”
“云夜这样为他说话,看来你们是很好的朋友啊。”Eckersberg笑得有些怪异;“不过,在真正了解这个人之前,我可不会收回我说过的话哟。”
“我也是。”Brecht附和着。
“随你们。”云夜不解地叹息,这两人是怎么了?
不过对于近期的云夜来说,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插曲而已;演出才是她目前最关注的!
作者有话要说:一提:第一小提琴,管弦乐中负责主旋律(一声部);二提主要给一提伴奏
正文 第五十六章 任性之人
看着手中的两份资料,迹部不由眯起了眼眸,他是不是真的要再次感叹某个女人的魅力?微微皱眉,迹部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随手抓了钥匙准备去接人,关于排练的地点,如此有名的乐团当然是很容易查到的。
驱车来到他们排练地点的时候似乎正好有一群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一眼就可以看见人群中央的那人,谦和优雅的笑容使她即使在夜晚也可以如此耀眼。
耀眼吗?为什么此时的迹部却觉得是有些刺眼呢?是不是因为她掩藏了太久,现在这种众星捧月的情形会让人不太能接受呢?习惯了她在众人面前漠然的样子,习惯了她在自己面前流露的真情,习惯了她的“平凡”,习惯了。。。。。。习惯真的很可怕啊!他了解她的耀眼,却不想有人分享她的光芒,是不是太自私了一点呢?
正与人说话的云夜正好看见了停在门口的车,不确定是否就是迹部的车,微微眨了眨眼,没有停下脚步。
“云夜,去吃夜宵?”Brecht也看见门口停着那么一辆车,不过没看见人,也就懒得理会,反而殷勤地提议着。
“不用担心会胖哦,最近的消耗会很大。”Eckersberg在另一边微笑着劝说。
云夜左右看一下,怪异地摇了摇头;“都不知道你们两个原来可以那么和平的,平时那些都算什么?”真是的,难道今天两个人都吃错药了?
目光再次扫过那辆车,驾驶座那边的车门打来,走下来一道熟悉的身影,云夜不由停住了脚步,看了过去。
因为云夜突然停下脚步,另两人也注意到了迹部,对视一眼后继续劝说云夜——
“云夜,你可是东道主,要请客哦。”
“就是,排练好累,犒劳一下自己啊。”
“而且现在也不算晚。”
“没事,再晚我们也会送你回去的。”
。。。。。。
你一言我一语的样子让云夜不解地看着他们——这两人真的吃错药了?应该不会?排练的时候表现都很完美,不像是突然抽风啊。
没有理会那两个有些不正常的人,云夜向迹部走了过去;而身后也多了两条以上的“尾巴”。
离迹部还有一米的时候云夜不得不回头;“你们跟着我做什么?”除了Brecht和Eckersberg外,其他几个人怎么都是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样子呢?
“大家以为你是准备要请客了。”戚嘉毅从最后面走了出来微笑着向云夜解释,虽然平时Brecht和Ecekersberg都不待见这头狐狸,不过此时倒还是挺感谢他的。
“。。。好,不过你们先在这里等我一下。”云夜无奈,看来请客是怎么也逃不了的;不过她无奈的不是要请客,而是时间好像不太对啊。
闻言,众人倒是都非常识时务地等在了原地没有继续当“尾巴”。
迹部静静看着云夜与那些人的交流,在她走近后将他拉去了车的另一边。
“你怎么来了?”他还未开口,她倒是疑惑地询问了起来。
“啊嗯,本大爷不能来吗?”即使明白云夜的问题只是一般的疑问,而且放在平时根本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可是现在听见这话却觉得莫名刺耳,口气也自然地变差了。
“不是啊。”云夜无所谓地笑了笑;可是接下去却没有了声音。
“回去吗?”大概是他们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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